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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两生花开 作者:苏晓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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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片刻后,心情就回复死灰,回应她的依然还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单调如一的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 Number You Dailed……”
  筱墨“啪”一下用力阖上手机,转念之间又接着一遍遍不肯死心地重复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开机啊,镜子,你开机啊,镜子,我求你了,你开机啊。
  周而复始的无用功似乎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焦灼而已,半小时后,筱墨颓然地停下了动作,一下子瘫软在地。
  似曾相识的伤痛又一次摆在面前,镜子走了,在她们好不容易重逢的四年后再一次离开,这一次,她甚至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时间倒回往昔,原来放假之前那场相遇,竟只是为了和自己做这一场甚至不能出口的告别。可那时的自己,却用那样不留余地的言辞深深刺伤了她。
  筱墨慢慢捂上脸,顷刻间泪流满面,镜子,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选择走得这样不声不响,没有告别,不再相见,从此两不相连。
  “筱墨,我好想你。”
  “筱墨,我们都要好好的。”
  “筱墨,你放心吧,我不会和小语在一起的。我不会喜欢上他的。”
  “筱墨,我走了。”
  “筱墨,我舍不得你。”
  ……
  脑子里纷纷乱乱的,都是镜子。三岁的镜子,八岁的镜子,十七岁的镜子,二十岁的镜子;睡着的镜子,醒着的镜子,微笑的镜子,哭泣的镜子;逃课去给她买棒棒糖的镜子,给她包扎伤口的镜子,带她去做弥撒的镜子,下雨时永远把伞偏向她这边的镜子,还有那个打着点滴还记挂着给她带盒饭的镜子……
  她的一颦、一笑、说话时轻轻点头的样子,走路时习惯背着双手的姿势,还有最后那个蓄满泪水的眼神……
  心痛,混合难以自抑的后悔,让筱墨几乎要恨死自己,恨不能将自己撕成两半。八岁的时候,她曾对着只是吃上一顿家常便饭也会满脸幸福的镜子言之凿凿,这一辈子即使倾尽全力也不会再让她有饥饿的感觉;多年之后的再次相逢,她更曾亲口允诺于她,从今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永远不离开!一定不离开!
  昔日的誓言还历历在目,她却已弄丢了她。
  她从小就怕黑,怕孤独,怕寂寞,怕只剩下自己一个,她说过要好好待她的,却在她最艰难的时刻与她分隔,不管是否出于故意,她终是留下了她一个人独自面对。
  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在亏欠着她。
  小语无声地站着,脊背挺得笔直,好像轻轻一碰都会折成两段,棱角分明的脸庞一点一点渐渐氤氲上惆怅的痕迹,悬在季节的末梢,悄无声息就蔓延成浩渺无边的悲伤,逆流成河。
  这样一场没有告别的告别,会不会就此凝成永远?
  只有上天知晓。
  如果知道结局会是如此,他怎么还会容许自己这样沉默,将那些话深埋心底,一藏就是六七年?
  总是以为还有时间,还有时间,所以才任性地一次次选择缄口不言,任那些年少的爱恋与牵挂一点一点在心里堆积,等终于成就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风雪,才发现想一起看风景的那个人已经消失彼岸……
  为什么非要等到来不及,才开始进行这一场无补于事的感慨。
  两个人就此沉浸在各自的伤怀里,默不作声,彼此间并无交流,放假之前那场现在看起来多少有些多此一举的争吵,已经将一些东西漫不经心地就在彼此之间种下,还有另外一些,悄无声息着就流失殆尽了。
  失去了踪迹的镜子,在此时此刻的姐弟俩看来,无异于成了那枚陷落在心头柔软的刺,不去触碰还好,一碰就会让人落泪。
  经历了长久之后的静默,筱墨忽然鱼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双颊涨成激烈的红色,她有些失态地一把攥住小语的手,语无伦次地重复,
  “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他,他可能知道镜子的下落。”
  小语一滞,尚未意会过来,已经感觉身子随着前面忽然间笑靥如花的姐姐飞了起来。
  2001年9月7日,下午3:10,轩彦的个人办公室。
  十二层的写字楼,窗口正对着市中心,视野开阔、阳光充裕。轩彦静静地坐在舒适的转椅里,西装熨帖、神情安定,眉眼间有些些的不满。五分钟之前,因为这两个突如其来闯入办公室的不速之客,他不得不推迟了一个会议。
  此时此刻,筱墨和小语就站在他面前,神情严肃、喘气如牛,都是一头一脸黏黏的汗。秘书敲开门送来两杯冰镇果汁,他们伸手接过却看也不看就直接放在桌上。
  轩彦心里立时有了揣测。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开口的是筱墨,“爸,镜子家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轩彦呷一口凉茶,面不改色,“知道。”
  筱墨一下子急了,“你知道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们?你不知道我们会有多着急吗?”
  轩彦平静地看他们一眼,冷静地说,“告诉你们又能怎样?你们能干什么?能帮上什么忙吗?只会惹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爸!”筱墨愣在原处,一下子有些不可置信,这个在选择袖手旁观的人是自己的爸爸吗?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可是至少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小语接下话来,随之走近一步,双手撑在父亲面前那张巨大的红木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年轻的眼神里汇集着浓重的隐忍与坚定。
  轩彦愣住,眯起眼睛专注地打量着面前的儿子,一瞬间有恍然的心惊。他已有多少年没有这样仔细看过他了,是在什么时候,记忆里那个刚刚才会蹒跚走步的儿子不声不响地就长成了眼前这个身材颀长、眼神坚毅的少年。
  “真是孩子话!殷硕的身家背景到底有多复杂,你们这些孩子知道什么!这趟水究竟有多深,又岂是你们趟得起的!要是让你们知道,一定又要跟着逞什么英雄义气,到头来,不光你们自己,连我和你妈妈都要被牵扯进去!
  我不想和你们说多少,就一点,殷硕的富腾地产做到今天这样的规模,都可以被拉下去,对方是些什么人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体会吗?到时候万一真的惹上了身,你就是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无论是对你们还是镜子,她有她自己的人生和必须去面对的事,你们不要再去找她!”
  一席话,说得筱墨和小语同时低下头去,少年们的心思,单纯一如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不掺一丝杂质,那个对他们来说有着太多未可知的成人世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人情、世故、阴暗、血腥,他们真的从未想过。那本来就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知晓的东西。他们应该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下,平静、安逸、无忧无虑地成长,一点一滴循序渐进着慢慢成熟,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就像一具上好的唐三彩,非得经历矿土的挑选、舂捣、淘洗、沉淀、晾干、成胎,然后在窑内经过1000摄氏度的素烧,再将素胎冷却,施以各种釉料入窑釉烧,最后加以开脸……一道一道细致入微的工序,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这样方可成就最好的唐三彩。
  是不是少年的人生就该自一出生就被安排得妥妥帖帖,风平浪静?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镜子的人生却因何要经历这样多的波折,得到、失去、拥有、分离;得到、失去、拥有、分离……周而复始,无止无息。他们本该是平等的不是吗?既然如此,那么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这一切变得平等,倘若注定了不能改变,那么把自己的那份给她,这样就可以了吧。
  小语长长舒口气,缓缓抬起头,视线直直地扫过去,年轻的唇角是再也不容动摇的坚决,
  “如果我们不该卷入,那么这也不是镜子应该承担的!这么多年,同样是在成长,凭什么我们就可以一帆风顺,她却要受那么多的苦,她那么害怕寂寞的一个人,从小连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却要一次又一次面临亲人的离开。这难道是她的过错吗?
  也许对你来说,她只是朋友的女儿,并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可是对我们而言,她的意义却远远不止如此,她是我们的家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分开了,但是总有一天还会相聚,所以我们会舍不得她、会放心不下她……更会心疼她。
  小时候我们分开,大家都还太小,根本不明白分开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经过这么多年,我们好不容易才又聚在一起,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她,如果找到她,我们一定会和她一起!”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轩彦被完全震撼。
  从十二楼下降的电梯,他们是唯一的乘客,一前一后站着,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也不想说话。电梯门开的瞬间,屋外的阳光透过大厅明亮的玻璃脆生生地射进来,刹那间晃得人眼睛生疼。
  保持着电梯里的位置,一前一后步行在栽满法国梧桐的水泥路面,一时间什么话也无从说起。眼睛里面明明氲着浓墨重彩的绿意,心里面却是一片盛大的荒芜。明明是夏季,街道两边的梧桐叶子不知为何却一片连着一片不停往下落。
  筱墨扬起脸,默默看向一米开外那个修长的身影,白色运动鞋,米色帆布裤子,鲜艳的橙色格子衬衣,袖口高高挽起,每一根头发都钢针一样精神地竖在头顶。她忽然开口,
  “小语,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明知她说的是什么,小语却并未停下脚步,头也没回。筱墨也不打算追上去,只是一如既往地走着,
  “我想过了,你是对的。我不会再反对你喜欢她。”
  小语的步子滞一下,在原处停住,筱墨跟着缓住步子,接着说,
  “倘若她可以接受你,我会很高兴地接受。”
  小语倏地回转过头,俊秀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筱墨的眼睛里写着真诚,
  “姐……”
  筱墨笑了,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刚刚你对爸爸说的那番话,让我很感动。小语,你真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已经是一个可以担当的男子汉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会尽全力去追求。
  我想过了,我不会再干涉你们,比起失去她,我更宁愿你们在一起。只是小语,你要答应我,如果找到了她,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要让她再受一丁点儿伤害!”
  小语嗓子一阵哽咽,话已经快说不出来,
  “好,我答应你。姐,我们都不要放弃,我们一起找。”
  筱墨眼睛里都是泪,藏也藏不住,“好,我们一起找,无论如何,我们仨都要在一块儿。”
  ……

  情债
  时光辗转流逝,三个多月后的2001年12月23日上午10:20,海城市中级人民法院里座无虚席,殷硕案子的终审判决结果下来:殷硕因故意杀人、利用职权鲸吞公司资产、组织参与非法洗黑钱等数项罪名,最终依法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立即执行!
  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殷硕的一双儿女在终审开庭的前一天潜回了海城,在海城市城南监狱见了他们父亲此生的最后一面。
  海城的这个冬天,来得格外早。
  冰冷的雨滴夹杂零星的雪花一颗跟着一颗重重砸落,似乎要把脚下那方黑土压垮;铅灰样阴郁的黑云大幕般拉开,将一整座城市裹挟入怀。
  还没到傍晚,街道两旁的路灯已次第亮起,冷冷清清的,并未给夜幕下的这座城市增添丝毫暖意。路上行人寂寥可数,商店门可罗雀,随处可见的萧索暴风雨般席卷了这座城市,一丝一缕地执着着、渗透着,似乎想将所有的生灵冻结。
  手脚冰冷,直入骨髓,即使裹着厚厚的袍子,也不见丝毫暖意。镜子静静地坐在城南监狱的单人探视间里,瑟瑟发抖,漆黑的眼睛里面不为人知地涌动着一波接着一波黑色的潮水,起起落落。旁边紧挨着她的是杜若,穿一件半新的羽绒服,雪白雪白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感觉到身旁女子发自内心的战栗,杜若伸手去握镜子冰冷的手掌,慢慢贴在自己温热的心口。镜子回过头看他,眼神受伤可是决绝,杜若腾出另一只手,轻轻将她额上的几缕发丝拂开,一一拢到耳后,跟着微微点头。
  哐当——哐当——,一声紧接着一声,突兀地打破这封箱一样处处漏着风的小屋子的宁静,镜子下意识揪紧胸口,感觉那声音,正穿透一道道厚重的铁栏,刺破这个狭小空间稀薄的氧气,一声一声,全都落在了她心尖儿上,鼻子忽然涌上一阵难以言传的酸楚,镜子赶紧低下头。
  这空挡,随着浑浊的一声叹息,那令人心悸的声音终于平息,就消失在两人跟前。尽管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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