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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疑虑的分割线…
水城最新八卦,都尉府的小公子澹台铭给两岁的水清浅做了小弟,这一消息从茗品轩劲爆传开来,水城的百姓却对此纷纷怀疑。
谁都知道,在水城,澹台铭作为都尉府最受宠的小公子,他的话就是真理,尤其是在孩子圈中,他作为孩子王,只有他收别人为小弟的份,哪里轮得到别人收他为小弟的?说什么百姓也不会相信,平日里心高气傲的澹台铭会给一个奶娃娃做小弟。
澹台浩这个都尉大人,对此事却是一直默不作声,也不知是间接承认了呢,还是在暗中计划着后招,总之搞得神神秘秘的,让人看不透。
话说澹台浩派出的暗卫一直查不到这位水清浅的身份,那就只说明了两种可能,要么她就是一户普普通通百姓家的孩子,家世清白,毫无背景可言;要么是她的背后有滔天的权势在干涉此事,让他查无所踪,联系到暗卫统领曾经帮她出过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考虑到这两种可能,澹台浩采取了不管不问的做法,不行动就不会出错,这总比采取了错误的行动来得好。如果那个水清浅只是个平民百姓,儿子澹台铭与她交往也不损失什么,若铭儿当真喜欢那丫头,大不了纳进家门,澹台府还是养得起的;如果水清浅真是权贵之女,铭儿与之交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没准将来还能来个政治联姻,提升他们澹台家族的威望。
所以说权贵人家的行事,总免不了一番算计,以便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澹台铭就在这片熙熙嚷嚷的议论声中升级为了水家小弟,一得空就往淼淼涺跑,美名其曰保护老大。渐渐的,水城的百姓才终于相信了,澹台府的小公子真给人家做了小弟。
其他的孩子也想来淼淼涺“觐见”传说中的老大,但都被薛刚无情地拒之门外。开玩笑,一个澹台铭就够他向九皇子交代了,可不能再让其他的阿猫阿狗接近小公主了。
水清浅顶着“水城老大”的光环,一天天的长大着,在欧阳夫子的教导下,多多少少收敛了一些江湖气息,起码看起来像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了。
转眼间两年时间已过,今天的淼淼涺内,两个孩子正争斗的火热:
“这件好看,大红色的,漂亮。”九岁的澹台铭试图说服对面四岁的水清浅,小娃娃不都喜欢鲜艳的颜色吗?
“不行,没品位。”水清浅摇了摇小脑袋瓜,带动头上的两根长辫子也一甩一甩的。
“过寿辰图的不就是个喜庆吗?红色最合适。”澹台铭毫不放弃,再接再厉。
“俗气!”水清浅鄙视的斜了他一眼,默不作声了。
“呃——”澹台铭岁小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奶娃娃鄙视了,心有不甘,“这件也不行,那件也不好,那你说,还有哪件合适?”他就不信她还能从这堆五颜六色的衣服里挑出更合适的来。
下个月正赶上欧阳振东的六十大寿,水清浅正在纠结她要穿哪件衣服去为夫子祝寿,正好澹台铭来了,顺便叫他给参谋参谋,于是两个孩子争辩了起来。
“我要是挑的出来,还问你做什么?”水清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继续鄙视他,“看来你这个小弟一点都不称职,这么小的一件事都办不好。”说完,撇下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出门了。
澹台铭被水清浅教训的一言不发,低着头反思,也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等他抬头时看到老大出去了,忙在后面追了出来:“老大你去哪儿?不挑衣服了?”
“笨啊你,没有合适的衣服还挑个毛啊?”水清浅不耐烦地发着脾气,怎么收他为小弟的时候,就没看出来他这么的笨呢?真是亏大发了,“跟着我,买件新衣服去。”
“哦。”澹台铭自知理亏,看水清浅心情不佳,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服饰店,童装店,转了一家又一家,直到傍晚,两个孩子都走累了,还是没挑到满意的衣服,悻悻然的打算分道扬镳,各回各家了。
“澹台铭,我今天不是真的跟你发脾气,我只是心情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临走时水清浅叫住了澹台铭,一脸的歉意,“我想到去年生辰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陪我,就觉得有点儿孤单,有点儿伤心。”说着说着掉下了眼泪。
“清儿……”澹台铭看着面前这个柔弱哭泣的小姑娘,内心一片柔软,情不自禁的唤出了口,随后又发觉不妥,窘迫的改口,“呃……不,老大,你放心,以后你的每一个生辰,我澹台铭都会跟你一起庆祝,好吗?”
“嗯,你说的,要说到做到。”水清浅一听眼睛放光,迫不及待的寻求保证,看到他点了点头,高兴地抹了把眼泪,甜甜地笑了,“澹台铭,以后就叫我清儿吧,好听。”
“好,清儿。”澹台铭脆口唤了一声,也朝她甜甜的笑了。
水清浅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如同注进一道阳光,浑身都开朗明快了起来。
“清儿,再见。”
“再见,澹台铭。”
夕阳落下两道身影,一男一女,一长一短,渐行渐远……
懵懵懂懂
薛刚隐在暗处,一直注意着水清浅的动静,看到这两个孩子“互诉衷肠”,隐隐地担忧起来,但愿他们不要发生些什么意外的状况,否则……
半月过后,水清浅收到了一件礼物,打开来一看,赫然一件桃粉色的流纱裙,她一脸的兴奋,迫不及待的换在了身上,大小长短正好,几乎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爱不释手的对着镜子左转转,右转转,越看越满意,尤其是裙摆处一圈银色的水滴形点缀,为这身轻灵活泼的纱裙锦上添花,看似更加的灵动了。
“薛叔叔,这件纱裙是谁送来的?”水清浅心情甚好,向旁边的薛刚打听道。
“是九……呃,小九送来的。”薛刚向老天祈祷,他是有苦衷的,才敢叫九皇子为小九的。
“小九?那个每次写信来,都要说一堆奇奇怪怪的话的小九?”水清浅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对这个奇怪的小九实在是不感冒,怎么会是他送的?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这些年来,她每个月都会收到固定的六封书信,和一箱箱大大小小的礼物。书信中的所言每次都差不多,她也由刚开始的糊里糊涂到后来的懵懵懂懂,再到如今的j□j分明朗了。
她知晓了自己为何会离开父母独自来水城生活,知晓了她还有一个哥哥,知晓了她另外的一对父母,那所谓的“公公婆婆”,还知晓了一个叫做小九的人。当然,她也仅仅是知道自己有了亲人,但却不知这些亲人的家世背景,更加不晓得她自己的真正身份。
其他人的书信都是些简单的问候、关心、叮嘱啥的,唯独这个小九,净写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甚至有些字她还不认识,看得她稀里糊涂的,莫名其妙,所以水清浅一直不喜这个小九,而且还对他很是有些意见。
“小姐,小九的书信,等你长大了自会看明白的。”薛刚也很是无语,不知道这九皇子究竟都写了些什么,这么不招公主的喜欢。
“是么?就凭他?我想我一辈子都不看不懂他的信了。”水清浅严重的怀疑,一脸的不看好,“算了,不说他了,想起来就胃疼。”
水清浅超嫌弃,无所谓的摆摆手,将那个小九抛诸脑后,他爱咋地咋地,反正他们还要十几年才能见面呢,不是么?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打发走了薛刚,水清浅走到案几处,铺好宣纸,执起笔打算给家人写几封回信,四岁的小姑娘写字还不稳当,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爹爹:水儿好想你。你说你最近都很忙,究竟在忙些什么呢?记得要多多休息,不要累坏了身体啊。爹爹送来的那把弓箭很气派,但是水儿是女孩子,不喜欢弓箭,爹爹以后不要再送这些东西了,水儿喜欢布娃娃和小木偶。
娘亲:水儿好想你。你为水儿做的衣裳都好漂亮,水儿可不可以再要两件?还有娘亲手做的小靴子,水儿都好喜欢。娘亲记得要多多睡觉,不要熬夜,好好养颜,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哥哥:水儿好想你,你还在天机阁吗?什么时候能回家?你回到家记得多陪陪爹娘,还有,你挑的朱钗很俗气,以后不要往我这送了。
公公:水儿好想你。你送来的布料很漂亮,做出来的衣裳也好漂亮,水儿好喜欢,同窗们也很羡慕。
婆婆:水儿好想你。你叫水儿读的诗集,水儿翻了几页,但是里面有些字水儿不认得,可不可以以后再看?
至于那个小九,他的回信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连他说的是什么都搞不懂,怎么给他写回信,水清浅早早的把他驱逐出境了。
水清浅唤来负责传送书信的暗卫,将这些信交给他,出门去了。
沧海城的小九看到众人都有浅浅的回信,唯独他没有,暗自生起了闷气。
太阳每天东升西落,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相同的轨迹,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穿了新衣,点了鞭炮,一年,一岁,渐渐接近,偷偷远离。捉不住的时光豪不留情地越出手指的缝隙。
这些年里,水清浅也在悄然地发生着改变。由最初两岁的江湖豪放侠女,长到四岁的泼辣小尖椒,再到七岁的俏皮可爱女孩,如今已经十岁的水清浅,总算是出落得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了,以上丰功伟绩都要归功于欧阳先生的悉心栽培。
回想这些年,欧阳振东可是没少为这位水清浅徒弟操心费力,胡子被拔了一根又一根,头发也不知掉得还剩下几撮,就连那把老骨头也不知“有幸”与大地来过多少次亲密的接触了……
这其中的艰辛历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即便这样,我们的欧阳夫子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身子骨还越来越硬朗,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可算是把这颗江湖小野花打造成了一位大家闺秀。
“嗯,水儿的棋艺进步很快,再接再厉。”陶然阁内,欧阳振东笑眯眯地捋着为数不多的胡须,满意的点点头,“下午的棋艺课可以不用来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谢谢夫子。”水清浅起身朝欧阳振东盈盈一拜,“水儿告退。”
出得陶然阁,水清浅径直朝醉仙楼而去,几天前澹台铭约她再此会面,说是有事情要告诉她。上来二楼,看到临窗的位置有一位翩翩少年郎,正饮酒独酌。男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狭长的凤目牢牢盯着楼下的水面,若有所思。
“澹台!”水清浅欢快的迎了上去,做到他对面,兀自斟了一杯茶,品了一口,清香自唇边滚落,心腹熨帖,温软的茶水经五脏六腑,犹如经历千年的时光,慢慢沉淀。
水清浅赞到:“好茶。”
澹台铭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八年的时光,她静静的成长,连同自己的心,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十五岁的年纪,还不慎懂得男女之爱,对于这种事情,还是略显迟钝了。
“清儿,你来啦。”澹台铭调整好状态,谈起了正事,“过几天我要去帝都了,今天这顿权当饯别宴吧。”
“这么突然?”水清浅很是惊讶,先前不曾听他提起过这回事。
“嗯,我哥哥澹台烈在战王麾下效力,月后沧海帝国要扩充军队,我想去投奔他,到军队里历练一番,总比赋闲在家的好。”澹台铭说明了缘由。
“这样啊。”水清浅听罢,沉默不已,默不吭声,这些年她身边的暗卫换了两批,唯有薛刚一直留在她身边。当年跟随她来水城的丫鬟和侍卫,有的嫁人娶妻了,有的回了老家,那两个奶娘也被送回了沧海,薛刚又物色了几个年纪小的小丫头,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如今这位最好的朋友也要离她而去,顿觉几分伤感。
澹台铭见水清浅不说话了,想要开口安慰,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此时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两个人,一个独自饮酒,一个兀自品茶,一时间相对无言。
良久——
“澹台,我的生辰你还回来吗?”水清浅开口问道。
“会。”澹台铭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答应过你的,每个生辰都会陪你一起度过。”他看着她,一脸的坚定。
“好,你可不能爽约哦。”水清浅得到满意的回答,心情渐渐好转,招呼着澹台铭一起用起饭来。
一顿散伙饭吃的异常的平静,临近尾声的时候,水清浅忍不住眼圈红了。
“澹台,我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顺风,保重!”水清浅端起茶杯,朝着澹台铭邀请。
“清儿,你也保重。”澹台铭斟满酒杯,回礼,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