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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的原则 by 一枚道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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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眼看着这翻话将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了,他也只能装酷地像跟灯柱一样戳那儿,盯着那始终没有回头的背影。
  “……那就多谢大哥了。”为什么会这样,不要问我。这句话,是终结的意思。怀暖从座位上缓缓地站起来,慢慢地向前走着。
  “你是真的,这么痛恨我?恨得连最后一面都不想见?”又犯傻了,萧逸发现一天之内他的智商开始线性退化,但是除了这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事隔这么多年,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仿佛很小的时候挣扎在老头子的皮鞭下那样,无力。
  不是,我从来都不恨,我没有恨过任何一个人,但是,我不想见你,就如同不想见那伤痕累累的过去,支离破碎的爱情。
  我,本就不该奢望。
  “……”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过不下去了就回来,你那习惯,别把自己往死里逼。”习惯性威逼利诱的话在脑海中转了一周天,出口的,虽然别捏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情,有别于每一次对不同情人编织的水月镜花(老萧聪明地没有说那些情话,很多情话还是怀暖帮他编的,听起来更没诚意了)。
  怀暖的肩膀微微一滞,又继续前行。
  为什么明明是萧逸放他走,心里,却仍是被抛弃的难受。
  原来,看人离去的背影是这么难受啊,难为他居然一看就是十年……

第 41 章

  “嘿,看那个,长得比娘们儿还水!”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乞丐,叫麻子。作为这个世上最悠闲的从业者,每天混吃等死的同时,不找点事做那他就不是乞丐了。
  天气初七那天之后急转直下,天气预报里说是寒潮大规模南下。一大群乞丐猫在地下通道里打屁,虽然穿堂风呼呼的跟讨债似的,好歹还有面强挡挡。
  那几个黄|色笑话说来说去熟的比自己的老二还熟了,无聊之下,他们决定在这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找找乐子。
  多年脱离正常生活的怀暖,对金钱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概念。在他的脑海里是多少万换多少军火多少毒品多少新货,但是他并不知道具体的能在生活上交换到怎样的物质。他实际过手的现钞最多只有那包黄鹤楼,其他的,他只看见过数字。
  伤心绝望之下的离家出走,自然也不会考虑到钱的问题。两袖清风地出来了,身上就一件淡薄的病号服,没两天就混得连条狗都不如了。
  面对寒潮的突然来袭和身无分文的窘境,他只好寻了个地下通道暂时避一避。
  靠着墙角,头痛得模模糊糊的,他并不知道周围有狼。
  “你丫儿恶不恶心,喜欢捅屁眼儿。艾滋怎么来的知道不,就是两个公猩猩搞出来的。”另一个十来岁的小乞丐剔了剔牙,不屑地白了麻子一眼。这小乞丐叫小赖,人比较聪明灵活,多少读过些书。
  “你不懂,现在社会上的成功人士,都喜欢这个,好像不捅两下,就掉了身价一样。”麻子笑道,枯木般的手指伸了出去。
  “得了吧你,就你那脸麻子,还成功人士。”一直不出声的暴牙挖苦道。
  “咋,咋,也比你那门牙强!不说了,哥哥我香一个先~”
  见麻子带头,另外几个也都蠢蠢欲动了。
  其实也不怪他麻子好色,平日里他们也就能蹲在夜总会门口YY,眼前放了个活生生的,不吃那是傻子啊。
  麻子这样心理建设了一番,狼抓眼看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突破怀暖的防守范围,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小子干什么呢?”
  来的人是这一群乞丐的老大,三十岁左右,脸脏得看不出本色,嗓子是东北人特有的粗犷。“小子昧良心了啊,有东西敢瞒着你老大了是吧。”
  “嘿嘿,老大……”麻子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他的老大——老北,也学人赶时髦,喜欢搞断袖。
  也多亏他老大一声断喝,保住了他这只作恶多端的爪子——怀暖冷冷地想道。
  麻子靠近的时候,怀暖感觉到危险,本能上已经醒了,意识却没有全醒过来,正出于神挡杀神的危险状态。亏得那乞丐头儿喊了一声把他也喊醒了,不然就是血溅五步。
  那个乞丐头儿盯着怀暖研究了半天,搜肠刮肚地从他的脑袋里想搞出几句合适的话来形容下这感觉,无奈小学没毕业,知道的实在不多,在所有人看着他英明伟大的沉思表情期待他做总结性陈辞的时候,他深沉地吐出两个字:“祸水。”
  真是句废话,怀暖在心里嗤笑道。
  但是显然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他,集体很佩服地点点头,暴牙凑上去说:“真他妈祸水,他坐这半天我们半点子生意都没有。”
  小赖讥笑道:“傻了吧你,‘祸水’是夸奖人的,就你那样儿,想当祸水还不成呢。老大——怎么样,这‘祸水’准备怎么办?”
  “带回去吧。”老北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可惜没人买账,谁都知道他也是个大色狼。“看那样儿,以前准是卖的,可能过气了。总不成把人扔街上吧,谁还没个走背字的时候。”
  “别忙,老大,我问问清楚,看他别是得罪什么人了。”小赖凑上去,闻到他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比他们这群臭乞丐强多了。“小子(人家年纪比你大),你以前干什么的,家住哪儿,怎么混成这样了,有么有案底,看你这衣服,得什么病了吧?”
  麻子一听有病,心里庆幸着: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幸好刹车及时。
  我,没说要入伙吧……虽然极不愿意,但是现在他委实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只不过为什么他要这么郁闷的跟群乞丐混在一起啊。
  见怀暖不说话,麻子幸灾乐祸道:“怎么样,人家‘祸水’不买你帐嘞。”
  “麻子,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再说一句老子可就翻脸了。”老北喝道,“小子,你是哑巴?”
  他当然不是,只因为他那个死脑筋,想要不再骗人,也不再骗自己,可是他的过去,哪是能说得出来的,难不成要他现编一个?
  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操!跟老子玩跩!”
  “老大,他……好像晕了……”小赖拿跟棍子戳了戳他。
  “看他还穿着病号服……他别是,有那个,艾滋吧……”麻子黑着脸,对于一般人来说,爱滋病这三个字的恐怖程度远大于原子弹。
  他那张脸,放在美人如云的萧氏当然只是一般,但是放在一堆歪瓜裂枣的乞丐面前,那就是鹤立鸡群的典型呐。
  再看他穿个病号服,联想也是难免的。
  “大哥,他人病了两天了。你看要不要……”
  慢慢放下咖啡杯,萧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自己要走的,我说过混不下去了随时可以回来的吧,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我堂堂萧氏还比不上个草头的冒牌丐帮——我有交代过该管什么不该管什么吧。”
  “是。但是,如果出了问题,大哥不会后悔吗?”
  “出了问题也是命。老三,你不懂。你跟你媳妇怎么样?”
  “那不一样,我媳妇她是个女的,无所谓(这不是歧视,男女之间本身就有不同)。”
  “是啊,他却是个男的,这一关,只能靠他自己。今天做掉的是哪几路。”短短两天,暗杀的人已经多达二十拨。
  看来他们黄金搭档的拆伙,的确让很多不怕死的蠢蠢欲动啊。
  “实在不行了,可以便宜行事——老三,你们几个处理文件就不能仔细点儿,修罗堂的水平是一届不如一届了。”只是那时候,他们,就真的只能是床上关系了,再前进不了一步。
  萧三闻言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哪是我们不仔细啊。

第 42 章

  纵使后来发生了不能原谅的事情,那段日子在他的心中依然是那么鲜明地美好着。一个人的二十年的生命里幸福的回忆一支手就数得过来,那么这些少得可怜的记忆,是怎么也不会忘记的。
  那几天老天阴得跟人欠了八毛钱没还似的,冷风一阵儿紧过一阵儿,几个乞丐决定提前收工回家。开始大家还主动屏蔽了那个爱滋病疑似患者的存在,但是在当口儿了,就这么走人显然不道义。
  他们跟那些有幕后黑手的乞丐团伙不一样,他们是怀揣了梦想到城里闯荡,然而残酷的显示逼得他们真的混不下去了,又不想做那些个昧良心的事,才聚集在一起的。在座的每一个,都有过那种晕倒在地下通道里生死听天由命的惨痛经历。
  相互看了看,小赖大着胆子说道:“要不,弄回去吧,要是没病被我们丢在这里,是不是太那个了?再说那艾滋虽然老火,但是书上说只要别插他,就可以了(这是个认识误区,但是小赖只知道这个),还多个劳力嘞。”说完又不确定地看了看周围。
  于是,虽然过去日子过得并不奢侈但好歹也整洁干净的怀暖,莫名其妙的就入了一群挤在废弃厂房乞丐的伙。
  废旧厂房里鼾声此起彼伏,怀暖却没有半分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黑暗。这是他清醒后在厂房里过的第一个集体生活的夜晚。
  那个叫小赖的孩子照顾了他好几天,他们毕竟还是怕他有病。小赖拿自己的私房钱给他买了药和绷带,在他微笑着向小赖点头的时候小赖还很不好意思的大声嚷道:“算利息的,从今天起,你的进项每天得分我一成!”
  怀暖知道他只是在尴尬,笑着说:“都给你也没关系。”
  听到他说话,小赖和众人一愣:“你会说话啊?”而且声音这么好听,跟那些被他们YY的公关那甜腻娇媚性感的声音完全不同,柔柔地,带点沙哑,带着磁性。
  “是啊。”怀暖支起身子,看着小赖明亮的眼睛,突然一个身影和他重合起来,然后是那凄厉的鬼叫和烧得通红的铁板——只是一瞬间的失神,怀暖马上掩饰好了,眼前的,还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孩,有点小聪明但是心地还不错的小孩。
  “那为什么那天老大问你的时候你摇头不做声,害我们以为你真的哑巴嘞。”小赖凑过来,在他旁边的破棉絮上坐下,仔仔细细地看着怀暖的眉眼,“真好看。”
  “我那时不是病了嘛,说不出话。”
  “那你现在说说啊,说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混成这样,最重要的,没得罪什么人吧。”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强,尤其是在周围的人完全没有欣赏价值时候,冷不丁冒出个天仙一样的人物,任谁都好奇的吧。
  “别不好意思,要知道,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呢放弃过去。”一个叫做法师的男人开口说道。
  放弃过去,这四个字对现下的怀暖来说无疑是具有巨大诱惑力的,就是以前做过许多抵御诱惑的训练,此时也都不顶用了。
  他看到怀暖忍不住认真倾听的神色,故作玄虚地说道,“一种,是和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有一种,是乞丐,中隐隐于市,笑看人间百态……”
  “别理他,丫儿小子疯魔了。等下他就要告诉你最牛逼的是济公,他是济公的多少多少带徒孙什么的。操,你丫儿不吹能死呐!”麻子笑骂道,“他小子以前是靠嘴吃饭的半仙,后来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大佬,被砸了摊子砍了手。我,麻子,以前是企业家来着,后来被个娘们儿搞破产了。”
  麻子的语气很是平淡,甚至带着点炫耀的意味。
  小赖笑着说:“我是后街‘狂蛇’拐骗到这里的,他们不是人啊,把个小孩子个个弄残疾了去讨饭。我运气好,跑出来了,被老大收留了,小瘸子运气就不好了,被下了手,总算还不是太变态,只是废了条腿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怀暖的眼神搜索到之前一直缩在墙角的小孩,十三四岁的样子,被小赖这么一说,眼睛里满是恐惧。
  “老北,东北人,以前是有屋有田的,孩子大病一场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最后还是死了,还在外面打工听说老婆上吊死了。然后就成现在这样了。”
  屋子里的二十来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每个人都平静而麻木地说了出来。
  最后一个说完,大家一齐看着怀暖。
  但是他,却不能坦诚相对,他的过去,不能出口,说了,就是杀身之祸。
  “很久以前,一个地主,他特别喜欢养狗。他有个很大很大的院子,养了各种各样的狗,很名贵,很漂亮的狗。有些,是用来看家护院的,有些,是用来暖床的。这个地主,他对于那些狗干什么分得非常清楚,看家护院的狗是不许进房间的。
  但是有一天,看惯了名犬的他,在雪地里捡到一条杂交狗。那条杂交狗瘦弱,胆小,奄奄一息。
  地主从来不是个仁慈的人,但是那一天,他留下了那条狗的命。
  那条狗,捡回一条命后,心里多了些有别于其他同类的心思。他希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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