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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师,要去参加婚礼了。当然,是别人结婚他去观礼。
那什么叫萧逸的成功人士,应该是老师的相好了,从杂志封面看,长得不算差,勉强比得上他小安。输人不输阵,去抢亲,好歹要穿得像样一点,怎么也不能输给新娘子。
老师走的那天说今天肯定回来的,怎么还不来呢?再不来新郎要被人抢走了。
“小……小老大……”说话的是新来的小弟。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闪,老大我烦着呢。”说完又偷偷朝门口伸了伸脖子。
“小老大,我听麻老大说,三老大谋反,正在抓人呢!我们怎么办?”
“谋个逼啊,这帮就是他组的,还谋反,长脑子没?!”
“小安,不好意思,三儿有嫌疑勾搭条子出卖兄弟,老大让我来隔离调查。”
“他妈的,老子看谁敢动!”小安把嘴里的草根狠狠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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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群,手里拿着铮亮的西瓜刀。
相对于上次,萧逸可以为了石油把自己卖给猪,那么别人一样可以,尤其是这么穷的人,可以用更加低廉的价格把他卖了出去,场子?钱?
这样想着,心里还是免不了淡淡的难过,带他们一条出路免受欺压,难道也做错了?
来不及打扫干净汹涌而来的西瓜刀,从暗处悄然而来的子弹恶意地打进左膝,一阵尖锐的冰凉穿过——冰弹?!
怀暖惊愕愤怒地抬头,看见萧老三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优雅地对着枪口轻轻一吹。
“头儿,别来无恙啊。”
“什么意思,这次,也是你擅自做主吧。老三!”是萧逸的话,直接命令他去死不就好了。
明明知道他中弹了,明明知道他受过伤,对上他的眼睛,老三依然是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我以为你会自尽来着。没想到啊,以忠诚著称的你,又是离家出走又是另立门户。胆色不错嘛。对于你的格杀令,老大压了几个月,你倒是越活越滋润了。”
“我为什么要自尽?就因为你的几句话?定夺生死,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实力了?”言语之间,气势毕现。
“那么——这个第二的位子,我要了——”
“老三什么时候走的!你们好大胆子,厉害啊!”青花茶杯的碎片贱到脸上,老七只是默默地站着。
“大哥,离家出走就算了,是私事,但是另立门户,那就摆明了是挑衅了!”
“挑衅,挑衅什么?躲开!”
“大哥……”老七还没看清楚的时候,就已经倒下了。
老萧一路极限到底,劳斯莱斯开得风驰电掣,这次是真的玩大发了。没有长老的节制(长老制给他老子陪葬了),老萧一向为所欲为,杀谁放谁都是自己说了算,只是没想到怀暖对他结婚的事采取了这么极端的做法,更没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够胆量私下处置。
鱼死网破是吧,不好意思,他老萧从来是鱼也要,网也不许破!
修罗堂的规矩是吧,不好意思,上任已经作古了,断了经费你修罗堂半个月都过不下去!你们头儿都不敢跟老子叫板!
老三的杀招越来越狠,每一刀,都直追他的伤处。因为左腿的拖累,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如果是闲暇之时,怀暖那钻牛角尖的脑子一抽风,没准儿还真就已死谢罪了。然而临敌之时,满脑子想着的,只有怎么不被挂掉。
“哼!”老三一声轻笑,身子一矮,怀暖眼前一花,从老三后面射出的四支飞镖直射面门。
堪堪躲过,腰上一痛,挨了一刺。
这个时候,冷汗才逐渐逼了上来——射飞镖的老六,扎刺的老五,后面还有多少个?车轮战的话,他能撑多久?
前途突然黑了下来……
他妈的,堵车了?!
“老明,出事了,在‘货仓’!!!!!!!!!!”
他是发现今天十六个人只有两个在,除了养伤的十三,就只有跟自己顶牛的老七,才知道出事儿了。
第 54 章
打电话的一瞬间,他没有考虑到这样的英雄救美会带来什么样的连锁反应,只是如果美人不在了,那也就不用考虑后面了。
“妈的,上面突然调我到外地,根本回不来!最快也要两个小时!!!!”电话那边的明貉也吼得天响。
这个时候广播里突然响起——“……据悉,今天下午四点,三号线发生脱轨事件,伤亡人数尚不确定……”
妈的,连地铁都废了。
堵车不稀奇,去外地出差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两样一起发生的时候,某人正在被昔日的同伴,下属,学生,老鼠戏猫般车轮战千刀万剐着。
预谋得这样明目张胆。
于是,某萧做了一辈子最不可能做的,他自己也认为最毁形象的事——打开了车棚,飞身跳出车外在堵塞的交通要道上玩起了超人,惹得马路上一片惊呼尖叫。
如果是预谋,那么这车肯定要堵到怀暖被剁成渣为止。
他的这个左膀右臂啊,为了能让其他的手手脚脚成长起来让萧氏不至于畸形,不遗余力的训练教导,末了就是为了今天更加有效率地宰杀他自己吗?
这位黑暗中的对手,到底是谁,这么嚣张,这么大手笔,堵公路,废地铁,绝对不是老三他们的主意,他们做事都是尽量低调,从来不搞这么大动静,顶多就是埋个雷什么的。
他们的背后,肯定还有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起了死了多年的老头子那张阴毒的脸。
你丫儿怎么不把我萧氏大楼给炸了!
“真是顽强啊,头儿,不过,你也该瞑目了!大哥肯压着格杀令,肯娶妻生子,肯做那么多出格的失分寸的事,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怀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头脑也因为失血而越来越模糊,单膝跪在地上靠着西瓜刀稳住身形才没有倒下。
只是心里有一个淡淡的声音:不满足,当然不满足,为什么要满足……
“如果您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吧?”
第二轮的残酷虐杀开始了。
比这更要命的是,他感觉到身体里的变化,先是一点点,然后慢慢扩散……他的双绝,依靠了无数次的伙伴,也在这个时候拆他的台。
怎么能甘心啊,这些人,显然是有幕后的,他想干什么,他是冲着萧逸去的,他……不,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我,他们怎么可能伤害的萧逸,不,就是没有我……
萧三也发现他的不对,不过他是不想管那么多的,这是个机会。刚刚准备开枪的时候,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地按住了。
这就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怎么觉得不够档次的样子啊。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武功嘛,勉强吧。
雍容的儿子就长这样?
他挑剔地打量着,看着浑身是血跪趴在地喘息的人,不满地遥遥头,怎么能把背留给别人呢?
算了,替他了结了,就当是做好事吧。
大手一伸,萧三恭敬地把枪递了上去。
挑起他的下巴,失望地摇摇头,和雍容一般无二的脸,怎么就少了那点风华绝代的气质呢?是嘴唇出了问题,那线条太柔软,像那个女人的。
那个女人!该死的他的雍容所娶的那个女人!
注意到他在发抖,注意到他好像是竭尽全力在克制做出满地打滚的丑态。
这个样子,雍容也曾……是家族病?
算了,都过去了,让你们一家三口下面团聚吧。
放下枪,掏出了一把亮闪闪的小金刀,抵在怀暖的脖颈上。
“砰!”枪子打落在那个男人的脚边,他安之若素,只是轻挑眉毛,笑道:“来了吗?开门!”
仓库的门一打开,便是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萧逸只觉是来到了屠宰场,里面的尸体一片儿一片儿的,跟秋收的麦子一样。
满地的西瓜刀也是,亮闪闪的,点缀得更加恐怖。
仓库的中间,一群还活着的,有些也半死不活的,认识的有十五个,不认识的一个。
中间趴着浑身是血的那个,是……
萧逸一步一步踩着飞溅起来的血浆朝着中间走来,冷冷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却就是不看中间那个站着的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
小心地扶起怀暖,任血迹擦得自己一身。试图取出握在手里的西瓜刀时,发现手指都痉挛了,全身也抖得厉害。
“你个呆瓜啊,用性命来堵,我要是不来怎么办,哎,好吧我已经来了,你赢了。”说完又握住那只痉挛的手,“放松些,我把刀取下来。”
萧逸那宠溺的表情惊得老三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他以为,萧逸这表情,会对每一个男宠展露,唯独不会对这个人露出分毫。老三见过萧逸欺负他,羞辱他,责打他,唯独没见过他宠他,护他,天下红雨了?
“咳……”那个中年男人见自己被无视了,轻轻地咳了一声。
而萧逸还是不理他,自顾自地给怀暖按摩着,轻声地抚慰着,怀暖疼得拿手指去抠地板,萧逸一手岔开他的手指紧紧握住,另一只手掐开他的嘴,把手指伸了进去。
只觉得他身体抖得更厉害,手指上,却只传来一个微弱的触感就没了下文。
一鼓作气的道理,他老萧还在娘胎里就懂,那个男人明显更是个中老手,也一样不动声色地在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
看谁耗得过谁。
不要小看萧逸的定力,他发起横来几天无视别人连和尚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这一次,男子有充足的信心。老萧耗得起,有人耗不起。
不过毕竟干耗不是老萧的风格,趁着有空处理下别的事,“老三,谁给你的命令,一而再再而三地当我不存在——上次没废了你得脸了是吧?”
老三觉得后背的肉抽了一下。
“还有你们几个,都要杀到老子头上了,这算什么,我萧氏饿你们饭了?”
所有人都低下头去,他们习惯了听上面的命令,修罗堂现在的实际领头人是老三,自然是听他的。
“还敢搞兵谏,知道你们功夫谁教的不,知道他(指了指怀暖)功夫跟谁学的不?兵谏,成啊,再谏一个我看看,修罗堂老大的位置,那么有野心怎么不一刀捅死我坐萧氏大佬的位置!”
萧逸的话逼得一句比一句紧,老三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地偷偷看了看椅子上闭目养神的人。
实际上萧逸心中也着急,怀暖伤得重,毒还没熬过去,急需就医,虽然很想知道自己惹了道上的哪位大佬,但毕竟是对方老找自己,只要那人对自己还有兴趣,见面是迟早的。
“另立门户,是我授意的。我现在,要带他出去,想阻拦的,我的背在这儿,随时可以捅!”
“等等!老三,开车送他们去。”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大有同行的架势。
“是。”
“不必,我们去打计程车。”
第 55 章
怀里的身体平静了许多,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地呻吟着,萧逸知道他还在难受着,但是看看那跟给他咬的手指,连牙印都快消失了,只有点点淡红,再看看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唇,心里突然就小抽了一下。
有点子纠结,许多被刻意忽略的细节渐渐涌了上来,仿佛都在谴责他的无情。
人是忘性极强的动物,很容易就忘记了别人的好,或者说习以为常。
车子突然一阵极强的颠簸,萧逸紧了紧怀抱,怀暖的手指一把抠住了萧逸的衣领,一如溺死的人抓稻草的姿态。
没有修剪过的指甲,在萧逸的锁骨上抓出了长长的一条。
萧逸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条抓痕,很……性感。
这个隐忍的男孩,其实也很……性感。
最近,爱做梦了,却不再像以前一样为这样容易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忧虑。梦就梦吧,梦里的人是幸福的。
只要他愿意,萧逸就可以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在他痛苦难过的时候抱紧他,安慰他,不会有冰冷房间的孤独,独自熬伤的酸楚,不会有那永无止境的Zuo爱,不会被人出卖,再反过来出卖别人。
大概是快死了吧,才会有这样的痴心妄想,居然看到萧逸来了,带着这样陌生的温柔表情,握着他痉挛的手指痛惜地按摩——罢了,全当告别吧。
虽然,其实他真的不想死啊,死了,就见不到了,因为来世,已经不想再见你……
萧氏医院特级病房的走廊外面,刚刚抽过血的萧逸头有点子小晕。
今天路上好几起交通事故,晚上又是黑社会械斗,做了好几个大手术,血浆不够了。
这可是你大佬的血啊,大佬头一次为你流血,别这么不给面子挂点了啊。
老萧把额头贴在特护病房的玻璃窗上,看着病床上形容破碎憔悴的脸,憋闷着难受。真真是到要失去了,才知道手里拿的是块宝贝啊。
灭顶的痛苦渐渐散去,他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