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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吃足了苦头,这也直接导致了自己头疼欲裂,招式失去控制,踉跄后撤,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
向道调整着呼吸,叹然的说道:“北星,你真是个谜一样的人物,放眼龙翼,到底何宗何派能教出你这样一个至为强大的‘修心’弟子,外表冷漠,内心狂傲,性如烈火,爱憎分明,无比的坚韧,无比的刚毅,难能可贵的是你蔑视强权,无视宗法,正义、天道自存心中,并笃定践行。我对你和你的梦想,服气!不过可惜,我向道也是个绝傲之人,对敌从不心慈手软,不死不休。想要活命,就拿出你全部的本事来吧!”
此时的北星还没有意识到,他真正面临着自己人生的一场生死大考。
踏入天域大漠以后,不归流中孕成金丹,鬼沙眼内收服“小沙”,又蒙师殊族索甲先知的指点,得窥《芥虚典》的门径,功法初成。潮汐一役,他锋芒毕露,临阵悟道,施展真言密语,技惊四座,虽最终负伤逃遁,却暗合苦修以战养战,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要旨,得到的锻炼和汲取的经验,绝非闭关精修可以了然的。但幸运不会总是垂青一个人,山路走多终遇虎,北星与向道的离奇遇合,恰恰证明了这一点。向道是一个除了修真和弟弟,蔑视一切的人,能与北星以酒论交,已经是一种意外,局面本来大好,而北星誓杀向强的话,点中了向道的死穴,局面顿时失控。若说生死互搏,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北星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修真四年的毛头小子,与大佬级的向道没有可比性,想逃出升天,谈何容易啊!
我立于虚空,再次静静感知着从自己怪异金丹中喷涌入经脉的浩荡灵力,“不耗干不补充”,我恐怕是这天地间最窘的修真人。
与向道的第一招,就使我伤上加伤,但在我精神力量的侦知下,也并非无所收获,我心中对道法攻击一直模糊的概念更加清晰了。
道法攻击,说白了就是灵力厚度、性质的比拼。同时代的人,假如修为相当,首先要看谁修的灵力属性更高,比如向道,他修炼的赤炎决,属性为火,乃极阳之法,属密功范畴,精纯而单一,自然要比普通灵力修持高段;再者要看灵器,一把品级贵重的灵剑,它的增幅作用不可估量,谁拥有它,都会奉为至宝,远比我拟物幻化出的灵剑强硬百倍;最后比的才是招法技巧,可它的说道最多,比如木青林的旋风斩和龙头斩,架势和摸样吓人,耗费灵力不说,威力也不怎么样,而老柯的“十七煞掌”和向道的“赤炎中流”,或靠出手诡异的角度把对手锁在掌中,或靠灵力的特质把对手焚于剑下,绝对属于顶级的密功招法,招式不见华丽,却玄奥莫测,是杀人攫命的手段。
通透道法攻击的原委,我霎时信心大增,涌起无穷的创意,激情奔放,难以自抑。
九道匕影瞬间出现在我身体的四周,在微暗的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寒光,虽静止不动,却宛如嗜血的幽灵。
我手中幻出的灵剑上下翻飞,织就一张剑网,兜头罩向向道,九把灵匕疾射而出,从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刺向他身体的各大要害。
向道的心跳突然无缘无故的微微加速,这是他百余年再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危险的感觉。
此时他对这个丹修的赞赏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无拘无束的想象力,一切昭示着其悟性高绝的天赋,未来不可限量啊!
向道目放异彩,神情凝重,赤炎剑划出一道道流光,封死了自己周身所有的缝隙,举重若轻的接下了我全部的攻击。
灵剑幻化为绳索,我死死的缠住了向道的赤炎剑,灵匕趁虚而入。
“好!”向道大喝一声,身子宛如利箭,直冲九天,蹿出了那必杀的围堵。
二人在“望关石坪”上你来我往,翻腾不息,一会儿空中,一会儿壁间,不停的挪移着位置,而他们交锋所产生的灵芒焰火,更迸发出奇幻瑰丽的华彩,时而好似惊虹贯日,时而宛如鲜花怒放,时而仿佛乳燕归巢,时而恰似飞蛾扑火,场面是流光溢彩,轰鸣声不断。
我与向道吐气开声,高呼邀战之音不绝于耳,乍眼看去,好像我一个丹修居然与修真大佬级别的向道拼了个平分秋色。
向道的眼中异彩纷呈,激动莫名,满脸的迷醉之色,犹如痛饮千杯陈酿的美酒,满面红光。
眼前这个丹修正处于灵感井喷的时刻,道法攻击在他的手中变化莫测,仿佛是“颠张醉素”笔下挥毫泼墨、云烟满纸的名篇,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堪称绝妙佳构。精神异力在他的把控下,如山岩,如流水、如清风,无孔不入,无所不在,是一种最为致命的威胁。他是个无比神奇的修真人,他像一颗灿星那样耀眼,他就是一条搁浅的神龙,一旦风雨大作,必将乘云凌霄,遨游四海,驰骋苍穹。
“继续,继续啊!”向道紧紧跟随着我的身影,凭借一把赤炎剑和形如鬼魅的身法,只守不攻,滴水不漏的应对着我种种突发奇想的神来之笔,那场景倒不像生死相搏了,反而有几分同门切磋,彼此喂招的味道。
他正在兴头上,可我却苦不堪言,持续的攻击下,我的灵力明显趋向枯竭,能撑到现在,已是异数。
殊途同归,修真人最终比的还是灵力修为,没有任何讨巧的可能,出奇制胜,可一不可二啊!
轰的一声,我们二人错身而过,华彩散尽,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向道虚空凝视着有些趔趄,面色苍白的我。
一声充满孤傲、清狂的啸声响起,在夜色下西拉玛的千山万壑中久久回荡,他毫不掩饰心中的激越和欣然。
这样一场无心的对决,竟然让他突破出窍后期,境界和修为一举臻至大道前期,这是一种绝对不可能的意外和际遇,他焉能不喜。
向道闭目静静体会着自身经脉中那磅礴奔腾的灵力,还有境界提升后元婴那无比鲜活的释然,丰盈而溢足,大道在心,天地间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迈向道巅,进而破碎虚空的步伐。
是他!是眼前这个孩子,这个神奇的丹修以奇思妙想的道法相邀,引领自己跨入一个饱含创造性的新天地,终使自己突破壁垒,臻至大道。
“北星,为了感谢你的馈赠,我将用一招‘赤炎合围’送你远行,绝不辱没你作为修真人无惧无畏,决不退缩的傲岸和贵格。”
向道言罢,瞬间幻化出四道人影,布于我的前方、上方和左右,每一个都疾挥手中的赤炎,顿时红芒喷涌,汇聚成墙,夹着焚毁一切的威势,带着耀眼的红光,铺天盖地的平推过来。
“我命休矣!”
身处绝境,我竟浮想联翩,生养我的父母、嫡亲的哥哥、生生死死的兄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小丫、恩深义重的水无极上师、死而后已的师殊先知、仗义出手的蓝衫人,还有生死相许的柔儿,四年的经历一幕幕回放,方知那些铭心刻骨的记忆从来不曾消亡,更不曾稍减。
我北星走到今天,从来没有干过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更不在乎什么生死,剩下的只有遗憾,遗憾没有亲眼见证该死之人痛苦的死去,再无其他。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拼了。我疯狂的运转已经乘隙填补的灵力,剑影护身,化身为龙,朝着正面的红墙疾射而去。而我的精神力量依然冷静的分析着他道法的秘密,寻找着一切逃生路线。
轰的一声,我被弹飞十几丈,如陨石一般坠落崖下,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融入了那怒海奔腾的洪流之中。
天地这一瞬间沉默了,俨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曾存在。
坪上,向道缓步走到崖边,神情诡秘,晒然说道:“‘炎流合围,有来无回’,可为什么要留下一面不围哪?万丈深渊,重伤在身,生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红芒一闪,人踪杳逝。
望山的夜,祥和静谧,它记不住过客,更记不住过客衍生的瑰丽的故事。
第一卷命伤第七十四章煎茶叙旧
迷图山脉外腹地的“不老峰”,近日迎来了少有的喧嚣,龙翼数得上数的修真宗派悉数到此,一时间御剑飞天的真修三三两两的穿梭峰间,倏忽往来,蔚为壮观。
群山中的猎户,蓝海边的渔民,远行路上的旅人,无不翘首遥望天宇,或唏嘘,或羡煞,或麻木,或欣然,或叩拜祈福,或许愿遥祝。
“飞天”应该是所有人的梦想,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如果仅仅是梦想,那值得拥有,可要执着的走下去,没有人会告诉你,“飞天”的路会有多难,等到趟过千难万险,经历聚散别离之后,再折戟沉沙,茕茕孑立,日暮途穷。那份苦,那份苦涩,你就准备就着点咸菜,余下的日子,和酒吞吧!
“不老峰”,距离天道峰五百余里,在迷图的崇山峻岭中,以其峰危壁峭,奇石嶙峋而闻名天下。
相传万年以前,这里居住一个鹤发童颜、悲天悯人的仙人,每隔一甲子他必轻装简从,出山悬壶济世,所到之处凶邪辟易,瘟灾消弭,肉人白骨,起死回生,人们争相传颂他的仁心仁术,为他筑建生祠,日夜不停的焚香祭拜,后世人都尊其为“不老仙”,他精修悟道的那座奇峰也因此得名为“不老峰”。
一千年前,一群宵小匪辈盘踞“不老峰”,为恶迷图外腹地,“不老峰”万年传承的仙家清誉,被糟蹋的乌烟瘴气,面目全非,弄的是天怒人怨。终于惹得当时如日中天的天道院院主观照真人的震怒,派首徒昊远前往剿灭,始还“不老峰”一片宁静的天空。可自此天道院明谕“人迹不可及此”,“不老峰”成为其禁脔一块。
时下,龙翼大陆早就没有人再提及此事,“不老峰”的传承已失,归属更是不言而喻,它如今是天道院修真弟子入迷图内腹地试炼的宿地和中转站。
这一刻,在“不老峰”即将盛大而隆重的举行二十年一度的,整个龙翼大陆修真界孕丹初成的丹修大比。风闻此次不同以往,不仅盛况空前,而且奇才辈出,许多门派都涌现众多天赋异禀的弟子,各修真宗派大佬来时自信满满,可互访之后,一水的面色沉重,暗地里唯一的共识是本届的“龙翼七星”金色必定足赤,自己的弟子想挤入其中,占有一席之地,谈何容易啊!
说“不老峰”峰危壁峭,那绝非妄言,直插云霄的山峰至顶部一分为八,一大七小,形似梅花桩,按众星捧月的方式排列,远看七峰宛如漂浮在云界之上,环绕在主峰周围,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味道。
主峰的一间修舍内,道塌上隔桌对坐着两位仙风道骨,气质儒雅,长须飘飘的修真大佬,一个俊秀的小道童坐于塌下的矮木凳上,低头一手缓拉着身前炭火盆边的风炉,一手用炙夹小心的翻转着一块正在烘烤的茶饼,左右依次摆放着银碾、细罗、水器、方耳鍑、茶舀、熟盂、茶托、茶盏等器物。
“风柏兄,古法煎茶失传已久,余幸得一遗世孤本,屡试之下,方大梦初觉,知晓茶禅真味,今老友重逢,不敢擅专,邀君共饮之。”
“多谢昊空兄礼遇,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这两位天道院和密域的修真大佬,原来是故友,一看就是私交甚厚,非同一般。
此时那小童见茶饼已烤松泡起,水汽尽散,干香溢出,便将茶饼放入银碾之中,徐徐碾碎。同时麻利的把方耳鍑置于炭火上,倒进泉水。
“风柏兄,此水来历不凡,乃这‘不老峰’主峰上的天泉水,入口清冽甘香,余韵悠长。”
“难得,难得啊!”风柏摇头晃脑,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见茶饼已碎,小童拿过细罗,倒入茶末,细细的筛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童罢手,轻轻的抽出细罗下竹制的底盘,只见一薄层均匀细整,色泽金黄的茶末,跃然其上。
透过花格的木窗,星空清澈如水,明月高悬,点点银光斜洒而落,“不老峰”一片的圣洁。
屋内,一盏昏黄的烛灯下,两老一小悠然自得,茶香四溢,人生至此,境界雅致,再无他求啊!
此时,方耳鍑中泉水响边,小童语声清脆的说道:“一沸如鱼目,二沸如涌泉。”
他不紧不慢的取一竹夹,在鍑中搅动,形成水涡,使水的沸度均匀。又抬手舀出些许沸水倒入熟盂中备用,再取一茶则,量好金黄的茶末,投入其中,继续搅动。
“三沸势若奔涛。”
小童边说边将熟盂中的水重新投入鍑中,沸水立时息沸。
煎茶至此,水面漂起似皑皑白雪的汤花,又如青萍之始生,浮云之鳞然,茶香更是激越高扬。
小童适时用舀向茶盏分茶,只取两盏,以茶托奉于榻上,躬身回座,再舀一盏,闭目闻香,神思悠游,宛如一番劳作后,皆有所偿。
“一卷经文,不老峰上证道业;千秋祀典,煎茶古风通神灵。风柏兄,请。”
细细的呷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