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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一中型的三桅帆船,出了憩龙湖,沿伽河水逆流而上,向西可以抵达克拉底山脉外腹部的沽源城,沿伽河水顺流而下,向东可以抵达加德谷地南部和莱特平原北部的交界处,沿途无尽的谷地风光和平原的苍茫尽收眼底,堪称是“黄金水道”“梦幻天路”。
宿卫城,纳加城,甚至青岚大陆东面的吉岭山脉脚下的贡西城,都在伽河中下游两岸,都在这条“黄金水道”的掌控之中。
而若是南北横穿憩龙湖,就等于是跨过了伽河,会抵达伽河南岸的凤城,那里属于“自由天堂”的“无序区”,即没有被统一的区域。虽然族群林立,派系众多,不过彼此却很和睦,很少有战争。
人们过着麻衣素食,清心寡欲,祭神拜佛的娴静生活,尽管没有加德谷地中北部林布人的富足,但居家结庐,三餐果腹不成问题。
“自由天堂”的自由,是指信仰的自由,远没有达到生活无忧的程度,神佛依旧是那里永恒的主题。
步入加阔渡口,我被眼前的喧嚣,繁闹,熙熙攘攘的场面惊呆了。我仿佛回到了天域大漠外的古镇加措,那里到处是驼庄、酒肆和客栈,这里也一样,遍布着船坞、饭馆和各种铺面,两者的“盛况”绝对有一拼。
道路中间的过道很窄,路人更是形形色色。
吆喝着抬酒罐的,用锅铲翻着满巷飘香的羊肉的,蹲在吊炉大饼旁边吧嗒烟的,卖鲜鱼、鱼干的,背着兜囊、褡裢匆匆而过的,牵着高头大马闲游的。
这一幕貌似市井的众生相,让梵尼、孜摩、德蒙等人很不适应,却让我倍感亲切。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街头巷尾的没少惹事,还记得我、二狗、大成整日最惦记的就是手艺街的于计包子和冯计酱骨棒,时不时的趁人不备就偷一些,然后找个旮旯,大块朵颐,一扫而光。后来弄得老于头一见我就瞪眼,想来他是知道我们总偷他包子,但邻里邻居的,不好意思撕破脸皮而已。
“老板,羊汤、羊腿、羊杂铆劲的上,我们要吃饭。”
布扎的一声大喊可对了我的脾气,我不管旁人的坐在了离羊肉大锅最近的地方,深深吸一口香气,我宛如找回了似水的流年和远逝的记忆。
布扎和魅尔也坐下了,可梵尼她们三个却还站着。
德蒙是真的不习惯,他一直离群索居,对这种市井的吵杂一时还真的难以接受。
至于梵尼和孜摩从小就高高在上,这俩人是打心底瞧不起这种不超然的活法,而在我眼里,就是一种“装蛋”。
“妃雅,要不咱们先走一步,到渡口找个安静的地方等他们?”
孜摩很贴心,他注意到了梵尼的尴尬,适时的为她解围。
而梵妃雅的心中却是另一番光景,她没有想到一向神秘诡异,傲气绝伦的那个人,来到此等凡俗之地,来到此等市井场所,他那深邃、冷漠的瞳彩中,竟有一丝丝温柔闪过,而且不嫌脏乱的紧挨大锅而坐,一副很怀念,很享受的样子,他在追忆什么,这种地方难道与他的经历有什么关系吗?
梵妃雅完全没有考虑孜摩的提议,尽管她心中也很想远离这喧嚣,可她知道,不能融入这个团体,她这个领导者的头衔,会名存实亡。
她袅娜的坐了下来,平生第一次驻足市井之地,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两只羊腿,一大盘羊杂,六碗羊汤,十几张吊炉饼上桌,香气顿时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食欲大动。
我知道,只要有布扎在,吃东西千万不要客气,否则你只能沦为看客,为避免悲剧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我也顾不了许多,伸手就抓向羊腿,可有另一只手同时按在上面,不用看,一定是布扎那混球。
我饱含威胁的瞪了他一眼,昨晚为“植灵”忙乎了一宿,清晨上路前果然寺的斋饭又寡淡无味,我基本一口没沾,说不饿是骗人的,美食当前,兄弟也翻脸,何况布扎那个“大胃王”,他扫荡过的东西,骨头也不会剩下一根,我岂能让他拔了头筹。
面对我赤裸裸的威胁,布扎那小子眼珠一转,突然隐晦的指了指魅尔,又指了指羊腿。
我立时一愣,但马上明白他是要把羊腿给魅尔,这得成全啊!羊腿事小,感情为大。
我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可接下来就是震怒。那混球快如闪电一般把我抓过的羊腿放到自己的碗里,又把另一个羊腿推给了魅尔。我这个气呀!靠出卖兄弟献殷勤,跟我耍阴谋诡计,臭小子,你不想活了。
我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羊杂上,闷头就是搂啊!
拼得半盘羊杂,一碗羊汤,一张吊炉饼,我饱了。这吃饭比打仗更累,我再次感到了穷人的悲哀,谁叫我身上一个大子没有,不然,我要十个羊腿,吃五个扔五个,那将是如何令人心跳的一种境界。
孜摩一口未动,坐在梵尼旁边,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梵妃雅在正滋有味的喝着羊汤,平心而论,她的一颦一动都很吸引人,总透着那么一股子飘逸。德蒙很有意思,他好像不喜欢荤腥,但一定跟吊炉饼有仇,已经是第十个了,他还在大嚼特嚼,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布扎和魅尔的碗里只剩骨头了,两个大羊腿啊!这二位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全是酒囊饭袋,魅尔明明是个丫头,她怎么也如此能吃。绝配,万中无一的绝配,他俩要是对不上眼,老天都不答应。
我的吃相,以及和布扎的暗战,一一落在梵妃雅的眼中,她突然觉得这很童趣,而且她也觉得在这市井之中吃东西,也没她想的那么难以接受。
渡口上,人依旧是擦肩接踵,闹闹哄哄的,可碧波万顷,浩瀚如海的憩龙湖却平静无比,没有一艘桅船扬帆或停靠,那想象中的舟船相竟,乘风破浪的场面几乎为零,这极不正常,莫不是有什么状况发生。
一番打听之下,才搞明白我们来的十分不凑巧,这两天是湖神一年一度的祭拜日,所有船只一律不允许起航,否则就是大不敬,必遭湖神惩罚。
这他妈的是哪门子规矩,简直是莫名其妙啊!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真让我们找到一个,不过必须是明天天没亮时才可拔锚升帆,不然免谈。此时,谁都不敢犯众怒,更不敢得罪河神,用那个渔民的话说“有命挣梵银,也得有命花不是”。
看着衣袂飘飘,临湖而立的梵尼,我有些疑惑,这还不找住的地方,等什么哪?难道她想凌空虚度不成,且不说魅尔有伤在身,单说这方圆几十里,一望无际,迷雾重重,难辨方向的憩龙湖,以她们的能力,妄想穿越,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各位师兄,你们看能不能。”
“不能。”
我和布扎异口同声的回绝了梵尼。
我俩的断然令梵妃雅很是惊讶,她琼眉微皱,饱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在说:别人不成,你还不行吗?
我权当没看见,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在龙翼时,去晨曦城找展青算账那次,之后又受困于天域大漠那次,都足以说明问题。加之雪山那晚的教训,我突然发现自己对方向感很不明确,是个准路痴,没那个金钢钻,也不揽那瓷器活,我呀!还是规矩点好。
梵尼很无奈,加之孜摩也没有支持她,此议只好作罢。
“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晨出发。”
次日天还没亮,我们六人已经登上一搜三桅船,偷偷摸摸的起航了。
按船老大的说辞,我们此时横渡憩龙湖十分的危险,不仅付了高出几倍的船资,还另外买了猪头、马头、羊头等一大堆祭品,以备不时之需。
这都哪跟哪啊!我不相信这里真的有湖神,一定是以讹传讹而已。
天已大亮,我们的船早就远离了加阔,那个喧嚣繁闹的渡口,那个跟我童年成长的手艺街极其相似的地方。
盘膝坐在船头,我悠闲的欣赏着这憩龙湖的风光,它很美,水色碧绿,浪花净洁,远方的晓雾蒙蒙,头顶的穹庐湛蓝,一切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我眉头一皱,谁这么不识趣,打扰我的静心观瞻。
“北星师兄,好兴致。”
是梵尼,这么大一艘船,哪儿不能呆,她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随意的打破了我的心境,令我很不爽。
见我没有言语,她笑了,她明白我的意思,可就是拧着。
“师兄,能给妃雅讲讲你的家乡,讲讲雪域西拉玛,讲讲玛族吗?”
梵尼的声音空悠飘渺,宛如天籁,她的到来,的确给这迤逦湖光添色不少。
可我却被她说的“家乡”二字,引入了无尽的遐思之中。
家乡,是啊!哪个游子不思念家乡,不魂牵梦绕,不情有郁结。家乡,就是游子心中最痛的那根神经,就是游子心中最净的净土,凛然不可侵犯。
“我我的家乡,离这里,离这里天遥地远,那里没有谷地煦风,那里没有茂密的森林,甚至连山花连山花都难得一见,那里很苍凉,很落寞,却有着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却有着游子游子全部的记忆。”
我陷入了自话自说自听的境界,有人等于没人,我在对蓝天诉说,对憩龙湖诉说,对晓雾诉说,对浪花诉说。
一丝丝情愫,一缕缕思念在飘荡,天地在这一刻无比的静谧,它仿佛读懂了一颗游子的心。
然而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随着我情绪的低沉,憩龙湖水也不甘寂寞,它也要插上一脚,本来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暗流涌动,浪涛骤起。
三桅船在摇摆,在原地打转,船上的人很惊慌,船员们降帆的降帆,把舵的把舵,船老大满头大汗的带领着剩下的船员,纷纷跪倒在船舷左右,嘴里念念有词,高举着祭祀品,扔到了湖中,期盼着借此平息湖神的雷霆之怒。
我与梵妃雅如钉子一般钉在了船头,丝毫没有受摇摆不定的桅船影响。
叹了口气,我的神识倏忽的浸入湖水中,开始大面积的搜寻,一定是有什么在作怪,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此兴风作浪,搅得人不得安闲。
呵呵,竟是一头修行千年的“银水蟒”。
一头水桶粗细,十几丈长的银色大蟒,在水底翻腾盘旋,它似乎很愤怒,目标是我们的桅船,它要把船掀翻。
此念一起,令我自己暗吃一惊,我从没有见过这东西,怎会知道它的名字,而且它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似乎并不陌生,宛如朋友。
是“两极果”,是“两极果”的记忆,让我知晓了它的来龙去脉,让我对它这种暴虐的行为并不是十分的反感。
我强大的神识迅速的包围了过去,它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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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命定第六十章银蟒戏水
站在船头的梵妃雅此时处于无边的震惊之中,她眼中异彩连连的看着闭目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
他来自异域,来自一个自己从不了解的天地,原本以为只是师门慈悲,照顾梵天大神流落在外的一支血亲,才招龙翼玛族人参与梵尼戡乱,给他们的弟子一次跻身正朔,修习梵天秘功的机会。
然而这个人的到来,改变了或正在改变着梵尼戡乱的既定格局、章程,乃至历史。
初始,他没有给自己留下太深的印象,反而觉得他不像个修者,会是整支队伍的累赘。
可随着戡乱的逐渐深入,他的光芒如莱特平原的骄阳一样光芒四射。
塔芒族之行他怒而焚毁宿卫城,又未雨绸缪,帮助“伽河大公”桑跋筹集重建宿卫的资金;师门传讯说日前大梵天给桑跋送去五十万金,竟被桑跋婉言谢绝,只说了一句,宿卫新城将改名“星城”,一切事宜都由神者北星说了算,免费送,“伽河大公”都不敢要啊!他是什么人,能让桑跋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拒绝大梵天神殿的好意。
基兰重聚他慷慨陈词,鞭辟入里,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那惊天阴谋背后隐藏的目的,并策略得当,使梵尼戡乱再无后顾之忧,更让基兰的首陀罗减免了五年的赋税,赢得民心的同时,让自己的声望如日中天。
佛祖金光一事,他凭傲世功决力战青岚的“五大神僧”,誓死不肯屈服,于绝对不可能中惊世骇俗的取得惨胜,而且全然不理圣师法喻,以“五大神僧”的生死相威胁,硬是敲诈了两大神殿三十万金才肯罢手。
龙城城外,他因两个“不可接触者”,怒而兴师,不仅视万年传承的龙城如无物,重伤了大慈悲天的“降魔者”瓦德纳大师,更立下神者重誓,逼得凶名震慑青岚的四大魔尊之一的“寂魔”穆赤签下城下之盟。
他铁血、冷酷、傲霸,他怀旧、重情、感性,他心有善恶、无惧无畏、刚毅果敢,他蔑视神佛又悲悯世人,这样一个矛盾纠结,历经生死的人,却为了一碗羊汤,一种市井之气而欣然;却时常的缅怀过去,思念故土;却甘于籍籍无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