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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虚伪。
他亲眼瞧见了王爷为皇上忘生舍命,目睹了皇上对王爷的痴醉如狂,把这些草草定为兄弟之情的结论,也太嫌轻率飘忽。
作为臣子,他应该站出来极言力谏;作为朋友,他也只能叹息不已。
他也曾像圣心观主一般,对这种充满乖戾的爱情抱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心态,点头摇头都在两难之间。
“倘若我承认这是事实呢?我并不想瞒你。”璎的干脆出乎龙项的意外,“如果我不是深知情之辛酸,谅来我决不会轻易放过赫连艳迟。”
“龙项感激王爷的大因大德。”
是的,靖王爷行事素来心狠手辣,不留半点后患,今日他不计过往的一笔勾销前嫌,对他来说已是极为宽容了。
“你要谢就谢皇兄,艳迟是他的妃子,没有了他的成全,你与艳迟什么都不成。”璎并不居功。
“是的,谢皇上恩典。”龙项就势说道。
“羡慕你们从此闲云野鹤……”璎的音断了,许久才缓缓续道,“我更羡慕你们不曾生于帝王之家……”
“倒不如让龙项来羡慕皇上对王爷的一往情深。”
舍弃了六宫佳丽,抛却了三千粉黛,坚持着对一个男人的专注执情,仅是为了一个男人!难怪王爷会为皇上做到如此地步,皇上也不简单啊。
他知道自己对艳迟的用情比不上他们二人,划为禁忌的雷池岂是任何人能够轻逾半步的?他缺乏那个勇气去尝试,到头来终是个一事无成的庸碌之辈。
“没想到头一个学范蠡的人倒是你,携美人泛舟五湖,快意平生。”清艳的唇边闪过一丝笑意,芳香的夜兰花瓣在夜间徐徐绽逸。
“王爷何尝不能如此,只是王爷不甘于就此平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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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怎讲?”斜挑英气的眉梢,不禁傲然问道。
“王爷是乱世的霸主,而皇上是盛世的明君,天下苍生需要的是皇上的仁慈,皇上应该庆幸王爷对他的一番情意,百姓也应该庆幸他们能够为此逃过一场浩动,只是有点可惜了王爷的雄材伟略。”
“你以为我会如此做为吗?”
璎微生恼怒,他的心思显露得这么透明吗?连龙项这等粗人都看了出来,遑论别人。
“如果王爷爱上的人不是皇上,难道王爷不会吗?龙项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可以免去征战之苦。”龙项不愠不火地道,言辞无比的诚恳。
“或许……”
一阵沉吟,半晌无话,璎自己也无法断言,假使不曾爱上,他会记肇因乱世的祸首吧,如今被迫螫伏于帝位的阴影之下,安于现状原就是他对爱情的妥协。
璎翘起臻首,索然无味地仰望苍穹,天堑已沉入黧黑的深渊,寥若的星光探出了头。
“若是你有暇要往江南,我想拜托你前去苏州的拙政园一趟,代替我问候一声太傅他老人家,他现在的心情一定难过极了。”
笼罩无限离情,犹如无穷的滔滔江水,借那即将无根的行客,问候绀碧园林的无赘之人。
太傅老了,纵是他曾饱经沧海、阅尽人生,这老来丧子之痛,他是否能够禁受得住?
将心比心,璎凝噎半晌,眉锁踌躇。
“一定会为王爷捎到的,往后也请王爷多保重了。”
龙项慢慢后退着脚步,霍然旋身过去,不带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走了。
璎修长柔美的身形一动不动,从龙项的到来直至离去,自始自终没有回过头望他一眼。
多年以前,西子湖畔的初识,此时想起疑是幻梦一场,御书房中的肝胆相照仿佛才发生在昨夜,往事历历在目,一切付诸艳迟的一笑。
美人啊,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笑痴了天下多少英雄豪杰。
无法指责龙项的无情,也无法责备他的不义,人总是为自己考虑得多,萍水知交又怎及美人温柔,龙项走得聪明,或许某日这份交情变淡变薄,无情不义的人会翻成自己,自己的性子自己最清楚,璎很了解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龙项也弃他而去,切断了他与江南的最后一丝瓜葛,那江东的美人、那三吴的豪杰再不与他有所牵涉。
鸿爪无迹,藕絮飘零,回首空无觅处,心中霎时一片空荡荡的,一缕缕惆怅如丝缠绕,散作朝雨轻烟,飞入五侯家邸,减了桃花颜色。
莫道潘鬓华发、沈腰消磨,他如今也是隔世为人,回顾身畔冷冷清清,有谁相怜?
他只剩下珞了,会的,他会牢牢抓住珞的,那是他仅有的,唯一属于他的宝贝,他不想连这个也失去。
夜风清冷,孤寂如寒,吹皱了璎单薄的衣衫,满盈的月光似水银飞泄,絮落一地银鳞虹霜,纤修的身影愈发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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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南乡子
当春天的第一瓣花蕾在风中绽放时,遗儿的口齿伶俐许多,虽是童言童语,常常惹得人发噱爆笑、捧腹不已,但是围在她身边的大人颇为清晰地洞悉到她所要表达出的意思。
当然,她所有提出的要求,大多都被一一竞现,毕竟是靖王璎最宠爱的遗儿小郡主,无论她的命令有多么的稚气、不合常情,也无人敢违背她的意愿。
“爹爹,为什么遗儿没有娘亲?”遗儿牵动璎的衣袖,好奇地问道。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娘亲的。”璎一怔,顿了顿才回答她,“爹爹没有娘亲,你淇哥哥也是没有娘亲的。”
“喔?”遗儿歪着小脑袋,继续追问,“为什么爹爹、淇哥哥和遗儿会没有娘亲呢?”
“因为我们的娘亲都不要我们了。”
璎勉强扯动了下艳润的嘴角,随意给了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为什么她们不要我们?”
遗儿皱拢小脸,她虽然不是很理解璎所说的“不要”真正代表的是什么涵义,但是那种被人抛下的舍弃感,使她幼小的心灵受到无限困惑。
“因为她们不需要我们……”
雪白美丽的脸庞掩过一片乌云,璎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她因为失宠而选择了自尽,毫不顾念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儿子!
她为什么要这般自私?
难道一夜的宠幸远胜过血肉相连的亲生骨肉吗?
莫雁容以一束白绫了断了自己的生念,甘愿随裴尚逝去,在她断气的刹那,是否想过她刚出世的孩子?
禽兽尚懂得舔犊情深,那么人类又如何呢?
诗里不是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伟大的母性一直不断地被讴歌传唱,为什么她们偏偏会撇下可怜的稚儿,一死了之呢?有时,璎真的会憎恨自身的亲娘,恨她的懦弱,恨她的无情,更恨她不愿瞧自己一眼就这么去了。
“为什么不需要我们……是我们不乖吗?”遗儿难过地低下头,怯怯地问道,眼圈忽地红通通的。
“不是!”璎努力将自己脸上的表情隐藏起来,而眼角的感伤却背叛了他的本意,挤出一丝日月累积的哀戚,“是她们不乖……”
“为什么……”遗儿还想问下去。
“遗儿!”璎难得严厉地对她板起脸孔,“有些事等你长大自然就会懂了,现在你还太小了。”
“好……”
遗儿吓了一跳,霎时打住了一肚子的问题,没敢再多问,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怕爹爹。
“等你长大了……”璎叹口气,表情趋于柔和。
孩子太小,事情又太复杂,现在跟她说也很难解释清楚,而且她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的缘由。
这个陪伴自己的寂寞的孩子,难道自己会残忍地告诉她自己就是毁她家族的大仇人?其实,她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当他靖王璎的女儿有什么不好?除非天上的月亮,她要什么有什么,长大之后,他自会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
一旦事实被揭发出来,是很难教人去接受的,遗儿能够做到这么坚强吗?据他长期的观察,她并不具备如此刚强秉性。
“可是……”遗儿微张着小嘴,傻傻地发了半天愣,老半天方回过神来,才再次鼓起勇气地抬起头,无邪的眸子漾满期待的光采,娇憨地望向璎,“可是遗儿能不能向老天爷要个娘亲呢?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的。”
她恐怕是把娘亲与玩具混为一谈了,她到底知不知道一个娘亲对一个孩子、甚至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重要的意义?
“遗儿想要个娘亲?”
璎不觉敛容微蹙,轻黛的螺眉宛如修裁精致的两弯新月,淡如山抹,薄似烟罗,粉柔的嫩颊悄然欺上一缕不可察觉的嗔意。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遗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亟要一个娘亲的念头,究竟是谁把这个该死的意念塞进她简单的小脑袋里的?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他铁定活剥了那个人的皮。
“爹爹可不可以吗?”
遗儿撒娇似地缠住了璎,一双小手不依不饶地拉扯着华灿的袍裾。
“你让我先考虑考虑。”
璎顺手推出太极拳,暂时成功地打消了遗儿的念头。
遗儿向他讨要的娘亲,应该就是自己的靖王妃、靖王府里的女主人,以前也曾想过要让顾宣华坐上这个位置,可惜佳人无意,空图画饼,此事也就耽搁了下来,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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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事人永远是最后一个知情的,但外界的风风雨雨他并不是完全的充耳不闻,何况手上握有一支擅长收集各类情报的影卫,那天底下还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消息能够侥幸瞒过他的耳目?
为了自己与珞,莫非真要找个女人掩人口舌?这的确对那个女人太不公平了,但是有谁来还他的公平?身为男儿是对他的不公平!让他与宝座失之交臂更不公平!
璎冷冷地笑了,纵然是绝色无双的笑容,却使人无法感受到其中的美感。
“爹爹,你不要笑了。”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璎无情的笑容令遗儿感到颇不舒服,总觉得怪怪的,在她单纯的心眼里,一时又说不出怪在何处。
“过两天,我带你回靖王府,缥缈御苑虽美,看久了也觉平淡无奇。啊,说起来,你还未真正见识过靖王府呢。”
淡淡间,扯远了话题,甜甜的暖意渗进宛转的语调,犹若闲来卧听春雨溅湿粉荷的宁馨,蓦然感受到声音的蛊惑,顿时拉开了遗儿的注意力。
美人终究是美人,一个微笑、一个动作便能改变世上的一切,勿须矫揉作做,风情自然显现流露,受到迷惑的对象不分男女老幼,而谁又能说靖王璎不是美人呢?
美人不自怜,更有何人惜?
京城的街衢素来人烟稠密,车如流水马如龙,在这天子脚下,来来往往皆是当今圣上的子民。
十字跑马街的交叉口围了一大堆人,个个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使劲地朝里头张望,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叫。
有一个人站住不走,就有第二个人停下观瞧,扼制不住人心的好奇,人头越聚越多,眼见堵塞了交通。
东街口缓缓驰来一辆漆黑马车,金镫玉鞍,神骏非凡,低垂的深色门帷以金银丝绞织出腾龙飞凤,昂贵的宝石嵌缀龙睛凤啄,衬托出不同非响的豪华气派,就连壁上的那一方锦帘亦是绣满了精美繁复的图腾。
尽管行止低调,极欲不引人注意,但雪白的骏马四骑并辔,杏黄|色的丝缰在风中飘扬,前后跟随的一色太监服饰,想不招人瞩目也难呀。
前面的人群挡住去路,被迫停下的骏马在原地频频刨动蹄子,偶尔仰颈鸣出焦燥的长嘶。
“出了什么事,怎么不动了?”清亮亮的声音从车厢内递出。
“请王爷稍待片刻,奴婢这就去前面打听。”
恭敬侍立在马车旁的小内侍机灵地接下话茬,赶忙施展身形一头钻进去,不需多时,泥鳅似的攒出人群。
“回王爷的话,前面大街的交叉口有人在插标卖子。”隔着深垂的车帷,小内侍压低嗓音,一五一十地回禀缘由。
“卖儿子?”
透过重重帷幕透出的声音有些模糊,辨不清这声音的主人的话里真涵。
“卖儿子!卖儿子……”稚儿的学舌嚷得格外起劲。
“驱散前面挡道的人,我们过去瞧瞧。”这话显然是为了孩子的一叫一嚷才说的。
王爷撂下话来,跟在鞍前马后的内侍们不敢怠慢,体格粗壮的涌至头阵,左一推,右一搡,吆喝着要闲人让道,略有几个躲慢点的不是挨了他们一记巴掌,就是教他们踹了一脚。
皇城里的人眼界高,看人的经验老道,冷眼瞅着他们气焰十足的架式,一开口又是不男不女的阴阳嗓,私下估摸着起码是王府出来的人,那马车里乘坐的铁定是得罪不起的王侯将相,来头绝对不简单,俱都识相地闪得远远的。
马车畅通无阻地行至引起哄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