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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草叶被剑气迫得四散纷飞。
朝霞满天,两人的攻势似乎更为猛烈,神色肃穆浑身汗雾蒸腾,灵活的移位更为快速,
似乎势均力敌,短期间很难分出胜负来。又是百十招过去了,脚下终于逐渐慢下来了,最后
传出三声铿锵的剑鸣,剑虹与人影倏然分开。拉开了两人空间。
年轻人是斜向飘退的,马步一沉,立即迅疾地转身向敌,而且迅速移步迫进,举剑的手
依然呈现松弛状态,但呼吸已有点不平静了,虎目中涌现疲容。
永旭是正面后退的,双脚落实迅即滑进两步,左袖拭掉额旁的汗水,沉静地说:“没有
藏私的必要了,咱们以内力分高下吧,这样拖下去,大概拖上三天三夜也无了局,阁下是周
某所碰到的最佳剑手。”
“在下也有此同感。”年轻人冷然发话,声落刻发,一招“灵蛇吐信”疾探而入。
招式极为平常,但剑上的潜劲却大得惊人。剑发出的瞬间,真力骤发如同山洪崩泻,剑
身出现异象。似乎亮度突然增加数倍。
锋尖更是光芒耀目。剑吟声如同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
真拚老命了,这一剑如果没有更强劲的内力。绝对阻不住长啸直入的可怕冲刺、除非能
及时闪避。
“铮!”永旭一剑封出,震偏对方刺来的剑尖,立还颜色以“飞星逐月”回敬。他的剑
也出现异象。锋尖似乎隐现一道非虚目实的尺长电虹,随剑吞吐如同活物。
“铮!”年轻人一剑急封,锋刃接触,火星飞溅。
罡风骤发。双方的剑气发挥威力。
年轻人被震得侧射文外,脸色大变,左足先着地,身形一挫几乎滑倒。身形在一挫一滑
间,左手疾扬,一把飞刀以令人肉眼难辨的奇速,射向转身移位作势跟踪追击的永旭,一闪
即至。
永旭的剑一振,叮一声飞刀应剑震成十数段碎屑。
“你的飞刀相当可怕。”永旭凛然地说:“你不是一个讲武林规矩的人,我不会烧你
的。”
年轻人冷哼一声,站稳举剑迈出两步,剑式变了,先指天后指地,左手的剑决虚划一周
天。然后剑身斜横肩外,刷一声从下面画一半弧向前拂出,举步欺进。
永旭一惊,到从上方画一半弧拂出,虎目生光庄严地说:“你要用大罗剑对付我。虚云
逸士狄前辈失踪多年,居然调教出你这种为虎作怅,不守武林规矩的门人子弟,在下要替狄
前辈教训你。”
年轻人脸色一变,讶然问:“你知道大罗剑?你知道狄前辈?”
“当然知道。七年前在下曾经与家师拜望他老人家,此后即不知他老人家的下落。咦!
你称他老人家为前辈?你想欺师灭祖?”
年轻人长叹一声,收剑说:“在下不是他老人家的门人子弟,却受业于他老人家。既然
他老人家是你的长辈,在下不能和你动手。”
“你是大小罗天的人?”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年轻人黯然地说:“大小罗天的人。整整追杀了我四年之
久,我已经不耐烦了。”
“哦!你是……”
“我姓辛。你真不知道狄前辈的下落?”
“哦!我想起来了,你姓辛……哎呀!你就是追云拿月罗前辈所说的辛文昭、”永旭欣
然地说,收了剑:“三年前兄弟伴师行脚京师,见过追云拿月,他语焉不详,说话诸多顾
忌,他老人家十分推崇你的。有关大小罗天的事,江湖朋友知者不多,咱们交个朋友,如
何?”
“你是……”
“兄弟周貂,字永旭,江湖匪号称神龙浪子。家师与狄前辈交情不薄,九年前别后,行
脚天下即不再听说他老人家的踪迹,你也不知道?”
“四年前大小罗天被官兵所毁,在下只知道他老人家在我被派赴京师的当晚失踪,此后
即下落不明。哦!永旭兄,你这次来九华“来准备搅散宁王网罗天下黑道群豪的毒计,
你……”
“我想见见几位旧日一同受苦受难的弟兄,三天前我在彭泽知道他们的行踪,因此昼夜
兼程赶来了。”辛文昭心情沉重地说:“那个什么江庄主搜遍天下,带了无数高手要置我于
死地。有几次几乎遭了他们的毒手。因此。我不想再逃了……”
“对,逃不是办法,你应该反击。”
“这就是我重游旧地的原因,我不能永远逃避,对付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有如对付恶
犬,你只有主动打他,他才会怕你。”辛文昭愤愤地说。
“好,我想。我们可以从九华开始。”永旭欣然地说:“你等一等,我处置了那位走
狗,咱们一起上山。”
“走狗?你是说……”
“我捉住了一个大小罗天的人,山上还有十个。”永旭一面说,一面走向丢在草丛中的
俘虏。
俘虏是个高大的中年人,一双鹰目不住地焕发出厉光,却盯着一旁的辛文昭发征,眼中
有恐惧的表情,赫然是先前扮香客带了六个人上山,叫一个姓段名岳的同伴,教训不戒魔僧
的人。
辛文昭一看清对方的脸容,吃了一惊,本能地急退两步,脸色一变。
永旭旁观者清,说:“兄弟已制了他的身柱穴,正打算问口供呢。”
中年人突然说:“辛文昭,放我一马,我负责向江爷解释,保证今后不再追究你以前的
过错。”
“你们从来就没有放过我,你们也从没教过我宽恕敌人。”辛文昭定下神说:“因此,
我不能放你一马。你李管事也不配在姓江的面前求情,我也不会放过向你们报复的机会。”
“辛兄,你认识他?”永旭问。
“认识,他从前是大小罗天的管事。我只知道他姓李,是个毫无人性的畜牲,他一双手
曾经杀死了十几个可怜的儿童和小女孩;大小罗天在八年中,虐杀了近两百名儿童和小女
孩。”辛文昭咬牙切齿地说:“宁王为了训练一些高手刺客,掳来二百八十名十岁以上十二
岁以下的男女儿童,预定训练十年,在我被派出之前,八年中共死了一百六十八名之多,想
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
“你要饶他吗?”永旭问。
“杀!”辛文昭凶狠地说,接着神色一弛长叹一审:“这四年来,我像一头在猎围中的
狐,只有凭机智苟全性命。这期间,出生入死步步杀机,深深体会到人活着的确不易,要生
存,逃避决非上策,只有展开凶狠的反击,才能令对方有所顾忌,因此,这就是我追踪他们
的原因所在,我要逐一歼灭他们,才能保障我的安全。李管事,把江庄主的行踪告诉我,我
向周兄求情放你一马。”
“在下不知庄主的行踪,只知道他亲自带人追踪你的下落。”李管事说,眼中有凶狠的
表情:“辛文昭,天下各地皆布了眼线,安了百十处秘窟,你躲不住的。听在下的劝告,毙
了这姓周的,在下保证替你在庄主面前关说,不追究你叛逆的罪行。这是你最好的归队良
机,千万不可错过,你还不动手?”
“既然你坚不合作,辛某不管你的死活了。”辛支昭向后退,转向永旭说:“周兄,该
怎办你就瞧着办吧。”
“辛文昭,你……”李管事大叫。
永旭一把扣住李管事的下颚,抵住了牙关。探手人怀摸出一颗指头大的灰色丹丸,捏破
蜡壳笑道:“这是药王成野先的安神丹。他的四大神丹中名列第三的不传秘药,专用来医治
后天疯癫的奇珍。吞下之后,片刻便体安神饱半睡半醒,有问必答,可以令病人把蕴藏在内
心深处数十年的秘密,毫不保留地吐诉出来,从此找出病的根源。阁下,片刻之后,你会把
你祖宗十八代见不得人的事全部吐露出来,这比离魂鬼母的离魂大法方便多了,离魂大法对
一些意志坚强的人没有多大用处的。”
他将丹丸硬塞人李管事的口中,仍捏住牙关不放,以免李管事嚼舌自杀,向辛文昭说:
“辛兄,你也来吧。知己知彼,才有制胜的把握,是么?”
“我问他……他会说?”辛文昭意似不信地问。
“任何人问他都会说,这与离魔大法完全不同。”
“哦!也好,你先问吧。”
“要等片刻药力方能行开,药效可支持半个时辰。”
片刻,李管事的手脚肌肉开始松弛,慢慢地呼吸转弱,躯体逐渐发软,缓缓地闭上了鹰
目。
永旭放了扣牙关的手,把李管事的身子摆平,解了被制的身往穴,李管事像个快断气的
人。
接着,眼睑张开了一条缝,似乎已恢复了一些知觉。
“李管事,你的大名是什么?说吧。”永旭用稳定的嗓音问。
“我叫李顺。”李管事不假思索地答。
“你带了多少人来九华?谁是主事?来九华有何要事?”永旭接着问。
“共有十一个人,主事是李天师,我奉命带到向他报到,负责收拾那些不肯投效的黑道
朋友。”
“今早你下山传口信给谁?”
“传李天师的口信给姬庄主,要他们挹秀山庄的人立即上山相机行事。”
“挹秀山庄的姬庄主,也是宁王府的人?”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传口信,可能是李天师请来的人,据李天师说,挹秀山庄的人,
艺业比大小罗天的人强得多。”
“昨晚九华精舍怎样了?”
“被群豪放火烧了,我们从地道脱身的。李天师为了这件事很不高兴,把五灵丹士骂了
个狗血喷头。这些黑道人不易对付,因此天师决定提前发动,因为大邪的好友二邪三眼天尊
今午定可赶到。三眼天尊两年前便投效天师,这次去请挹秀山庄的人前来炫露实力,他负责
说动大邪的人投效。”
“大魔那一面,你们收买了些什么人?”
“我不知道。”
“挹秀山庄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廖麻子?”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挹秀山庄的底细。”
“姬老庄主是不是练了太乙玄功?”
“不知道,不可能的,他的剑术也平常得很。”
永旭摇摇头,向辛文昭低声说:“浪费了一颗灵丹,这位仁兄所知道的事少得很。辛
兄,你问吧。”
“李管事,江庄主目下在何处?”辛文昭接着问。
“目下坐镇湖广武昌府,不肯回南昌,他发誓要将叛逆辛文昭那四个小畜生擒住剥皮抽
筋化骨扬灰。宁王为了这件事很不高兴呢。”
“哦!四个人都没抓住?”
“没有。最后一次发现辛小畜生的地方是四川,庄主猜想那小畜生可能逃向云贵,也可
能逃往交趾去了。”
“谁差遣你们来九华的?”“是李天师向庄主要人,庄主便派我们来了。”
“庄主会不会来?”
“庄主不会来的。大小罗天之败,罪魁祸首应该是李天师,要不是李天师向庄主要人到
山东杀费大学土,怎会有辛文昭叛逃的事发生?庄主建立大小罗天训练人才,预期十年。真
不该早两年将人派出的。功败垂成,庄主恨死了李天师,但李天师是宁王面前的红人,庄主
不得不敷衍他,所以派了我们十一个人来。”
辛文昭整衣站起说:“不必问了,周兄,兄弟要跑一趟武昌。”
“去找江庄主?江庄主是谁?也许我知道他的底细呢?”
“我只知道他叫江庄主,宁王的心腹,大小罗天的主事人,虐杀一百六十八名男女童的
元凶。”
永旭转向李管事问:“江庄主的真姓名是什么?”
“不知道,大家都不敢问,也许大总管甘飞知道他的底细。”
永旭不再多问,一掌拍在李管事的天灵盖上,站起说:“辛兄,你到武昌,我上九华。
咱们就此分手。”
“周兄,你对付得了大小罗天十名高手的围攻吗?”辛文昭关切地问。
“如果是三天前,兄弟有两个帮手。破他们的十人剑阵当无困难,目下……兄弟会小心
应付的。”
“周兄,如果你能助我到武昌对付江庄主,我助你在九华搅散他们的网罗毒计,如
何?”辛文昭满怀希望地问:“说实话,兄弟对付不了江庄主。狄前辈还来不及将大罗剑的
绝招大罗三绝教给我,我便被派到山东行刺去了,我会的江庄主都会,只有你才能克制得了
他。”
“这个……”
“周兄,宁王兴兵造反迫在眉睫,兵马攻城略地并不可怕,怕的是先期派赴各地的密谋
刺客作内应,而那位江庄主就是密谋刺客的主事人。周兄,你能袖手不管?”辛文昭抓住永
旭的臂膀猛摇:“你说,我这要求过份吗?”
“好吧,一言为定。”永旭欣然地说:“这位李管事已证实你的身份,我完全信任你。
辛兄,你今年贵庚?”
“虚度二十一春。你……”
“我少你一岁,咱们兄弟相称。先找地方隐身,今晚我们上山,闹他个鸡飞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