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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一松,他一溜烟儿跑了。
额尔,钟声响撤少林。稍顷,一阵脚步凌乱,一群小和尚急急忙忙往山门赶,嘴里念叨着:“真是师叔祖?”
“自然是,虚净看得真真的!”
“最喜欢这个师叔祖了,快走快走!”
“别给方丈听到,小心罚你抄经!”
“怕甚麽,告诉师叔祖,他自会揪着方丈胡子与他理论,嘿嘿。”
“也是,哈哈——”
匆匆自我身侧行去,下意识跟了几步,却又停下,踌躇一阵,终是转身往后门行去。
“不见见他?”
“他未必想见我。”
“以你的功夫,让他看不见你,岂非易如反掌?”
我脚步一顿,按住左胸苦笑道:“何必呢?反正他在这里,与在眼前又有何异?”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回身一礼:“空闻大师,东方亟,就有劳大师了。”
空闻摸摸额际戒疤:“怎麽你和潇儿都这麽说,莫非我会欺负他不成?”
不觉失笑:“非也,只是我与潇儿都,都信任大师罢了。”
空闻推开后门:“东方勖巳虽然假仁假义,鸣凤楼却是做了不少实事儿,鸣凤公子更是行侠仗义,虽然一朝势去,倒也不会有甚麽人来寻仇。更何况——”
“更何况他是方丈空见大师亲收的门徒,谁敢轻举妄动呢?”我眨眨眼睛,坦然一笑。
空闻一点头:“胡堡主担着北方重地,定是事务繁重,小僧就不留客了。”
我踏出门去,方轻道:“别告诉他,我来过。”
空闻朗声一笑:“来者自来,去者自去,不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我双手合十一躬:“有劳大师。”
他自一笑,口呼佛号,缓缓将后门合上。
眼望后山小路,思量我的脚程,指不定会在岔路上撞见他。由是打算转往后山林中小憩片刻,待过一二个时辰,再下山方妥。
刚进林间,不由愣在那里。
一个瘦精精的男孩儿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块石头,狠狠击打另一块石头,口里念念有词:“得意吧你,嚣张吧你,敢跟我作对,不要小命啦?!还不求饶?打!打不死你我,我就不是林子潇!!!”随手把头发挽到脑后,胡乱捡根树枝当作簪子一别,又死命打起来。
望着他月白衫子下摆被自个儿踩着了,正想张口,却又犹豫了。
我会记得你一辈子的,所以,见面,还是免了吧。记得好好孝顺你爹和…咱们师父,养出了我这个孽徒,只有指望你好好伺候了。
摇摇头,正想悄悄离去,他却嫌不解气,想站起来用脚踹。却被脚下一袢,眼看就要摔倒。
那一瞬间,等我想到甚麽的时候,已经把他抱在怀里了。
沉默半晌。
突地,他挤挤眼睛:“呦——”
我垂下眼来望着他。
“别用这种色迷迷的神情看着我,我只是想说谢谢罢了。”他眨眨眼睛,嘴唇一噘,盯着我道。
我脸上有些发烧,不晓得说甚麽好,勉强挤出几个字来:“你,还好吧…”
“好,好甚麽好啊?!”他摆摆手,在我怀里扭来扭去挣扎着,“今儿早上起来,南天卷云白得诡异,我就想着上少林避避邪也好,谁知道还是遇上你了。”
我摇摇头,虽是万分不舍,终是轻轻将他放在石头上坐好:“方才可有扭伤?”
他瞅我一眼:“黑皮猴儿,你今天很不对劲儿啊。怎麽啦,白毛狐狸犬欺负你?你找师父去啊!”
我忍不住一笑:“没事儿。”
他又打量我一眼:“看来你是要走了吧,东西小宝贝儿给你啦?”
“嗯。”我应了一声,细细检查他脚踝。
他无聊的晃晃胳膊:“小宝贝儿就是良心好,你要谢就谢他吧。”
我猛地抬起头来:“为甚麽?”
他吓了一跳:“大白青天的吓唬谁呢!”
我柔声道:“明明是你要给我…我们胡家堡,为甚麽说是要谢旺财,又说要谢空闻,就是不让我谢你。”
他愣了愣,赧颜道:“我不想和胡家堡不清不楚的。”
我捏住他肩膀:“你就这麽记恨胡家堡?还是记恨我?”
他伸手摸摸我的脸:“多漂亮的脸…可惜啊可惜。”
我倒愣了一回子。
他收回手,叹口气:“你骗了我这么些年,虽然是情非得已,但我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你又不是不晓得。”
我垂下脸来,盯着他白嫩的脚踝。
他又道:“黑皮猴儿,你乖乖的吧,别老惹白毛狐狸犬生气,他也不容易,虽然他是坏人,阿不,坏狐狸,不过总算对咱师父是一片真心,师父那老猴儿都原谅了他,我也没甚麽立场说他甚麽,你是他儿子,该怎麽着还怎麽着吧。”
我抬眼瞅他:“师父尚且能体谅我爹,你为甚麽…”
他摆摆手:“老猴儿那是鬼迷心窍,我可是聪明人!”
我拉住他手道:“论真心,我决不比我爹少半分!”
他叹口气,反手将我手拉过来,细细看看,才道:“我看看,我看看——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眯起眼来:“鬼话连篇。”不容分说,紧紧抱住,狠狠吻住。
他毫无反应,只是定定的坐着。
我睁开眼来,见他瞪着一双眼睛,盈盈亮亮。
我不由恼了:“你就这麽记恨我?”
他面上一笑:“好歹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哪儿有这麽多爱啊恨的。”
我像被狠狠打了一下:“你在意?!”
他瞅我一眼:“虽然我立志要做古往今来第一极品,却不包括近亲相奸。”
我面上腾的一红,他啧啧戏谑道:“黑皮猴儿,你也会脸红啊,真看不出来。”
我胸中一阵翻腾,深吸口气,方平息下来:“你又何苦笑话我?”
他连连摇首:“不是笑话,只是各有各的不得已。我不记恨你骗我,你也就不要记恨我离开你。更何况,若真论起来,还是你先离开我的。”
我正要言语,他又忙着打断:“我说了你是逼不得已,所以,你也体谅我一回,可好?”
我叹口气:“怎麽都好,只要你别躲我。”
他笑笑,牙齿齐整洁白:“怎麽会呢?等你拜堂的时候,我还要来讨杯喜酒喝呢!记得多做几个好菜!”
我心内一阵酸楚,强笑道:“拜堂?说笑了。”
他歪着脖子道:“堂堂胡家堡堡主怎能不结婚呢?不过我可提醒你,千万别学你那老爸!”
“你又没有甚麽旁的姐妹,我上哪儿学他去?”猛地冲出口来,惊觉不对,却又无法收回。
他似笑非笑盯着我:“看吧,猴儿尾巴露出来啦吧?还说对我没企图?”
事以至此,我反倒没甚麽好顾忌的了:“我就是喜欢你林子潇,怎麽样?不服气啊,不服气你咬我啊!”
他愣了一阵,突地跳起来,一根指头上下点我:“你,你竟然学我说话?!!”
我学他手一插腰:“学了,怎样!”
他气得一咬牙:“要是我会武功,一定杀了你!”
我耸耸肩膀:“好啊,下辈子你再来啊,欢迎你纠缠。如果嫌不够,下下辈子也给你好啦。”
他鼓起嘴来,牙齿咬得咯咯响:“我怎麽就没看出来,你,你是披着猴子皮的死狐狸!”
我捏捏他的脸:“别忘了,你也有一半儿狐狸血!”
他啪的一掌打来:“我还有一半儿可是美人呢!”
“所以你是狐狸精,不是甚麽小猴儿。”我忍住轻轻环住他,在他后颈上亲了一下。
他脸腾的红了,一把捂住,忙的推开我,后退一步,手上画个符,口里乱嚷:“邪灵退散——”
我一眯眼:“我道行可是万年,你这个栖霞山的小道儿行麽?!”
他气得哇哇大叫:“你,你再敢上前一步,我,我,我咬舌自尽!”
“咬舌自尽?”我嘿嘿一笑,“甚麽时候变成三贞九烈的烈男了?还是说,血色无常就那麽好?”
他瘪瘪嘴:“他是不怎麽样,不过你也不怎麽样,你别得意,不然,不然我阉了你!”说着自怀里拿笛子来横在胸前,狠狠瞪我。
我好意指点道:“用笛子?只怕不成…”
他低头一看,窘得双腮飞红,忙的换把匕首:“刚才是开玩笑,现在当真了啊。你,你小心点儿啊!”
我摇摇头:“我看是你要小心吧,别割了手。”
他翻个白眼:“我可告诉你,杀不了你,我,我还不会自杀麽?”
我忍不住好笑:“好好好,我今天先走,你去少林寺玩玩儿也好,不过,记得有空也往胡家堡走走,师父很挂念你,我…也很挂念你。”
他面上一红,鼻里哼哼一声,还是警惕的盯着我。
我缓缓转身走远,撂下句话:“下次不要再用自杀来威胁我了。没有吃遍天下美食,没有睡遍天下美人,没有赚遍天下银子之前,你会舍得死?”
侧头避过一块石头,两块石头,三块石头。我从容行远。
潇儿,你能如此,我又何尝不能。
你心里放不下的,我又如何能放下。
方才空见借着经卷点化我,只记得一句。
解脱香:即自心无所攀缘,不思善,不思恶,自在无碍,名解脱香。
我自不思善,亦不思恶,却非自在无碍,我是俗人,怎能解脱,不过是此情可待,哪怕终是黄粱梦一场,只要有他,亦是精彩热闹。
胡家堡,永远有人等你来。
番外四 8通耽美界采访记
今天是公元二千零六年十月三日,8通耽美界的前方特约记者韩焉在少林寺为您做现场报道。随着导演兼编剧兼制作人的lrelion先生一声“卡”,热闹了一个多月的《算命》今天在少林寺拍完了最后一场戏,所有演员都激动的拥抱在一起,欢呼庆祝,现在让我们马上进入片场!
第一个遇到的就是男猪脚林子潇先生:“林先生你好,请问…你能先从我身下下来麽…”
林子潇眨眨大眼睛蹭啊蹭:“美人啊,好漂亮,你叫甚麽名字——”
两人被常四爷和刘锶同时拉开。
常四爷:“你又要红杏出墙啦?当我死的啊?!”
林子潇:“我哪儿有红杏出墙?我只是蹲在墙上等红杏——愿者出墙!这可是几千年前姜太公吕望发明的泡mm第一秘诀!”
另一边,刘锶冷着脸:“韩焉,你是不是嫌我给的月俸太少,出来挣外快?”
韩焉捏捏脖子笑笑:“主子,奴才哪儿敢啊。不过是《静水流深》人气太少,奴才来这里帮您宣传造势罢了。”
韩焉回头挥挥手:“子敬啊,这一段记得回去剪了,不过做成特辑内部发行啊——”
刘锶阴惨惨:“子敬,你也来啦?!”
子敬缩到摄像机后面:“爷,我,我…”
韩焉拍拍刘锶:“主子,你先过去和导演喝茶,有你最喜欢的白茶哦——”
重新开始。
韩焉:“林先生,请问你为甚麽会接拍这部戏呢?”
林子潇:“因为美人很多啊,美食也很多。”
韩焉:“请问您的片酬是多少呢?”
林子潇:“…”(韩焉:子敬!他在翻荷包,快拍特写!)
某L插嘴:“咳咳,这个问题和本片无关,请记者围绕有关剧情的问题发问。”
韩焉:“林先生,请问这部戏里面哪一场戏您觉得最难把握,最考验演技?”
林子潇(仰首大笑):“我是极品呢,全都是小菜一碟,哈哈——”
韩焉:“…那请问您觉得给您映像最深的是哪一场戏呢?”
林子潇:“嗯嗯,应该是第一场、第十一场、第二十七场。”
韩焉(翻剧本):“原来是美食最多以及和小美人、小宝贝儿有亲密接触的那几场。”
林子潇(点头点头):“嗯嗯!”
韩焉(擦汗):“这部戏里面有很多算命的场面,请问林先生是怎麽看看待的呢?”
林子潇:“我个人觉得,其实作者写得并不好,林子潇明明很贪财的嘛,怎麽可能会一个人只算一次呢?这麽好的赚钱机会,真是不可思议。败笔,简直就是败笔!”
某L黑着脸拉着经纪人:“下一部戏不要签林子潇了,换个新人吧。”
林子潇(扑,抱住大腿):“爹啊,开玩笑的嘛,不要啊——”
韩焉(汗):“子敬,卡!”
这里是少林寺的禅房,里面是几场文戏的重要场景,现在请观众朋友们和我一起进去看看。
韩焉:“哦,原来东方亟先生在这里休息。您好您好,你在这部戏里面人气非常高,请问您的秘诀是甚麽?”
东方亟(脸红):“您好。其实也没有,而且潇儿也比我受欢迎。”
子敬插嘴:“没有啊,一会儿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啊。”
韩焉(冷笑):“子敬,主子还在那边啊——”(转头笑得美美的),“请问东方先生最喜欢和里面哪位演员配戏呢?”
东方亟:“潇儿是个很敬业的演员,也非常可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