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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度道:“他们又怎么知道你会带着那两个人转回来?”
亚马道:“他们可请三只眼睛的小耗子那种人通风报信,你想龙四那种人,他肯放过这种发财的机会么?”
李公度缓缓点了点头,道:“依你看,他们的目标会不会是龙四?”
亚马道:“不是,他们的目标是整个济南,因为只要龙四插手追查这件事,整个事件就会喧嚷开来,他们忙大半夜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李公度道:“有道理。”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还有一个小问题,想向马大侠请教。”
亚马略显不安道:“不敢,不敢。”
李公度慢慢走到被亚马甩掉的酒坛前面,足尖轻轻一挑,已将酒坛捞到手中,淡淡道:“这坛酒是怎么回事?你为甚么硬说它变成了水?”
亚马尴尬一笑,道:“我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结果,还是逃不过李头儿的法眼。”
李公度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不是眼睛,我的眼力还没有那种火候……”
亚马恍然道:“原来是鼻子,那就难怪了。”
李公度道:“为甚么?说吧。”
亚马干笑两声,道:“我是看孙老头年纪老了,搬石头很辛苦,不忍不帮他一手,故意搅和这么一下,转移你们大家的注意力,以免他当场出丑。”
李公度摇首轻叹道:“看样子他们是找错人了,他们未免太低估你‘江湖野马’亚马了。”
亚马傲然一笑,道:“不,他们没有找错人,因为这件事除了我亚马之外,别人只怕连边儿都摸不到……”
这时天色已亮,远处又传来几声鸡鸣,李公度突然道:“有人来了。”
一阵凌乱的步履声由远而近,“伊呀”一声,扇门已被推开,三个人头同时伸了出来。
亚马扑上去,伸手拎住其中一人,叫道:“小耗子,你的胆子倒不小,居然敢追到这儿来。”
小耗子急忙嚷嚷道:“马大侠手下留情,小的是特地赶来找你的。”
亚马道:“找我干甚么?”
小耗子瞧了李公度一眼,轻声道:“小的是专程给你通风报信的。”
亚马道:“报甚么信?快说!”
小耗子声音压得更低,道:“小寡妇被人用轿子抬走了……”
亚马神色微变,道:“被甚么人抬走的?”
小耗子又瞧了李公度一眼,甚么话都不敢说,只伸出四个手指头在亚马胸前比了比。
亚马皱眉道:“龙四?”
小耗子纠正他道:“在济南,人人叫他‘龙四爷’!”
小寡妇已经醉了。
那张美若天仙的俏脸儿,已红得像新娘子的红盖头,讲起话来的语调,也不若以往那般悦耳动听,但她仍强打着精神,睁着惺忪的醉眼,频频向龙四爷敬酒。
坐在她身旁的亚马几乎连喝酒的机会都没有,好在他已不想再喝,这两天喝得多,多到见酒就想反胃的程度。
龙四爷酒量不错,但他是主人,他喝得比任何人都多,这时也不免有几分醉意。
至于原本在旁边做陪的二姨太,早就醉得人事不知,被丫鬟们扶了下去。
座中还清醒的就是龙飘飘,她喝得少,手脚灵便,所以斟酒的总是她,喝酒的是别人。
现在,小寡妇的玉手又颤颤抖的举起酒杯,道:“四爷,来,干杯,这一杯算我替小马敬你的,他已经醉了,再喝下去我就得背他回去了……”
说到这里,接连打了两酒嗝,继续道:“可惜我身子小,背他不动,所以只好替他敬酒。”
龙四爷哈哈大笑道:“好,喝就喝,今天你们两个别想再回去,我非把你们灌醉不可。”
说完,脖子一仰,酒已到肚子里。
小寡妇也不含糊,竟也一口气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龙飘飘连忙斟酒,刚刚把酒斟满,小寡妇的酒杯已朝她举起来。
小寡妇又打了两个酒嗝,长长吐了口气,道:“龙飘飘,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从小桃红那儿把他给我抓回来。”
龙飘飘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萧姑娘慢慢喝,小妹先干为敬。”
亚马连忙申明道:“不不,我没有在小桃红那里……”
他转向龙飘飘道:“龙姑娘,你赶快给我证明一下……”
小寡妇却早已痛痛快快的把颈子一仰,结果一半倒在嘴里,一半却从脸颊流进了领口。
她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口中还在喃喃骂着:“小桃红那骚货真不要脸,明明知道人家有女人,还要死缠着人家,哼,哪一天我非给她好看不可……”
说到这里,身子一软,直向桌下滑去,幸亏亚马手快,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椅子上。
龙四爷呆了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这女人喝起酒来不含糊,醉起来也干脆,我龙四最佩服的就是这种人。”
龙飘飘立刻接道:“不错,我对萧姑娘也一向钦佩得很,以她一个年轻女人,能在城南那种杂乱地方支撑下一间酒铺,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龙四爷点头不迭道:“嗯,的确不容易。”
龙飘飘忽然叹了口气,道:“像萧姑娘这种人才,让她埋没在那种小酒铺里,也未免太可惜了。”
龙四爷听得猛地一拍桌子,道:“对,幸亏你提醒我,你这番话倒教我想起一个好主意。”
亚马像是知道又有问题要发生了,急忙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默默的瞪着龙四爷,静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龙四爷果然对他兴高采烈道:“小马,我看你干脆叫她把那间小酒铺收起来,到我的地盘来,我开一间全城最大的酒楼给她,我出钱,她出人,赚了钱二一添作五,赔了统统算我的,你看如何?”
亚马苦笑道:“四爷的主意的确不错,可惜我不能替她作主,改天你不妨跟她直接谈谈看。”
龙四爷一怔!道:“你不能作主谁能作主?她不是你的女人么?”
亚马道:“就算他是我的女人,我也不便插手管这件事。”
龙四爷百思不解道:“为甚么?”
亚马道:“那间酒楼是她辛苦多年独自经营下来的,我马某既没有出过一分钱,也没有出过一分力……试想我有甚么资格开口叫她收起来?”
龙飘飘忙道:“马大侠说的也有道理,好在这是一件一拍即合的事?等萧姑娘酒醒之后,再作决定也不迟。”
龙四爷道:“好,就等她酒醒再说也不妨。”
随即大声喝道:“来人哪!”
呼喝声中,两名大汉推门而入,同时通往内进的厅门内也有两名仆妇,闻声走进来。
龙四爷道:“替马大侠和萧姑娘准备卧房。”
亚马急忙道:“四爷且慢。”
龙四爷笑道:“小马不必着急,我知道你还没有喝够,我马上叫他们在厢房里再开一桌,你就是喝到明天,龙四也奉陪到底。”
亚马道:“四爷误会了,酒我是不能再喝了,我跟萧姑娘今晚都非得回去不可。”
龙四爷道:“为甚么一定要回去?我这儿的客房可干净得很,睡起来保证比那间小酒铺楼上舒服多了。”
亚马道:“这个我知道,我们只是表面上不敢跟四爷走的太近,怕万一江老爷子吃起味儿来,她那间小酒铺可就不好干了。”
龙四爷道:“好在我们根本就不想再让她干下去,又何必在乎那个姓江的老乌龟?”
亚马道:“问题是四爷还没有跟她谈过,如果她还打算在那儿混下去,那岂不等于断了她的生路?”
龙四爷看了一旁的龙飘飘一眼,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这就派人送她回去,但你可不能走,咱们今天非喝到天亮不可。”
亚马连忙陪笑道:“我看四爷也放我一马吧,我目前还不想搬家,而且今后我难免还要在城南一带走动,万一得罪了江家父子,你教我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龙四爷哈哈一笑,道:“马大侠倒也真会开玩笑,你说萧姑娘怕他们倒也情有可原,凭你‘江湖野马’这四个字,莫说是江家那批饭桶,就算放眼武林,敢在你身上动手脚的,能有几人?你未免太高抬他们父子了。”
亚马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这个人十天少说也有九天醉,等哪一天我醉得跟她一样的时候,他们随便派个人给我一下,到时候我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说完,看了看身旁醉得人事不知的小寡妇,不禁深叹了口气。
龙四爷愣了一会,猛然顿足道:“只怪我当年一念之仁,让那老乌龟爬上岸,否则哪轮到他们父子在济南耀武扬威!”
龙飘飘咳了咳,道:“大哥大可不必为这件事懊悔,当年我们若是便把他们挤下江去,江家父子固然踏不上岸,但我们龙家也必然元气大伤,绝对不可能创出今天这种局面。”
龙四爷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们江家最近愈来愈嚣张了,尤其是那个江大少,简直不把我龙四看在眼里。”
龙飘飘笑笑道:“大哥就再忍忍吧,依我看,那个江大少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龙四爷道:“这话怎么说?”
龙飘飘道:“据顺安堂楚大夫的车夫老王说,江老头儿的病情好像很不乐观,能够再拖个一年半载,就算很不错了。”
龙四爷听得眉头一皱,道:“江老头儿的病情,跟我们有甚么关系?就算他明天就死,对我们也不见得有甚么好处。”
龙飘飘道:“但也绝对没有坏处,可是对江大少的影响可就大了。”
龙四爷一怔!道:“为甚么?”
龙飘飘道:“因为江老头儿虽然想顺理成章地把他的宝座传给他的儿子,但他手下却有一批人跟他的看法不太一样,他们认为江家的事业应该传给一个脚踏实地的人掌管,绝对不能交在一个花花大少手上。”
龙四爷道:“哦?那么他那批手下又属意于甚么人呢?江老头儿只有一个宝贝儿子,他们总不会拥立一个外人吧?”
龙飘飘道:“说起来也不算外人,他们所冀望的是他的女婿何涛。”
龙四爷道:“就是那个码头工人出身的家伙?”
龙飘飘道:“不错。”
龙四爷道:“这件事江大少知不知道?”
龙飘飘道:“他当然知道,所以他最近才招兵买马,拼命收买武林人物,表面上是跟我们分庭抗礼,实际上他要对付的人却是他的妹夫。”
龙四爷道:“这消息可靠么?”
龙飘飘道:“我这是从各方面搜集来的资料,然后再经过多方面的查证,我想应该不会有错。”
龙四爷得意的笑了笑,道:“如果真有此事,那江大少果然嚣张不了多久了。”
龙飘飘道:“到那个时候,这台戏怎么唱?就看大哥的了。”
龙四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向亚马举了举杯,道:“来,马大侠,继续喝,不要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扫了咱们的酒兴。”
亚马道:“四爷,我看今天已经差不多了,咱们还是改天再聚吧。”
就在这时,酣睡中的小寡妇忽然挪动了一下,口中喃喃腻语道:“小马,别喝了,快来睡吧!”
但见她秀眉微颦,樱唇半启,语调中还充满了责怪的味道。
三人听得全都一呆,不约而同的屏息禁声,生怕把她吵醒。
小寡妇换了个姿态,酣睡如故,皱起的眉尖也逐渐舒展开来,睡得比先前更加香甜。
三人这才同时松了口气。
亚马趁机站起,朝龙四爷抱拳道:“四爷的隆情盛意,我十分感激,但我这人生性懒散,实在不是块做大生意的料子,你就不必再为我伤脑筋,也让我在济南再无拘无束的过几年吧!”
龙四爷听得不禁又是一愣!目光很自然的又向龙飘飘望去。
龙飘飘干笑两声,道:“这件事也不妨改天再作决定,今天的酒好像也喝得差不多了,而且有萧姑娘睡在旁边,马大侠就算不走,也必定喝得心神不安,我看还莫如早一点送他们两位回去的好。”
龙四爷作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道:“好吧,你去吩咐他们把我的车套好,顺便交代老金一声,叮他路上走慢一点,千万不要把萧姑娘颠醒。”
龙飘飘应命匆匆而去。
亚马这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连忙将小寡妇扶起,连拖带抱的朝外就走。
谁知小寡妇竟在这时,又已腻声腻语道:“等一下,你总得先让我洗个澡嘛……”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挣扎,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模样。
亚马被她弄得手足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龙四爷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亚马唯恐她在龙四爷面前再说出甚么不雅的话,急忙把她往肩上一扛,大步奔出厅门,直到下了台阶,仍可听到龙四爷的敞笑之声。
一路上马车果然走得很慢,小寡妇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