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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眉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亚马道:“我想一定是你的鼻子出了毛病!”
聂小眉道:“谁说的,我的鼻子一向都灵得很……你再让我仔细嗅嗅,看会不会搞错。”
接着亚马一阵吃吃的笑声,可能是嗅到了他的痒处,忍不住发出来的。
过了一会,聂小眉的语气十分肯定的道:“错不了,是蜡烛的味道。”
亚马笑着道:“你这个女人疑心病实在太重了,人家都说常跟疑心病重的人打交道会短寿,我为了活久一点,还是趁早躲开你为妙。”
说完,很快的把身子缩到车角上。
聂小眉轻哼了一声,道:“果然在找理由躲我了。”
亚马道:“我再不躲你,身上还不知会变出甚么味道来。”
聂小眉道:“其实你想离开我,只要你说一声就够了,我绝对不会死缠着你不放,我是个很想得开的女人,跟那些几辈子没见过男人的寡妇可不一样,你放心好了。”
亚马叹了口气,道:“疑心病又犯了。”
聂小眉也幽幽一叹,道:“你知道么,我过去一直不肯把我的身世告诉你,就是怕有这一天。”
亚马道:“这跟你的身世有甚么关系?”
聂小眉似乎怔了一下!道:“你不是因为知道我是聂云龙的女儿而害怕,才想借故开溜?”
亚马道:“你是聂云龙和铁莲花的女儿又怎样?那有甚么值得害怕的?”
聂小眉吃惊道:“原来你连我娘是谁都知道!”
亚马道:“铁莲花是武林中出了名的大美人,像我这种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底细?”
聂小眉道:“这么说,那个黑袍怪人是哪一个?你想必也清楚得很?”
亚马道:“我当然清楚,聂云龙和铁莲花夫妇死在‘粉面阎罗’曹刚手上,曾经轰动一时,江湖上哪个不知道?”
聂小眉道:“我有一个这么可怕的仇人,你难道一点都不怕受牵连?”
亚马道:“怕有甚么用?就算没有你这段仇恨,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聂小眉道:“为甚么?”
亚马道:“你想想看,当我打开那扇门之后,他真的肯把宝藏分给我一份,乖乖的让我走路吗?”
聂小眉道:“恐怕不可能。”
亚马道:“不是恐怕,是一定,到时候他一定会要我的命!”
聂小眉道:“你既然知道他的阴谋,为甚么还要被他利用?”
亚马道:“那是因为我比他更需要那批财宝,而且当年‘巧手赛鲁班’公孙停留下的那扇门,对我也是个极大的挑战,我非要把它打开不可。”
聂小眉急道:“可是‘粉面阎罗’曹刚那个人难应付得很,你铁定不是他的对手。”
亚马道:“我知道,不过我也有我的打算,到时候他也未必能稳操胜算。”
聂小眉道:“你有甚么打算?能不能先透露一点?好让我安心。”
亚马道:“至少我可以找几个帮手,只要有财宝可分,我相信不要命的人多得很!”
聂小眉道:“原来你是想倚多为胜!”
亚马道:“也可以这么说。”
聂小眉道:“如果你想用这种方法,除非现在动手,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
亚马道:“为甚么?”
聂小眉道:“‘粉面阎罗’曹刚是干甚么的?你知道么?”
亚马道:“我当然知道,他是当今皇上面前最当红的太监魏忠贤的干儿子,目前正在统领西厂锦衣卫……”
聂小眉道:“你既然知道他的身分,想必也知道他属下高手,多不胜数,你想找帮手,难道他就不会调人么?”
亚马道:“嗯,有道理。”
聂小眉道:“所以我认为像他那种人,你给他的威胁愈大,他给你的压力也就愈大!对付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偷袭,最好是趁现在先把他干掉再说。”
亚马道:“不行,如果现在把他干掉,那扇门就永远打不开了。”
聂小眉沉默了一会,道:“小马,那批宝藏,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亚马道:“当然重要。”
聂小眉道:“你要那么多钱干甚么?”
亚马道:“我的穷朋友太多,如果我有了钱,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一点。”
聂小眉道:“除此之外呢?”
亚马叹了口气,道:“当然,我也要多盖几所孤儿院,多收容一些流离失所的孤儿……所以我非得把那批宝藏弄到手不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绝对不能让它从我手中溜走。”
语声只顿了一下,又道:“而且还有那扇门,我也非把它打开不可,我倒要看看名满天下的‘巧手赛鲁班’公孙停,究竟高明到甚么地步?”
聂小眉幽幽一叹,道:“好吧,你既然非这么做不可,我也只好舍命相陪。”
亚马忙道:“等一等,你这么说,就未免太过分了。”
聂小眉道:“怎么过分?”
亚马道:“我这样做,一半固然是为自己,另一半也是为了你,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承情,反而把人情套在我头上?”
聂小眉道:“为我?”
亚马道:“是啊,我这也等于是在帮你报仇。”
聂小眉道:“你若真想帮我报仇,最好是趁现在他还疏于防范的时候动手,等他的人手陆续赶到,那时候我们想近他的身,只怕都很难。”
亚马道:“那你就太多虑了,就算我们不想接近他,他也会来找我们的。”
聂小眉道:“可是到那时候,他绝对不可能再给我们出手的机会。”
亚马道:“那也不要紧,好在我们并不想在外面动手。”
聂小眉不解道:“你为甚么一直要在里面动手?那样做对我们也并不一定有利?”
亚马道:“但也绝对无害!你想想看,以他目前的身分,如果我们明目张胆的在外面把他干掉,难免会有后患,为了杀他一个人而连累大家,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
聂小眉想了想,道:“在里面杀他也没甚么差别,我们还是要担责任的。”
亚马冷笑着,道:“担甚么责任?他自己不小心以身殉宝,我们这些侥幸逃出来的人,有甚么理由要替他担责任?”
聂小眉不讲话了。
亚马继续道:“所以我劝你稍安毋躁,安心等着瓮中捉鳖吧。”
聂小眉道:“但你也莫忘了,到时候我们也都变成了瓮里的王八,说不定全都毁在他的手上?”
亚马道:“那就得看他调来的是些甚么人了。”
聂小眉道:“他那边来些甚么人,且不去管他,这边呢?你打算带谁进去?”
亚马道:“现在谈这件事还言之过早,到目前为止,真正属于我们这边的也不过仅仅四个人而已。”
聂小眉道:“哪四个人?”
亚马道:“除了你、我之外,还有正在为我们赶车的曹老板……”
话还没说完,聂小眉便已凑上来,直凑到他耳边,才悄声细语道:“小马,这个人你不能算在里面。”
亚马一怔!道:“为甚么?”
聂小眉道:“你想一个整天跟银子和女人为伍的人,会有甚么大本事?而且凭他那副身材,莫说抵挡不住‘粉面阎罗’的掌力,便是掌风已足以把他震倒了,这种人你把他算在里面,岂不是误了大事?”
亚马“吃”地一笑,道:“聂小眉,这次你可看走眼了。”
聂小眉竟不服气道:“会吗?”
亚马道:“这个人的长相和习性,从年轻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可是他却干过几桩震撼武林的大事,我想至今老一辈的人都还记得,你说像这种好帮手,我们打着灯笼恐怕都找不到,怎么可以不把他算在里面呢?”
聂小眉道:“好吧,那么第四个呢?”
这次轮到亚马不讲话了。
聂小眉立刻往后缩了缩,酸味十足道:“就是那个姓萧的骚寡妇,对不对?”
亚马道:“不错,正是她。”
聂小眉道:“我真奇怪,那个骚寡妇有甚么好?你为甚么非把她拉在一起不可?”
亚马咳了咳,道:“你也不能太小瞧她,她那条十丈柔情,也难应付得很。”
聂小眉哼了一声,道:“鬼才相信呢?甚么‘十丈柔情迎风飘,快如闪电利如刀。’可能吗?”
亚马道:“为甚么不可能?”
聂小眉道:“你也不想想看,一条软软的红绫,能够飘出去已经很不错了,还怎么可能快得起来?”
亚马道:“我看过,的确不慢。”
聂小眉道:“就算她不慢,她真的能够把那条红绫使得像刀剑一样锋利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还在腰间的短剑上拍了一把。
车厢里很暗,亚马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语气也不难猜出,她这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为了避免火上加油,他只有笑呵呵道:“那还用说,她当然没有你这柄短剑来得锋利了。”
聂小眉冷哼一声,道:“所以我认为与其滥芋充数,还莫如趁早想想别的办法。”
亚马无可奈何道:“好吧,依你看,应该想甚么办法呢?”
聂小眉沉吟了一下,道:“我看孙不空这个人还不错,功夫也十分了得,而且他手下还有‘索命金钱’钱红等那些人物,你何不找他谈一谈,看彼此能不能合作?”
亚马道:“孙老头倒还好谈,但他背后那位司徒姑娘却神秘得很,这条路走起来恐怕不太容易。”
聂小眉又想了想,道:“龙飘飘跟何一刀如何?你和龙四爷处得好像还不错,这条路应该走得通才对。”
话刚讲完,马车也忽然间停了下来。
亚马急忙挑起车帘,道:“曹兄,外面是否有甚么动静?”
曹老板回首道:“没有,我只是想起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亚马道:“甚么事?”
曹老板道:“方才在我们没有赶到那片树林之前,龙飘飘和何一刀已经先去了,只是一直未曾露面,不知那两个家伙在搞甚么鬼?”
聂小眉突然尖叫一声,道:“哎唷,刚刚我们在车厢里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曹老板笑嘻嘻道:“我身子虽然很轻,随时都可能被人家的掌风震倒,但听觉却灵的不得了,你们每句话都拼命往我的耳朵里钻,我想不听都不行。”
聂小眉嗔声道:“你这个人坏死了。”
曹老板道:“还有,我的嗅觉也灵得很,我不但嗅到了蜡烛味,还嗅到了一股酸味,而且还酸得要命,比打翻了醋坛子还酸。”
聂小眉红着脸,瞪着眼道:“你只管说好了,我发誓这个月的房租不付了。”
曹老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道:“你一年不付也没关系,我可以从小马的金子里扣!”
说完,得意的哈哈一阵大笑。
亚马却忽然一叹,道:“如果方才我们留下的那支残月环,落在龙飘飘手里,那就糟了,到时候她来个翻脸不认账,‘粉面阎罗’再追着我们要东西,那么一来,我们三个的麻烦可大了。”
曹老板一怔!道:“不会吧!东西是他自己丢掉的,他凭甚么向我们追讨?”
聂小眉道:“是啊,他又没有托我们看管,无论是谁捡去,也跟我们扯不上关系呀!”
亚马道:“我就怕他是故意留给我们的,到时候他不找我们找谁?”
聂小眉道:“可是像那么珍贵的东西,他有甚么理由故意留给我们呢?”
亚马道:“我就是因为找不出适当的理由,所以才不敢把它带回来。”
聂小眉道:“原来你不肯把那个东西带回来,是怕中了他的诡计?”
亚马道:“不错!那姓曹的一向工于心计,对付那种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宁愿吃点亏,也绝对不能上他的当。”
曹老板好像也明白了,不住的点着头道:“你顾虑得很有道理,我仔细想想,这其中一定有鬼,‘粉面阎罗’曹刚不可能是如此粗心大意的人,否则锦衣卫的统领也轮不到他来干了。”
聂小眉也一面点头,一面斜着眼睛瞟着亚马,道:“我们要不要折回去看看?”
亚马道:“去看甚么?”
聂小眉道:“也许那支东西还留在那里。”
亚马道:“留在那里又怎么样?我不是告诉你,那支东西不能动么?”
聂小眉道:“可是……我们至少也应该把它上面的齿痕印下来才对。”
亚马道:“怎么印?印在甚么地方?”
聂小眉道:“当然是印在模子上。”
亚马道:“模子呢?”
聂小眉眼睛又开始在亚马身上打转。
亚马苦笑道:“你这个女人疑心病也真是重得可以,你不是已经摸过两次了么?要不要我把衣服脱光给你看看,你才肯相信?”
聂小眉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那支东西既然经过我们手里,不把它印下来,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