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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刚似乎很想扑过去,不过从他的神态看来,好像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时隐在树后的锦衣卫高手都已现身疾扑过来,可是手持青竹竿的神鹰帮主司徒兰也陡然从树上纵下,在孙不空的协助之下,便将七、八名高手挡住。
同时一声清啸,屏儿与雪姑这双表姊妹也扑入锦衣卫高手群中,全力搏杀!
司徒兰惊道:“咦?你们不是被萧红绫赶出去了么?”
雪姑嘻嘻笑道:“出去了就不会偷偷再溜回来么?”
锦衣卫高手陆续被搏杀,惨叫一声声传来,人也一个个倒下……
曹刚终于完全绝望,庞大的身躯已开始摇晃,终于渐渐的萎缩下去。
聂小眉也终于松了口气,谁知就在她稍一疏忽的一刹那,曹刚已然瘫软的身体,忽然一窜而起,左手抓住聂小眉的锋刀,右手一拳捣出,结结实实的击在聂小眉的胸口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把正在一旁暗自庆幸的萧红绫整个吓傻了。
聂小眉的身子已被击得飞了出去,直撞上三丈开外的一棵树干,又被弹落在树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柄短剑也钉在那棵树干上,如非聂小眉身子被弹回来,那柄短剑只怕早已贯穿了她的胸膛!
曹刚这时已然变成了一个人,但仍威风凛凛的挺立在那里,狠狠的凝视着爬起来,重又摔倒在地上的聂小眉。
司徒兰正在那棵老树旁与锦衣卫众人缠战,陡然竹竿轻挑,将钉在树干上的短剑拨在聂小眉面前不远的地方,叫道:“快,再补他一剑!”
可是聂小眉身子虽已勉强撑起,脚下却已无法挪动,好像连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就在这时,萧红绫陡然发出一声娇喝,那条十丈柔情已如灵蛇般将聂小眉卷起,直向曹刚飞去。
只听“砰”地一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两个身子并排仰在那里,再也不动一下。
聂小眉胸前、嘴角,均已渐渐涌出鲜血……
而曹刚唯一没有染到血迹的胸前,却已多了一点东西!
原来正是聂小眉一直藏在怀中的那柄匕首,这时已连根没入了曹刚的胸膛。
一代枭雄的锦衣卫统领曹刚,终于恶贯满盈,撒手归西!
萧红绫第一个赶到聂小眉身旁,高声大喊道:“聂小眉,聂小眉!”
司徒兰和孙不空也相继赶来,也在一旁拼命叫喊,可是聂小眉却动也不动,看上去连一点气息都没有了。
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不禁相顾神伤不已……
萧红绫更是难过得眼泪都淌下来,泪珠一颗颗的落在聂小眉苍白的脸上。
谁知这时聂小眉忽然一口气转过来,睁开眼睛道:“那家伙死了没有?”
三人被她吓了一跳,又开心得同时笑了起来。
萧红绫使劲的在曹刚身上踹了一脚,道:“你看,已经死透了。”
聂小眉眼中开始有了神采,脸色也比较好看多了。
孙不空笑呵呵的走过来,弯下身子就想找曹刚尸体上的那柄匕首。
聂小眉连连摆手道:“不必找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为他准备的,干脆送给他陪葬算了,反正我以后也用不着了。”
萧红绫听她的语气,不禁耽心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聂小眉慢慢坐了起来,道:“你放心,我只是受了点内伤,死不了人的。”
说完,解开衣领,把护胸、护背、护肘通通拉了出来,那块坚硬的护胸,竟然整个变了形。
萧红绫呆了呆,道:“难怪曹刚打你不死,原来你带着这种东西……”
聂小眉狠狠的将那两块东西往曹刚身上一扔,道:“这些以后也没用了,索性全部都送给他吧。”
可能是由于用力过猛,话一说完便开始咳嗽起来,同时鲜血也不停的自口中喷出。
萧红绫急忙道:“看情形我得先带她去治疗了,小马那边的事,就偏劳两位了。”
钱盈洁走了过来,道:“小眉姑娘的伤,交给我就行啦!”
司徒兰道:“走,我们还有更重的事要做。”
就在众人离去不久,秦光斗已率领着尤一峰、杜飞、金俪姬等高手出现在曹刚尸体前面。
只见秦光斗坐在那两名大汉肩上,垂望着血液早已凝固的曹刚,不断地摇着头道:“笨哪,像这种人,怎么当得上锦衣卫的统领?”
身旁的金俪姬立刻接道:“现在的锦衣卫,可比当年您老人家在的时候差远了!”
秦光斗道:“可不是嘛,如果当年锦衣卫都是他们这种货色,只怕直到现在还在看守神坛,哪里还会受到当朝的赏识?”
金俪姬道:“是啊,而且我发觉他们这批人,不但功夫不行,脑筋也差劲的不得了,头头已经死了,居然还有人留在这儿等机会,您说好笑不好笑?”
秦光斗道:“他们这批人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贪念太重,凡事不知量力而为,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金俪姬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距离太远,属下的功力不够,否则真想把他请下来。”
秦光斗伸手道:“我来。”
金俪姬足尖轻轻一拨,已将聂小眉遗留下来的短剑挑起来。
短剑在空中打了个转,剑柄刚好落在秦光斗手中。
秦光斗短剑在手中一掂,头也不回便打了出去。
五丈开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一个人从一棵树上,头下脚上的栽了下来,只在地上挣动了两下便已气绝,那柄短剑刚好横贯在那人的颈子上。
那人看来年纪轻轻,长得一表人才,原来正是深受曹刚所器重的那个孙少卿。
荒地上隆起的小土堆已完全陷了下去,刚好变成了一个可以埋葬两口棺材的土坑。
那两口棺材仍然摆在坑外,十几名工人正准备把棺材葬下去。
秦光斗坐在两名大汉肩上,一马当先的赶过来,远远便已大声喝道:“等一等,等一等!”
所有的工人都停下手,吃惊地望着他,谁也猜不透他坐在人家肩膀上,在玩甚么把戏?
秦光斗匆匆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江湖野马’呢?”
其中一名类似工头的人昂首答道:“你找的是不是庙口街打混的小马?”
秦光斗道:“不错,正是他,他的人呢?”
那人道:“走了。”
秦光斗道:“到哪里去了?”
那人摸着脑袋,迟疑了半晌,才道:“算了,反正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秦光斗忙道:“你说,我绝对相信你。”
那人又迟疑了一阵,才朝坑里指了指。
秦光斗道:“你是说他已经下去了?”
那人道:“对,跟他一起下去的有好几个,我看这群人都疯了,万一找不到出口怎么得了……”
秦光斗淡淡道:“你放心,他们自有办法找得到出口。”
那人叹口气道:“他们也是这么说,可是人到地底下,还能不能回来,那就得看老天爷了,人的话是作不得准的。”
秦光斗笑了笑,道:“你们几位是龙府的人,还是江老爷子的手下?”
那人摇头道:“都不是,我们只是小马雇来替他埋棺材的,却没想到把他也埋在里面。”
说到这里,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十二个人十两银子,价钱实在不错,不过……我总觉得这些钱赚得有点作孽。”
秦光斗道:“你们还想不想赚些不作孽的钱?”
那人一怔!道:“怎么赚?”
秦光斗道:“你们有没有见到一块石碑?”
那人呆了呆,道:“你说的是不是盖在洞口的那块大石板?”
秦光斗点点头道:“对,对,那块石板现在在哪里?”
那人回手一指,道:“也跟着陷下去了,恐怕早就被压碎了。”
秦光斗道:“不管是整的还是碎的,只要你们给我挖出来,我给你们二十两。”
那人“咕”地吞了口唾沫,道:“二十两银子?”
秦光斗道:“不错,整整比小马给你们的多了一倍,怎么样?”
没等那人答话,站在身后的金俪姬已将一块白花花的银子抛在他脚下。
那人拾起了银子,也拾起了铁锹,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跳进坑中。
其他人也急忙抓起家伙,一个个的跟下去,不一会工夫,第一块碎碑便已飞出坑外。
紧跟着第二块、第三块也接连着扔了上来。
金俪姬等人也忙着将碎碑一块块的结合在一起,过了不久,大半块石碑已排在秦光斗面前。
秦光斗忽然大喝一声:“够了!”
坑里、坑外所有的动作登时静止下来,每个人都不吭不响的抬头望着他的脸。
秦光斗低着头在那石碑上看了一阵,陡然朝日落的方向一指,道:“走!”
身下那两人一听,扛着秦光斗撒腿就跑。
尤一峰、杜飞等人也紧随在后面而去,只有金俪姬师徒三人,依然留在原处,六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坑里那个类似工头模样的人。
那人也翻着眼睛,咧着嘴巴,呆望着金俪姬师徒三人,道:“三位大娘还有甚么事叫我们做的?”
那两个年轻女弟子听得狠狠的朝他呸了一口,金俪姬却笑吟吟道:“你们真的不是龙府和江家的手下?”
那人惨兮兮的道:“如果我们是龙四爷和江老爷子的手下,我们还要来干这种苦活么?”
金俪姬又仔细朝那十二个人打量一眼,道:“那好,你们不是那两人手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道:“你们想不想再多赚十两?”
那人瞪着那锭银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拼命的点头。
金俪姬道:“你知道这两口棺材里面装的是甚么人么?”
那人摇头道:“我只知道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男的要埋在左边,女的埋在右边,绝对不能埋错。”
他旁边忽然有个年轻人道:“我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金俪姬用眼睛瞄着他,道:“哦?你倒说说看?我看你有没有搞错?”
那年轻人道:“女的是赌场里的那个女老千金三娘,男的是姘头,也是赌场里的保镖打手‘断刀浪子’叶红!”
他在前面说着,后面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用手比划着,说到金三娘时,他就做出摸牌状,说到“断刀浪子”叶红时,他就以掌做刀状的砍了砍,两人就像演双簧似的,样子十分滑稽。
金俪姬那两名女弟子都被逗得吃吃的笑起来,金俪姬却神色郑重道:“不错,这两个人都是江湖上很有名的人物,也是小马的好朋友,你们最好把棺材埋得深一点,坟也要堆得高一点,千万不能被野狗扒出来,你们只要按照我的话做好,这十两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那人胸脯一拍,道:“你放心,这种事我最内行,我保证把这座坟做得结结实实,不但叫狗扒不开,连人也扒不开,不管是从外边扒,还是从里边扒,都扒不开,你看如何?”
金俪姬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你这个人好像还蛮聪明嘛!”
那人得意洋洋道:“所以我才能做工头。”
金俪姬笑了笑,抖手便将那锭银子扔在他怀里。
十两银子分量虽然有限,但从金俪姬手中扔出,力道却重得出奇,硬把那人砸了个筋斗,而且脑袋刚好碰在一块石头上,头顶登时鼓起一个大包。
那两个年轻人急忙跑过去,一个替他搓揉,一个在一旁吹气,看上去紧张的不得了。
金俪姬瞧得似乎非常满意,螓首轻轻一摆,带领着两名女弟子扬长而去,临走还在那大半块拼对起来的石碑上,踩了几脚。
那人立刻推开旁边那两个年轻人,扑到坑边一看,不禁倒抽了口气,道:“我的妈呀,那老太婆真厉害,只看她随便踩了几脚,居然把那块石碑踩得粉碎!”
其中一个年轻人“哼”了一声,道:“那老太婆武功虽然厉害,但脑筋可比老大差远了。”
另外那个也接道:“可不是嘛,不但人被老大骗得团团转,而且还丢下三十两银子,看来今天夜里咱们又有酒喝了。”
那似工头的人抬手把绑在脑门上的一条布巾拉下来,额头赫然露出个眼睛大小的疤痕,原来他竟是“三眼”小耗子,那两个年轻人,当然是他那两名兄弟了。
小耗子先擦了把汗,又把双手擦抹干净,然后才从怀里把那三十两银子掏出来,道:“来来来,意外之财,大家都有分,你们每个人分三两,我们兄弟三个有三两就够了。”
站在他旁边那个兄弟立即接道:“对,留太多反而不好,万一醉死可不是好玩的。”
另外一名兄弟忽然皱起眉头,道:“可是这些银子是整的,怎么破开来呢?”
突然一个土里土气的小伙子走上来,道:“我有办法。”
只见他抓过那块较小的银锭,随手一揑,已被他揑下了一小块,在手上掂了掂,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