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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荀香心急如焚,低头就钻进了轿子。
绿珠走到轿子旁边,不死心地追问,“那小姐认为她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起轿!”荀香在轿子中喊了一声。
轿夫把轿子抬起来,慢慢地往前走。绿珠一边跟着轿子,一边说,“小姐先别急。奴婢认为,这个黎雅夕的来历和身份有一些可疑,最好先把事情弄清楚,否则······”
“绿珠,老爹他们远在几千里以外,如果我有一点点迟疑,那可能便是十数万条生命!而且,我相信的不是黎雅夕,而是萧天蕴。我们先回宫,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听听他怎么说。”
绿珠叹了一口气,内心也深知事态严重。她不了解萧天蕴和荀香之间的关系。她只希望以太子的聪明,能够明辨是非曲直。
*
淳于翌收到慕容雅的迷信,说炎松冈秘密地离开了湄洲,不知去向。而且近来李翩翩的行为十分古怪,多次提到过关的事情,好像有什么打算。
李翩翩是西凉国的公主,大佑和西凉打战,她不可能置身事外。但李翩翩只是一个弱智女流,要说她能搅出多大的血雨腥风来,倒不太现实。除非幕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推手,在引导她成为那个危险的变数。
顺喜把清嗓子的凉茶放在桌子上,默默地站在一旁。每当淳于翌长时间思考,一句话不说的时候,他这个做奴才的就有些忐忑。一边揣测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又一边揣测怎么样能帮主子分忧。
“小顺子,你在想什么呢?眉头都皱成块了。”淳于翌端起桌上的凉茶,叫了顺喜一声。
顺喜连忙说,“殿下,您可开口说话了。如果遇到什么难事,您不妨说出来,奴才陪着您想办法?”
“再借你十个脑袋都想不出答案来!”淳于翌轻笑一声,饮下一口茶,“知道你忠心,但别瞎操心。本太子还没无能到那种地步。你只要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就行了。近来,宜兰宫那位有什么动静?”
“已然跟娥皇宫的炎贵妃走得很近。依奴才看,近期炎贵妃就会向皇上提出要把徐良媛升成太子良娣的事。另外,师父说,朝中近来关于太子后嗣的问题又闹得凶了点,皇上也正为这件事情烦呢。”
淳于翌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你
以为本太子不心急?我已经很努力了。”
顺喜偷偷笑了一声,“奴才知道殿下努力,但是太子妃明显一点都不努力。否则也不会把殿下送过去的求子观音原封不动地放进仓库里。”
“这个丫头总是能把我气疯。”淳于翌咬牙切齿地说。
“太子妃她其实······”顺喜话还没说完,就有小太监在门外大声说,“太子妃驾到!”
☆、第七十本经
淳于翌朝顺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刚刚站起来,就被瞬间扑过来的一个影子抱住。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顺喜和满殿宫女内侍一眼,低头问,“香儿,你怎么了?”
“救老爹,救老爹!”
“荀将军怎么了?”
荀香把在街上看到听到的;全部重复了一遍给淳于翌听。淳于翌边听边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下才说;“萧天蕴派人传消息?还特地传到你这里?难怪你爹不相信他的军情。”
荀香不以为然,“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就算他说的不是真的;派个人去敦煌确认也好吧?现在大佑三大军中有两大军的主力都在敦煌,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后果很严重!”
淳于翌看了顺喜一眼;顺喜立刻把殿上的众人都带了出去。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荀香的情绪很激动,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信任的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表现得这么无动于衷。淳于翌按着荀香的肩膀,试图安抚她,“香儿,你先冷静地听我说,前两日大将军传信来说,西凉的战场不日就要告捷。萧天蕴此时放出这样的消息来,无非是想让我们乱了阵脚,给西凉苟延残喘的机会。你别忘了,苏我河的时候,他是帮西凉的!”
“可现在有危险的那个是我爹!荀家军,月山军,数十万条人命!如果萧天蕴说的是真的呢?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呆在这里!”荀香转身,欲夺门而去,却被淳于翌伸手,紧紧地抱住,“香儿,我知道你很担心,但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单凭萧天蕴和黎雅夕的一面之词,就武断地做出决定。何况就算军情是真的,你能改变什么?不如我先把此事告诉父皇,由他定夺?”
“来不及了!”荀香用力推开淳于翌,往后倒退了两步,“我以为你会帮我。可没想到,在你眼里,胜负比人命更重要!”
淳于翌朝前走了两步,“香儿,你想干什么?”
“我要出宫。我要亲自去一趟敦煌,阻止老爹!”
“不许去!”
“我一定要去!”荀香用拳头敲了敲心口的位置,“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聪明,会算计,无论什么时候都在计较得失利弊。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人命更重要!就算老爹打了败仗,就算赢不了西凉,就算要我们荀家军背负一生的耻辱,也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十数万个生命为你们淳于家的斗争做陪葬!你知道,你拦不住我!”
荀香冲出门去,淳于翌立刻追出去,却只看到一个迅速奔跑着离开的背影。
“通知下去,封锁宫门!”淳于翌高声地下了命令。只是一瞬,他用力地按住额头,又说,“先不要声张。小顺子,你偷偷去告
诉罗永忠,尽量用最小的动静,阻止太子妃出宫,立刻去!”
“是!”顺喜刚刚脑海里面想的是一副极其温馨的画面,他还暗自偷笑了几声。可不过一会儿,事情峰回路转,太子和太子妃,这是吵架了?吵得太子妃要离宫出走这么严重?
荀香没有回东宫,因为她知道禁军很快就会来拦她。如果她留在宫中,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去阻止老爹了。其实她知道,老爹打这场战,全都是为了太子跟她。老爹从回京的时候开始,本来就已经卸下了边关的重担。这次是因为她伤了李绥,皇帝不放过她,老爹才又重披战甲,跟皇帝达成了某种交换。
她快速地往前奔跑,仿佛当日在白马寺,被不明的黑衣人追赶时一样。沿途有很多宫女内侍被她撞到,想要发脾气抱怨两声,却只看到一个呼啸而去的人影,也只能自认倒霉。
荀香虽然书看得不多,但在战场多年,也深知行军打仗,靠得根本不是军队单独的作战力量。后方的调度,援兵的配合,军情的及时,都对一场战役至关重要。之前她听到曹闫坤和一个神秘人的对话,明确地说出西北战场有一场阴谋。但因为她不知道跟曹闫坤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单单凭曹闫坤一个户部尚书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影响整个军队。但后来在白马寺,她护下的那份紧急军情,多少说明了在到达敦煌之前,军中物资已经严重供给不足。虽然皇帝后来下令彻查了此时,但是不出所料,不了了之。现在得到消息,西凉和大梁忽然要联合,夹击大佑的大军。从这些所有的关联来看,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都有人不想大佑打赢这场仗。
荀香知道,老爹是绝对不会相信萧天蕴的话的。可是她信。如果萧天蕴有什么阴谋,凭他的聪明,应该会布个更好的局,而不是像这样,直接派一个人来告诉她,好像就赌她会不会相信他一样。
可是也只有她一个人会信。这也就是布局的人最高明的地方。
守卫宫门的守军显然还没有得到淳于翌的命令,见荀香单独一个人,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做盘问,就放她过去了。等到罗永忠派人赶到的时候,守门的禁军皆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太子妃要出宫,属下就放她过去了。将军,有什么问题吗?”
罗永忠重重地握了一下剑,“有大问题!我看你们怎么向太子交代!”
荀香出了宫,知道太子的追兵马上就会到,她这样身无分文,根本走不出凤都。所以她直接去云光客栈找黎雅夕。
黎雅夕开门看见荀香一个人,倒是有些意外,“太子没有跟您一起来——?”
“他不相信。”
黎雅夕笑了一下,“也难怪。恐
怕按照私心来说,太子最想令尊打胜仗。他不相信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靠太子妃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够说服令尊?这之前,萧太子可是三番四次秘密派人去游说,令尊可都无动于衷。”
“我要去试试。什么都不做,就呆在京中,如果真的是不好的结果,我会怪自己一辈子。努力了,就算失败也没关系。”荀香抓住黎雅夕的手臂,“雅夕姐,你一定要帮我!”
黎雅夕心头一软,换了口气,“我来凤都,就是来帮你的。我一定设法送你出城。”
“太子知道我出宫,一定会去找绿珠问话。绿珠一定会把你在云光客栈的事情告诉他,这里我们不能再呆了。禁军马上会找来。”
“其实你可以把一个信物或是信件交给我,由我带去敦煌的话,你跟太子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的矛盾。你只要在宫中等消息就行了。”
荀香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不了解我爹。打仗的时候,他的疑心很重,就算是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也不可能全然相信,更不要说你是一个陌生人了。我要亲自去敦煌,说服他放弃进攻西凉国都的计划,哪怕迟几天也行。”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准备!”
*
淳于翌带着绿珠等人赶到云光客栈的时候,掌柜的被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店里的伙计欠了赌债没还。当听到是来找住客的时候,一查看,发现刚刚退了房。
罗永忠凶神恶煞地问,“人去哪了,知道不知道?!”
“没,没说。”
淳于翌喝住他,“永忠,你不要吓坏他。”
“是。末将只是心急。”罗永忠走到淳于翌身边,“那个黎雅夕来历不明,突然骗太子妃去敦煌,不知道是何居心。不如末将立刻带人出城去追?”
淳于翌坐在堂上的椅子上,怅然地说,“荀香所言不无道理。萧天蕴虽然与我等身份立场不同,但他若是有心下套,不会下个这么笨的圈套。他好像只是在赌荀香愿意不愿意相信他。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宫中的情景。父皇刚才派人来说,从遥远的大食国进贡了一批美酒,要我们晚上出席在麟得殿举办的宴饮。到时候,炎贵妃等人肯定会询问荀香的下落,这个谎不知道怎么圆。”
“殿下打算怎么办?”
“我要先回宫想对策,你带一批人继续追,能追到最好,追不到的话,尽快返回。”
“是!”
罗永忠带着人离开云光客栈,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发出两声轻笑,转身离开了。
☆、第七十一本经
荀香和黎雅夕一路骑马;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终于赶到了敦煌城。
对于寻常的大佑百姓来说,敦煌城之外,便是另一个国家。敦煌地理位置虽然极其重要,但处在漫漫的沙海之中,像是一个已经干枯的贝壳。纵然有月牙泉;鸣沙山这样的明珠,也不能为敦煌的百姓带来可以跟凤都等大城池相媲美的生存环境。
荀香儿时住在敦煌城的将军府;看城中的几口水井边每日都排着长队,田里的庄稼几乎年年颗粒无收;便会好奇地问荀梦龙,为什么不放弃敦煌,找一个水源充足;城里的百姓能够自给自足的城池。
当时荀梦龙的回答是,“香儿,你要记住。若是为了百姓的生活,放弃一座城未尝不可。但若是为了一个国家的尊严,则寸土都不能让。”
荀香把这句话记了很久,甚至后来直到上战场,带兵打战,很多时候觉得难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是这句话一直支撑着她。
如今她策马奔向黄沙中巍峨的城池,就像要去抓住那个曾经的信仰一样。
黎雅夕的体力并不如荀香,在奔波的途中,有好几次都已经疲累不堪。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一直支撑着自己抵达敦煌城。是为了对那个人的承诺,还是对前方那个女子的好奇?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个眼高于顶的人眼里,会存在着一个其貌不扬,也无任何出众之处的小丫头?也不明白为何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人会在自己的身边,喊出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而当那个人忽然飞鸽传书,要她无论如何去凤都把西北发生的情况转告给荀香或者太子的时候,她觉得,她从未真正了解的那个人,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满载了一个人。
黎雅夕稍稍一出神,荀香便已经把她甩开了很远。
敦煌城的城门之前,摆着很多防御用的木栅栏。守城的士兵看到有人来,十分紧张,荀香甚至已经听到将领下令弓箭手准备的讯号。
她连忙吹了一个响号,立刻有士兵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