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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若是没有变数,这就是未来的天子。谁不希望能先与之亲近。
他们又等了一会,六皇子山阴王朱昭和的轿子也到了。朱昭和素有仁义睿智之名,在朝中的拥趸也着实不少,若非母亲不是正宫,太子就是他了。去年还有大臣上书劝皇帝改立储君,闹起过好大一场风波。
朱昭明迎上去,等朱昭和下轿,笑道:“六哥。”
朱昭和也笑,轻搭朱昭明的肩:“太子来的早,我路上有事,迟了些。”
朱昭明正待说什么,朝门已经打开,众臣都在等他们先走,两个人就分开了,各自一边迈进大殿。
等到众人都站定,朱昭明看向武将的行列,一眼便看到了沈轻候,这个在最后一刻才到来的人。事实上没有人能不第一眼看见他,他身上带着一种强大的气势。虽然相貌可以称得上俊秀,甚至俊美,表情也十足的宁静平和,偏偏左右的人都不自觉的让一点位置出来给他。
因为穿着朝服,武将的力量都被掩盖在风度华美的衣着下面。朱昭明将他灵活的动作和扎实的身躯看在眼里,沈轻候竟也打量了他,并且不介意的与他的目光相接触。
皇帝出来时,满朝文武跪拜参见。九五之尊仍带着些病容,因此宣见进士前的诏书也简短了不少。这次选拔的进士很快就鱼贯而入,进了天下人梦想的殿堂。状元毛梅之跪在最前,之后是榜眼与探花,再之后是其他同榜进士。
苏小洵跪在沈轻候的脚侧,沈轻候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这次肯从边关前来,也是带着对苏小洵的好奇的。
进士们的衣着是相仿的,区别和朝服的区别一样,在于花纹和袖子的宽窄。自沈轻候这边看来,苏小洵跪在地上,腰身的玉带束着柔软垂坠的衣料,腰身至臀的曲线近乎完美,宽大的袖子和衣摆像是一朵花下护着的花萼。
先被分封谢恩而去的是后面的进士,冗长的逐一谢恩。沈轻候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觉得烦,因为一直可以装作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严肃样子悄悄的放肆的打量跪在身边的苏小洵。他相信苏小洵一定发现了自己的目光,因为苏小洵开始感觉到不耐烦,甚至微微的摆动了一下身体。凭他少年时代对苏小洵的印象,苏小洵是一个在幼年就显露出隐忍坚韧品质的人。苏小洵会把一切都做到别人想像中的完美,别说是跪半个时辰,就是跪一天,他也可以坚持得住,等到一切结束后再晕倒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用目光去抚摸他,看着苏小洵的耳朵渐渐红了起来,这样敏感聪明的人,这种不露声色甚至不着一言的对手交流让沈轻候越发觉得自己这次回京城是太对了。
终于听到上面叫自己的名字,苏小洵深吸了一口气,来自身后的灼灼目光几乎将他焚烧了。不需要回头他也知道那目光是来自谁的。十几年不见,想不到当初侠义良善的男孩子也成了一个无耻的登徒子。
苏小洵被直接封为御史,这是破格的擢升,也是这界进士中最高的官位了。大约皇帝是为了平息士林的怨气,给了这个他父亲当年的职位,说了不少溢美之辞。苏小洵神色平常,磕头谢恩,看不出半点喜悦,自然也没有半点失望。
皇帝恩准他平身,笑问:“苏爱卿,你父有子如此,在天之灵也必快慰。朕今日欲准你一事,当作对你父亲当年正直忠诚的奖赏,不知爱卿有什么所想所求?”
苏小洵躬身:“多谢陛下隆恩,臣有一弟小砚,今年已有十六岁。家父同榜进士周凌沧周大人的小女儿周婉莹与小砚同岁,娴淑之名传扬已久,臣愿为臣弟求之。苏家人丁不旺,臣恳请陛下赐婚,得此福气,以后子孙繁衍,福泽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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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倒也没什么,最多觉得苏小洵把皇帝的旨意换了个赐婚未免可惜。朱昭明听在耳朵里,顿时头脑里轰的一声,微微咳嗽了一下,向苏小洵和苏小洵的身后望了望。
礼部侍郎站出一步:“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妥。上下尊卑,长幼有序。苏御史尚未婚配,就算陛下赐婚,赐的也该是苏御史的婚。”
皇帝伸手撸须:“爱卿之言也有道理,苏爱卿,不如朕赐你一门亲事如何。”
还未等苏小洵回答,沈轻侯踏出一步:“陛下,臣以为苏家既无父母高堂,兄长便为家长。兄长关心弟弟婚事,乃是忠孝礼敬之道,并无不妥。”
沈家祖上有大功于社稷,因此爵位与兵权代代相传,历代皆是举足轻重之人物。这一代的继承人沈轻侯一向十分低调稳重。如今他踏出来,朝廷内已是一片哗然,众人一齐注目。万万没有想到沈轻侯第一次在朝堂上有所奏议居然是关心人家给弟弟娶妻合不合礼仪。
皇帝都觉得十分意外,笑了笑:“沈爱卿说的也有道理。”
沈轻侯刚才已经看的明白,礼部侍郎必然是太子的人无疑。此人能得到太子一个眼光就明白太子的心意,将来必然是厉害人物。自己不愿意苏小洵被赐婚,也没必要搅了太子的好事。
他躬身道:“依臣之见,这赐婚之事实在是早晚都可。陛下的恩赐若只换了赐婚,未免小看了陛下。苏大人的父亲一代大儒,他的正直忠诚如何能是一个赐婚就能彰显其价值的。何况苏大人的弟弟只有十六岁,于女子虽可算适婚年龄,于男子稍嫌小了。不如陛下的恩旨还是恩旨,要什么请苏大人慢慢考虑。而苏大人的弟弟苏小砚,等他读书考取功名之日再请陛下赐婚,才是真正光耀苏家门楣。”
皇帝点头:“不错,沈爱卿此言有理。太子,苏小砚是你的伴读,你以为如何?”
朱昭明在心里已经把苏小洵从头到脚斩个来回了,听见父亲问自己,踏出一步朗声道:“儿臣以为沈将军的话十分有道理。苏小砚年幼,对婚姻家庭之事尚自懵懂无知,实不适合立刻成亲。若能考取功名,再蒙父皇赐婚,才是光耀苏家之事。”
苏小洵早知必然有人出来拦阻,也想看看太子在朝中到底都有什么安排。然而沈轻侯站出来实在大出他的意外。礼部侍郎让皇上赐婚给自己尚好拒绝。沈轻侯则说皇帝的恩旨是恩旨,赐婚是赐婚,等于为苏家多求了一道恩旨,如再拒绝,实在荒唐。何况沈轻侯的话处处滴水不漏,原本也无可反驳。听到朱昭明说苏小砚不懂婚姻家庭之事,心道他若永远在你的身边,这辈子自然都不会懂。
满朝的文武看着他们几个争来辩去,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子伴读娶不娶妻,居然礼部侍郎,沈轻侯,太子,全都参与其中。今天这日子实在是够喜庆。
皇帝坐在上位笑道:“今日早朝就到这里,折子朕明日批复。沈爱卿,朕本打算留你在宫中陪朕品酒,无奈朕已不如往日了。就把朕最爱的那种御酒赐予太子,爱卿与朕的状元、榜眼、探花一起去分了它吧。”
沈轻侯谢了恩,他原本对与皇子交往毫无兴趣,按从前习惯是要推辞的,可是苏小洵也会一起前去,那就去吧。这太子、他看了朱昭明一眼,也十分合眼缘,有股浑然天成的优雅尊贵和男儿豪气。
太子府里这宴席散的极快。状元与榜眼都是六皇子的门下客,与太子客气了几句,便纷纷告辞离去了。
苏小洵只是低眉敛目,不一会也站起来:“太子与沈将军慢用,小洵先告辞了。”
沈轻侯站起来看似客气,却挡住去路:“苏大人要去哪里?”
苏小洵长长的睫毛全垂下去:“下官要去看望弟弟,还请沈将军让路。”
沈轻侯笑着侧身,他比苏小洵足足高了一个头,苏小洵又生的纤细,从他身边走过去,身子厚薄竟似只有他的三分之二还略微不足。
这时节已经是初夏了,暖和的很。苏小砚正穿了薄薄的衣衫在院子里抓一只有红色尾巴的大蜻蜓,苏小洵进来的时候苏小砚正在往外扑,笔直撞进哥哥的怀里。两兄弟一起倒在了地上,苏小洵按着肋骨苦笑:“你在搞什么鬼?”苏小砚哎哟哎哟叫疼,到头来还是苏小洵给他先揉了揉。
苏小砚看见哥哥,奇道:“哥哥,你怎么来了,那太子回来了么?”
苏小洵哼了一声:“回来了,没回他的院子,在前面招待客人。”
苏小砚看见哥哥不开心,抱着他的脖子:“哥哥,我好想你,太子答应一回来就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官的。”
苏小洵站起来:“是御史。”
苏小砚皱眉:“那不是和爹爹一样了么。”
苏小洵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那有什么关系,以后会变的。”
苏小砚仔细看哥哥身上的衣服:“哥哥穿这身衣服也好漂亮。”
苏小洵笑:“那进屋去,我脱给你穿。”
苏小砚摇头:“这衣服在屋子里穿没有在外面那么美,嗯,我有一个好地方。”
苏小洵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由着弟弟拉着自己的手向前跑走。转了几道院墙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幽静美好的所在。
碧树围拢,花团蔟蔟,修竹奇石。长垂枝条的掩映中有一个小小的八角凉亭,刷成了黑色的,四周系着白纱,高处有风铃清脆作声。
亭中放着一张极宽大的床榻,上面堆着薄被轻纱还有一个枕头,显然是常常有人过来的。苏小洵和苏小砚走过去坐在上面,十分暄软。
苏小砚得意道:“这里怎么样,这是太阴池的后面,因为墙内永远在烧火,所以这边永远都温暖。”
苏小洵看见那被子:“这是谁的?”
苏小砚躺在上面:“是我的啊,我自己搬过来的,我有时候在这边睡午觉,这边鸟唱歌似乎动听些。”
苏小洵躺在他身边:“这里只有你自己来么?”
苏小砚老实回答:“太子偶尔也来。”
苏小洵点了点头,合着眼睛。苏小砚自己坐起来,把枕头推给哥哥。苏小洵笑着枕了,睁开眼睛看着弟弟。眉目端庄秀美像是画出来的,骨肉亭匀,实在是一个好看的小东西。
苏小砚也在看着他,觉得哥哥的眉目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媚意。他还不明白这股媚意是什么,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手心却微微的发热。
苏小砚伸手去拉哥哥朝服上的衣带:“哥哥陪我玩个游戏好么?”
苏小洵微微点头,然后笑问:“什么游戏要脱衣服玩?”
苏小砚脸色微红神秘的小声道:“很有趣。”
苏小洵也不再问,由着弟弟将他的朝服,中衣,亵衣一件件解开。带着满脸的宠溺,合着眼睛,任凭苏小砚去摆布。微风吹过,风铃在上方玎玲作响。
苏小砚抚摸哥哥雪白的皮肤,捏住哥哥胸前的细小粉红的|乳尖轻轻撩弄,然后倾身压在了哥哥的身上,抬腿轻轻磨蹭苏小洵的欲望。
苏小洵低声呻吟:“你在哪里学来的这游戏……”
苏小砚含住哥哥的一边|乳尖咬了一下:“好玩么,太子教我的,他说和最亲近的人才可以这样。”说着低下头继续含咬。
朱昭明咬他咬的多么轻,他那一口几乎咬的苏小洵痛死。苏小洵眉头簇紧好半天才舒展开,声音低微:“好玩。”
兄弟间的狎戏原本是正常的,在懵懂之时对身体的好奇容易让他们彼此探索。在苏小洵和苏小砚这里,则完全是苏小砚在研究哥哥了。并且因为哥哥的毫不反抗,看起来像是带了点玩闹以外的征服意味。苏小砚眼中的天真削弱了这件事里面的淫靡感觉,多了纯净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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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轻侯轻晃手中的酒杯:“皇上御赐美酒,果真不是凡品,得与太子同饮,更添兴致。”
朱昭明举起酒杯:“那我再敬将军一杯。”
沈轻侯笑:“太子就叫我轻侯好了,没打过仗称什么将军,自己都害臊。”
朱昭明放下酒杯,向他注目,一字一句道:“养兵千日,何必急在一时,我日常听闻将军在边关练兵从无松懈,使胡人见将军旗帜便绕路而行。是我朝百姓最信赖和敬重的保护伞。”
沈轻侯也放下酒杯,坐直身体,慨然道:“大丈夫生在世间,若不能保护家国平安,要命何用。只恨边境绵长,不能处处皆有守兵。胡人擅骑术,倏忽而来,飘忽而去,掳掠我百姓为奴,抢夺我人民财富。若不能一举击溃,使之再无力进犯我国,纵然武神在世,也不能保边境每一户人家都安全。百姓若是害怕,边境便会逐年向内缩减。”
朱昭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叹息道:“我国与胡人之间原本有些小国,虽是异族也蒙教化,弃游牧务耕织,却先后为胡人所灭。我小时候曾劝父皇出兵助他们,父皇说朝中大臣都反对对外用兵。哼,唇亡齿寒,这些腐儒。”
沈轻侯露出厌恶神色:“岂止腐儒,简直该杀。本朝真正大儒是苏家兄弟之父,他的那四句言,家父亲笔书写了挂在墙上,只恨没有及时与之结交,抱恨终生。”
朱昭明拿筷子轻敲桌面:“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苏大儒才真正担当的起大字。这样风骨气度,数百年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