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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没吃就如同十年啦!”我小心地封好,打算呆会儿找个隐秘的地方把这瓶辣椒酱藏好。免得给我那群跟我一样馋的舍友瞅见了,我的这瓶得来不易的辣椒酱就如同上次我带来的那瓶一样不到一天时间给他们扫个精光。
“辣椒酱是逐野让我带来的。”我的手因母亲的话突然滑了一下,差点让手中装满辣椒酱的瓶子摔到地上。
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母亲啜著水继续说道:“我本不想来的,但逐野非要让我来一趟,他说他打了一个月电话给你都找不到你,很担心,不知道你出了什麽事。我拗不过他,便答应他来看你。然後他又说带一些辣椒酱给你,你爱吃,还要多带一些。”
看到我垂著脑袋,母亲歪下了脸慈祥的看著我:“妈知道你已经长大了,一定会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的,便放心的让你呆在学校里。可逐野就是不放心,他说你个性迷糊,被人骗去卖了还会帮人家数钱──”
“妈──”我向母亲不满地嘟嚷。被人这麽说,不管是谁,我都觉得很不高兴。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母亲笑著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管长得再大,在她面前,我都只是个孩子,会任性撒娇的孩子。“不过你得跟我说吧,为什麽一直不接逐野的电话呢?让逐野这孩子这麽担心你。”
我把手中的瓶子放到床边,耸耸肩,用平常的语气跟她说:“还能是什麽,忙呗。我参加了社团,天天要去练习,加上刚开学,怎麽说也得多努力吧,所以又经常泡在了图书馆里。也不是说不接逐野的电话,都是错过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母亲一口气把水杯里的水喝完,我刚想帮她再倒一杯,她却阻止了我,“不用了,不喝了,我得回去了。”
“这麽快?”我惊讶地叫了起来,“至少吃过一顿饭再回去啊?!”
“不用,我买几个包子到车上吃就行了。得赶回家,现在正是农忙,我得赶回去帮你爸,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的。”母亲拒绝了我的想法,开始收拾东西。
“都忙成这样,那你还来。”我有些心疼的抱怨。
“有什麽办法,谁让你不接逐野的电话,让他这麽担心你。不来成麽,不来逐野就自己从学校跑来了。”母亲瞪了我一眼,“多少你也该趁有时间的时候给他打一个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逐野有多黏你,你弟弟逐野啊,可比我这个当妈的还关心你!”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的确,我没想到逐野找不到我,会打电话回家让母亲来。
我只能帮忙收拾东西,领著母亲走到宿舍楼下。
来到公园前时,意外地,我们遇上了一个人──韦柳柳。
正确来说是两个人,韦柳柳跟她的同班姐妹。
是韦柳柳她们先见到我们的,她向我问好,然後,引起了母亲的注意。
“这孩子是……”母亲很仔细的端祥著韦柳柳,那婆婆见媳妇的眼神令我不好意思的暗地里捅了捅母亲,让她收回看著韦柳柳的目光。
一直被母亲注目的韦柳柳到是不怎麽在意的在我与母亲之间来回巡视,最後,她冲母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您一定就是丰逐云的母亲吧,你们长得很像!”
“这孩子好眼光!”母亲赞赏地笑道,“孩子你是小云的……”因为我的坚持,在人外,母亲不再叫我的|乳名,改叫我的名字。
我跟韦柳柳的目光同时交汇,我们的目光透著一个讯息,那就是我们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同学、朋友,还是──
“伯母,柳柳她是丰逐云的女朋友哦!”这时候,跟在韦柳柳身边的她的姐妹突然跑上来跟母亲笑著大声说道。
这──我的韦柳柳的视线又同时对上,然後飞速的移开,在外人看来,很像是害羞的对望。
我坚信母亲就是这麽以为的,我朝她看去时,看到她那一脸了然的样子还有欣喜的目光,我暗叫不好。
“妈,你别乱猜,韦柳柳她只是我的──”我的话给母亲“我懂,我什麽都懂”的目光还有制止我继续说下去的动作给截住了。
“姑娘你叫……”母亲和蔼的朝韦柳柳问道。
“我叫韦柳柳。”低著头的韦柳柳迅速抬起了脸回答,并瞄了我一眼後又低下了头。她一脸通红,望住我的那一眼带著深深的含义,我再笨都看出来了其中的意思。我呆住了,我没想到,韦柳柳是喜欢我的──情人间的那种喜欢。
母亲并没有多问什麽,只是说了一些让韦柳柳多多照顾我的客套话,便与韦柳柳分开了。
但,我再也忘不了韦柳柳看住我的那一眼,还在母亲离去时,暧昧的目光和话语:“二娃子,那姑娘不错哦,人家喜欢你是你的福气。”
我当然知道韦柳柳是个不错的女生,她在我们学校算是小有名气的美人呢。气质与长相都让人不禁称道。但我怎麽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喜欢我。
她这麽好的一个女生,会喜欢我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人……
不停的思考,几乎忘了逐野的事情,脑子里全是韦柳柳喜欢我的事情。说真的,除了难以相信,我还有一丝丝的高兴。那是一种被人喜欢,受人注目的满足。
19
我跟韦柳柳原本暧昧不明的关系自从那天与母亲一别後,渐渐变得明朗。
虽然我们两人都没有表白内心的想法,但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变得更多起来。她下课早了来找我,我下课早了去找她。相约去食堂,或是图书馆,又或者是在校园里漫步。偌大的校园,在我们有意无意间几乎都逛遍了。
从没有跟谁交往过,跟韦柳柳相处我总是显得小翼翼,一起走在校园里,不停地聊著不同的话题,偶尔肩膀相碰,我都触电般的闪开。
起初韦柳柳并不为意,但经历的次数多了,她不免注意起来,有一次,又碰到相同的事情时,她忍不住问我:“你以前是不是从没有跟女生交往过?”
我搔搔脑袋,不好意思地回答:“除了母亲外,跟女性单独相处我都还是头一次。”
她看了我片刻,突然噗哧笑了出来:“真好!”
我盯著她笑逐颜开的娇好容颜呆住了,一时之间,我不了解她说这话的意思,直至,她主动靠近我,把她柔软的小手塞进了我的手掌中。
“啊?”对於她的举止,我更为呆愕。
“你不懂,那我教你。”韦柳柳抬起头冲我盈盈一笑,“教你怎麽与女生相处。不过,你学会了之後只能用在我身上。”说完,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韦……”我想叫她,却被她制止。
“首先,你要叫我的名字,柳柳。”伸出一指举在我面前,她轻轻地告诉我。
我呆呆地看著她鼓励的微笑,一直没有出声。
看到我的呆滞,她没有再逼迫我,了然的点了点头,笑道:“我不会逼你,我要你自己叫出口,然後习惯。”
“至少,我们现在已经进了一步。”她举起我们握在一起的手,满足地说道。
之後,我在她的牵引下继续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慢悠悠的前进。
一路上,我感受我们交握的双手贴在一起的温度,细细思量我们在一起时的心情。
就像沐浴在春天的第一缕阳光中,温暖,舒适。
难道,这就是与女生交往的心情麽?
柔柔的舒适,淡淡的甜蜜。
我平静的校园生活并没有因母亲的到来起过一丝波动,因为韦柳柳的相伴,更为平凡的生活点缀了几丝亮丽的色彩。
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逐野的电话不再打到宿舍里。接近期中,开始紧张的学习令我逐渐淡忘逐野的事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会想起他,想起黄山的那天,他的一言一行,想到我想哭。我知道,我对逐野的情感并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但我坚信时间会带走一切,譬如年少时的冲动。逐野开始对我的疏忽,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
不管谁先舍弃了当初的诺言,我想到最後,我们会庆幸我们的失约,在我们有了各自的妻,子女围绕的时候。
至於那个美丽的境地,我们曾经的任性放纵,就当是我们为青春付出的一次代价。
但事实上,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麽简单。我万万想不到,我妄自做下的决定,差点引起了不可预料的事端。
那是个阳光普照的午後,我跟韦柳柳正在图书馆里翻阅资料,突然冲进来的一位同学把我一直以为平静的生活彻底改变。
“丰逐云!”冲进图书馆的男同学指名道姓的找我。我则一脸莫名其妙的看著气喘吁吁,不顾图书馆里标明的安静警告标语,冲我大声嚷嚷的他。
一开始时我并不知道这名同学是谁,也奇怪他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直至,他叫出了一个名字:“丰逐野──你弟弟──”
我一听到这个名字,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刹那间我知道了这位同学是以前跟我同所高中的同学,但是,为什麽他会突然提起逐野?
我的心,莫名的跳得厉害,我一阵惊慌:“逐野──怎麽了?”
那一刻,我的眼皮开始不停抖动,我不安到脚开始发软,我祈祷事情不会依我想的那样发展──没错,怎麽可能,逐野的学校离这里这麽远,光是坐火车都要花上三天两夜的时间──
但下一刻,这位同学的话彻底粉碎了我的妄想,“你弟弟丰逐野来找你了!”
我再也支撑不住,倒回椅子上。
“怎麽了,出了什麽事了?”一直坐在我身边的韦柳柳见状,便担心的向我询问。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也来不及回答,便被这位同学拉了出去。
“别磨磨蹭蹭的啦,丰逐野一直在找你,看起来很著急的样子,你还是快点去看看他吧。”
我在这位男同学的半推半就下,朝校园校门的方向走去。
看著周围的其他校友兴冲冲地朝校门的方向赶去,我没多想便知道逐野一定就在那个地方。
只有耀眼出色的他才能引起这种沸沸扬扬的场面。
也是看到这样熟悉的场景,我的心渐渐沈了下去。我低估了我在逐野心中的地位,看来,要想回复以前的平静生活,摆脱与他的那种悖德的行为,是必要与他摊牌说清楚了。
我一边沈思见到逐野後要怎麽跟他说自己的想法,一边在那位男同学到的带领下继续朝前方走去。
不久之後,我发现周围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特别是女同学。
就是无意去听,耳朵还是把所有的声音带进了心里。
“前面那个男生好帅哦,以前没见过,是我们的学校的吗?”
“不太可能,学校要真有这麽出色的男生,怎麽会一直没有传闻。”
“也对。那他是哪个学校的?来我们学校干嘛?”
“不知道,不过看他那样子,像是在找人。”
“啊,真想上去问他叫什麽名字──”
“我也是,但是──”
但是什麽,在我见到逐野後就明白了。
他的脸又沈又冷,令想上去攀谈的人都因此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