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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那时,娘已经又怀了妹妹,却绝不与人再来往,不再出门。
那时,我天天到娘的房里陪娘,我很不开心,我看到娘的泪水,看到娘的伤痛,看到了娘的绝望,我不知是为了什么,只是陪着娘哭,只是对娘一直说“娘,娘不喜欢萧儿了吗?为什么不对萧儿笑?娘,不要哭了好不好,萧儿好伤心。”
娘亲低头对着还不到她大腿高的我,心疼的看着我“萧儿,答应娘,以后只爱一个女孩好吗?答应娘。”
看着母亲希翼的红肿的眼眸,我连连点头:“只要娘开心,萧儿都听娘的,萧儿只爱一个女孩儿,萧儿最听娘的话!”
娘亲听到我的话,真心的笑了。我牢牢的把这句话刻在了心里。即使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我只要娘不哭。
来年春天,妹妹降生了,娘把我叫到床边,温柔的对我说“萧儿,还记得娘说的话吗?”
经过一年多哭泣,经过弟弟的降生,我慢慢了解了,娘对我说的话。“娘,萧儿记得,萧儿永远只爱一个女孩儿,萧儿只与一个女孩儿成亲!娘,萧儿很听话,娘要开心,萧儿要娘开心……”说着,泪水因为娘的泪,跟着溢出。
“娘的好萧儿,娘最爱的萧儿,娘很开心,萧儿你要好好长大,听娘的话,你一定会幸福的……”随着娘的声音慢慢的变小,渐渐变轻,看着娘亲嘴角挂着的那一抹安心的笑容,我失声痛哭,“娘!~~!~”
娘亲就那样去了,没有对爹的怨,没有对姨娘的恨,有的,只是一抹对儿子疼惜的笑容,在妹妹生人那日,娘亲终于因为身孕中抑郁不解,心力憔悴,毫无眷恋的离开了这个她曾经风光,也曾经痛彻心扉的地方。
从不曾对谁动过心,身边终日围绕着一群蜂蝶般的女人,娘亲的话,犹在耳边,我只想要自己真心所爱的女子伴于身旁。
无心于儿女情事,我出庄游历,被一个怪老头看中,非要收我为徒,说我与他的大弟子的缘分匪浅。
闲来无事,本来就是出来游历,拜师学艺也算是人生正途大事,看怪老头不似俗人,甘心拜于他的门下。
入门两年,我才第一次遇到了我的大师兄,与之相处了不及一个月,我与师兄的感情却仿似亲兄弟般。而后得知,大师兄原来是圣月国太子。
师兄身份特殊,我与他每年只有两次相聚的机会,每次不会超过两个月,与师兄在一起,不只是武功进步神速,就连心计也是多了不少。我本无心于勾心斗角之事,为了以后的责任,却是不得不跟师兄偶尔来斗一斗,也是有些乐趣。
那年去山下迎接师兄,因久侯不到,就一直往来路去迎。
走出有几里地,听到路边小林里有打斗声,似有师兄的声音,我飞进林里,看到师兄被五名黑衣人围困,估计已经久战,师兄以寡敌众,体力已不在满蓄。
看到其中一个黑衣人向师兄要发暗器,我冲进包围圈,想以袖袍裹起,没想到不是发出暗器,而是喷出药粉,袍袖裹起一部分药粉,飞身向右护住师兄,似有梨香飘入鼻中,只觉左脸有淡淡层粉尘吸附。
师兄以我为支点,手撑起身,飞腿踢向施毒之人,身后三名黑衣人冲上前去,欲擒师兄,我单腿空翻截下二人,与之缠斗。
看到我师兄弟二人合力,他们更没了胜算,已经有了退意,喊了声“徹”,五人齐齐退开。
其中一人又欲放暗器,他手执一小号酒坛,抛向空中,以暗器击破酒坛,双掌运足内力,掌风携带酒坛中撒出的液体,如细雨般向我二人袭来。
师兄刚吃了一掌已经来不及躲闪,一时心急,我挡在师兄身前,只是一瞬间,我感到脸部剧痛,嘶嚎出喉,山间回声久久不停。
等我醒来,只觉左脸干紧,疼痛已经不在,我欲伸手摸,被师兄握住,看到师兄脸上的心痛,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师兄?”
“师弟!你不要着急!我会为你请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握着我手臂的手,紧紧的,颤抖着。
“师兄,男子汉,脸上留些小疤痕没关系的,反而会增加男子气概的!”看他那神情,让我不忍,我开玩笑安慰他。但是脸上的感觉确实让我难受的紧。
“师弟!”师兄的眼睛顿时通红,看那眼睛里突曝的血红色血管,清晰可见,他的泪水在眼眶里徘徊,手颤抖的更加剧烈。他已经说不出话。
我也不再说话,只是坐起身,这间屋子里,摆设都是皇家的,此刻房间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这里是宫里,师兄把我带回来看御医。
环顾四周,没有一样能反射出形象的物件摆放在屋里。看来,自己真的伤的很重。我抬头,对他说“我中了什么毒?”
他深吸一口气,咽下喉中的哽咽,好一会后,才慢慢启齿:“绽菊散,一种奇毒,金色的粉末状,淡淡的梨香,平常没有任何药性,好似美味的糕点粉,但是遇水后……变成血红色,滴到任何东西上……水分都会迅速挥发,活性被腐蚀……不再生长……”声音断断续续,每说一句,都好似用尽他所有的勇气与心力。
我好一会才消化了他刚才的话,水分挥发……腐蚀……不能再生……我不太想明白这些词的意思,抵抗着词解出现在我的脑中。
“萧!我会想办法医好你的!我会的!我会的!”轩辕徹用尽力气向我吼道。
“那我现在好丑了,呵呵!”我强笑着。真的不想看到他这么痛苦。我不怪他。
轩辕徹忍不住了,赶在眼泪掉落出来,奔出了房间。但是房内依然能听到他痛苦的吼声。
房外走进连个低头的侍女,她们不敢抬头,一个侍女托盘里是刚熬好的药,一个侍女托盘里是茶水。
我叹息了声,说道,“放下退出去吧。”
两名侍女听到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不禁抬头望向他,嘣——嘭——哗啦——几声连续的声响后,是侍女尖锐的惨叫声“鬼啊!!——”
我欲向前,看到我伸出的手,两人更加疯狂,连爬带滚的出了房间,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有一时的蒙怔,而后走向那片狼藉。
蹲下身欲捡起地上的碎片,却在这铺着打磨的光滑反光的大理石地板上的茶水中,看到了我这辈子的梦魇。我比那两个侍女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失调的吼“不!!!!————”
我见到了地狱的使者,看到了那恐怖的半张脸,像那药的解说一样,那半张脸已经没有水分,肌肉萎缩,脸皮像老树皮一样,干缩的裹在脸上,清晰可见骨头的轮廓,简直就是半张骷髅脸,呵呵,好美的名字,绽菊散,皮肤干涸的纹路的讽刺!不能再生!我要顶着这么一张似比干尸的脸过一生?!我不要!!我不要!!!
虽然,从未太过在意过自己的容貌,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的容貌是出众的,可以不谦虚的讲,几乎没有几个可以与我相媲美的,我认识的人中,不超过四个,自己虽然从不夸自己的样貌,但是样貌出众,一直是自己心里深处的骄傲。我与娘亲是很相似的。而现在这副鬼样子,根本不能称为人!
轩辕徹还在室外,一直等我发泄完毕开门,一室的废墟狼藉,我与这废墟合为一体。
轻轻的扶我起来,安置在另间室内的床上,我意识有些不清,但是我还是说着:“师兄,给我个面具,我不能这样见人,不要这样,我不要……”
第二天,精美的纯金面具,戴上我的脸,除了那个女人,几乎,我没有摘下过。本就冷情的我,更加了阴郁与冷酷来与我相伴。
番外南方萧(下)
精美的纯金面具,一直守护着我的脸,我的心,除了那次为了试探,被那个一直纠缠自称我未婚妻的女人看到,几乎,我没有摘下过。
那个女人的话,如咒语般一直回荡在脑海,虽然是故意而为之,明知结果,我却还是存着一丝的侥幸,让她看了我的脸,寒了我的心。
口口声声说爱我,愿意为我付出所有,只愿与我相伴,虽然,不曾对她有意,却希翼,能有人不嫌弃我,不厌恶我。如果真的如此,我愿意把我的一切交付!
心里极度需求安慰,我愿意相信她的话,摘去了那不菲的纯金面具。
面具摘下的那一刻,她比我想象中坚强,没有尖叫。但是那恐惧暴突的眸子,张开却无声的唇,颤抖似落叶的身躯,让我心里那层薄如光晕的希望碎裂。
我心痛的看着眼前失去了仪态的女人,看着她那见鬼的表情,久久,久到我以为她会这样就晕死过去,“你、你、你……这不是你……你是鬼……妖怪……你不要过来……”
本与她只有一身体距离的我,后退了两步,一言不发,等着她下面未尽的话。
“当我以前什么都没说!你就当这世上没有我这个人过!……我、我、我怕死了……你这个样子……白天都能吓死人……如是晚上……这等恶心作呕的样貌,如是我的话,还不如死了!就当我们从无交集!我至死都不想再看到这腐尸面容!”说完,似有鬼跟随其后,跌跌撞撞跑出我的院落。
闭上双眼,泪自流入心里,苦、涩是泪的滋味。
本就冷情的我,更加了阴郁与冷酷来与我相伴。
曾经以为,受过伤的我,不会动心。
没想到那日,去赴师兄的约,在客栈里的惊鸿一瞥,让我来不及设防的心就轻易给跳脱。
那是一位仙子,虽然,她蒙着面纱,却不掩那精灵,不掩那娇俏迷人。当她一进入客栈,满楼奇异的花香。
一身的白衣,不带一丝烟火,星子般的美眸,对她身边的男人,不掩丝毫的爱恋。
她身边的男人,也是一副仙人气质,飘渺虚幻,对那仙子,眼中的宠溺,眼中的眷恋,眼中的专一,眼中的包容,让我震颤。
那是多么唯美的画面,多么相配的两人。我不敢嫉妒,不敢。
手不自觉抚上已经被毁的左脸,如果,它还完好,是不是,我也有资格陪在她身边呢?
徹曾经找遍天下名医,为我治疗。每每失望的我,却从不放弃。
失去了样貌后,我似乎失去了太多,我变得自卑,淡漠,冷酷,愤世,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不是人人都可以尝到的,我想要找回失去的东西。
从医仙那里得知,只有百花宫的尊主,能帮我解毒,并透露尊主有参加武林大会的意向,决意参加武林大会,只为求解开我的毒,解开我心中的魔障。
一直迫切的想医好自己的脸,却从未像此刻般,痛恨自己的这张脸。
看到对面辙眼中的征服欲,听到楼下的仙子要同那男人住同一间房,我的心痛如刀绞,却只能紧闭双眼,深深的藏起爱恋。
徹吩咐掌柜的邀请仙子同坐,虽也是我的心愿,却让我坐立难安,我怕,怕她问我的脸,怕,怕吓坏她,怕,怕她讨厌我。
等她落座,不用看也知道,白衣男子的冷寒气怒,徹霸狂的占有欲,我只是吩咐掌柜的速去备好仙子要的食物,不希望她多等待。
仙子活泼迷人,人如其名,叫花灵儿,像百花仙子般,似不知人间事,只为下凡嬉戏。
辙不断与灵儿攀谈,听到她伤心的话,不忍的急迫邀她共同赴会,我,不希望她不开心。
看到灵儿的笑容,我感到春意浓浓,晦暗的心扉,似飘进柔柔暖阳,有些地方,明亮了。为她,我愿意为她,只为她。我无力抗拒,不想抗拒。
白衣男子,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到他对灵儿的爱,柔情似水、体贴入微、无条件顺从,却只是对灵儿一人;而灵儿,也似全然的信任,从不拂逆与拒绝。
我羡慕他,却忍不住一阵阵酸意涌入心潮,不敢表现,只有低头,深深的,心里自惭形秽。
可爱的灵儿每次问话,我都详细帮她解疑,只为能跟她多有交集;看到徹对灵儿的调戏,只能无力的羡慕,嫉妒,然后自卑;看到灵儿与冰的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恩爱绵绵,只觉心碎,痛楚。我,没有资格,碰触灵儿。
自卑的我,只能冠冕堂皇的说些话,让自己达到最卑微的心愿。希望看灵儿的人少一些,希望能与灵儿呆在同一个地方,即使,只让我听她的细语,只是单纯的望着她。
回庄的马车上,灵儿拿掉了我懒以面人的黄金面具,我几乎魂飞魄散,立即把脸埋向不透光的里侧,怕吓着她,怕她恐惧,怕她怕我,怕她讨厌我,怕她厌恶我,怕她就此跟我永别,不再理会我。我止不住身子颤抖,极力压抑。
我生气了,对她,我生气她不顾我对她的体贴,硬要拆掉我自以为与她仅存的那一线牵绊,欲抬头吓她一下,却又不忍,不敢,毕竟,后果不是我自己能承受的。一次的教训还不够么?心里叹息——
头猛然被人抬起,突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