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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把李豪带到了这儿来。
前头汉子扭过头来对李豪说了一句:“你等会儿。”
他往前走,进了北边一排屋的中间一间,这时候院子里的不少汉子过来,对李豪隐隐成了包围之势。
李豪当然知道,可是他装不知道。
转眼工夫,从那间屋里走出个中年壮汉,刚进去那汉子就跟在壮汉后头,中年壮汉一脸冷意,出屋子一打量李豪,嘴里冰冷两个字:
“拿下。”
围着李豪的那些汉子就要动。
李豪一抬手,道:“慢着。”
围着李豪的那些汉子,动作为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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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道:“我在‘承德’认识了翠格格,格格嘱咐我,只要上京来,一定要来找她,所以,我是应格格之邀来的。
你们不要逼我在‘肃王府’闹事,一旦闹了事,倒楣的是谁还很难说。”
中年壮汉冷冷一笑:“像你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我们要是真让你去见格格,那才会倒大楣呢?”
李豪道:“好办,你们可以先去问问格格,认识不认识我这么个人。”
中年壮汉道:“先拿下你问清楚了,也是一样,给我拿下。”
这一声断喝,两名壮汉子先发难,迎面扑向了李豪。
李豪道:“这是你们逼我。”
他一扬手,谁都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呢?那两个汉子已经踉跄退了好几步出去,他们两个脸色马上变了,其余的则都为了惊愕。
李豪道:“你们最好再三思,否则一旦见着格格,我告起状来可够你们受的。”
那两个像没听见,手往外一抖,各从腰里掣出一根钢丝鞭,跨步欺上,抡起来就打。
李豪出手如电,扣住了一个的腕脉,往怀里一带,刚好迎上了另一个的钢丝鞭,惨叫声中,立即被打得头破血流,挨打的抱头躺下了,打人的垂着钢丝鞭惊得怔住了。
李豪道:“这是你们自己打自己,不是我。”
中年壮汉也从震惊中定过了神,一声大吼:“我就不信,都上。”
一声“都上”,围着李豪的那些汉子纷纷探腰,铁尺的铁尺,钢丝鞭的钢丝鞭,一起挨近了李豪。
声势还真是惊人,只要李豪挨上,也真够受的。
李豪伸腿活脚,一勾一撩,刚才挨打那汉子丢在地上的钢丝鞭,已飞起到了李豪手里,他振腕出鞭,一式“横扫千军”,惨叫声中四五个挨上了,衣裳破了,皮肉裂了,马上见了血。
就这一下震住了那些汉子,急往后退,一时间没敢再上。
中年壮汉惊怒厉喝:“上——”
一个“上”字喝出,其他的话还没有出口,他险然为之一惊,因为眼前一花,李豪不知道怎么闪过了包围,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惊之后他就要动,可是迟了,李豪的左手五指已经扣住了他的喉咙,他只觉那五根不像手指,倒像一把钢钩,不但扣得他说不出话来,甚至几乎使他透不过气来。
李豪转身向众汉子:“你们哪个还动。”
这种样情形,谁还敢动,一个个都惊得傻住了,刹时间,跨院里一片静止,一片死寂。
李豪道:“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们别听他的,听我的吧,把家伙收起来,去一个通报格格,就说李豪求见。”
那些汉子转脸互望,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听李豪的。
李豪左手五指用了点力。
中年壮汉身子往上一耸,急忙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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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知道了,该听李豪的,忙都把手上的钢丝鞭,铁尺藏回了腰里,有两个汉子匆忙的行向通往别的院子的一扇门。
他两个办事还真快,转眼工夫之后就带着人往那扇门进入了跨院,不过来的不是格格纪翠。
而是个穿长袍马褂儿,头戴瓜皮小帽的中年人,人长得很白净,看上去也很斯文,身边带了四个穿戴整齐,跨着腰刀的亲兵。
他在不远处停下,望着李豪道:“我是王府的总管,放了他,有话好说。”
李豪道:“我是应格格之邀来见格格的,不是来闹事的,事情演变成这样,责不在我,扣住他,我也情非得已,一旦放了他,总管担保他们不再动手。”
白净中年人道:“我当然能担保。”
李豪道:“那就好。”
他左手五指一松。
中年壮汉急忙后退,手抚脖子咳了几声,然后急向白净中年人:“总管——”
白净中年人抬手拦住了他,道:“你不碍事吧?”
就算碍事也不能承认,那多没面子,何况真不碍事,中年壮汉忙道:“不碍事。”
白净中年人道:“那就好。”
转眼望李豪,脸色微沉:“你是个干什么的,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敢跑到这儿来闹事,要不要脑袋了。”
好一顿官腔,官架子十足。
李豪可不在乎,冷然道:“该说的我刚就告诉总管了——”
白净中年人大声道:“我要听你的实话。”
李豪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总管只要禀报格格就知道了。”
白净中年人道:“你真认识我们格格,真是格格叫你来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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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要说话,忽然,从通往别的院子的那扇门里,又过来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一女二男,虽然装束打扮都不同了,可是李豪全认识,那正是格格纪翠跟纪明、纪亮。
纪明、纪亮穿的是长袍。
格格纪翠则是一身旗装,明艳娇美,跟在“张家口”,“承德”所见的公子哥儿男装绝然不同。
李豪看得不由为之一怔。
全院子的人,包括那个白净的总管,一起施下礼去,恭恭敬敬。
满院子的人,翠格格生似都没看见,她只看见了李豪一个,一脸的惊喜:“李豪,真是你。”
纪明在她身边道:“格格,奴才没骗您吧!”
翠格格仍然像没听见,脚下花瓶底儿的鞋,格格作响,扭着小腰肢,快步到了李豪跟前:“你真来找我了,真好——”
李豪道:“没有人相信我认识格格,也没有人愿意通报,格格怎么知道我来了。”
纪明道:“是我听见他们跟总管说话了,赶紧去禀报格格,格格还不信呢?”
翠格格转过脸去嗔道:“好了,不要表功了,待会儿我有赏,行了吧!”
纪明咧着嘴笑:“那还有不行的。”
翠格格道:“混帐东西,给你鼻子你就上脸。”
纪明不敢吭声,可仍是咧着嘴笑。
李豪道:“还真是多亏了纪明哥了,不然我就惨了。”
翠格格眨动了一下美目:“不然你就惨了,什么意思?”
李豪抬眼一环指:“格格看这架式,像是拿我当客人待么,幸亏我有点防身之能,不然在这么多位的钢丝鞭跟铁尺之下,我已经让他们打个半死了。”
翠格格娇靥上的惊喜之色凝住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脸惊怒,她转过脸去怒声问:
“这是谁的主意。”
白净总管硬没敢吭声,其实也真不是他的主意。
中年壮汉低着头,指着把李豪带进“肃王府”的那两个,嗫嚅道:“回格格的话,是他们两个把客人押进府的。”
他推了,其实这倒也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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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格格叫道:“什么,把人押进府的?”
那两个机伶一颤,砰然两声已经跪下了地,一个道:“禀格格,奴才们见他行迹可疑——”
李豪道:“这位,我可是找你打听‘肃王府’,告诉你我要找翠格格的。”
翠格格道:“他跟你打听‘肃王府’,告诉你要找我了么?”
那个道:“说是说了,只是奴才不敢轻信——”
翠格格暴怒:“混帐东西,说了你还不信,分明是有意为难我的客人,我知道,你们只怕我哥哥。
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好,看我怎么对付你们,纪明、纪亮,给我打。”
纪明、纪亮恭应一声就要上前。
另一个忙抬起了头,惊急叫道:
“格格明鉴,奴才两个只是把客人带进了府,可是下令要拿下客人的,并不是奴才两个啊!”
翠格格抬手一指中年壮汉跟满院子的汉子:“还有你跟你们这些混帐东西。”
中年壮汉跟那些人,马上也跪倒了,黑压压的跪了一片。
翠格格道:“都给我打,打完了再说别的。”
打了还不算完事,还有别的!
纪明、纪亮再次答应,要上前。
李豪抬手拦住:“格格,我无意告他们诸位的状——”
翠格格道:“没有人说你告他们的状,可是,这种事我既然知道,要是不罚他们,那会惯了他们的下次——”
李豪道:“格格,真说起来,他们诸位也是尽忠职守啊,您是什么身份,要是随便来个人都能见到您,那就显不出您和硕格格的尊贵了,真要说他们有错,他们唯一的错在没禀报您,这样的错,骂一顿也就够了。”
翠格格转眼望众人:“听见没有,你们那么样对人家,人家还这么样给你们讲情,你们羞不羞,愧不愧?”
不知道那些个是真羞真愧还是怎么,每一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翠格格道:“不是人家这么样给你们讲情,看我轻饶得了你们,都给我滚起来吧!”
那些个,如逢大赦,齐声忙道:“谢格格开恩。”
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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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格格道:“别谢我,谢人家李爷。”
那些个人忙又向李豪躬了身:“谢李爷。”
什么时候李豪倒成了爷字辈的人物了。
李豪答了一礼:“不敢当。”
翠格格道:“别理他们了,咱们那边坐去,博尔,带路。”
白净中年人忙一声恭应,躬身哈腰一摆手,在前带了路,翠格格带着李豪跟了过去,纪明,纪亮带着四名亲兵跟在最后。
翠格格跟李豪转身过了那个门儿,中年壮汉一抹满头冷汗,扬手就给押李豪进府的那两个一人一个嘴巴子:“王八旦,都是你们俩!”
可怜那两个捂着脸,连吭也不敢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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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净中年人,也就是总管博尔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带路,没把翠格格跟贵宾带到前院待客大厅,他把翠格格跟贵客带到了二进院子的小花厅。
不愧是位王府的总管,这就是博尔精明,仔细会当差的地方。
二进小花厅招待的客人,不如前院大厅招待客人隆望,可绝对比前院大厅招待的客人,在情谊上跟主人近一点。
当然,不像后院暖阁,水榭、敞轩,甚至堂屋里招待的客人那么近,在这儿招待李豪,应该是恰如其份。
宾主落坐,总管博尔亲自献茶,然后躬身哈腰退了出去,只留纪明、纪亮在一旁准备随时侍候。
翠格格急不可待的就问:“你什么时候来京的?”
李豪道:“来了几天了。”
“来了几天了?”翠格格道:
“为什么不一来就来找我?”
李豪道:“我是奉一位长辈之命上京来的,来了总得先去见长辈,安顿安顿。”
翠格格道:“怎么说,你在京里有亲人?”
李豪道:“前门大街有家‘白记骡马行’,那位白掌柜是我一位远房亲戚。”
“前门大街‘白记骡马行’?”翠格格问纪明、纪亮:
“你们知道么?”
纪亮道:“奴才听说过,掌柜的是个回回,为人很豪爽,很义气。”
白回回混的真不错,连内城“肃王府”的人都知道他。
翠格格回过头来向李豪:“看来我没你这位长辈面子大,我叫你来,怎么说你都不肯来。”
李豪微一笑,没说话。
翠格格道:“不管怎么说,你总是来了,也总是来找我了,算是言而有信,没让我失望,我就不那么怪你了,现在,让我为你安排个差事——”
李豪道:“谢谢格格的好意,我已经有了事了。”
翠格格道:“你已经有了事了,什么事?”
李豪道:“我接了‘白记骡马行’,我这位长辈叫我来,就是叫我来接他的‘骡马行’的。”
翠格格有点不高兴了,脸色微沉,黛眉微扬:“好哇!李豪,当初在‘承德’,我就说叫你上京来。
在京里为你安排个差事,你就说离不开牲口——”
李豪道:“格格,‘骡马行’还是没离开马匹牲口,不然我还是不会来的。”
翠格格微微一怔,一时没说上话来。
纪明道:
“格格,还真是。”
翠格格横了他一眼,轻声道:“要你多嘴,我还不知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脸色已经好多了。
她转望李豪:“我总觉得你不是个生意人,做这种生意委屈了你。”
李豪道:“那是格格抬爱,长辈之命不敢辞,好歹我总得干一阵子,等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