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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另一位埃阿斯,或普里阿摩斯,或赫卡巴,
或者某位不知名或无名可是看见过
一只满载尸体的斯卡曼德洛斯洪流的人,
不会注定要听到
新闻传播者们带来的音讯,
说有那么多苦难,那么多生灵
曾经堕入了深渊,
全然是为了一件空空的白袍子,全然是为了海伦。
译自《航海日志·三编》(1955)
李野光译
光线
随着岁月的流逝,
谴责你的审判员愈来愈多;
随着岁月的流逝,同你对话的声音越少,
你以不同的眼光向太阳探索:
你知道那些呆在背后的人在骗你,
肉体的极度兴奋,痛快的跳舞
最后都归于赤裸。
仿佛,夜里走上空荡荡的马路,
你突然看见一只野兽的眼睛在闪烁,
眼睛消失了;于是你试探自己的眼睛:
你注视太阳,你陷入了一片昏黑。
多利安地方那种附着于岩石上的软体动物
一碰到你的手指便如山岳般摇曳,
它在阳光下很象大理石,但头部却埋在黑暗里。
而那些放弃运动场拿起了武器的人
在打击固执的马拉松赛跑者,
他眼见跑道在血泊中飘流,
世界象月亮般杳无人迹,
胜利的花园枯萎了:
你看见它们在太阳中,在太阳背后。
那些从船头斜桅跳进水去的小孩
象些仍在旋转的陀螺
赤条条地潜入漆黑的光中,
嘴里咬着一枚硬币,仍在游泳,
而太阳用金针细缝
船帆和潮湿的木料,海的霞彩;
他们此刻仍在倾斜着下沉,
象些白色的瓶子
坠落于大海地板上的圆石。
光线,可爱的黑黝黝的光线,
海中大道上波涛的笑声,
带泪的笑声,
那老迈的恳求者看见你
当他走过无形的田野——
光线反映在他的血液,
那诞生过厄透克勒斯和波利尼克斯的血液中。
白天,可爱的黑黝黝的白天,
那毒害囚徒的可厌的妇人气味
从波涛中一个带水珠的清凉树枝上发散。
小小的提戈尼唱啊,唱啊……
我不是在向你谈过去的事,我是在谈论爱;
用太阳的荆棘装饰你的头发吧,
黑女孩;
天蝎宫之心已经凝固,
人身上的暴君已经逃遁,
大海所有的女儿,尼尔里德,格拉埃,
忙去迎接那光辉灿烂中升起的女神:
凡是从没恋爱过的人都将恋爱,
在光中;
而你发现你自己
在一幢开着许多窗户的宏大屋子里,
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房间,不知首先从哪里向外窥探,
因为那些松树会消失,那些反映中的山岳和啁啾的小鸟也会消失,
而大海会枯涸,象破碎的玻璃,从北到南,
你的眼睛会丧失白天的阳光——
突然,蝉也一齐停止鸣唱。
译自《画眉鸟号》(1946)
李野光译
河岸边的一位老人
然而我们必须考虑我们要怎样前行。
去感受是不够的,思索和运动是不够的
让你的身躯面对旧枪眼射击的危险也是不够的,
当熔化的铅和滚烫的油滴淌墙壁。
然而我们必须考虑我们要朝何方前行,
这不象我们的痛苦会有的或是我们饥饿的孩子们会有的方向;
这也不象由临时医院里动手术的勇士的枕上,
带蓝色的光的闪烁而引起的窃窃私语所指示的方向;
而是以另一种方式,也许我要说——是象源于禁锢在非洲深
处的大湖的那条长河
他曾是一个神,后来变成一条大道,一个施舍礼物的人,一名审判官和一片三角洲;
它永远是不同的,就象古代的学者们所教诲的,
然而永远是同一身躯,同一地层,同一神迹,同一方向。
我只想说一说,只想得到这一恩赐。
因为我们甚至让我们的歌都承受了太多的音乐以致于它正慢慢沉没
因为我们让我们的艺术得到了太多的修饰以致于镀金的话以吞啮了它的真容
该是说几句我们自己话的时候了,因为明天我们的灵魂将出航。
如果痛苦是人类注定的命运,我们不是让人们仅仅去忍受
那就是为什么我这些日子时常在那大河边
思索着这含义,行进在草丛中间
行进在动物中间,他们吞吃嫩草解渴,行进在播洒种子与收割谷物的人们中间
甚至行进在气势宏伟的墓穴与简陋的死者葬地中间。
这河畅游着,与人们的血液相差无几
与人们的眼睛相差无几,当他们朝前看,心中没有恐惧,
没有平时对生活琐事,甚至重大事情的忧虑;
当他们朝前看,象习惯于依靠星星辨别方向的旅行者,
而不象我们,前几日曾凝视有一所沉睡的阿拉伯人房子的紧闭的花园,
那凄凉的小花园在窗格后面变化形状,变大变小,
而我们望着,我们也变化我们的欲望和心的形状,
正午烈日下的我们,一个属于放逐我们和塑造我们的世界的坚韧的面团,
限于一个得以装饰的生命的网内,那生命曾一度是实在的,
后来变成尘埃沉没于沙地
仅遗下使我们感到头晕目眩的一棵高高棕榈树的微微晃动。
郭惠民译
gymnopaedia
斯兰(桑托林的古老称呼)地质上是由浮石与瓷泥构成。
在她附近的海湾里……岛屿出现又消失。那里是古代一个宗教的中心,人们时常表演有严格与强烈节奏的抒情舞蹈,这类舞蹈叫做“gymnopaedia”。
——希腊指南
1.桑托林
弯下腰来,如果你能俯身弯曲到黑色的大海忘记
一片笛声俯身弯曲到赤裸的脚
它们在你的梦中在其他沦陷的生命中跳过舞。
写下来,如果你能在你最后的贝壳上写下
那日子那名字那地方
并把它抛入大海。
我们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在浮石上
望着那些岛屿浮现
望着那些红色岛屿沉没
在他们的梦中,在我们的梦中。
我们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在这里手持
倾斜一边的不公平的
天平。
充满力量的脚跟没有阴影笼罩的意愿沉思冥想的爱
正午的太阳下成熟的计划,
有一只充满生气的手在肩头捶击的
命运之路;
在已经分崩离析的陆地在并不持久的陆地
在曾经一度是我们的陆地
那些岛屿正沉没为灰烬而衰亡。
弄翻了的祭坛
与忘记了的朋友
泥泞中的棕榈树叶。
这里在时间的变化中,如果你能
让你的双手与那触及地平线的
船只一起航行
当骰子撞击了那板面
当长矛击中了那胸铠
当眼睛认出了那陌生人
而爱在穿透的灵魂里
枯干;
当你打量着自己而发现自己
为镰刀形的脚所围绕
为死亡的手所围绕
为暗淡无光的眼睛所围绕,
当你甚至不再可能选择
你所追求的属于你的死亡,
听着一声喊叫
甚至是一只狼的喊叫,
你得到应得的,
让你的双手航行,如果你能
把自己扯离那并不忠实的时间
而沉没,
他携着巨大石块的人沉没着。
2.迈锡尼
把你的手给我,把你的手给我,把你的手给我。
黑夜里我见过
那山的尖顶
我看见远方的田野溢泻
隐而不见的月亮的光
转过头,我看见
一堆堆黑石块
而我的生命象一只猫的内脏弯曲伸展
初始和终结,
最后的一刻;
我的双手。
他携带着巨大石块的人沉没着;
这些石块我曾尽力所携
这些石块我曾尽力所爱
这些石块,我的命运。
为我自己的土地所致伤
为我自己的内衣所折磨
为我自己的神,这些石块
所惩处。
我知道他们所不知的,但我
已多少次行走在那条道上
从谋杀者到被谋杀的人
从被谋杀的人到那惩罚
又从那惩罚到另一场谋杀,
摸索者
无穷尽的紫红色
那返回家园的夜晚
当复仇女神开始吹起口哨
在稀疏的草地上——
我看见蛇穿行着还有毒蛇
缠绕着那邪恶的一代
我们的命运。
石块里传出的声音睡梦里穿出的声音
在世界里变得昏暗的这里愈加深沉,
关于辛劳的记忆扎根在一种节奏里
那节奏以遗忘了的脚
踩击大地。
沉陷于另一时代地基中的
身躯,赤身裸体的。眼睛
盯着、盯着一点
无论你怎么努力都无法辨认的一点
那挣扎着
成为你的灵魂的灵魂。
甚至那沉默都不再是你的了
这里那磨石停转的地方。
郭惠民译
录自《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诗选》(中国文联版,1988)
内莉·萨克斯
内莉·萨克斯(1891…1970)德国-瑞典女诗人。1966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忘却!
忘却!皮肤中
长出的新皮仍是伤痕
濒死者的尸布
白色的长眠人
带回家中
又重新借出
无数次在血液的
最后一块阵地上
雾号又重新鸣响
溺水的水手哼起歌
或者在尘封的乡村路上
从渴望的迷宫里伸出
行行足迹
似击碎的蜗牛壳背负
一片虚空——
薄暮掩隐着
山鸟的乐曲
死亡的舞蹈
风中的花茎——
吴笛、李力译
“在母亲们摇晃的头上”
在母亲们摇晃的头上
牧羊星的繁枝茂叶
又复在夜空绽开
在孩子们温暖的梦境
朝上苍把永恒的变迁歌吟。
自从点燃了天庭,
那无家可归的年岁飘泊无定
被尘埃的沙漏任意抛洒
如今在孩子们的床边
它又粲然夺目地闪现
这残冬里新绿的叶片。
吴笛、李力译
被拯救者同声歌唱
我们,这些被拯救的生灵,
死神用干瘪的身躯制成长笛,
死神用筋胳制作琴弦。
音乐的变换
使我们满腹怨情。
我们,这些被拯救的生灵,
套索老在我们面前晃动,
它们悬吊着,等待我们的脖颈。
我们的血液向时钟里注倾。
我们,这些被拯救的生灵,
可怕的寄生虫老是在我们身上吮吸,
我们的命运被埋进泥土深层。
我们,这些被拯救的生灵,
祈求你们:
慢慢地向我们展示你们的光明。
让我们重新学会生活。
引领着我们齐步从星辰走向星辰。
平时本可听见鸟鸣,
装满了的井边水桶
泄露了我们的隐痛,
也把我们的怒气息平。
祈求你们:
不要让我们看着疯犬咬人。
我们本会,本会
化作灰尘,
在你们的眼前瓦解土崩。
是什么使我们欲动不成?
我们,这些无声无息的人,
人们早曾把我们拯救,
逃出那午夜时分,
眼前的挪亚方舟救出了我们这帮生灵。
我们,这些被拯救的生灵,
我们握着你们的手,
我们分辨出你们的眼神。
只有别离使我们拥抱得更紧,
我们和你们贴得多紧,
这人世的别离之情。
魏家国译
逃窜
逃窜
何其盛大的接待
正进行着——
裹在
风的披肩里
陷在永不能说阿门的
沙之祈祷中的脚
被驱赶
从鳍到翼
且更远——
害病的蝴蝶
即将再次获知海的消息——
这块刻有苍蝇之
碑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