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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兄弟多言了,如今事情危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好委屈兄弟了。
钟离昧:你不觉得这样对待兄弟,很不厚道吗?
韩信苦笑!
钟离昧突然跳起来,骂道:好你个韩信,既然你要出卖兄弟,就拿头去送死吧。
说完,钟离昧自刎身亡。
韩信果然中计了,这才是陈平的厉害之处,明明让你知道这是个圈套,你还得乖乖地跳进去。当韩信持着钟离昧的人首在陈县见到刘邦时,只见刘邦一声冷笑,一声令下,立即把韩信捉住。
韩信又惊恐交加,他问刘邦:皇上为什么要捉我?
为什么?有人告你要谋反,你说该不该捉你?
韩信恍然大悟,谁告我谋反,证据在哪里?
想要证据是吧,你跟就我回长安,到时我再慢慢给你找!
韩信后悔莫及,他终于知道蒯通的用心良苦了。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钟离昧也说得好啊,他死之后,下一个就是我韩信!
二、寂寞侯门冷
刘邦扣住韩信后,当即大赦天下,直接打道回府,再也不提云梦之游。没想才回到洛阳,就赦免韩信,削去楚王之位,降为淮阴侯。
此次刘邦大赦天下,并非等于鸣炮,而是安抚韩信属下。真是高人啊,这叫就人论人,就事说事,不搞扩大化,不制造恐怖气氛,整的就是韩信一个人。
刘邦之所以还能封韩信为侯,是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充分确凿证据证明韩信谋反。当然,中国政治向来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如果硬要说韩信谋反,韩信也是没辙的。然而在刘邦看来,韩信还不至于急着杀掉,他只希望他能听话一点,乖巧一点,老实一点,别动不动就跳起来自恃功高盖世,更不要动不动就要陈兵出入,大有反水之样!
现在,韩信就像孙悟空被唐僧带上了紧咒箍,再也翻不起跟斗来了。楚地是不能回去了,他还得乖乖地呆在长安城。真是一年河东,一年河西啊,去年还是足可三分天下的齐王,如今却是一个被软禁起来的连兵权都没有的淮阴侯。冥冥之中,刘邦就像一只命运之手,随他怎么跳,就是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起这被整的生涯,韩信真不是滋味,心里像生了一层毒菌似的,从此变得郁郁寡欢,称病不上朝。韩信之所以不想上朝,一半是心里愤懑不平,一半则是不屑与朝中周勃及灌婴等同僚为伍。可无所事事的韩信总渴望找个人聊天叙闷,他想了半天,竟然翻不出一个是他瞧得起的人。
孤独,实在太孤独了。
于是,韩信只好放任自流,独自出走,他不知不觉地逛到樊哙门前,不由自主地进去窜门。窜门,樊哙当然是欢迎的,别看樊咐杀敌起来活像一只猛虎,其实生活中的他,谦虚得像一个彬彬有礼的君子。所以,尽管韩信被降为列侯,樊哙还却是以王礼接送韩信,嘴里还受宠若惊地对韩信说:“大王能肯上我樊哙家做客,吾辈三生有幸啊。”
韩信心里苦笑,数天之下,估计只有樊哙还能叫他一声大王了。然而,樊哙这一声大王并没有填补内心的空虚,反而使其涌出一股辛酸的人生感慨:哎,人生多可笑,没等到我韩信还能沦落到与这个杀狗出身的人为伍!
伤感,实在太伤感了。这不能把握的人生啊,真他妈的像一个圆圈,想当初,我韩信流浪淮阴,蹭过南昌亭长的饭,受过漂母的恩,甚至还被街头的烂仔欺负,从此留下一个胯下之辱的故事。可是当我纵横驰骋大半个中国,戴着王冠再次回到淮阴,以为过去的一切都将洗白。于是,我给南昌亭长一百个钱,还他的饭钱,骂他小人一个;我送漂母千金,谢他救命之恩;我封曾经让我承受胯下之辱的烂仔为都尉,告诉世人,韩信不可欺,当初只是杀他无名,所以忍之而去。
我还以为,楚地将是我人生最后的归宿。然而转了一圈,又成了一个无聊的异乡之客。在这百废俱生的长安城里,我是寂寞的一个,苦闷的一个,更是一个无处伸展的一个。人人都说,达则兼济天下,穷而独善其身。为明哲保身,难道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个与世无争,看庭外花开花落,燕去无痕;还要闲看天外云卷云舒,去留无意,从此忘却胸中兵法,把金戈铁马之梦沉入黑夜,不再提起吗?
不,这不是我渴望的。我的一生,在剑中成长,也要在剑中结束。宁在风中立,勿将剑气沉!
韩信的心病,刘邦是知道的。所以他对韩信称病不上朝一事,总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上朝就不上朝吧,只要你不吵不闹,一切都好商量。不过,为了安抚韩信,刘邦有时还得抽空前来探望探望这只病老虎。
对韩信来说,刘邦真是一个抬得起他,也踩得起他的人,似乎他天生将将之才,无人可代。然而君臣相见,似乎有些许尴尬,不知话题从何说起。但是,刘邦还是从容地打开话匣,与之交流兵法。
刘邦对韩信说:人生于世,就如五指并开,各有长短,就好像朝中诸将,张良和陈平善长计谋,萧何善长治世,曹参及周勃等人则善长冲锋陷阵。
韩信:陛下说的一点没错。
刘邦一笑:这就像我和你,也是各有所长,亦有所短。不过论带兵打战,你认为我能带多少兵?
韩信:陛下顶多十万就不错了。
刘邦又笑:这个数字,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韩信:你根本就不能和我比,我可是多多益善。
刘邦大笑:既然你如此厉害,为何你还是被我擒住了?
韩信:这正如陛下刚才所说,各有所长,亦有所短。陛下不善长带兵,却善长带将。所以我才一次都没有躲过你的修理,而且陛下天生神力,非人力所比,我当然搞不过你。
韩信总算没有白呆在家,他总算反思出了一个所以然,说出了一个大实话。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生是为你而生的,也有些人天生为你而死的。比如漂母和萧何,天生为韩信而生;又比如章邯和龙且,甚至项羽,天生为韩信而死。
然而,话也可以反过来说,韩信也可以天生为别人而生,更可以天生为别人而死。事实证明,他天生就是为刘邦而生,更是为刘邦而死。韩信的死,是一个迟早问题,只是,上天还欠一个让他死去的理由!
韩信,请问你还能乖多久?
三、争功:当萧何PK曹参
十二月二十二日,刘邦开始大面积封侯。之前,他已高台置酒,将萧何,张良,韩信等三人定调为汉初三杰,韩信封过了,现在该论到萧何和张良。于是,刘邦封萧何为酂侯,让张良自择齐地三万户,准备封他三万户侯。
我们知道,齐国可是当时最富的一个诸侯国,刘邦让张良自择齐地三万户,真是实在太爱张良了。然而,张良拒绝了刘邦的好意,他对刘邦说道:“臣起事于下邳,与皇上在留县相见,这都是上天的安排。请皇上封我为留侯,臣愿足矣!”
留侯,其食邑也就一万户。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只见争多的,没见过张良这般争少的。然而,张良这不是作秀,而是实实在在的谦虚和推辞。张良又告诉刘邦:我这辈子,只凭三寸不烂之舌就当了师王之师,又被侯为留侯,我已经非常非常的满足了。皇上也知道,臣身体多病,从此,良愿弃人间事,追随赤松子神仙,周游世界。
张良追随神仙是假的,其实,他这招就叫激流勇退。功成身退,作扁舟一叶,漂流于江湖之上,从此作别人间,乐而忘返,这从来都是先贤之良志。无私,而成其私;不争,天下莫能与之良,张良之勇气和高明,世人又无出其右者。
张良不争,不等于俗世不争。为什么不争?想当初,我萧何和曹参出脑卖力,却还要惹祸上身,只好投奔沛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冲刺千万,终成大局;想当初,我周勃吹尽人间哀曲,见过千万无常,生死由天,富贵归我,怎能舍弃而去;想当初,我灌婴和樊哙,一个为商,一个杀狗,为商谋利,杀狗谋生,皆为生活所逼,所以才有追杀项羽之英雄骑兵和鸿门之大壮烈激怀;想当初,我陈平忍辱负重,替人收拾丧事,为了远大前程,委身娶了一个五手货,后又差点命丧黄河,千辛万苦,终于实现权贵之愿!想当初………
好了,我们知道了,争是必然的,不争是枉然的。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欲望,它就会停滞不前;如果没有野心,它不过是一潭死水。正是无尽的欲望和野心,激发了人类体内的荷尔蒙,从而得到极度合理及不合理的渲泄,才有这多姿多彩的人生及流血不停的战场。
天下有争,所以我们看到了大地的千姿百态;如果天下全是无争,那么人类就只能永远做吊在树上歇凉的猴子;如果萧何和曹参不争,他们就只能做野外的孤魂野鬼;如果周勃不争,他不过是村落里那个丧面囚首的农夫;如果灌婴和樊哙不争,他们还只会是一个小奸小诈的商人和一个跟动物搏斗的屠夫;如果陈平不争,他头上可能不会有盗嫂之冠,但他会沉默至死!
我们可以佩服张良的超脱,但我们不可以排斥人间之争,无数的事实和社会发展规律告诉我们:所有渺小贫贱的人类个体,抗争,是人们求发展与生存的最本真的谋生之道!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来看看萧何是怎么和曹参争这个天下第一功臣的吧。当功臣们听说萧何被封为酂侯,几乎全部跳起来强烈反对,他们的理由是:
我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出生入死,而萧何却只会在后方拿笔沾墨,没流过血,更没流过汗,他凭什么食邑比我们还要多。
所谓酂侯,就是食酂县之邑。酂县,也就是现在的河南省永城县西酂城乡,当时不过八千户人家,而曹参等人已封过平阳侯,所食这邑超过万户,将领们却说萧何食邑过多,这实在很难说服人心。其实,食邑多少,都无关重要,重要的是将领看你到底顺不顺眼。可惜,将领就偏看不顺眼萧何,所以才群而攻之,找碴刁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其实,道理一说就很明白,将领们跟萧何过不去,有三大原因:其一,萧何长期窝居后方,与将领隔离,感情不深;其二,在冷兵器时代,武将往往瞧不起文官,认为文治与武功,武功应首推第一。然而,刘邦在论功行封时,似乎把标准弄颠倒了,文官反而居前,武将反而居后,这是何道理嘛,哪有出力比卖命的还要重要的?
将领们这翻道理似乎很有立论基础,但是刘邦却不如此认为,他问诸将:你们听说过打猎的事吗?
诸将:听说过。
刘邦:那你们应该知道打猎是需要猎人和猎狗的吧?
诸将:当然。
刘邦:那我给你们打个比方,追杀兽兔的,狗也;施令发号的,人也;请问你们,是狗重要,还是人重要?
诸将:当然是人!
刘邦:你们在前线冲锋陷阵,不过是功狗之劳罢了;萧何在后方指示发令,积的也是功人之劳。请问你们,是功人劳高,还是功狗苦高?
诸将:………
诸将无言,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刘邦得意地笑了,没话了吧,傻了吧。既然诸将对封侯没什么意见了,那我接着开出功臣名单了,于是刘邦开出一个十八人的名单,这十八人都是汉朝第一等的功臣,排在第一位的仍然是萧何,第二位的还是曹参。
这个萧何,食邑多了就算了,竟然还想争功第一。于是,诸领们再次发飚,一致联合起来对刘邦说道:平阳侯曹参,身受七十大创,攻城掠地,功最多,宜第一!
将领们还是那个意思:文治和武功,应以战功居上。难道不是吗,武将们拿命厮杀,萧何这个臭文官却躲在后方只会做些收税算赋之事,竟然还要排到我们头上去,这不是他妈的扯蛋吗?
刘邦真是无言了,这帮将领还真让人受的。功狗功人的道理都说得很清楚了,他们竟然还要比谁的伤口多。就在刘邦准备再次给诸将讲功狗和功人的辩证关系时,有人主动站出来给萧何陈述高功,他就是专门负责进谒的谒者,关内侯鄂千秋。
鄂千秋对诸将说道:你们说的都错了。曹参野战掠地是多,但这是一时之功;皇上与项王争霸五载,辗转天下,萧何却总时时补给军队,创下的可是万世之功。再说了,如果在战场上死了几百个曹参,汉朝都没有什么大损失,又如果汉朝得了几百个曹参,汉朝仍然是汉朝,也不只是靠他国家就安全了。如此看来,曹参的一时之功怎么能与萧何的万世之功比呢,所以,萧何应功居第一,曹参第二。
刘邦真是高兴极了,终于有人愿意给萧何打气了。鄂千秋果然人如其名,讲的都是千秋大业之事,既然鄂千秋唱了一出好戏,我也要高调和之。于是,刘邦当即就对诸将说道:萧何功劳本来就很高,经过鄂千秋同志这么一点评,他声名就更加显赫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