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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罗斯警探?她得了孕妇晨吐症,在家休息。”
“怀孕了?”艾格尼丝问道。
“大约一个月了,”我答道,“好——”
“可我没见她戴结婚戒指,”她又说。
“您知道现在的年轻女性是如何处世的。”我伤心地摇摇头,接着说,“那好,再一次感谢你们。”我很快退出来,回到吉普里驾车离去。
显然托宾先生到过戈登家不止一次,可是他似乎并没有回忆起六月来过。但也许并不是他,也许是另一个长着黑胡子的男人,开的也是一辆白色“保时捷”车。
也许我应该查查为什么托宾先生要撒谎。
我又打通留言机,又有两条新信息。第一个是麦克斯打来的:“约翰,我是麦克斯威尔警长,也许我还没有使你清楚地明白目前你的处境。你不再替市镇工作了,好吗?我接到托宾律师的电话。他们很不满意,懂吗?我并不确知你和托宾的谈话内容,但我认为那应是你和他之间的最后一次官方会谈。给我回个电话。”
有意思。我所做的一切正是在帮忙,而且也是被本地的老伙伴们叫回家乡的。
另一个则是我前妻打的。她叫罗宾·潘恩,名字对她很恰当,碰巧也是个律师。她说:“约翰,你好,我是罗宾。我想提醒你我们一年的分居在十月一日结束,到时我们将依法离婚。你会收到邮寄去的判决书复本,不需要你签名或者做什么即自动生效。”她又用柔和的音调说,“嗯,十月之后我们是不会构成通奸的,除非你又结婚。可是在你收到判决书之前不要结婚,否则是重婚罪。在新闻上看见你了,听起来案件挺吸引人,保重。”
对,顺便说一声,罗宾曾是曼哈顿地区的助理检察官,由此我结识了她,我们在同一阵营的。可她变换立场,在一个大名鼎鼎的辩护律师那儿要了一份高薪工作,那个律师欣赏她在法庭上的风格。也许不只喜欢她的风格。可从那开始,我们的婚姻变成一种利益冲突,我是说当我努力把那些渣滓们关进监狱去时,和我共枕的女人却在试图使他们道遥法外。终于有一次我再也不能忍受,她替一个重要毒贩子辩护。那家伙除了在美国犯法外,哥伦比亚警方也因贿赂一名法官在通缉他。我是说,得了,女士,我知道得有人去办这个案子,钱也不少,可我感到男性尊严受到挑战。所以我告诉她:“在你的工作和我之间作出选择吧。”她回答说:“也许你应该换掉工作,”她是指她的公司需要一名私家侦探,想让我去做。我想得出替她和那位笨蛋老板做私人侦探工作的情形,或许能在办案间隙喝上他们的咖啡。对,那就请离婚吧。
除了这些小的职业摩擦外,我们的确曾经相爱过。不管怎样,十月一日到时她将正式成为我的前任,我也会失去做通奸犯或者重婚者的机会。生活有时真的不公平。
车子爬过堤岸上了主干道,回头向卡桥格村驶去,我又拨通玛格丽特·威利的电话。
她说:“和在花店里的爱玛通过电话,她正在到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的路上。”
“她牺牲自己的时间,真是太好了。”
“我告诉她涉及到戈登夫妇的谋杀案。”
“可这一点我并不能肯定。威利夫人,我只是感到好奇——”
“你可以和她讨论,她正在等你。”
“谢谢您。”我相信她在我之前挂了电话。
我于是把车开回到匹克尼克历史协会,开进那个小车场,并在写有“怀特斯通花店”的车子旁边停了下来。
我走到前门,门环附近贴了一个黄色纸条,上面写着:“柯里先生,请自己进来。”
我便走进去。
这个房间我看很大,约建于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典型的富商或者远洋船长的家产。大门厅左边是一间大型起居室,右边则是餐厅。这地方都是古玩,当然依我看大多是废旧物,但可能对一群小伙子来说有价值。没有看到或听到屋里有人,我便一间一间地逛。其实这并不是个供展览的博物馆,只是一家特定历史时期的陈列室。我没能看到室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墙上没有表现燃烧的教堂的油画,也没有黑蜡烛、针尖状的巫术五角星和黑猫,厨房里也没有骗人的巫婆常用的大锅。
我不能肯定自己为什么来这,但有什么东西把我拉到了这里。另一方面,我想我已经得了衰老性超负荷症,和一位七旬老人对话实在令我难以承受。我本该把那瓶托宾的啤酒打开,在会见怀特斯通夫人之前一饮而尽。
这时我发现那间礼品店——礼品商店——我想以前是间夏季厨房,于是走进去。灯没开,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
礼品各式各样。从本地出版的书籍到手工艺品、印度的手艺品、针绣花边、干草药、折花、草药茶、花制香水、蜡烛(不是黑的),还有水彩、漆瓦和袋装种子等等。人们要这些玩意于什么呢?
我捡起一块受过日晒雨淋的谷仓扳,有人在上面画了一只老式航船。就在我仔细看油画时,感觉有人在注视我。
我转向礼品店出口,看见一位三十岁上下的漂亮女人站在那盯着我。我说:“我我爱玛·怀特斯通。”
“你一定是约翰·柯里。”
“对,你知道她在吗?”
“我就是。”
仿佛时光在倒流一般。“哦,”我说,“我以为见到的人会者得多。”
“哦……”
“玛格丽特说你是个年轻人,可我觉得你更像个中年人。”
“晤——”她走近我,伸出手,说:“我是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的主席,能帮你什么忙?”
“嗯……我也不清楚。”
“我同样。”
好了,情况就是这样:她个子较高,只比我矮一英寸左右,体形瘦小匀称,齐肩的棕发没有烫但已洗过。化了淡妆,没有指甲油、珠宝、耳环和结婚或订婚戒指。她的衣服穿得不多,一身齐膝的米色棉制夏装,肩部是细细的吊带。里面只有内衣之类的,肯定没戴乳罩,但我能看见比基尼式衬裤的边沿,而且她还赤着脚。如果让我聚描述一下怀特斯通女士今天早上穿戴的情形,她一定先是套上内裤和夏装,涂一点口红,然后梳了几下头,就这些。可以设想整个小超过四秒钟,要是有我帮忙会更快。
“柯里先生?你在考虑要我怎么帮你吗?”
“对,是在考虑。等一下。”她没有过度发育,速度和耐力应该不错。一双好看的眼睛是谈绿色的,脸庞不仅漂亮,而且一眼瞥去显得天真。她使我想起我见过的六十年代嬉皮士的照片,也许我想到这些是因为她是个花匠。看第二眼时,觉得她的面相还十分性感,真的。
我还得提一下,她有些黑,好看而且周勾,皮肤有一种牛奶咖啡的颜色。爱玛·怀特斯通,这是个漂亮性感的女人。
“这事与戈登夫妇有关吗?”
“对。”我放下那块谷仓板问:“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我们相处友好,但还不是朋友。”她又补充道,“太可怕了。”
“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
“我听收音机里说他们可能偷了一种病毒。”
“看上去像。”
她思考片刻,接着又说:“你认识他们。”
“不错,你怎么知道?”
“你名字出来过几次。”
“是吗?希望是好事。”
“很好的,”她又说,“朱迪有些爱上你。”
“是吗?”
“你不知道。”
“也许。”我想换个话题,所以我说,“你这儿有成员名单吗?”
“当然有,办公室在楼上,你到的时候我正在上面整理文件。跟我来。”
我跟着她,她身上有一股熏衣草的香味。我们穿过大房间的时候,我说了声:“漂亮的房子。”
她回头看着我说:“待会儿我将领你单独参观一下。”
“妙极了。带照相机就好了。”
沿着宽敞曲折的楼梯拾级而上,我稍稍跟在她后面。她的衬裤真小,如果你仔细看,她还有漂亮的双脚。
上三楼她领我进了一个房间,她称之为楼上客厅,然后请我坐在壁炉边的靠背椅上。
她问:“需要来一杯草药茶吗?”
“谢谢,我已经喝过几杯了。”
她坐在对面的木制转椅上,长长的双腿交叉在一块。她问道:“柯里先生,具体你想了解什么?”
“约翰,请叫我约翰。”
“约翰,请称呼我爱玛。”
“好,爱玛,”我开始问她,“我首先想问你几个关于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的问题,这个协会是做什么的?”
“和历史有关。北福克地区有一批本地的历史协会,大多数坐落在古老的房子旧地里。这里是最大的一家,匹克尼克这个名字本是这个地区的印第安叫法。我们有近五百会员,有一些名人,还有朴素的农夫,协会旨在保存、记录和传播我们的历史遗产。”
“还有发掘更多的遗产。”
“是的。”
“通过考古。”
“对,进行研究,这里有一些有趣的档案。”
“等一下我能看看吗?”
“等一下你想看什么都行。”她笑道。
峨,我的天。我想这是嘲讽还是当真?我朝她笑笑,她也笑笑。
谈正事吧。我又问她:“戈登夫妇是活跃分子吗?”
“是的。”
“他们何时参加?”
“大约一年半前,他们已从华盛顿特区搬来。戈登夫妇是中西部人,但他们在华府替政府工作。我猜你知道这点。”
“他们曾和你谈过工作吗?”
“没怎么谈。”
“你去过他们家吗?”
“去过一次。”
“你和他们有过社交往来吗?”
“偶尔有过。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社交非常广泛,所以他俩很高兴参加。”
我又提出了一个有些微妙的话题:“汤姆对你有兴趣吗?”
她没有显出受侮和震惊的神情,答道:“可能有。”
“但你没有和他发生过性关系?”
“没有,他从未说过。”
我清清嗓子,”我明白——”
“听着,柯里先生——约翰。你的这些问题在浪费你我的时间,我不知道是谁因为什么杀死了戈登夫妇,但那和我毫无干系,也没有和我产生三角关系。”
“我没说有,只是作为整个调查的一部分,看看会不会与性爱有关。”
“那好,我没有和汤姆睡觉,我认为他是忠诚的,就我所知朱迪也一样。在这里桃色新闻很难不让大家知道。”
“那可能是你的推测。”
她注视我片刻然后问:“你和朱迪有染吗?”
“没有,怀特斯通女士。这不是下午放映的肥皂剧,而是一起谋杀调查,让我问问题。”
“不要这么急躁。”
我深吸了口气,说了声:“对不起。”
“我希望你能找到凶手,接着问吧。”
“好。这样……我想问……你听到他们被杀时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猜凶杀和他们的工作有关。”
“好。现在你怎么想?”
“没什么想法。”
“难以置信。”
“我们接着谈吧。”
“那好。”我仍然不清楚这次询问应从哪人手,或者说我想具体找寻什么。但我脑子里有个意向,像地图一样,上面有普拉姆岛、拿骚角、长岛海湾的悬崖、托宾葡萄园和匹克尼克历史协会。如果你把这些点连成线,便会得到一个五边形的几何图,毫无意义。但倘若你抽象地思考一下这些点之间的联系,也许有点意思。我是说,这五点的共同特点是什么?也许没有,但无论怎样似乎又有联系,像是都和什么有关。是什么呢?
我考虑究竟是什么使我的思想总在普拉姆岛上转。历史?考古?就是这个,可究竟是什么?
我又问怀特斯通女士:“你认识在普拉姆岛上工作的人吗?”
她想了一会,然后答道:“不怎么认识,只有几个顾客在那工作。除了汤姆和朱迪外;我并不认识任何科学家,也没有人参加过这个协会。”她又说,“他们是个团结的群体,只在内部交往。”
“你知道有关在普拉姆岛发掘的情况吗?”
“只有汤姆·戈登答应过给历史协会一个机会,到岛上开展挖掘活动。”
“你有没有参加考古活动?”
“没有,我喜欢档案工作,也有个档案学的学位。哥伦比亚大学的。”
“是吗?我在约翰·杰伊学院任教。”那个学院事实上在哥伦比亚南部约距五十个街区,总之我们找到了共同点。
“你教什么?”她问道。
“刑侦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