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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谷-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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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流哪像你们爷们,说出门就出门,来了第一趟,不愁再来第二趟。说天津码头乱,咱们的字号不照样做生意?咱们去天津,也不招摇,也不惹谁。俗话说,千年的崖头砸灰人,咱们也不是灰人,天津码头不乱别人,就偏乱咱们?

  话说成这样,谁还好意思硬拦挡?一个美貌的年轻妇人,能说这样开通大度的话,戴膺就有几分敬佩。

  东家老爷出来游历,本不是字号该管的事,一应花消,也无需字号负担。五爷带着自己存银的折子,花多少,写多少。五爷五娘又都是那种清雅文静的年轻主子,不轻狂张扬,更不吆三喝五。到京后,只管自家快乐异常地游玩,不但不涉号事,也很少麻烦字号。越是这样,京号里的伙友越惦记东家这一对恩爱小夫妻。怕他们出事,那也在情理之中。

  在京游玩月余,什么事也没有出过。五娘是个异常美貌的年轻娘子,她故意穿了很平常的衣饰,也似乎故意把脸晒黑了,就是精神气不减。大热天,总也煞不下他们的游兴,远的近的,值得不值得的,全去。五娘还说,就是专门挑了夏天来京城,热天有热天的好处。别人也不知那好处是什么,只见他们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

  去天津卫这才几天吧,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叫人意外的消息,津号是用电报发来的,只寥寥几字,什么详情都不知。是给哪路神仙绑的票,要价又是多少,五爷情形如何,往老号及汉口发电报没有,全不知道。

  这是人命关天的火急事,老号、康府,汉口的老太爷,就是得到了消息,也远水难救近火。

  京号最近,必须全力营救五娘。

  戴膺接电报后,立刻就给津号回了电:不拘索价多少,赶紧调银救人。

  天成元津号老帮刘国藩,是个比较冒失的人,生意上常常贪做。处理这种事情,那是决不能冒失的。戴膺思之再三,决定亲自赶往天津。这桩绑票案,显然不是只对着五爷五娘。是对着康家,对着天成元,还是对着太谷帮,甚而是整个西帮?都很难说。天成元创建以来,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京津之间,只二百多里远,雇辆标车,日夜兼程,不日就可到达的。往天津前,戴膺赶去求见了京师九门提督马玉昆。遇绑票事,当然不宜先去报官。但康家与马玉昆大人有交情。马玉昆当年在西北平匪剿乱时,遇军饷危急,常向西帮票号借支,其中康家的天成元就是很仗义的一家。光绪二十年,他被朝廷调回直隶,不久,又补授太原镇会,与康家更有了直接交往。尤其与康三爷,气味相投,交情很不浅。有这样一层关系,遇了如此危难,前去求援,当然是想讨一个万全之策。马大人也真给面子,不但立马召见,还提笔给天津总兵写了一道手谕。手谕是让总兵协拿绑匪。戴膺接了手谕,道了谢,匆匆退出来。他知道,这样的手谕,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轻易拿出。

  带了这道手谕,还有京号的五万两汇票,戴膺连夜就火急赴津了。

  那日,五爷五娘离开客栈,一人坐一顶小轿,去海河边上看轮船。五爷的轿在前,五娘在后。跟着轿伺候的,一个女佣,一个保镖,都是从康家跟来的。他们出远门游历,当然不只带这两个下人,但为了不招摇,其余下人都留在了客栈。

  一路上平平静静的。到了海河边,五爷的轿停了,五娘的轿却不停,照旧往前走。

  女佣玉嫂就喊叫:“到了,到了。”

  两个轿夫也不听,还是往前走。

  保镖田琨跑了几步,上前喊住。

  这一来,轿是停了,可掀起轿帘,伸出来的头脸,却不是五娘,而是一个上年纪的老者。他很生气,喝问:“谁呀,这样大胆,敢拦我的轿!”

  田琨一下愣住了。

  这时,五爷已经下了轿。一见轿里坐的不是五娘,就有些慌了:“五娘的轿呢?怎么没有跟上来?”

  田琨也慌了:“一直紧跟着呀,怎么就——”瞪起眼往四处搜寻,哪里还有别的轿!

  玉嫂连说:“不用发愣了,快去找找吧!”

  两个给五爷抬轿的轿夫,就说:“不要紧,不定在哪儿跟岔了。轿夫是我们自家兄弟,丢不了。老爷们少候,我们去迎迎!”

  说完,两人先给那乘拦错了的轿主,赔了不是。轿上坐的老先生,阴沉了脸,嘟囔着什么,重新上了轿。等人家起了轿,继续往前走了,两个轿夫才顺原路去寻找五娘,转眼也没有了影踪。

  五爷和两个下人,守着一顶空轿等了许久,任他们怎么焦急,只是什么也等不来。保镖田琨这才真正慌了。

  难道遇了歹人了?这四个抬轿的,难道是一伙歹人?就是寻找,去一个轿夫就成了,还能两人一搭走,轿也不要了?

  直到这时,田琨才意识到,跟在五爷后面的那乘轿也有诈。可哪里还有它的影踪!这乘轿,多半也是他们一伙的。怎能这么巧,五娘坐的轿跟错了,它就正好跟上来,还和五娘的轿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一模一样,他早应该发现了。老天爷,五娘的轿,显然被歹人调了包!

  这伙歹人在什么时候调的包呢?就在他和玉嫂的眼皮底下调包,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这一路,他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呀?

  田琨不敢细想了,知道闯了大祸。天津这地方,他人生地不熟,现在又是孤单一人,怎么去追赶歹徒?当紧得将五爷保护好,先平安回到客栈再说。

  田琨尽量显得平静地说:“五爷,五娘寻不见咱们,多半要回客栈。我们也不用在这里傻等

  了。”

  玉嫂就说:“五娘迷了路吧,这俩给五爷抬轿的,也迷了路?他们寻不见五娘,也该回来吧,怎么连个影踪都没有?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田琨忙说:“大白天,又在繁华闹市,能出什么事!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客栈吧。五娘回了客栈,也等不见我们,更得着急。”

  五爷说:“我不回!我哪儿也不去!他们到底把五娘抬到哪儿了?你们都是活死人啊?一个都没跟住五娘!”

  玉嫂就说:“田琨,你还不快去找找!”

  田琨说:“天津这街道,七股八岔的,我再找错了路,五爷连个跑腿儿的也没了,那哪成?五爷,出了这样的差错,全是在下无用,听凭五爷处罚。眼下补救的办法,我看就叫玉嫂守在这儿,我伺候五爷回客栈……”

  五爷连说:“我不回客栈,不回!等不来五娘,我哪儿也不去!”

  田琨说:“万一五娘回到客栈,等不见我们,出来找,再走岔了,那岂不——”

  玉嫂也说:“大热天,老这么晒着,也不是回事。五爷就先回客栈,我在这儿守着,你还不放心?”

  “我哪儿也不去!老天爷,他们把五娘抬到哪儿了?”

  五爷这样,保镖田琨真是一点办法没有。那两个轿夫仍然没有影踪,看来真是凶多吉少。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得尽快给津号报讯。田琨也不能多想了,就对五爷说:“五爷,我去寻五娘!玉嫂,你伺候五爷坐回那顶空轿里,耐心等着,哪儿也不要去,谁的话也不要信,只等我回来。”

  说完,飞跑着离去了。

  康家的天成元津号,在针市街。因为对津门街道不熟,他只得沿来路,跑回客栈,又从客栈跑到津号。路上和客栈,都没有五娘的影踪!

  津号刘国藩老帮听了保镖田琨的报讯,顿时脸色大变:“只怕是出事了!”

  五爷一到天津,刘老帮就曾建议,从镖局再请几位保镖跟了。五爷五娘只是不肯,说那样太招摇了,反而会更引人注意。他们似乎也不想叫生人跟了,拘束他们的游兴。没有想到就真出了事。说这些,都没有用了。

  他和田琨商量了几句,就亲自带人赶往海河边。当紧,得先把五爷请回来。

  赶到时,五爷和玉嫂倒是还守着那顶空轿,可五爷的神情已有些发痴。乘刘老帮和五爷说话,玉嫂拉过田琨,低声问:“还没找见?”

  田琨摇了摇头。

  玉嫂说:“五爷都在说胡话了。”

  “才这么一会儿,五爷就变成这样?”

  “才一会儿?不说你走了多大工夫了!你走后,五爷着急,也只是着急,倒还没事。后来,过路的俩人,问了我们的情形,就说:快不用傻等了,多半是遇上绑票的了!”

  “两个什么人?”

  “四十来岁的男人。”

  田琨就赶紧过去对五爷说:“五爷,刘老帮说的是实话,五娘真是先回客栈了,虚惊一场,咱们快回吧。五娘也等得着急了。”

  五爷目光恍惚,只是不相信。费了很大劲,大家才好歹把五爷劝上了新雇来的一辆马车。

  回到客栈,五爷就喊着要见五娘,田琨、玉嫂他们也只能说,五娘出去迎我们了,不知五爷是坐马车。已经派人去叫了。但五爷哪里肯信?人立刻就又痴呆了。

  忙乱中,留在客栈一个男仆拿来一封信,说是天盛川茶庄的伙计送来的,叫转交康五爷。

  刘老帮接过信,拆开看了一眼,就惊呆了,五娘果然给绑了票:限五日之内,交十万两现银,到大芦赎人。逾期不交,或报官府,立马撕票。署名是津南草上飞。

  这哪会是天盛川送来的,分明是绑匪留下的肉票。刘老帮忙将这个男仆拉了出来,低声问:

  “这是甚时送来的?”

  “五爷他们出去不多时,就送来了。”

  “送信人,你也没听口音?是天津卫口音,还是咱们山西口音?”

  “那人来去匆匆,我也没太留意。好像是带天津卫口音。我见咱津号年轻伙计,也能说天津话呀!”

  “会说天津话吧,见了自家老乡,还说天津话?”

  再细问,也为时晚了。

  草上飞?近来,刘老帮也没听说过津门出了这样的强人绑匪,可眼下拳乱处处,谁又知道这个草上飞是新贼,还是旧匪?十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可开多少价,也得救人。只是这真实情形,怎么向五爷说明?

  五爷分明已经有些神智失常。

  康家的天成元、天盛川,在津门也没有得罪江湖呀,何以出此狠着儿?绑谁不好,偏偏要绑五娘?

  津号的刘老帮当然知道,在康家的六位老爷中,数这位五爷儿女情长。

  他本来聪慧异常,天资甚好,老太爷对他也是颇器重的。不想,给他娶了个美貌的媳妇,就将那一份超人的聪慧,全用到了女人身上。他对五娘,那真是迷塌了!对读书、从商、练武、习医,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就是全心全意迷他的五娘。五娘对他仿佛也是格外着迷,又不娇气,不任性,也不挑剔,简直是要贤惠有贤惠,要多情有多情。两人真似前世就有缘的一对情人!

  起先,老太爷见五爷这样没出息,非常失望。可慢慢地,似乎也为这一双恩爱异常的小夫妻所感动,不再苛责。后来甚至说:“咱们康家,再出一对梁山伯祝英台,也成。”老太爷都这样开通,别人更不说什么了。

  尤其是五爷五娘只管自家恩爱缠绵,也不招惹别人,在康家的兄弟妯娌间,似乎也无人嫉恨他们。

  可这一对梁山伯祝英台,为什么偏偏要在天津出事?这可怎么向东家老太爷交待?津号的声名就如此不济,谁都敢欺负?

  2

  出事后,津号给京号报急的同时,也给太谷老号和汉号发了告急的电报。

  太谷老号收到如此意外的急电,当然不敢耽搁,赶紧就送往康庄,交给四爷。四爷一见这样的电报,真有些吓傻了。

  来送电报的老号协理忙安慰说:“四爷也不用太着急,京津字号的老帮,都是有本事的人,他们一定在全力营救。再说,出了这样的事,也一定电告汉号了,还有老太爷大掌柜他们坐镇呢。”

  四爷还是平静不下来,连问:“你说,五娘真还有救吗?”

  “绑票,他就是图财要钱,咱们又不是没钱。只要五娘不惊吓过度,这一难,破些财就过去了。”

  “五爷他们也不爱招惹是非,偏就欺负他们?”

  “这种事,也不是只冲着五爷五娘。”

  “那他们是冲着谁?冲着你们字号?”

  “天津码头,今年拳乱教案不断,局面不靖,什么意外都保不住要发生。”

  “天津就这么乱,汉口不要紧?”

  “汉口不要紧。四爷,你也不用光自家着急,先跟二爷他们商量商量。有什么吩咐,我们字号随时听候。”

  四爷这才把二掌柜送走,赶紧把二爷、六爷叫来。

  对这种突发灾难,六爷能出什么良策?也不过说几句尖刻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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