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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最能令晋王打消怀疑的法子。
这是一着险棋。晋王很疼爱这个妹妹是毋庸置疑的,她如果真的调戏了桓缨,不仅会将晋王得罪个彻底,和卿季宣之间融洽的关系也会破裂,真是弊大于利啊,今后若是再碰到什么刁难,恐怕也没人帮她了。
不过正是因为代价太沉重,晋王才不会怀疑她是有意为之。
宋绯微抬眼,桓缨正站在凉亭的台阶上,翘首等着卿季宣回来。她定了定神,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深吸了口气,缓缓地伸出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
耍流氓这种事实在不是她的强项啊,她心头酝酿半晌,试探地伸出手,桓缨一门心思专注在卿季宣身上,丝毫没有发现宋绯救站在她身后。。
宋绯挣扎了半晌,右手历经重重心里障碍终于攀上桓缨肩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浮:“公主。”
桓缨吓了一跳,回身拨开他的手,见他一副醉态朦胧的模样,慌里慌张地往后退,因为太过惊慌,忘了自己站在台阶上,脚下一个踩空,往后仰倒。
台阶下是坚硬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宋绯怕她真摔着,哪还顾得上调戏,忙伸手去拉,结果用力过了猛,人是拉回来了,一头栽进她怀里。
宋绯可没有男人那么坚硬的胸膛,被她撞得胸口闷疼,不过桓缨个头娇小,和她足足差了半个头,这样的身高差调戏起来丝毫不违和,远远望去,倒很像才子佳人的组合。
如果桓缨比她还高的话,那么调戏的画面会很猥琐。
这么一恍神的功夫,桓缨挣扎着欲退开,宋绯咬了咬牙,伸手又将她拉回来,哆嗦着双手滑至她的腰际,牢牢地圈住。她力气敌不上男人,对付桓缨还是绰绰有余的。
桓缨已经被吓哭,张口想要叫人,宋绯一把捂住她的嘴,感到掌心是温热的,垂眸一看,她已哭得泪不成声,泪水淌了满脸,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恐。
宋绯心里踌躇,她还没怎样,人家就哭起来了,让她怎么忍心进行下去?看来酒还是喝得不够多,狠不下心来。
她叹了口气,手劲一松,刚要放开她,眼梢瞟见卿季宣去而复返,朝这边飞奔而来,衣襟被风吹得乱舞。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哎,不就是亲两口么,她也是姑娘啊,真的没什么的。这么一想,心里稍微宽慰了一些,眼见卿季宣越来越近,她搂紧桓缨的腰,不管不顾地朝她脸上亲了下去。
是咸的,亲了满嘴泪水,但还是得厚着脸皮亲下去。宋绯手掌搁在桓缨腰间,手指勾起她的衣带,犹豫着要不要解她的衣服,这样效果才更逼真。可掌心下传来哭声的震动……她心里叹息一声,轻轻扯开了衣带……
这样做挨打是免不了的,宋绯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当一股强大的外力猛然将她推开,她踉跄着退后,一头磕在台阶上时,还是忍不住痛得想哭。
万幸的是磕得并不严重。卿季宣看着再温和,也是男人,又是在盛怒之下,力道难免大了些。血液顺着额头滑下来,染红了长长的眼睫,模糊了视线,她伸手抹去,这么着好狼狈,好丢脸。
宋绯揉着额头站起来,卿季宣顾不上指责她,将桓缨抱在怀里,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柔了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安抚着。
戏还是要演下去。宋绯撑着脑袋,眨了眨眼,似乎如梦初醒:“长、长平君,这是怎么了?我……”
她盯着自己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冒犯了公主么?”
卿季宣转过头来看他,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温文儒雅,神色沉重:“世子,我待你如知己,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他搂紧了桓缨,满心懊悔,舒了口气道,“世子于在下有救命之恩,我也不会拿你怎样,但以前的恩情一笔勾销,世子请走吧,卿家不欢迎你。”
宋绯不得不折服于他的气度,都在这当口了,竟然还有心放过她,只是晋王那里可没这么好交待。
第24章 瞒天过海
宋绯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玩笑的调戏,放在寻常女子身上,可能当时会恼火一下,转眼就忘了。但桓缨不一样,她因为童年的遭遇,很敏感,而且充满了强烈的不安全感。当然也比常人面对危险时反应更强烈一些。
她靠在卿季宣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哭得卿季宣心手足无措。他叹了一声,卫世子毕竟对他有恩,可他又轻薄了阿缨,见她哭成这样,他的心都要碎了。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人知道。用不着卿季宣说,自然有些善于谄媚的小人,抓紧了机会告到晋王那里。
晋王闻讯立即乘车去了卿家,一路走来,卿家的仆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径直进了屋子,彼时桓缨正缩在榻上揪着卿季宣的衣角咬着唇呜咽。
桓缨小时侯性子娇纵,凡事稍微不如意便放声大哭,好像哭得越大声越有理一样。后来母后死了,兄长流落在外,没人再宠着她,渐渐地,遇到伤心事,她不再放声大哭,只是咬着唇默默地流泪。因为哭了也没人会心疼。
她这副模样勾起不少心酸往事。桓止看得心口一痛,在榻沿上坐下来,一边轻声安抚妹妹,一边问卿季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面上平静如水,但帝王心思谁都摸不透。卿季宣跪下来道:“卫世子醉酒,行事难免冲动了些,轻薄了公主。只怪臣大意,没保护好公主。”
他有意想将错往自己身上揽。
桓止听明白了事情缘由,心下沉吟,此事若是卫世子为了打消他的疑心故意如此做,那么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可他若真的是男子,公孙华的那番说辞又怎么解释?他心思百转,又垂眸看着妹妹,不论是男是女,伤害了阿缨,就该罚。
他摸了摸她的头,转头淡淡吩咐道:“卫世子饱暖思淫/欲,饿他几天,他就没功夫想这些了。”
内侍领命前去骊山别馆下达命令去了。
王宗印这才知道卫世子调戏了公主,真是色胆包天。他诺诺应下,迟疑了下又问:“可是要饿几天呢?”
内侍摇头:“陛下没发话,就一直饿着吧,饿不死就成。”
当晚宋绯用膳时,膳食很丰盛。她正纳闷,王宗印跑过来,意味深长地说:“世子,您可要吃好,明天可就没有了。陛下说您平日吃得太饱穿得太暖才会生淫/欲,所以要禁食几天。”
宋绯握着银箸,神色倒是平静得很。因为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相比较而言,晋王的处罚比她预料的轻多了。她点了点头,问:“能喝水么?”
王宗印奇怪地看着他:“到这个时候世子还有心情挑陛下言语里的漏洞?”
“那就是不让喝了?”宋绯点点头,突然笑起来,“这样正好,如果给水喝,我得饿上七八天,如果没水喝呢,我顶多饿上三四天就可以了。你们总不会将我饿死,是么?”
田业和韩云起垂首站在一旁,听得甚是心酸。
王宗印赞道:“世子,您真乐观。希望这心态可以保持下去。”
宋绯点头:“那当然,否则我早没法活了。”
王宗印回头又将宋绯的话如实传达给晋王,晋王寻思片刻,笑道:“卫世子是故意如此说的吧,想让寡人给他水喝?不用,就饿上他三天。”
宋绯确实是故意这么说的,想激晋王给她水喝。人和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她是属于那种打两天不喝水就上火的体质。她自小长在宫中,出入有人服侍,衣食无忧,还真没尝试过断水的感受。
眼见晋王没上钩,宋绯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能吃饭当然更不能出门,她干脆整天躺在床上保存体力。饿个一两天没事,可不能进水简直要她的命。
韩云起想着去偷些食物和水,可晋王下了令。王宗印不敢有丝毫懈怠,膳房和水井处都有人专门看守,连宋绯寝室门口也派了两个侍卫把守。宋绯咬牙心想,不就三天么,撑一撑就过去了。
可最近气也是候越来越干燥,然后毫无意外地,禁食禁水的第一天晚上,她嗓子开始发干冒火。
田业急得团团转,韩云起干脆道:“我进宫去求情。”
宋绯饿得四肢无力,丝毫不想动弹,咳了咳,道:“也不是多严重,再说王宫是你想进就能进得么,就剩一天了,我睡一觉就撑过去了。”
一晚上就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半夜里喉咙里干涩好似着了火,迷迷糊糊地起床想喝水,交及了地才想起来根本没水可喝。
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宋绯开始发烧,烧得脑子里一片浆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都赶着往一块凑。
她迷瞪地翻了个身,灯火下瞧见韩云起朝床边走过来,说了一句:“公主,冒犯了。”随之一双厚实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他喃喃道:“烧得这么厉害,不行啊,世子,我去通知王宗印过来。”
宋绯含糊地应了声,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你说晋王会心软派医师过来给我看么?我想他应该不会置之不顾的,毕竟我还有利用价值,不是么?”她握着他的手压在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真是舒服呢。她现在的处境,早就将男女之防抛在一边。
韩云起道:“那我立马就去。”
宋绯阻止他,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屏上蔫蔫的模样,对田业道:“你去通知王宗印,让他知会晋王。”
田业抹泪应了声是,举步朝门口走去。
宋绯又躺回去,摸索间宽宽的衣袖直滑到腋下,露出整只纤细白嫩的手臂,她真是烧糊涂了,医师诊脉时把胳膊露出来可就不妙了,她呆呆地看了会儿,心中一动,忙叫住田业。
田业又折回来。宋绯顿了顿,说:“你去跟王宗印说,如果可以的话,务必请晋王来一趟。”
言罢又转头对韩云起低声吩咐了几句,韩云起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来。
***
田业一张嘴算得上能言善辩了,找到王宗印求情:“我们世子烧得厉害,这发烧起来要是严重的话可是要人命的,我们世子虽然做错了事,但也犯不着这么折腾啊。而且世子一身系晋卫两国的盟约,世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贵国也会遭受各诸侯国指责的。请王大人帮忙通禀一声,派医师过来看看。”
王宗印也不敢私自做主,再怎么着也是卫国世子,绝权衡再三,他亲自进宫禀告晋王去了。
晋王正和桓缨用膳,闻言拿汗巾擦拭了下双手,沉吟道:“是真的发烧么?”想当初他流浪在外,也曾三天不吃不喝,卫世子委实虚弱了些。
王宗印颔首应道:“发烧是真的。而且卫世子还说要见陛下。”
晋王摸不透他的心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寡人就过去看看。”
***
晋王进了宋绯的寝室,灯火朦胧,宋绯躺在床上,床幔垂下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飘过来。时已入秋,床幔并不像夏季那样轻薄可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田业和韩云起垂首站在一旁,眼圈都有些发红,真忠心为主的好仆人。
晋王在案边坐下来,身后尾随着两位医师,他淡淡道:“先给卫世子诊脉。”
两位医师应下,其中一位走到床前,刚要开口。宋绯很配合地把胳膊伸出来,宽大的衣袖直捋到腋下,露出一只黝黑的胳膊来。
晋王借着灯火打量,那只胳膊虽瘦了些,但是看起来很有力量,应该是男人的手臂无疑。难道他果真猜错了?
那头太医急得满头是汗,不对啊,这脉象再正常不过,他又反复探了探,还是平稳如常,难道卫世子是装病?可是听床幔后传来的声音确实沙哑得不像话。
医师沉吟了下,正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一边的韩云起瞪着医师,不耐烦道:“敢问医师你到底会不会看病?诊脉诊了半天到底什么情况?”
医师犹犹豫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床幔里的人忽然缩回了手,下一瞬床幔撩起来,露出卫世子通红的脸颊,他瞟了韩云起一眼,咳了一声道:“休得无礼。医师是陛下亲自带来的,医术必然是宫廷里数一数二的,细工出慢活,急什么。”
韩云起被训斥了几句,讪讪地退下。
长指轻扣长案,晋王问道:“医师,世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医师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胡须,其实心里在沉思:卫世子嗓音沙哑,脸颊通红,瞎子都看得出来确实是病了,可脉象显示如常,这诡异的情况还是他从医多年来头一回见到,唉,疑难杂症多得是,他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而且他是宫廷顶尖的医师,陛下在场,他若是说脉象正常,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犹豫再三他回禀道:“陛下,卫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