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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时绝对不能留下任何话柄。」这些话一半是从书上看到的,一半是从皇上临终前交代秋若云的话中听来的。「难得我做了这么一张连几位王爷都分辨不清的人皮面具,不如让这张面具为了昭明,再发挥最后一点作用……」
接下来,夏静双提议让秋若云继续假扮皇上,迅速册立秋若风为太子。大典结束后,当天晚上就可以宣布皇上因病情加重而驾崩的消息,进而举行国丧。
这样做的目的很多:一是为了昭明国家的稳定;二是为了掩藏假冒皇上的罪名;三是为了保护秋若云。
如果不让「皇上」亲自册封秋若风为太子,朝廷中总有一些反对秋若风的势力会聚集到秋若云身边,鼓动秋若云反抗。就算秋若云自己没有争夺皇位之心,但是那群人的行为却有可能引起秋若风的猜疑,进而令秋若云陷入危险的境地。如今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让秋若云远离朝廷,远离纷争。
听了夏静双的话后,秋若风趴在栏杆上,发出一声压抑而又痛苦的嘶吼。
那悲痛到极点的声音刺得夏静双的耳朵深处微微发痛,惊飞了不远处小树林中的鸟雀,一时间「扑啦啦」的振翅声笼罩了整个东门。
秋若风相信了夏静双的话。他之所以痛苦,是后悔自己的冲动害死了皇上。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皇上的认可,之所以嫉恨秋若云,也是因为不甘心屈居于他之下。如今他终于在夏静双的谎言中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皇权和认可,但是却觉得更加空虚。
夏静双用冷淡的目光望着他,忽然想起皇上临终前交代秋若云登基后就尽快除掉秋若风的那些话,忽然觉得他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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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秋若云继续假扮皇上,直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册立秋若风为太子后,才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朝廷之上,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后,夏静双不敢再用腹语模仿皇上说话。他们伪造了圣旨,以皇上身体不适为由,由始至终没有让皇上开口说一句话。所有该说的话都交由知道内情的近侍太监和宰相曹元青代劳了。没有人怀疑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是皇上,也没有人怀疑这是一场骗局。
时值乱世,皇上选择更能于乱世之中称霸一方的秋若风为太子,在一部分人心中确实是明智之决定。
当天晚上,皇上驾崩的消息就传遍皇宫,进而又传遍了整个昭明。
秋若风登基,成为昭明历史上第二位皇帝。为了巩固他的统治,他一登基就对中央权力做了一系列调整。主要目的就是把他自己的势力从苍州调集到中央,同时把靖安王的势力从中央排挤出去。曹元青由宰相降为青州牧,辅佐靖安王守护青州,抵御秦燕;秋若风的舅父、原本的苍州牧姜尚恩成为宰相。而取代姜尚恩成为新一任苍州牧的人,则是一个从来没有执政参战经验、在很多人眼中只懂得游山玩水、逍遥度日的一个王爷——祁文王秋若云。
朝野对秋若风此举议论纷纷。苍州离皇城最远,很多人都猜测秋若风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想尽办法把秋若云遣远一点;还有人认为秋若风是想借苍州的「某些势力」教训一下秋若云。因为苍州虽然离皇城最远,但却毗邻中原王朝,有很多中原王朝失势的权贵全都聚集在苍州。这群人家底殷实、世代高官、在苍州根基很深(整个昭明国以前都是中原王朝的领土,六年前才宣布独立),哪怕是郁郁不得志的时候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嘴脸。
所谓「恶人还靠恶人磨」,以前只有以残暴着称的秋若风压得住这群人。如今秋若风一走,这群之前被压得「服服帖帖」的中原贵族恐怕也要重新抬头,计划着给新州牧一点下马威,讨回自己原本的地位和利益。
秋若风登基后的第三天,秋若云出发前往苍州上任,夏静双和冬子随行。杨青青和悦心与秋若雨、秋若雪一同经由白州返回青州。
两队人马在城门外道别,分别驶向不同的北方的青州和东方的苍州。
刚分别不久,突然有大约十多名侍卫快马加鞭追上了秋若云的马车。
为首一人勒住马缰,停在车窗边,对掀开车帘的秋若云说:「王爷,我们是奉皇上之命来抓人的。」
抓人?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都猜到了七八分。
果不其然,那首领指着夏静双,用浑厚的声音高声宣布:「这妖女谋害皇上的罪名还没有查明,请王爷把她交出来,让我们押她回京受审!」
作者有话要说:京城篇还有一点尾巴哈,尾巴结束以后就正式进入苍州篇了。秋若风以为皇上终于认可自己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夏静双编造的,他真是一个彻底的悲剧啊,泪……真正应该成为皇帝的秋若云,要在远离京城的苍州开始新的生活啦。
☆、056 如此落难
「回京受审?」秋若云和冬子的目光顿时全都集中到夏静双的脸上。
夏静双倒是平静,低吟了一句:「他还是不肯放过我。」身为逃犯的她这几天在祁文王府里吃不香睡不好,时时刻刻都担心重新被打入地牢,然而出乎她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帝登基诸事繁忙,竟没人提出要追查当日的投毒和失踪。其中最大的原因想必是因为秋若云假扮皇上册封太子的时候,夏静双随时出现在「皇上」左右,未见皇上提说要把她打入地牢,所以其他人也都被这种奇怪的现象麻痹了。
今天夏静双带着侥幸的心理随秋若云一起前往苍州,天真地以为事情已经落幕,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的罪名之大,怎么可能轻易脱身?果不其然,出城还没有走到五里路,秋若风就派人追来了。不过这时机选得太好了,正好是秋若云与秋若雨分别后不久,而且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就连秋若云都没有料到他会在最后关头突然派人把夏静双抓回去。这一招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秋若云和冬子都向夏静双投去紧张、担忧的目光。
夏静双沉着地说:「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我自己心里也觉得不安。反正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不怕跟他们回去一趟。」
秋若云低声说:「这几天他一声不吭,临行之前才突然抓人,事情有点蹊跷,你一个人不好应对,我和你一起回去吧。」他嘴上虽然没说,但是从对夏静双的态度和种种行为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经不再怀疑夏静双是敌国的细作,而把夏静双当成救命恩人了。大概觉得亏欠夏静双人情,所以比以前更关怀备至。
夏静双感谢秋若云为自己担心,但却果断地摇头拒绝道:「之所以在临行之前突然行动,就是为了把你我分开。苍州牧的上任时间紧迫,你若不星夜兼程赶过去,只怕会误了日程。况且,既然他要分开我们,你跟我回去也没用。就算有诈,我自己也可以应付。如果你随我一起,我反倒不好脱身。」
夏静双不是笨蛋,她也猜到秋若风大概派人把她抓回去绝不仅仅是为了查出投毒案的凶手。如果夏静双真是凶手,她明明已经彻底失踪过一次逃脱生天了,为什么还要专程回来送死呢?往好的方面想,秋若风抓她回去只是一种形式,只要她证明自己无罪,马上就可以获释;往坏的方面想,追查投毒案的凶手只是一个幌子,秋若风可能还有「别的目的」。至于这「别的目的」是什么,夏静双还真不敢妄加揣测。
反正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后秋若风仍然不肯放过她,她就直接采用最强硬的办法——越狱。她身上藏了不少撬锁防身的小道具,所以胸有成竹,不太害怕。如果秋若云跟她一起回去,她反倒有所顾忌,不敢越狱了。
穿越时空之玉现在交给秋若云保管,她已经决定了,在秋若云主动还给她之前,她绝对不会自己开口去要。因为那块玉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明,证明自己会留在这个世界、并且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一切所作所为负责。不会因为哪天闯祸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块玉维系着两人之间的信任,不仅可以令秋若云更放心,也可以令夏静双更有勇气相信,对方不会再像当初那样,冷漠地坐在铁栏的对面,用面对敌人的警戒目光盯着她了——那种痛苦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冬子,路上就拜托你照顾王爷了。」夏静双轻松地跳下马车,对冬子挥手道别。冬子表情凝重,皱眉点头。
然后夏静双又对奉命捉拿他的侍卫首领说:「走吧。」一点也没有回去坐牢的自觉,悠然得就像回家探亲一样。她被一名侍卫提上马,带走了。
马队绝尘而去,夏静双一直没有回头,因为一回头就会暴露自己的不安,令秋若风和冬子为自己担心。不过,即便不回头,也能感受到秋若云和冬子目送自己远去的目光。
前程是凶是吉都无所谓,重要的是秋若云活下来了。不仅活下来了,终于还可以离开充满杀机的京城,去一个天高皇帝远、更加自由的地方——这就是夏静双决定返回昭明的最大目的。走到这一步,她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虽然过程波折重重、惊心动魄,但却实现了最初的心愿。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知道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秋若云未来的命运。
现在一切看似平静,太阳依旧东升日落,世界没有毁灭,所有人都像以前一样继续生活着。但是她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
在她暂时没有察觉到的地方,以她暂时没有察觉到的方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且这种变化会像水波一样,迅速地向外扩散,波及到更广大的范围。不过这时的她却坚信,只要能让秋若云活下来,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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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等待夏静双的又是那熟悉的地牢。潮湿的空气、暗淡的光线、腐败的气味、被露水濡湿的枯草。
地牢的环境一点都没变,但是夏静双的心情却变了。不像上次那么恐慌、害怕、委屈、痛苦,变得非常坦然、非常平静。她甚至期望可以早点见到秋若风,然后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把误会解释清楚,然后早点离开这里,去与秋若云会合。
她早就已经想到洗清自己嫌疑的方法。在原来的世界,彭飞买烤肉串给她吃的时候,无意中提到的一句话令她茅塞顿开:「这些烤羊肉串的,都把肠胃药混在盐和味精里,你吃肉串的时候连药也一起吃下去了,一般不会拉肚子。」其实下毒的人,极有可能用的也是这种方法。
也就是说,酒和酒杯同时都被下药了。不过酒里是毒药,小酒杯里却有解药。所以最后只有皇上中毒,而四州代表却平安无事。
回到昭明后,夏静双向秋若云确认过,皇上的酒杯被密封在玉匣中,装入玉匣后绝对无人可以碰触,所以只有可能是在入匣前被动了手脚。而入匣前碰过那只酒杯的就只有秋若云和夏静双而已,所以秋若云当然只能怀疑夏静双。但是夏静双却提出另外一种可能:下毒的人是在酒具入匣之后再下药的,正因为无法碰到大酒杯,所以才用了一个更卑鄙的办法——在酒中下毒药,在小酒杯中下解药。这样做了之后,就可以设下一个「从同一个酒壶中倒出来的酒,大家都喝了,却只有皇上一人中毒」的迷局。一般人看到这个结果后,都会以为不是酒里有毒,而是酒杯有毒。
要证明这个推测的方法很简单,但同时也很冒险。当初的酒和酒杯全都保留着,只要把小杯中残留的酒倒入大杯中,喝下去没有毒,那推测就成立了。相反,如果夏静双猜错了,凶手并没有用这种方法下毒,那么喝下大杯中的毒酒后,极有可能会丧命。
不过,夏静双总会往好的方面想,既然已经重病在身的皇上喝下毒酒后都没有顷刻毙命,那么就算自己喝了毒酒,也应该不会眨眼间就一命呜呼。实在不行的话,保命要紧,厚着脸皮把穿越时空之玉从秋若云那里要回来——相信他也不会不给。只要回到原来的世界,难道还怕发达的现代医学解不了古代的毒?
夏静双坐在地牢中有光线从天窗落下来的地方东想西想,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见脚步声从入口处传来。她一个激灵抬起头,向铁栏的方向望去。
脚步声异常沉重,应该是两个人,还能听见「哐啷哐啷」的金属响声,想必是铁链手铐之类的东西。
不多时,脚步声就已来到夏静双面前。其中一个是她熟悉的秋若风,另外一个则是看守牢房的狱卒。秋若风虽然已是皇帝,但是没有穿明黄色的龙袍,依旧是以往那身漆黑的衣服,透出一股非常凝重的气息。左眼戴着漆黑的眼带,长发垂下,大半张脸都挡在阴暗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地牢光线阴暗的原因,总觉得他身上黑色的火焰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