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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
张开
斑澜的
翅膀
随之
送过去
两片
像花辫儿一样
美丽的
香唇
长时间
贮藏的
相思泪水呀
刹时变成了
变成了
洒向你
心头的
雨露甘霖……
她想见到钟瑞之后，什么都不说，先让他看这两首诗，看他有何反响，做何表示，然后再……
提了速的列车像安了翅膀似的，一直按着每小时140公里的时速风驰电掣，说话接近北京了。想到马上就可以在出站口外的人群中发现那张熟悉的面孔，她的心，咚咚咚，响鼓重锤儿一样狂跳不止。
她在琢磨他见了她，第一句话会问什么，如果他不问，四目相对的时候，她该对他说什么？琢磨来，琢磨去，把脑袋都累疼了，直到火车进了站，她也没琢磨出一句让她感到满意的词句来。要不是王杰和晓春告诉她下车了，她还在那儿没完没了的叫劲哪！
他们三人拎上东西，随着旅客鱼贯而行，刚出车门，就在站台上发现了夏春玉夏子辉，沈武夷和晓春四个人。
晓月把东西扔给王杰，三步两步，奔到夏春玉跟前，像失群的鸡雏见到了鸡婆似的，张开双臂，扑进了母亲的怀抱。母女俩一年多来两地万里，魂缠梦绕，今天总算从酸楚的梦幻中走出，回到现实中来了。
直到王杰等拎着东西，走到她们母女的面前，她才想起还有第三者存在，于是她开始一一介绍，王杰一一见过夏春玉、夏子辉，沈武夷和夏晓春。
老两口见未来的女婿一表人才，打心里往外高兴，最后当他们目光落到王悦身上的时候，像电视定格似的，都愣住了。晓月一见赶紧过来圆场：“妈妈，王杰是王悦的弟弟，是姐姐生前给她写信，让她来照顾姐夫和聪聪的。姐姐在给我的信中也一再说，王悦是个好女孩，她不是有意伤害我们，让我们千万不要怪她。”
尽管她掰开揉碎了解释，彼此双方的心里都还多少有些褶褶巴巴的，需要用时间去洗涤和熨烫，不过虽然心里别扭表面上还是很热情的。晓月无意中看了王悦一眼，她发现她的脸色好难看：“她这是……啊？”她忽然明白了，掂起脚前后左右看了看之后，对夏春玉说：“妈，我姐夫不知道我们回来吗？”
“知，知道！”
“知道，他怎么没来接我们！”
“他，他来不了。”
“为什么？”
“他……病了。”
“病了，头几天打电话你怎么没说”。
“刚得的病。”
“什么病？？王悦代替晓月抢着问。
“这……”
沈武夷是个小胡同赶车—直来直去的人，他想：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人，反正早晚得知道事情的真像，瞒着干嘛。
他见王悦追问，一步跨到夏春玉前边，毫不隐讳的说： “钟瑞出车祸了。”
“啊！车，车祸？”王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钟瑞出了车祸？”她一字一板的叮证了一遍。
“是！情况很不好，他现在……”
“他现在怎么样？”王悦急不可奈的追问。 “他现在还在昏睡之中，什么时候醒过来，还说不好。”
“他在哪”
“在家！”
“在家？为什么不在医院。”
“医生说，靠医疗手段，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醒过来。”
“那……怎么办？”
“要看他自己能不能出现奇迹？”
“我想直接去见他可以吗？”
“好’我送你”
“咱们大家都去！”晓月提议。
王悦来到了钟瑞的家。
一年多来，她朝思暮想，今天她总算看到了他，可，他的眼里没有神采了；他的脸上也没有表情了；他的嘴里没有声音了；他的全身都没有知觉了。她叫他，他不语，她摇他，他无动于衷；她哭喊，他听而不闻；她流泪，他视而不见……天啊！难道这是真的？不，不会的，决不会的，造物主不是一个恶作剧的孩子，他不会把他精心塑造出的人才，不待他施展，就轻易地把他毁了，他，能够醒过来，一定能，一定能……
她在想，祖国的医学这么博大精深，不信就找不到一个可以救他的秘剂良方？凭她的年轻好学；凭她的记忆力好、悟性，强、接受能力快，为了唤醒她的心上人，她决定试一试。
她翻阅了大量的医学文献，从远古留下的《本草纲目》、《汤头歌赋》，到代代相传的《医宗金鉴》、《中医大全》、《西医临床经验》、《实用内科学》、《实用外科学》、（疑难病症一百例》、《祖传秘方》、《民间便方》、《针灸学》、《推拿术》、《按摩术》，连所谓佛子张小平的《万法归一功》她都请教过了。
她除掉采取药物、针灸、按摩等医疗手段广泛性的治疗而
外，还大胆的运用了精神疗法。为了诱发他的感应能力，她把
组合音响调到最大音量，她把电视屏幕开到最亮的程度；她把
他的软件送到他眼前让他看；她把她写的诗对着他耳朵，念给
他听：
我 还是我
你 还是你
你只有呼吸
我只有叹息
你真的是 植物人？
不， 你在 梦里
看你睡得 那么安祥
让我联想到了
几个 也许
也许 你 正在 大明湖畔 对月吟荷
也许你正在攀缠在黄山
云深处猎怪索奇
也许你昂首兴安岭头
看！
漫天飞雪
也许你在
越秀山下赏
燃烧的木棉
听竹林夜雨
或者登上古长城
拨开时代的乱云
在历史的雄关漫道上寻找
创业者
闪光的足迹
也许
也许
也许……
亲爱的
别再走下去了
快收住你擦得发烫的步履
别忘了在
梦乡门外
还有人
苦苦地
苦苦地
等着你……
就在她为他读完她为他写的这首诗的同时，她似乎发现他的眼睛里亮了一下，但，那光亮，像电光石火，一闪即逝，让她来不及捕捉。
这一微妙的发现，使她对他所做的努力，更加充满信心，做起来也更有劲儿了。
后来，她在一本科技杂志上，偶然发现了一个奇闻：在美国，有一个青年，由于一场车祸，使他变成了植物人，他的未妻去医院护理他，她不分昼夜的守在他的床前，想到他们脚彼此相爱时那一幕幕动情的场面，触发了她如火的欲望，她情不自禁
的把手伸进了他的被窝里，反复的抚摸着他身体上那些最为敏感的部位。
开始，他没有任何反应。她坚持做了几天之后，有一天，她突然发觉那个一直沉睡不醒的男性雄标勃动了一下，她先是一惊，随之一喜，赶紧使出她平常同他用过的那套时尚的挑情拨欲的催发手段，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把那个软软的东西，调理得坚挺起来，坚挺得像一根笔直的蜡烛。
就这样，那位美国青年，真的就奇迹般的醒过来了。
看了这个奇闻之后，对王悦的震动很大，她想，植物人尚能清醒过来，何况他还没那么严重，反正她早已是他的人了，如果那样做，真能创造出奇迹，把他从迷梦中唤醒过来，她是什么都可以豁出来的……
她真的按着杂志上介绍的方法做了，一次、两次、三次……奇迹终于出现了。
那一天，他也同那位美国青年一样，忽啦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当他发现和了解她的所做所为时，他竟当着她的面痛哭起来，哭罢，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感慨万状地说：“亲爱的，谢谢你，谢谢你……”
昏迷了几个星期的著名电脑专家钟瑞，彻底清醒过来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翼而飞，成了北京城的爆炸性新闻。
电台、报纸等，那些比病菌传染还迅速的媒介物，很快便做出了反应。一向萧条冷落的钟瑞的住宅，一下子被炒热了，每天要有数以百计的各界人士登门拜访。不用别的，光沏茶就把王悦忙坏了。
这种火爆的气氛，闹腾了好大一阵子，才算渐渐地平息下来。
钟瑞虽然没被死神追究刑事责任，但，在财神那却去交了一大笔罚款，（是呀，把一个电脑公司都罚进去了）现在的钟瑞，可以说，是个地地道道的无产者了。
王悦安慰他说：“不要悲观，更不要灰心丧气，丢了没关系，只要人还在，咱从哪儿丢，再从哪儿找。”
钟瑞摇头苦笑：“要找回原来那个电脑公司，需要花几十万的代价，几十万对我们现在来说，是个连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恐怕……
“几十万又怎么样，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们多动动脑筋，我看办法会有的。”
钟瑞不加可否。王悦突然眼睛一亮：“哎，沈武夷不是说要出资帮助你吗？”
钟瑞摇摇头：“受经济大潮的影响，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过，据说他的钱，大多数都买了股票，你求他，他也得去求别人，强人所难的事，我不愿意干。”
“那……”
“没办法，只好寻找合作伙伴儿。”
“你是说……”
“我们出技术，对方出资金。”
“那不又和在方向平的公司一样了吗？”
“事情逼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我看咱们还是做两手准备，一手找钱，一手找合作伙伴儿。”
钟瑞点点头，态度不十分明朗……
十六
聪聪这些天一直很不开心，过去爸爸再忙每天晚上也要抽时间到姥姥家去看看他，而且每次去，一般来说都不空手，吃的、喝的、看的、玩的，换着样给他买。可最近，嗯，有十几天了，别说吃的、喝的、玩的没的买，连人影儿都见不到了，他问姥姥，姥姥说爸爸太忙，抽不出时问；他问老爷，老爷说爸爸外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聪明的聪聪见姥姥老爷各执其词，知道其中有诈。他想：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要弄清是什么事，靠他们不行，我得学学电视剧《戏说乾隆》里的乾隆，来个微服私访。
这天上完最后一堂课，他没像每天那样站在校门前等着姥姥或者老爷来接他，他在他们没到之前就走了。
他没到姥姥家，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进楼院，他先看看自己家所在的楼层，首先发现他们家朝阳的两扇窗户是开着的，由此他确定爸爸在家，因为按以往的惯例，只要爸爸
在家就一定要打开所有的窗户，他说屋里必须经常保持空气流通才有益于健康。
他心里暗暗嘀咕：“好你个爸爸，原来你打着工作忙和外出的名义，躲在家里不去看我，得亏我从《戏说乾隆》的电视剧里学了一招微服私访，不然全让你们把我骗了……”边嘀咕着，边像一只动作敏捷的小松鼠似的，连蹦带跳的上了楼梯，一口气跑上了两层，在接近他自己家所在楼层的时候，他
开始放慢速度，减轻力度，猫鼠猿猴一般来到了自家门前，见门上的暗锁没锁，门关得也不够认真，开了个连猫儿都能钻进去的缝子。他刚想推门进去，听屋里有一男一女在说笑，男的无疑是他爸爸，那女的……声音也挺熟，但一时半会儿想不
起来是谁。他想：我先别进去，看他们都说些什么。他靠近房门，把耳朵贴在门缝儿那儿。由于他家的住房属穿糖葫芦似的隔局，推开房门就进客厅，一是屋里的人就在客厅里；二是说
话的声音又挺大，所以他听得比较真切，下面就是屋里人的谈话录音：
“聪聪心里只有他亲妈妈晓芸，不知能不能认下我这个后妈。”
“也许一开始别扭一些，习惯了，也就顺其自然了。”
“那咱们除了聪聪以外，还要不要孩子？”
“你说呢？”
“做为一个女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生个孩子叫人太不甘心了，只是……”
聪聪听到这儿，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爸爸他这么长时间不去看我，原来背着我，给我找了后妈了，现在看，这后妈刚来他就把我忘了，这要将来再生一个小的，没准儿我就成受气筒了。聪聪越想越难过，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似乎想让屋里人听到他的态度，他一边哭一边唱：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
离开妈妈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屋里的钟瑞和王悦正谈得热烈，听到歌声后停住了：
“啊！是聪聪？”
“他一定是听到咱们的谈话了。”
“对，不然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