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珈苔琳夫人昂起头对他的话表示轻蔑,随后转身离他而去,心中对于男人的愚昧更加确信无疑。他们的见解摇摆不定,根本靠不住,在欺骗手腕高明的女人面前常常容易可悲地上当受骗。甚至像杰弗里爵士这样平时很有洞察力的男人,她看出来,竟也被一条已经过时十二个月的长裙所蒙骗。她旋即把注意力转向了女儿,催促她参加到跳舞的娱乐中去。
第七章
大厅里现在已经有许多人在尽兴地娱乐了。乔治安娜·达西仪态万方地出现在宾客面前,当乐师们奏起欢快活泼的乐曲时,只见她带头领舞,使跳舞的人们排成两行纵列翩翩起舞。她时不时甜美地望一眼斯坦顿一家,布鲁克一家或是米德尔顿一家。她的长裙款式,她那系在头发上随摇曳舞步向下飘动的丝带,无不使他们的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
爱德华·斯坦顿爵士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绅士,他仪表尊贵,待人有礼,在附近地区已居住多年,是乔治安娜父亲的至友,这时他高兴地注视着乔治安娜说道,“谁说彭伯里不是又变得生气勃勃了呢?很多年来它一直沉浸在悲伤的静默中,可现在,你瞧它有多么欢乐!”
的确,在年轻的跳舞者中间,乔治安娜显得绰约多姿,光彩照人,甚至连最想找岔子的旁观者也挑不出一丝差错,她实在是完美无缺。当客人们的谈话转到了正在房间另一头招呼来宾的两位男女主人时,一个令他们更有兴趣的话题便展开了。关于这个话题,大家也达成了毫无异议的共识,只不过称赞的话就比较少了。米德尔顿夫人,这位向来以仁慈闻名的夫人口气坚定地指出,一桩不般配的婚姻是愚蠢的,她的朋友们一致点头称是。没有一个人会头脑简单到想去反驳这个英明论见。
幸而这时彬格莱家的大队人马通报驾到,伊丽莎白赶紧跑出去,向亲爱的姐姐吉英表达最热烈的欢迎。彬格莱太太的丈夫也被她们俩的快乐所感染。她们看上去似乎像——她们心里也确实这样感觉——经过了一段不同寻常的久别后彼此重逢,虽然她们自上次见面以来只不过几天的时间。
吉英对舞厅里看到的一切都钦佩不已,极力称赞妹妹的成功安排,并且对她在如此繁忙的应酬中保持着镇定觉得惊奇。
“说实话,我亲爱的丽萃,”她说,“你真是沉着镇定的化身。我相信你准备的筵席甚至会为母亲争光!”
伊丽莎白正打算对姐姐倾吐心中的不安,未料咖罗琳·彬格莱紧随吉英之后走近前来,急欲加入到对女主人的赞美中。
“我不能不同意你的看法,彬格莱太太,”在向女主人致意后她立即说道。“达西太太在新生活中对自己的本份履行得这么好,确实是她的光荣!考虑到她以前在这方面的实践如此之少,目前的状况确实应当被视作特别的成功。对了,吉蒂和曼丽·班纳特小姐也和我们一起从佩勒姆府来参加今晚的娱乐,她们打算为了家里的利益,在这种上流社会的场合中尽量找寻出一切有利的好处。”
伊丽莎白昕了这话虽然吃了一惊,但还是决定宽容为怀。
她这样说道,“亲爱的彬格莱小姐,我盼望你至少也能像她们一样尽情娱乐。我丈夫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姐妹那样看待,乔治安娜也祖信赖你比她丰富的社会阅历。在我遇见达西先生之前,你就对彭伯里十分熟悉了;而我只是在成了这儿的主妇后,才开始对它了解。”
说完这些,她撇下发愣的彬格莱小姐,走到前面去欢迎自己的两个妹妹。她怀着满腔爱心,听她们反反复复地细述了四五遍母亲的病痛,说她如何遭受折窘,如何为了不能来参加庆典而懊恼不已。
吉蒂简直无法克制自己的兴奋。但是没过一会儿,连她也对眼前富丽豪华的布置变得敬畏起来,以致讲话时放低了声音。
“这里是多么美丽堂皇、多么典稚精致啊!”她惊叹道,“还有这么多绅士。”
这一点真是好运气,伊丽莎白想道,这次舞会至少不会缺少年轻的男士,吉蒂和曼丽可以心满意足地跳个够,不必担心没有舞伴。她扫视了一下客厅,捕捉住丈夫的目光,用眼神向他表示自己需要帮助。费茨威廉·达西对于自己作为男主人的责任十分敏感,一会儿便看出布鲁克家的两个大儿子正闲着,于是立即把他们带过去引见。两姐妹欣喜地在年轻小伙子们的陪同下步入舞池,在刚开始的舞曲中轻快起舞。
伊丽莎白注视着自己的妹妹和其他欢快的宾客,开始觉得这个夜晚的活动正在愉快地进行着。她甚至相信自己也能因此愉快起来。
突然,好似寂静霎时间降落大厅,托马斯·海伍德上尉走了进来。他一身海军制服打扮,显得与他十分相配,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人物。他在人群中寻找着男女主人,准备通报自己的到来,这时所有的目光都一齐投向他。
“达西太太,”他快步走到这位女士面前说,“在得知你新近才来到彭伯里后,我特别渴望能与你结识。我也是新到这个郡的陌生人,有时候,我恐怕自己对故乡英格兰都是陌生的,因为我刚从海边一场漫长艰巨的战役中归来。”
伊丽莎白对这样不拘礼的亲密致意微微有些意外,然而还是以满腔的同情心接待了他,因为他是一位刚刚为自己祖国战斗过的人。
“可敬的先生,”她热情地答道,“我们确实十分欢迎你。皇家海军在这些年艰难的岁月里战绩卓著,你身为其中一员,理应尽量享受到每一份酬报的快乐。有一点我们至少能肯定,你会觉得这儿的食物饮料味道不错,因为你在神圣的服役期间忍受了严酷的生活,只能吃到腌肉和饼干。至于我们在德比郡这里提供的小小娱乐,我不能说有完全的把握。在你已经见识过世界上许多地方之后,我们只能希望此地不要使你觉得太乏味。”
“绝无可能,我发誓,”上尉激动地说,“只要环顾一眼这个房间,就会觉得马耳他和直布罗陀的跳舞厅大为逊色。”
伊丽莎白看见她的小姑乔治安娜走上前来,便把她介绍给上尉。海伍德上尉的殷勤话在这种场合下如果不算过份的话,也称得上滔滔不绝。他声称自己感到目眩神迷,还说他已不习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美貌佳丽,而且近在咫尺。于是他再一次沉醉到自己爱好诗歌的激情中,面对被强烈感染的乔治安娜,他大声吟诵起他倾慕的拜伦勋爵新近写的诗句:
她在美的光辉中款款而行,
宛若清澈的夜空缀满繁星;
黑暗与明亮至美的光泽,
在她的容貌和双眸中辉映;
这光泽醇美而柔和,
绚丽的白天难见踪影。
随即,听到乐师们重新奏响乐曲时,海伍德上尉认为没有理由再耽搁了,他向乔治安娜欠身一鞠躬,伸出右手,接着,迅速而突然地把她带向舞池,这使正跟她谈话的米德尔顿家的长子大为惊愕。
第八章
他们俩组成了绚丽夺目的一对,博得了全体客人的注意。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们,许多只手都举了起来挡住口中的窃窃私语。“这位大胆的年轻军官是谁?”大多数客人都好奇地发出了这个疑问。
只有安妮·德·包尔小姐对所发生的事没怎幺留意,她正和另外一位绅士跳着舞。但是珈苔琳夫人对自己的家庭地位却始终保持着警惕,时时防备着可能发生的冒犯行为。这时她不快地从靠椅上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决意亲自负起责任,使女儿对那位春风得意的年轻军官的优先权得到保障。
她向前走到她侄子站的地方,果断地面对他说道,“达西先生,你对我丈夫的侄子海伍德的热情欢迎值得嘉许。你肯定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在罗新斯遇见过他的情景。他现在长成了一个真正值得尊敬的人,而且是在没得到双亲指点的情况下做到了这一点。他像你一样,很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然而他经受过的磨练却是英勇无比。最近他刚从地中海的海战考验中告假归来。我们为他前来探望亲爱的安妮感到荣幸。而且我敢说,虽然他的财产如今不像他父母在世时的光景,但依旧非常可观。安妮对于他的殷勤十分欢喜,我向你保证。”
爱打听别人私事的咖罗琳·彬格莱这时走了过来。她对眼前的情景也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于是急切地对达西先生大声说,“珈苔琳夫人的侄子,达西先生,是不是与诺森伯兰郡的海伍德家族有关系?这个家族与彬格莱家族很早以前就非常熟悉。你一定得把他介绍给我,因为我们彼此会有很多话可谈。”
因此,一俟上尉把乔治安娜转交给众多等候她的爱慕者中的一位时,他就被带过来引见,并慷慨地将他的殷勤献给这位最新结识的可爱人儿。
彬格莱小姐对他们以前竟没有见过面感到惊奇。毫无疑问,体面的家庭之间必定会在什么地方相遇,譬如说在上尉的家乡赫勒福德郡,在此地德比郡,或是在伦敦和巴斯。
哎,海伍德用伤感的语气解释道,他非常悲哀地虚度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以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令人眩晕的海船相伴,而不是与上流社会的朋友结交往来。不过,他向她保证——他的语气随着每个字的吐露变得越来越推心置腹——他正打算寻找像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迷人伙伴做朋友,以便尽快弥补以往的损失。
咖罗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但她还是及时恢复了镇静提议说,附近一带有许多消遣,足可以使任何一个像他这样感情丰富并且敏感的人得到娱乐。于是两个人说定,次日他将到佩勒姆府访问,然后安排一次愉快的远足。片刻之后,珈苔琳夫人出现在眼前,要求索回她的上尉。
可爱的上尉给了彬格莱小姐长长的一瞥,然后恭敬顺从地陪着表妹安妮走回舞池,随着正在演奏的乡村乐节奏步态优雅地起舞。对于他的举止礼仪,全体在场的宾客都一致认为完美无瑕。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乔治安娜照平日的习惯在彭伯里花园里漫步闲逛。她一直爱好这样的散步,自从嫂子来了之后,她就常常邀她一起参加自己的这项运动。两人对这种散步的意义看法相同,都懂得在这样的情景下无需作什么交谈。大自然能够如此慷慨地为每个人提供欢乐,任何交谈似乎都是一种侵扰。她们在户外的漫步虽然静默无语,但却充满了温馨的姐妹之情。
不过今天她选择了独处。前一天晚上的种种情景使她心中波澜起伏,她必须独自一人好好想想这一切。她曾经痛下决心,决不让任何人来打动心扉,而且要做到决不会被打动,可现在却发现自己思绪纷飞,总是频频回想起托马斯·海伍德上尉,直想得心烦意乱。
长久以来,对于年轻的斯坦顿兄弟、米德尔顿家的长子和理查德·布鲁克这些人的魅力,她一直为自己能保持无动于衷而感到骄傲。但是上尉不知不觉就打动了她。他那不同凡响的外貌、他的浪漫气质、他隐约提到的冒险经历,以及他肯定承受过的种种磨难——总之每个有关他的细枝末节都弄得她浮想联翩。当他对她用那样一种语调朗读拜伦勋爵的诗句时,她感到自己陷入了一种以前认为决无可能发生的危险中。她肯定是个反复无常的东西!难道她那坚定不移的决心竟然如此脆弱?
她沿着灌木丛中沾了泥的砾石小径往前走,爬上了小山丘,穿过了矮树丛和小树林。春天里清新宜人的微风把她的双颊吹得红扑扑的。不一会儿,青春的活力和美好的早晨在她身上起了作用,她变得兴致勃勃起来,并打算寻找在这个季节里刚刚开始显露的那些最柔软的嫩枝芽。当她俯下身子准备着手进行时,身后的紫丁香花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她吓了一大跳。她迅速转过身,想看看是什么鸟儿或是动物藏在那儿,却出乎意料地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他个子高大,外表望上去一副绅士模样,他似乎也因为意外见到她而吃了一惊。不过,他立即恢复了常态,很有礼貌地向她打招呼:“我不是有意闯入这里的,达西小姐,”他说。“我没有想到这么早会有人出来走动。”
乔治安娜听了为之愕然。一个跑到彭伯里的陌生人,竟然用如此熟悉的口吻跟她说话!“我不认识你,你倒认识我,先生,”她冷淡地答道。“我记不起我们曾有幸被互相介绍过。”
听了这话他笑了起来。“你的坦率令人赞赏,达西小姐,”他说,“这样一来连你的心不在焉也是可以原谅的了。昨天晚上我曾计算过,每一分钟里围在你边上的爱慕者决不少于半打。不过我们当时确实被互相介绍过,而且是由达西先生本人作的介绍。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