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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路。耗时约莫十五天左右。
水路,到底比陆路快,而且还能欣赏大江风景。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乎,叶君生避开妹妹,直接将马车摄入宝印世界内,然后谎称卖掉了,获取钱财若干。把行李略作收拾。在码头上觅着一艘到扬州的商船,支付了一笔费用后,就有乘船的资格。
这一艘船,在当今时代,已可称为大船,为扬州豪门西门家所有。平时运送丝绸等各类货物从扬州出发。贩卖到平州这边来。而无论来回,都顺便载些客源,算是额外收入。
当然。上船的客人必须身家清白,有文书路引才行。这些程序,查得很严,以免引狼入室,又或者招惹到官司麻烦。
船大。沉稳,不会那么颠簸。坐着比较舒服。船舱内也是装修整洁,很是不错。至于伙食,却不包的,需要另外花钱买,又分为甲乙丙三等,价格不一。
总的来说,给钱多,伙食就好;给钱少,自然便差上一筹,估计也就能填饱个肚子。
上船安顿之后,叶君眉怯怯地对哥哥说:“没多少钱了。”
没钱了……
闻言,叶君生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自从独酌斋开张,盈利以来,真得很久很久都没有听说“没钱”这两个字眼了。但话说回来,虽然字帖卖得价格不菲,问题在于数量差强人意;后期又关了铺面,直接造成坐吃山空的情况。然后便是叶君眉上学,以及经过现在这一趟千里迢迢的远行……
综合起来,积蓄的银子就像开闸的水,哗啦啦往外流,拦都拦不住。
一直以来,叶君眉都在管账,管理家庭财政大权。她自然知晓状况不太好,不过一直没有道破。
可现在,缴纳完船费后,数一数最后的存银,竟不足百文之数了,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关口,这才必须要告知哥哥。
一愣之后,叶君生很快反应过来,微笑道:“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叶君眉乖巧地“嗯”了声,不再言语。既然哥哥说了会想办法赚钱,那么他就一定能做到。
自叶君生开窍以来,经历种种,遇到的困难数不胜数,但都有惊无险闯了过来。少女的心中,对于哥哥,早形成了一种毫无保留的信赖……
叶君生又道:“这段时间,如果钱不够用,饮食上就节约些吧。”
叶君眉道:“我知道。”
时候还早,船只还没有扬帆启动,两人就信步走出来,四下观望。只见到船上有些忙碌,却是有下人在不停地装载着一些货物。毕竟商船来返,都不可能跑空套,否则亏损就难以填补。基本都是从扬州带货来,卸载完毕,又会从平州这边带货回去。
一来一回,利润滚滚。
叶君生与妹妹站在甲板上,忽而又见到一群人被水手带领着上船来。瞧他们的身板和面目,以及言行举止,可以很轻易就看破他们都是读书人的身份。其中个别者,大冬天手里都还把握着洒金折扇,委实让人觉得纳闷:敢情这扇子,已不再是扇子,而是彰显身份的装饰品,不分四季寒暑的,都要拿在手中了。
这群书生,分明也是商船顺路捎带的客人。还没有走近,阵阵高谈阔论便飘进耳朵里:赫然是平州、豫州一带的书院生员,却是要赶早结伴奔赴扬州书院去,参加那早就传遍天下的“才子竞赛”去的。
谈论之间,个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状。
不多会,他们就上到甲班,眼光飘飞时,很自然就发现了亭亭玉立的叶君眉,不少眸子顿时如同见到了明珠般,放出光来。若非佳人身边还站着个叶君生,不知深浅关系,他们只怕直接就要上前搭讪了。
即使如此,心底依然泛起微妙的心思来,便有人提议,先让随从下人去船舱安置好,他们留在甲板上观赏风景。
这个提议,得到众人的同意,六、七名青年生员便站到船舷边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故意很大声地说出来。唯如此,才能引得佳人注意。
“古兄,佳景在前,浪涛滚滚,不如我们接龙吟诗一首,以酬此行吧!”
“好,孟兄此言正合吾意。”
“如此,该由谁开头?”
“哈哈,自然非古兄莫属了,古兄必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就是就是。”
一番含有奉承的客套话就像浪潮滚滚,汹涌而来。那古兄长身玉立,面上带着迷人的笑意,一摊手:“诸位抬爱,古某却之不恭了,那就开个头吧。”
说着,举目遥望江水,作沉思状。
这一番姿态,平生不知做过多少回,早轻车熟路,非常轻易就进入状态之中。不知迷恋过多少闺秀芳心,一向深为得意。只是如今眼角余光瞥向那边,却见到那名清丽脱俗的少女只顾与身边的男子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内心之中,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一拍手,叫道:“有了!”
等同伴的目光统统望过来了,其才好整以暇地吟道:“大江起苍茫……”
“好句!”
“‘大江起苍茫’,信口拈来,意境壮阔深远,简直妙不可言。”
“古兄之才,无愧平州第一。唉,起句如此高昂,让我等如何接下去?”
“正是正是……”
一句句称赞的话,脱口而出,听着就让人觉得是发自肺腑,而非故意奉承讨好。皆因平时这位古兄,在他们当中就是当之无愧的领首者,核心,深得钦佩的。况且,他的起句确实展现出了不俗的才华功底来。
那古兄脸上掠过一抹得意之色,笑道:“起句已出,各位接下吧。”
接下来,诸子无不皱眉苦思,半饷才陆续对出,好不容易终于合成了一首五律来。固然算不得名作,但音律整齐工整,也拿得出手了。要知道这般多人参与的接龙诗,难度不小,能完成都是不错。至于成名篇,却得看运气。
遥想盛唐,诗人何止百千?可真正能传诵千古的名篇佳作,却并不多。起码比起总数量来的比例,那真是大浪淘沙的。
接龙诗成,最后再由古兄高声朗读出来,自然又赢得诸人的赞誉。
应和此起彼伏,很是热闹,那边叶君眉秀眉微微一蹙,道:“哥哥,我想回船舱去了。”
叶君生明白她是嫌吵闹,便道:“我陪你进去。”
莫说妹妹,他心里也有些不惯的。
在天华朝,文人之间互相应和的情况稀松平常,属于常态。每每结伴而行,赏玩风花雪月,大抵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套句后世的话说,此谓“圈子”。圈子中的人,乐在其中,属于最重要的娱乐消遣活动。
只不过叶君生自穿越来,虽然获得俩次诗会头魁,可他却不曾与人游山玩水,互相应和过。始终觉得不习惯,觉得太过于矫揉造作了,并无太大的意思。眼下碰到这一群生员才子,倒近距离见识一番。
见识之后,也就那样吧。
于是乎带着妹妹,一同返回船舱内,对于身后一片目光,就当做是空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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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老周老周”“醉眼看人间”“哈佛街”“花开倾人国”“︶ㄣ虫子の呆”的慷慨打赏!
第一百九十章无礼
叶氏兄妹离开甲板后,一班才子莫名地失去了意兴,仿佛表演没了观众一般,很是无趣。
尤其那位古兄,目送叶君眉的背影消失,犹自舍不得收回来。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阅人多矣,可真没碰见过如对方这样的脱俗颜色,一时间竟感到有些心摇神曳,甚向往之。
正所谓“才子佳人好故事”,市井之间对此多有传闻,喜闻乐见。若是行旅之际,偶遇邂逅,心仪的话,胆大的都会有所动作,方不枉这“风、流”名声,莫辜负了少年头。
假如成事,姻缘相会,自然又能作为一大韵事,广为流传。
这古兄自诩绝非急色之徒,可眼下居然失了方寸,很想尾随之,问个来历。却又怕唐突佳人,不好下台……
“古兄,何故失态?”
旁边有好友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瞧个明白,顿时打趣道。
古兄连忙干咳一声,掩饰道:“哪里有……”
那人哈哈一笑,适可而止,并未穷究下去。因为那样的话,反而落了下乘,无甚意思。
古兄心知肚明,却打定主意,要派人去调查清楚。如果叶氏兄妹也是去扬州的,同行的话,旅途漫漫,大把时间,自然可以有机会接触。
先前其观对方衣饰,朴素简单,不类富贵人家;再看举止,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夫妻。那男的倒长得一表人才,眉清目秀,估计也是个读书人,至于是否已有功名,却不好猜测。
回到安排好的船舱,他再也忍不住。马上派一名精明能干的随从带上一贯钱去问船家,先摸一摸底细。
过不多久,随从回来了,还带回了他所要的讯息,即刻便知道对方之中,男的叫“叶丰”,女的叫“叶君眉”,两者为兄妹关系。
听到这里,古兄心花怒放,对于后面的资料情况心不在焉。直接忽视了过去,根本没有放心思去继续听了。只想着该寻个什么机会,好去套近乎。结识一番。而只要互相认识了,往后的事情就好办得多。
“嗯,事不宜迟,吃晚饭的时候就过去拜访他们吧。”
主意打定,他愉快地微微笑起来:自己决定今天坐船下扬州。简直太正确了。非如此,不得妙不可言的邂逅。
时间前所未有的过得慢,在船舱中,他坐立不安,脑海已计划出好几套方案来,见面之后。可便宜行事。
差不多到时辰了,赶紧命人打水进来,沐浴更衣。穿上最体面的衣袍,还用熏香熏了熏,这才文质彬彬地前往叶氏兄妹所在的船舱,敲门。
门很快打开,嘴里含着一口饭的叶君生好奇地盯着他——
“小生平州古问道。见过兄台。”
当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固然处于礼仪上的需要。可语气内不由自主就带着几分自豪,以及矜持之意。
无它,只因他的这个名字在平州,甚至附近的两三个州,都算一面招牌般的存在。于士林文坛上的后起之秀,分量不轻。
古问道年少成名,论起成长的轨迹,比之郭南明不遑多让,亦为一时才俊之辈。
然而令他不愉的是,那个名叫“叶丰”的人似乎没有听说过自己的名号,而表现得无动于衷的样子。
“呃,对方据说从北方冀州那边过来的,千里迢迢,没听说过自己倒不奇怪。”
这么一想,倒释然了,微笑更加灿烂。
叶君生淡然问:“有事?”
这个问话就显得有些生硬,一般情况下,自己主动报了名号,礼尚往来,对方就该拱手回礼,自我介绍才对。
来之前,古问道准备了好几套方案,可都没想到一碰面,就碰了个软钉子,下面的对白都不好继续展开:不上道呀!
当即干咳一声:“没什么事,只是……”
他下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出来,就听到叶君生道:“既然没事,那我关门了,要吃饭呢。”
砰!
舱门毫不客气地关上,差点把古问道的鼻子都给砸伤。
“这,这算什么事?”
门外的古问道傻愣愣的站着,半饷摸不着头脑。其交际广阔,见过不少性格古怪的人,遭遇无数,可都不像眼下这一回。端是一大锅没头没脑的闭门羹,噎得差点闭过气去。
“不对,敢情这厮是故意为之呀。”
古才子可不是笨人,愣神之后,迅速进入分析状态,很快就理出一个无限接近真相的可能性来。
结论一出,顿时感到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这算什么态度,可还有半点圣贤之风,礼仪教化?哼!”
一甩袖子,气呼呼离去。
也不回自己的船舱,径直找好友喝酒解闷。
诸人见到他如斯装扮模样,心里亮堂堂的,马上七嘴八舌打趣起来,都是问及其去拜访叶氏兄妹的事情。
“别提了,遇到个无礼之徒。”
古问道正一肚子火气,没好气地回道。
众人大愕,赶紧问何解。
古问道也不隐瞒,将叶君生粗蛮的态度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下,大伙不干了,群情汹涌,纷纷气愤地声讨叶君生的无礼行径,枉读圣贤书。
古问道冷笑道:“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不过吃的都是最下等的丙等餐,粗劣得很。本来我还想请他出来喝酒,吃些佳肴,没想到如此不识抬举。也罢,如此之徒,与之同桌无端辱没自家身份。”
听到叶氏兄妹只能吃最便宜的丙等餐,必然囊中羞涩,诸子情绪更高涨了,说着说着,简直已把叶君生贬得一文不值。
“古兄,这一口气我都替你不值。这厮胆敢辱你,便是辱我等一行人,决不能轻易放过。”
“就是,玄晴所言大有道理,这一口气,我们得出。”
“要不这样,等他出来,好好给些颜色他看,好教之明白。不敬人者,恒被辱之。”
“好,一言中的。不出这一口气,誓不罢休。”
议论纷纷之下,众人宛然已有了反击的对策,准备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