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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眼下有妖魔现世,是否代表着某些征兆?
一句古老的谚语没来由翻上心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呸,想这些作甚?”
顾学政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此念不可生,大逆不道矣。
朝廷立世,一统江山,固然有番外国邦窥伺,但不过是小问题,根本无法撼动天华正统。
如今,乌云摧城,却有飞剑破之,便代表着否极泰来,气运依旧。
如此想着,念头终于通达,面色端正起来,开始关注接下来的音律比赛。其实他最为在意的,还是叶君生身体如何了,以及那一曲《将军令》的成绩会被评为几等。就算取不到佳绩,但只要挨过去了,能参加下一个丹青单元,就算胜利。
再说了,最后压轴的诗词单元,可是叶君生的最强项。只要能坚持到最后,综合成绩就不会太差。
希望评委们不拘一格吧。
第两百三十八章改制
嗡嗡嗡!
有成千上万的面孔在眼前晃过,数目太多,晃过的速度太快,根本分不清男女老少,就连五官都模糊一片。
只是隐约的意识中,这千千万万的人都张着嘴巴说着话。然而到底在说着什么,又完全听不清楚。
很杂很乱。
他很努力地侧着耳朵,想要倾听,可惜最后入耳来的依然是一股茫然。
天地皆茫然,身子轻飘飘的,毫无着力点。
突然间一点光芒耀世,当空而立。下一刻,所有的人脸,所有噪杂的声响便如潮水般朝着剑光涌去。
整个天地,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叶君生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妹妹那张画满了焦虑的脸容。
叶君眉眉目憔悴,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哥哥醒转,惊喜地大叫。
随着叫声,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个人影出现,是李逸风、黄元启他们。他们原来都守在房间外面,闻讯才走进来。
其中,赫然还有西门二公子。
叶君生莫名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依稀也是从昏迷中悠悠醒来,只是境况意义天上地下,截然不同。
累,真是累呀……
伴随意志的清醒,却是全副身心陷入无尽的疲乏状况之中,仿佛脱了气力,身子没了骨头,软绵绵的,就连动动手指头都难以做到,就连眼睛睁久了一会都困乏无比。
他又闭上了眼睛,只剩下思维活动。
与煞祖一战,堪称他此生以来最拼命的一次,祭出飞剑“将进酒”,承借扬州满城民心民意,最后斩出足以令天地变色的一剑。重创煞祖,逼其远遁而去。
但这一剑,根本不是叶君生本身所拥有的力量,他不过充当了桥梁中介的角色,借力打力罢了。
然而这桥梁也不好做,
百万民意,岂是小数目?汹涌如海,稍不注意,自身便会被淹没,丧失自我。成为疯子。
好在,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强敌已退,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有力量进犯;才子竞赛的音律单元也已完结。一曲《将军令》,别的不说,也许从此以后,叶君生再也无法演奏出这般完美的乐曲来。
音律,同样是门艺术。真正的代表作都需要情感倾注,环境烘托才行。
至于最后能获得几等的成绩,叶君生反而不在意了。
慢慢地,思维变得越来越慢。
他又睡着了,呼吸平稳。
叶君眉还来不及跟哥哥说话,可哥哥就又睡着了。只得作罢,做个嘘声的手势,让大家先退出房间。不要打扰。
叶君生既然已经醒转,问题就不大了。
出到客厅,坐在椅子上,李逸风叹道:“君生已昏睡一天一夜了,天可怜见。他终于醒来。”
此时距离乌云摧城那天,已过去一天一夜。
黄元启不无忧虑地道:“他应该无碍了吧。”
“刚才君生开眼。眼神很清明,应该没有大问题了。”
黄元启松口气:“这就好。”
“哎,无缘无故发生这等大事,现在偌大扬州城都人心惶惶的,无端乱人心意。”
诸人相顾黯然,默然不语。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顾学政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施礼,见过学政大人。
“君生如何了?”
顾学政一摆手,压住礼仪,开口第一句话就问叶君生的情况。
李逸风回答:“刚才醒了,也许太过于困乏的缘故,现在又睡了。”
顾学政沉吟道:“醒了就好,那我也可以放心一二。”
李逸风又问:“惜朝,竞赛方面的消息如何了?”
顾学政道:“不出意料,大部分都赞同改制,以缩短时间。”
“哦,怎么个改法?”
“就是将最后两单元合并,丹青与诗词融合起来,一起比试。”
说起来,这个改制并不生硬,也不新鲜。文人骚客,提墨作画,描绘丹青,一般都会为之题写诗词,相映成辉。如果再往细一层去,就连书法都包括在一起了。
一幅丹青,可以看出作者的画画功底,又可以以此为命题,得知诗词的功力,可谓一举两得,能极大考究才子的才华。
故而,此改制提议提出来后,基本无人反对。
经历乌云摧城一事,每一个人都感到不安,既然有法子改动赛制,把两单元缩短为一单元,众人自然同意。隐隐中,都想早日决出雌雄,了解此事一般。
李逸风连忙问:“那举行时间定在哪一天?”
“后天。”
这日子倒紧迫得很,想到沉睡的叶君生,李逸风不禁心里打个突:按照这个情况,叶君生能赶得及吗?
音律单元的成绩,恰在今天中午公布。叶君生一曲《将军令》固然不讨喜,没有获得三甲成绩,可还是获得一个乙级上等,可以晋身最后阶段的竞赛。
书法单元的甲等,加音律的乙级上等,倘若丹青诗词发挥出水准,综合成绩未必不能出众。
夺魁的希望应该就不大了。
那江南才子梅雪海凭借一曲《凤求凰》,音律单元为甲等,已是两个甲等在手,一片大好。
不过除了他之外,其余皆无两个甲等成绩的才子。
对于夺魁,包括顾学政等人皆无此望,只要总成绩能杀进前三,已属惊喜。然而如今冀州最有希望的叶君生却身体抱恙,顿时使得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叶君生晕倒得蹊跷,但没有人会细究如何,只当他是受乌云所影响。当日乌云遮天盖日,除开许多家畜家禽发疯发狂外,不少百姓也发生突变,意识错乱,做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善后的工作,正让扬州府衙上下头疼不已。
所以对于叶君生的突然晕倒,也有很好的理由解释过去。
问题在于,他晕了,谁替冀州争夺荣光去?另一个寄予厚望的才子郭南明两单元乙等成绩,基本已退出角逐三甲的舞台。至于其他几人,更不堪了,已止步于第二单元。
“看来,上天不站在冀州这边呀。”
顾学政幽幽一叹,只是表面上这些情绪都被掩藏得很好,不露丝毫。免得被人瞧破了去,寒了才子的心,说身为上位者,不顾及士子的安康,却只想着提升政绩,未免会有所影响。
第两百三十九章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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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害固未成,可影响已深远,扬州府衙乱成一锅粥,一道道命令飞快地下达,然后便是各方人员出动,负责各项善后事宜。
这般大环境下,天下第一才子竞赛的关注度徒然有所降低。
今天,已是最为关键的收官之日,改制之后,丹青诗词双管齐下,熔于一炉。本来依照计划,比试地点会从书院的广场转移到别处,比如某些风景优美的野外去。
如此,风花雪月,环境宜人,更能激发才子的灵感心思,从而作出佳作。
然而乱糟糟的善后清理工作毁了一切,再说了,城府周围的地方,都曾经被洪水淹过,异味缭绕不散,大煞风景,到那些地方去作画,吟诗,简直自找苦吃。
于是,不得不推翻计划,还是留在广场处。好在天气晴朗,可将遮顶的幕布撤去,可见蓝天白云。
其实扬州书院历史悠久,百年经营,本身就是风景优美的一个园林。
经过前面两关的淘汰,最后有资格参加收官战的共有三十一人,实际到场三十人——唯一没有来的是在音律单元晕倒的叶君生。
大会规定,无法亲身参赛者,将会自动丧失该单元的成绩。
由于是最后的比试,时间倒非常充裕,一大清早各才子即可进场,也不是规定要在广场上死坐着,而是可以到处走走,放松心情,观察入微,酝酿意兴。
为防作弊,广场上铺开三十一副椅凳,文房四宝俱已摆好。只等才子下笔。
才子从外面进来,都要经过搜查。
晨曦微微的时候,书院内已是人来人往,开始之际,谁也没有进入广场中,而是先在外面酝酿情感。
改制之事早就传开,故而先前两天的时间,不少才子已做足功课,选材、临摹、陪诗……
有满意的,定住章程。草稿打了一遍又一遍,尽量做到手熟。
这样一来,临到场上。胜算大增,直接重新画一遍即可,大大节约时间。
其实这也是另一种作弊。
不过文艺比试,往往具备许多不确定因素,远非背书抄书所能涵盖。尤其丹青。临场发挥存在太多细微影响,一个疏忽便会导致瑕疵出现,拉低成绩。
更关键的是,大赛组委会方面也有所限制,提供给才子作画的,只得一幅空白宣纸。
也就是说每人只得一次尝试的机会。一旦犯错,结果不言而喻。
要求很高,几乎可以和科举考试有得一比了。在科举考试中,卷面也是不得出现失误污垢的。
规定面对的是所有才子,故而大家都能够接受。这本来就是举世属目的比试,程序当然严苛,松垮垮的。如何有权威性?
因此,直到辰时过去。才有第一位的才子正式进场,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得端端正正,并未心急马上提笔醮墨,依然还要调整心态精神,务必要状态最为完美的时候,才开始作画。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一会之后,广场上已坐满半数席位;再过得一会,三分之二都进场了。
剩下的才子已不多,其中包括最有可能夺魁者,江南三大才子之一的梅雪海。
只见他神态淡定,背负双手,站立在一丛桃花之前。
春暖花开,桃花已放,有灼灼之华。
梅雪海伸手折下一支,放在鼻子里一嗅,脸上流溢出享受的神情。
才子嗅桃花,竟不逊于佳人的“人面桃花相映红”,婉约入画。
虽然将本次竞赛看得很重,志在夺魁,但梅雪海并未事前打腹稿,他不屑为之。
在他看来,事前打腹稿匠气有余,灵气不足,虽然有所准备,可反过来会极大限制灵感的爆发,不足以画出满意的代表作。
打腹稿,那是没自信的表现,他梅雪海会没自信吗?
遍观场内,能成为真正的对手,构成威胁者,不过寥寥两三人而已。
对了,或者还要将那个叶君生算进来。
第一场书法单元,叶君生横空出世,给梅雪海留下深刻的印象。对方一副长联,字面精炼,涵义意赅,确实不俗。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宛然写出了天下士子的心声。
故而,对于这个一直想当面切磋比试一番的对手,梅雪海收起来傲气。
音律一关,叶君生表现相当有个人风格,成绩也说得过去,得以进阶最后的收官战。
只可惜,他意外昏迷,至今未醒。反正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见对方身影。
要知道,收官战比试的收卷时间为子时。
一到子时,必须停笔,不许再动。
收官之战,意义非凡,对于观众都有了约束,闲杂人等,全部隔离到外面去,连书院都无法进入。广场内所坐的,只有各大评委,以及各州学政大人。
今天,就连李逸风黄元启都无法进入内场,只能在外面等待消息。
“君生还没有来,看来无望了。”
李逸风苦笑道:“我刚派人到庭院打探,君生仍未醒。”
“哎。”
两老相顾叹息,万万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场内,顾学政同样眉头紧锁,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冀州另一个代表才子郭南明已坐到座位上,不过和其他人一样,只在运思,不曾提笔。
昔日狂傲的冀州才子,几番经历,棱角已被磨平,却平添几分稳重的气息。只不过以他前面两单元的成绩,能进入前十已算胜利,前三基本没戏了。
他环顾左右,莫名地心中竟有几分寥落之意:叶君生,果然没有来。
对于这个曾经气得自己吐血的对头家伙,郭南明无比怨恨,但时过境迁,心境转换后,发现对方不能参加收官战,反而感到失落。
如果他来了,会画出什么样的丹青,配以什么样的诗词?
可惜,这么一幅作品注定胎死腹中,无法出世了。
郭南明叹了口气,心意坚定,左手托袖子,右手提笔,终于开始醮墨作画了。
计算时间,也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