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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眉惊喜交集,好像找到了最可靠的避风港一样,小鸟依人地冲来。
叶君生见她脸上泪水涟涟,心中更恼,连忙用袖子帮其擦泪,道:“妹妹别怕,有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目光一扫,落在那身穿员外袍的伯父脸上,冷淡地道:“伯父今天怎么有兴致来看望我们兄妹?”
叶家伯父单名“适”,年约五旬,一张圆脸,留三缕短须。他目光一闪,甚不满意叶君生的语调,道:“丰儿,伯父今天来,是有一桩好亲事要介绍给君眉的。”
闻言,叶君眉顿时紧张地揪住哥哥的衣角,乞怜的目光让人心疼。
叶君生摆摆手,示意无妨,问伯父:“哦,是什么亲事?”
叶适笑吟吟:“当然是好亲事,男方乃是县城首富彭家,那彭大少爷要纳妾冲喜,伯父我立刻想到了君眉。如此好事,怎么能让别家抢了去?呵呵,君眉如果能嫁到彭家去,从此以后,锦衣玉食,可就当少奶奶啦!”
“哈哈哈!”
叶君生忽地放声大笑,笑得如此忘形,形同癫狂。
叶适一怔,随即想到:莫非自家侄子闻讯欣喜过度,乃至于失常了……对于叶君生,他可是非常了解的,一痴儿而已。
笑声骤然停歇,叶君生目光凛然,盯着伯父,一字字道:“伯父,据小侄所知,堂妹也是待字闺中吧,如此好亲事,为何不让她去?”
莫名的,叶适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我这不是见你们生活困顿,要帮拉一把嘛。”
“哼,推侄女入火坑,这就是帮吗?”
叶君生怒眉张目,踏前一步。
情不自禁地,叶适竟后撤了一小步,心里直觉得发虚:嫁给彭青成为妾,表面说起来堂皇,吃香喝辣的。但彭城县谁不知道,彭大少爷已有妾侍一十八房?而且妾侍地位低微,几乎和奴婢差不多,被打骂乃是家常便饭。彭青成的正妻是出了名的妒妇,甚至有传出将妾侍活活打死的消息……
虽是传闻,但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此,但凡好人家的女儿,若非逼不得已,谁愿意嫁过去?
叶适当然心知肚明,不过他收了人家好处,又以为侄子痴傻,侄女年稚不懂,便登门来说亲。本觉能拿捏得十拿九稳了,不料眼下被侄子三言两语质问得哑口无言。
话说,今天自家侄子的表现头脑沉稳清晰,有条有理,殊不同以前了……嘴里强辩道:“君眉迟早都要嫁人的,有富贵人家看得上,是她的福分。”
叶君生懒得再多说,道:“伯父,你是自己走出去呢,还是让侄子赶你出去?”
叶适顿时蹦起来:“你这孩子好生无礼!看来我真要替你爹娘管教管教了。”
举起巴掌,就要扇落。
“你敢!”
叶君生口绽春雷,好像凭空打一个霹雳,气势摄人。哪里像什么痴傻的文弱书生,简直如同下山猛虎!
叶适始料不及,耳朵“嗡”的一响,心坎儿不由自主颤了颤,巴掌停在半空,端是不敢真打,讪讪道:“你这孩子不识好歹,我不与你计较……”
说着,气哼哼的出门而去。
“不送!”
叶君生转过头,认真对叶君眉道:“君眉,你记住了:小人似鬼,专欺良善。而聪明正直者为神,既聪明且正直,气势自在,就无需怕他人欺压。”
叶君眉一吐舌头:“可他是长辈呢?”
叶君生冷哼一声:“长辈又如何?倚老卖老,心术不正,其心可诛。”
叶君眉定定地望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哥哥一样,有莫名的陌生感。但她却很喜欢这样的陌生,因为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哥哥:稳如山,定如石,又懂得审时度势,不迂腐古板……
赶走了大伯,可叶君生并未因此而放松,他隐隐感觉,此事不会那么简单。大伯突如其来地上门说亲,必然有鬼。如果猜测得不错的话,这“鬼”很可能来自彭家。
现在彭青成重伤未愈,彭青山回家主持大局。那不用说,定然与这位当官的二公子脱不开关系;再联想到江静儿身上,其中因果关系便呼之欲出了。
欺人太甚……
……
“小兔崽子欺人太甚……”
叶适嘴里骂咧咧的,心中恼怒不已,过得一会,渐渐平静下来,心中大感纳闷:叶君生怎么感觉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他只顾着看书,性子痴痴傻傻,说话都不敢看人眼,哪里有这等口舌词锋?又何曾知晓这许多人事……
对了,前些日子,侄子家的书都被债主们搬空。当时听说还起了争执,叶君生被推倒在地,受伤晕迷过去。醒转后的行为举止就有些不同了,还到处去找营生。有人说,他因祸得福,就此开了迷窍,许多街坊都传开了。
对此叶适本来不信,现在看来,却是真的。
“真的话,那就有点难办了。”
他心里嘀咕着。
爹娘早逝,长兄为父,又已成年,于情于理,当伯父的也不好插手干涉:“哼,早知如此,那时就应该听夫人的话,一早下手,把他们赶出去,这宅子便是自家的了。就算受些闲言碎语又如何?到手的好处才是实在的。悔不当初呀,那时候他们一个痴呆,一个年稚,根本不懂自主,下手对付,易如反掌,更不担心打官司。唉,我也是良善,顾念亲情,可怜他们无处栖身,狠不下心。不曾预料现在却反受了脸色,真是气死人了……不行,这事要告诉吴管家去,让他做主!”
打定心思,匆匆向城南走去。
第十五章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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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城南的海天楼,让下人禀告一声,很快,叶适就见到了吴管家。
这吴管家当然是彭家的人。
在彭城县,彭家富甲一方,乃首屈一指的家族。家大业大,奴婢仆从成群,光管家便有八名。
吴管家即为其中之一。
“叶员外,那事办得如何了?”
叶适面露苦笑,讪讪道:“这个……”
见他言语支吾,吴管家立刻猜到了几分,问:“没办成?”
叶适点点头。
吴管家顿时不悦地道:“叶员外,这就是你不是了。在此之前,你可是拍着胸口说毫无问题的。况且,那五十两银子你也拿了。如此的话,叫我如何向二少爷交代?”
叶适苦着脸道:“我也不想呀,只是不知为何,我那不成器的侄子突然开了窍,坚决不同意……”
说着,把事情经过源源本本道出。
吴管家眉头一皱,冷言道:“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的事,岂容随便反悔?如果二少爷发火起来,哼哼,后果你担当得起吗?”
闻言叶适心一凛,叫苦不迭,几乎用哀求的语气了:“吴管家,你可得体谅一二。要不,那五十两我马上还给你?”
他虽然为员外,家境殷实,但在彭家面前就不够看了,就算吴管家只是彭家的下人,无奈人家背后的主人太过于势大,万万得罪不起。
吴管家神色深沉:“叶员外,你以为我们彭家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一句话,十天时间,务必要你侄女过门。”
叶适额头上一下子就冒了冷汗:他本以为自家子侄一个痴呆一个年稚,随便糊弄几下就能把亲事说成。这样一来,既可以得到银两好处;又能和彭家结下善缘;还能为日后谋夺子侄家产铺好路子。
要知道嫁到彭家去,做彭大少爷的妾侍,几乎等于跳火坑。以自家侄女的状况,过门后只怕不用两三个月便会被折磨死的。
她一死,只会埋头读书的叶君生无人供养,温饱不济,还不是死路一条?
一石三鸟之计,算盘满满,不料事到临头完全变了样子,却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苗头。
“吴管家,吴管家你听我说,我那侄子不同意,我可是束手无策,麻烦你与二公子说一声,让他想另外的法子……”
吴管家阴测测道:“这事不好说,不好说。”
叶适一咬牙,道:“吴管家如肯美言一二,我愿奉上纹银百两酬谢。”
吴管家忽然伸出一巴掌,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个数。”
叶适即刻脸色发白:“吴管家,你这可太狠了点吧……”
五百两银子,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个小数目。
吴管家嘴一撇,懒得多说:“答不答应,一句话。”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脚步沉重的叶适离开了海天楼,脸色仍是白的,心里却悔青了肠子:好个彭家,吃人不吐骨头……念头又一转,不禁咬牙彻齿:该死的叶君生,竟害我不见了五百两银子,天下间,有你这样当子侄的吗?可恨,委实可恨……
越想越气,渐有怨毒之意。
……
彭家,占地数亩,屋宇连绵,亭台楼台林立,好一座大宅子。
后院,今天才从渡云寺回来的彭青成躺在卧榻上,脸色有了两分红润,虽然还无法行动自如,但身体状况明显比去找了空大师治疗前好上许多。
“二弟,听说你要给我娶妾冲喜?”
彭青山便坐在卧榻前,回答道:“不错。”
彭青成精神一振:“不知对方为何家女子?”
“城东叶家。”
彭青成一皱眉,却没有什么印象。
彭青山微笑道:“女子叫‘叶君眉’,有个哥哥叫‘叶君生’,是咱们县城内有名的书痴。”
说到这,彭青成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于“书痴”之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不曾正面接触过,然而现在也没心思去管,直接问:“那此女如何?”
彭青山悠然道:“年方十五,容貌清秀脱俗。大哥,你就放心吧,必然会是你喜欢的类型。”
听到“年方十五”这四个字,彭青成早已眉开眼笑,他平生最喜欢玩弄的便是这一类未经人事的年稚少女,含苞待放,青涩蕴羞,做起来的时候必然会哭啼叫唤,最为带劲,不禁文绉绉赞一句:“知我者,二弟也!”
彭青山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换个话题:“对了大哥,那天在茶肆遇袭,你可曾见到对方面目?”
彭青成满脸肥肉马上抖动起来,小眼睛放出既怨恨又畏惧的目光:“当时茶肆乱成一锅粥,我根本没有察觉就中招了。二弟,你一定要为大哥报仇,捉了这偷袭的贼子,千刀万剐,方泄我心头之恨。”
彭青山面容一正,忽道:“大哥,有些话我必须要嘱咐你。”
“嗯?”
“了空大师说了,袭击你的人来头非同一般,不好相与。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都不要再追究了。”
“什么?”
彭青成愕然:“二弟,咱们彭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要人有人,岂会怕了别人……”
“大哥!”
一声断喝,彭青山的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了空大师乃是武道高手,见识非凡,他这么说必然有道理……”
“可二弟你是官,姨父又是县太爷,一声令下,官兵开动,就算对方是江湖高手,又能翻起什么风浪来?”
彭青成犹自不甘心。
彭青山叹息一声:“大哥,当今时局,远非你所能想象。眼下虽然江山一统,四海升平,但依然有暗流汹涌。对于一些人,我们彭家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有些话,却不好明言,就算说了,自家大哥未必明白。
彭青成嘴里嘟囔几句,最后垂头道:“那好吧,二弟,大哥听你的……不过我们不去招惹他,可对方还要来杀我,又该怎么办?”
彭青山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如果这人成心要下杀手,你早死了。反正近期你收敛点,注意点……”
后面这句其实多余,以大哥现在的身体情形,出门都要人扶,在短期内是不可能上街的,等这阵风头过去,对方很可能早离开彭城县了。
又说了些闲话,彭青山出房,略一踌躇,还是放心不下:嗯,且去找姨父商议,多派遣捕快衙役作为眼线,四下巡逻,以防万一。
第十六章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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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要小心点,脚下别打滑了!”
站在院子中的叶君眉,仰着头一脸关切地叮嘱道。
这时候叶君生已到屋顶上,却是在捡瓦补漏——叶家祖屋规模其实不小,两进的宅子,外加一个独门院子。不过家里头值钱的家什都变卖一空了,家境败落,屋子年久失修,多处漏水。
每当下雨天,雨水淋落进来,泥泞不堪,甚受其苦。
于是,今天叶君生特意花费了三十文钱,买来一担新瓦补漏。为了省钱,就不请人,自己撸了双袖,亲自上阵。
站到屋顶上,开始的时候有些晃悠,但很快就适应了,稳稳地开始忙活起来——他现在的身子骨素质,比起以前,简直判若云泥。
叶君眉紧张地看着哥哥,生怕他会摔跤;而院子外面,也有些街坊好奇地看着,指指点点。
时过境迁,关乎“书痴开窍”的事情慢慢就传了开来,叶君生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