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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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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也许,没有人说得清梦多是从哪个地方来的。
  偶然有一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我们这座城市,谁也没注意到,后来大家对他也就习惯了。小男孩约摸十岁;他的脸蛋浑圆而恬静,微斜的眼睛美丽而黝黑。可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它们能在不同的光线下变幻出不同的色彩,每至夜晚都差不多变灰了。
  大家对他的家庭也一无所知。兴许他根本就无家可归。每每大家心里没去想他时,他出人意料地在海滩附近或集市广场里冒了出来。他独来独往,神态从容,两眼环顾四周。他每夭都穿同一套蓝裤子、网球鞋,还有那件略显肥绰的绿色T恤。
  他朝你走来时,会目不转睛地迎面望着你,冲你一笑,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晶亮晶亮的缝。他就是这么和别人打招呼。如果他喜欢某个人,就会拦住他,若无其事地问:
  “您想不想收养我?”
  等人们醒过神来,他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他到这座城市里来干什么呢?也许,他在到达这里以前,曾在一艘货轮的船舱里,在一列日日夜夜缓缓穿越国土的货车的最末一节车厢中颠簸了很长时问。也许,他看到这儿的阳光和大海,看到白色别墅和棕榈花园,便决定逗留下来。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他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来自山的那一边,海的那一边。只消瞅他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知道他到过不少国家。他的双眼黝黑,目光炯亮;他的皮肤铜紫;他的步履轻盈,悄然无声,像狗一样略微紊乱;尤其是,他的优雅与自信往往是这个年龄的孩子所没有的。他爱提一些谜一般稀奇古怪的问题。然而,他既不会读书,也不会写字. ’
  他到达我们这儿的时候,夏季还未来临,可天气已经相当炎热了。一到晚上,火灾四起,山网上火光闪烁。早晨,夫空总是一碧如洗,平滑如砥,紧绷绷的,没有一丝云彩。海上吹来的风干燥灼热,大地干燥得染上星火即可燎燃。那天适逢集市日,梦多来到集市广场,在菜商的蓝卡车之间穿行。他很快就找到一份活计,因为菜商总少不了要找人帮他将柳条菜筐从车上卸下。
  卸完一车,菜商扔给他几枚硬币,他又去卸另外一辆。赶集的那些人都与他很面熟。为确保有人雇佣自己,他一大清早便来到广场,卡车一到,车上的人一看到他就高喊他的名字:
  “梦多,噢,梦多!”
  集市散后,梦多总爱留下来捡些落下的东西。他钻进货摊,捡起掉在地上的苹果、桔子和椰枣,不光是他,其他孩子也在找东西。另外,还有几位老人把生菜叶和马铃薯往袋子里装。菜商们都很喜欢梦多,可他们从来也不跟梦多聊点什么。有时,那位胖胖的名叫罗莎的水果商会从自家的货摊上拿些苹果或香蕉送给梦多。广场熙熙攘攘,胡蜂围着椰枣和葡萄干飞来飞去。
  梦多一直呆到那些蓝卡车全开走了才离开广场,他在等候那位干洒水活的朋友.那人瘦高个,身穿一件海军蓝运动衫。梦多很喜欢看他操纵喷水管的情景,可他从没与梦多搭讪过。洒水工举起喷嘴,对准垃圾,垃圾在他面前像牲口一样四处逃窜,水雾向空中蒸腾。那声音似暴雨,如雷鸣,水柱射向马路,停在路边的汽车上飞架起几道轻盈的彩虹。梦多喜欢漫天飞扬的细水沫,它们像雨一样飘洒下来,打在车身和挡风玻璃上。洒水工也十分喜欢梦多,可他不和梦多寒暄。而且,喷水的声音太大,他们也不可能进行交谈.梦多凝望着那根像蛇一样扭动腰身的长长的黑水管。真想亲手试一试,可他不敢开口让洒水工把喷管借给他。再说,也许他抱着那根异常笨重的水管,身子都直不起来。梦多一直站在那儿,等洒水工把水洒完。细细的水珠飘落在他的面颊上,打湿了他的头发。这些细水珠犹如清爽的薄雾,令人惬意。洒水工喷完水,就拆下水管,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时,总有些人走过来,望着湿漉漉的马路,问道:
  “恩?下雨了?”
  然后,梦多去看海,看烈火熊熊的山_冈,或者去找别的朋友。这些日子,梦多还真的无家可归。他在海滩附近找几个地方露宿,或者跑到更远的城边的白岩石下。这些藏身窝好就好在谁也发现不了。那帮警察和儿童救济院的那伙人可不喜欢小孩子家像这样生活,这样放任不羁、风餐露宿,可梦多是个机灵鬼,他知道那伙人在什么时候找他,那时他不露面就行了。
  没危险的时候,他整天在城里溜达,留意城里发生的事情。他非常喜欢漫无目的地东游西逛,从一条街拐入另一条街,择捷径而行;在公园里逗留片刻后,继续朝前走。一旦发现有他喜欢的人,他便走上前去,平静地问他:
  “您好。您想不想收养我?”
  可能有不少人非常愿意收养他,因为梦多那圆圆的脑袋,油亮的眼睛很是逗人喜爱。可事情并不这么简单。人们不能就这样,这么快地收养他。他们开始向他提问题,诸如多大了,叫啥名字,住在什么地方,父母都在哪儿,可梦多不怎么喜欢这些问题。他回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完,他便跑开了。
  梦多随便在街头转一圈就能碰上许多朋友。不过,他并不与所有的朋友都交谈。与他们交往可不是为了闲聊,也不是为了聚在一起取乐。结交这些朋友的目的在于,路上遇见时匆匆地道个安,一晃而过;或者在大街那边远远地向他招手致意。他们往往也是 “酒肉”朋友,譬如面包店的老板娘每天都要送块面包给他。她那张粉红色的面孔非常端庄、光润,俨若意大利雕像,可看上去显得苍老。她总是身着黑服,将银白的卷发盘成发髻。她有个意大种名字,叫伊达,梦多很喜欢到她的商店里去.有时,他也帮她干点什么,替她到附近的面包商家去提取面包。回来后,她就从圆面包上切一大块下来,用透明纸包好递给梦多。梦多从不请求她要她收养自己,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十分爱他,因为他们亲密无间。
  梦多一边吃面包,一边慢悠悠地朝海边走去。为了吃久一些,他小口小口地吃。他不紧不慢地走着,把面包咽下肚去。这段时间,他好像只吃面包,他还得留点面包屑分给那些可爱的海鸥。
  穿过几条街道、几个广场,到了一家公园后,便能闻到海的气息,它伴着单调的海涛声,一阵一阵地涌来。公园的尽头设有一爿报亭。梦多在那儿停下,挑了本画报。阿吉姆的故事书多得令他眼花缭乱,他不知选哪一本才好。最后,他买下了吉·加尔松昀画册。
  梦多之所以选中这本,是因为画面上的吉.加尔松穿着那件有名的扎着皮带的上装。随后,他想找条凳子坐下来看画报。这可不容易,因为梦多还得请别人把吉。加尔松的故事读给他听。正午以前是段本好时光,因为这时或多或少,总有些退休人坐在公园里心烦意乱地抽着烟,梦多找到一个,便挨他坐下,边看画面边听故事一个印第安人抱着双臂站在吉.加尔松面前,说道:
  “十轮月亮过去了①(印第安人计算日子的办法,意即“又过了十天”),我的臣民忍无可忍。我们掘出前人的斧头!”
  吉加尔松抬起手。
  “不要生气了,疯马,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为你伸张正义的。”
  “太晚了。”疯马说道。“看吧!”
  他指着山脚下聚集着的黑压压的士兵。 .
  “我的臣民等得不耐烦了。战争一触即发,你们都会丧命。你也不例外,吉·加尔松!”
  士兵听从疯马的指挥,可是吉·加尔松挥起一拳便将他们打翻在地,然后跃上马背,扬长而去。他还回头朝疯马高喊:
  “我就回来,为你伸张正义”
  梦多听完吉·加尔松的故事,接过画册,谢过退休人。
  “再见”退休人说。
  “再见!”梦多答道。
  梦多疾步向伸入海中的防波堤走去。为了不让眼光刺伤眼睛,他眯起双眼,凝望了一会大诲。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海面上波光粼粼。梦多走下通往防波堤的小石级。他很喜欢这个地方。石筑的大堤绵延无尽,大堤两侧砌压着巨大的长方形水泥板。大堤尽头竖着一盏灯塔。海鸟随风滑翔,慢悠悠地盘旋,发出孩子般的呻吟.它们在梦多的头顶上转悠,贴近他的头顶向他呼唤。梦多使尽力气把面包屑抛向空中,海鸥飞着把它们接住。
  梦多喜欢在这道防波堤土漫步。他在水泥板上跳来跳去,眺望大海。海风轻拂他的面颊,把他的头发吹向一边。尽管有风,烈日依然炎炎如火。海浪拍打着水泥大堤,在阳光下溅起无数浪花。
  梦多时不时停下来,回头望一眼海岸。海岸已经远了,恍若一条缀满平行六面体的褐色带子.楼房后面,黛青色的山峦高高耸起,火灾燃起的青烟从不同的地方升腾,在空中汇成奇特的污块。可是,看不见火光。
  “我得去那边去瞧瞧!”梦多说.
  他的脑海里闪现出炽烈的火焰吞噬荆棘丛、栓皮楮林的情景,还有停在路边的消防车,因为他非常喜欢红颜色的汽车。西部海面上仿佛也发生了火灾,不过,那是太阳的反光。梦多静静伫立.他感觉到日光反射出的火焰在他跟前跳跃。然后,他又跳上防波堤,继续往前走去。
  梦多熟悉每一块水泥板,它们的模样仿佛半身隐入水中,在阳光下烤着宽大脊背的沉睡的巨兽。它们的背粱上刻着许多滑稽的符号,有褐色红色污块,有镶进去的贝壳。海浪拍打着防波堤,绿色的海藻编织成一块地毯,许许多多白壳软体动物三五成群地在上面爬动。
  大堤尽头一带有块水泥板.梦多最熟悉它了。。他常常坐在那儿。他喜欢那块水泥板。它微微 倾斜,表面被磨得溜光平滑.梦多盘腿坐在上面·轻声地跟它谈心.向它问候。有时,他还讲故事给它听,让它高兴高兴,因为它天长日久、一动不动地呆在儿,也许有点百无聊赖了。这时,梦多就跟它谈起旅行、轮船和大海,还有漂游于地球两极间的巨鲸。水泥板默然不语,一动不动,然而,想必它非常喜欢梦多讲的故事,否财的话,它怎么会那么平滑、温柔?
  梦多久久地坐在他的防波堤上,眺望粼粼闪耀的波光,倾听滔滔的海浪声。傍晚,岁阳不那么灼人时,他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面贴微温的水泥板,睡上一会儿。
  这样,有一天下午,他结识了打鱼人约尔丹。
  当时,梦多面贴着水泥板,听到有人在防波堤上走动。他起身准备躲起来,可当他发现这个年纪五十开外的人肩上扛着一根长长的钓竿时,恐惧也就烟消云散了。那人走近离他不远的那块水泥板,友好地跟他打招呼:
  “你在这儿千吗?”
  他坐在防波板上,从漆过的帆布袋里取出五花八门的细绳和鱼钩。他开始钓鱼,梦多在他身旁坐下,看他安鱼钩。渔夫教他如何上鱼饵,如何扔到水中:开始速度要慢,教线后越来越快。他把钓竿递给梦多,边左右晃动钓竿边教他动作熟练地转绞盘。
  梦多非常喜欢约尔丹渔夫,因为他从不打听梦多的任何情况。他那张被烈日烤红的面孔深深地刻着皱纹,两只细小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幽幽绿光。他坐在防波堤上钓鱼,一直钓到太阳平西。约尔丹不怎么说话,也许是担心惊跑了鱼儿。可是,每次猎有所获时,他都咧嘴一笑.他取下鱼儿。动作干净利索,然后把“俘虏”放入那只帆布袋里.有时,梦多替他去找些大螃蟹充当鱼食。他走下防波堤,守视着海藻丛。退潮的时候,总有一些小灰蟹出现,梦多用手捉住它们·约尔丹渔夫将它们放在水泥板上砸开,然后用小锈刀把它们切成碎块。
  有一天,他们发现离他们不远的海面土,一艘乌黑的大轮船悄无声息地向前航行。
  “那船叫什么名字?”梦多问道。
  约尔丹渔夫手搭凉橱,眯起双眼。
  “埃塞俄比亚”。他答道,然后他有点迷惑不解地问:
  “你的视力不好吗?”
  “不是的,”梦多说道。“我不识字。”
  “真的?〃约尔丹问道。
  他俩久久地凝望着缓缓前行的货船。
  “船名是什么意思?”梦多问道。
  “埃塞俄比亚?它是一个国家的名称,这个国家濒邻非洲红海岸。”
  “这名字真漂亮。”梦多说道.“这个国家一定也很美吧!”
  梦多沉吟片刻。
  “那儿的海是红色的吗?”
  约尔丹笑了起来.
  “你真以为那地方的大海是红颜色的吗?”
  “我不晓得。”梦多说道.
  “夕阳西下时,海水一片殷红,那倒是真的。可它的得名缘于从前生活在那儿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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