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柴完全像画画一样,撍⑺地刺着,两个小时后,龙和麒麟的轮廓便打好了。
整个过程阿柴没有一句话,偶尔目光一闪观察一下,额头上冒汗也不擦,一心一意地刺着。
拔出最后一针,用毛巾擦了我的背,他才伸了个懒腰,咯吱咯吱地转动脖子:你倒是很
吃痛的呀。好多家伙都是痛得哇哇叫。
哼,你是说我感觉迟钝吗?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好样的。
阿柴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大口,便将烟塞在了我的嘴里。然后又取了一根烟自己点
上。
你好会讨人喜欢哪。
我揶揄的口气,阿柴也听得出来,可他只是笑着说:这烟,第一口可是最过瘾的
了。
不对,应该是第二口吧。
阿柴不置可否,浅浅地笑了笑。
喂,不想杀我了?
是啊,全副心思都在纹身上了。
我俯卧着身子伸手去烟缸弹烟灰,由于是反手,动作不利落,细细的烟灰带着些许
的火星,洒落在烟缸外。
不过,你如果什么时候想死了,便让我来杀死你。
阿柴抚摸着我的脖颈。我轻轻地微笑着点头。阿柴笑着追问:撊我奸尸也愿意?
人都死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对他耸了一下肩膀。有句话说死人不会开口,对任何事都不能发表感想,再
没有比这更没趣的了。所以,我理解那些在自己坟墓上花费巨资的人的心情。没有自己意识
的身躯,我是不感兴趣的。我对自己的尸体被狗吃了也是一点也无所谓的。
摽é是,我看不见你痛苦的表情,就上不来性子呀。阿柴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朝上
提。脖子的肌肉由于猛烈的扭曲而青筋突暴,脸也歪了。阿柴还是抓着我的下巴使劲朝上提:
撓胩ò吗?
我在无意识中点点头,只感到阿柴的话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力。上半身已被提
起,双手便会乖乖地去解他的皮带。阿柴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绞脖子的力气很大,让我觉
得自己要被杀死。阿柴一直是在背后干的,大概是在当心我的背。干完后,他还是一直在看
我的背。
戴上胸罩,背上疼痛不已,只好解下,直接穿上了连衣裙。阿柴还是赤着膊,怔怔
地看着我。我想把刚才擦过精液的餐巾纸丢掉,正在找垃圾箱,传来了轻微的声响。阿柴也
听到了,满脸惊讶地朝外面的店堂望去。
有客人?你没锁门呀?
忘上锁了。不过,门外挂着停止营业挼牌子呀。
阿柴这么说的当口,门推开了。
路易,怎么样啦?
喔,刚刚结束。你,不是在打工吗?阿柴脸色发白,神情冷冷地回答。真是不
敢想象,阿马要是早来十分钟,会是个怎样的局面。
我和店里说便秘,请假早退了。
你的工作,能因为便秘而半途而废?我耸耸肩膀问道。
摰ê长很生气,但也没办法。斘业口气明显地透着责怪,但阿马却憨笑着这样回
答。我偷偷地将手里的餐巾纸藏到了床单下。阿马看了我的纹身,嚷着:啊!好漂亮呀!
向阿柴道了谢。
撐ò说阿柴呀,你可没对路易有什么非礼的行为吧?
甭担心啦,我对这种精瘦的女人,不会有兴趣的。
阿马刚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马上又摪厖數厣到D起来。我被背后阿马的叫
声吓了一跳,阿柴也皱起眉头,样子像是在问撛么啦。
龙和麒麟,怎么没有眼珠呀?
我摸摸胸口,吐了口气:这是我要求的。
阿柴也作了同样的说明。撛…来如此,敯¢马重重地点点头,又傻乎乎地说,摽é是
我身上的龙有眼睛,怎么不飞走呀?
我拍了一下阿马的头,将连衣裙的纽带结在了肩胛上。
暂时不能洗澡,淋浴也不要直接冲到背上的画。用毛巾擦身子时,不能太用力。
另外每天要消毒,一至二次,消毒后要涂上防护油。再就是不要多晒太阳,一星期左右会结
痂,但不能搔。等到痂脱了,身子光滑了,肿也消了,便可进行第二次手术。总之,痂完全
脱落了,就和我联系。
阿柴这样说着,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头。知道了。不知何故,我与阿马竟会异口
同声地回答道。阿马邀请阿柴一起去吃饭。撌±间还早,吃不下东西。阿柴很干脆地谢绝了
阿马的邀请,于是我便和阿马两人离开了Desire。回去的路上,我使劲地扭着脑袋看自
己的背心,发现龙和麒麟透过连衣裙竟然隐约可见。一旁的阿马则表情复杂。干嘛呀?我投
去不满的一瞥,他的目光便从我脸上挪开,嘴巴闭成个一字,闷声不响。我也有些生气
了,赌气地加快了步伐。突然阿马抓住了我的手腕,抢上一步和我并肩走着:撐椅ê你,为
什么穿连衣裙来呀。脱了这衣裳,不是只有一条内裤了吗?
如此傻头傻脑的提问,我不由怒形于色。阿马神情愤恨地脸朝着地面。
摯了连衣裙,纹身后比穿T 恤舒服。我这样解释道。俯着头的阿马依然不作声,
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腕。就像得到了信号,我一下子站住了。他总算抬起脸看我了。
摬近人情吧,我? 阿马用木然的神色问我。看着他,我产生了近似同情的心
情。不管何人,只要是为我不顾一切的,我总是会产生感到无地自容的心情。
有一点。
阿马木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我刚回以一个微笑,他就趁势猛然地抱住了
我,也不管是在众目睽睽的大马路上。
讨厌不近人情的男人?
有一点。敯¢马拥抱的力量更大了,我感到呼吸有些困难。
对不起呀,我心里明白,可我实在太爱你了呀。
总算放松了对我的拥抱,阿马眼睛充血,就像饿狼一般。我抚摸他的头,他的脸上
又露出了傻乎乎的笑,我们重新迈开了回家的步子。这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阿马则出
人意外地显得很高兴,一直陪伴着我。从发生那个事件以来,一个月快过去了。但阿马依然
在我身边。不要紧了,没事了呂ò自己安慰着自己。舌头上的饰环戴上了。纹身完成了,
蛇舌完成了,那时我又会想些什么呢?在平常的生活里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改变的东西,我靠
自己改变了。也许会有人说我是在违背上帝,也许会有人说我过于任性。我的人生是无所有、
无所忌、无所咎的。我的未来,我的纹身,我的蛇舌,肯定是无意义的。
纹身手术进行了四次,终于大功告成了。从构思图案开始花了四个月时间。阿柴每
做一次纹身都会要和我来一次。最后一次手术做完,他破天荒地自己动手擦了留在我肚子上
的精液。他用一种缓缓的口气望着屋顶说:我再也不为别人纹身了。我没有理由阻止阿柴,
只是默默地点上一支烟。
真想和阿马一样,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
这和为不为别人纹身有关系吗?
就是人们常说的重新做人吧?完成最高艺术的麒麟纹身了,其他就再也没有什么
吸引力了。阿柴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叹息道,也许是不可能的吧。我这个人老是在想干别的
各种,你别往心里去呀。
阿柴上身裸露,手臂上麒麟露出君临此间的锐利目光,睨视着我。
我背上的龙和麒麟结了最后的痂,又完全脱落了,彻底成了我的所有。所有,这是
个很好的词眼。我欲望很多,希望立即把东西占为己有。但所有这个词眼是悲哀的。东西到
了手,就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了,到手前的兴奋和欲望也消失了。想得发疯的服装也好,拎包
也好,得到了便马上降格为收藏品之一,用个两三次就没什么稀罕了。结婚就是对一个人的
所有吧。事实上,即使不结婚也一样,处得时间长了,男人也会粗暴起来。有句俗语说:钓
上来的鱼,是不用再给它鱼饵的。可是,不给鱼饵,鱼儿就会死去,或者就是逃跑的。所有
这玩意儿,实在是件意外的麻烦东西。可是人都是想所有人或东西的。一切的人都兼备M
或S 的要素吧。只有在我背上张牙舞爪的龙和麒麟已不能离我而去,相互间决没有背叛的
事情,我们是不能背叛的关系。看着镜子里没有眼睛的这两个畜生,我十分安心。因为它们
没有眼睛,所以它们无法飞去别处。纹身前的10G 饰环现在已经换到了6G,每加粗一档,
我便疼痛得不想再加了。这一天我会茶饭不甘,这一天我会性情古怪,这一天我会自私任性,
这一天我会巴望其他人统统死光。什么思考,什么价值观,统统都抛到爪哇国里了。
窗户外面的景色寒丝丝的。到了外面,空气里也透着干燥的气味。十二月已过了一
个星期。对于我这样难得打工的人来说,星期天是没有感觉的。纹身手术以来也有一个月了。
这段时期,我完全没有活力。也许是天太冷了吧。每天只是希望着快些打发光阴。盼望着明
天快些到来,但却又没有具体的事情要干。本来这日子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我还是没有活
力。早上起床,目送阿马出去上班,马上又躺到床上睡觉。有时打打工,有时和阿柴鬼混,
有时去找朋友玩玩,但这些行动最终都一一变成了叹息。天黑了,阿马回来了,两人一起出
去晚餐,喝酒,吃下酒菜,然后回家,再喝酒。整个的人就像浸在了酒里。见我无精打采的,
阿马老是为我担心,强打起精神,连珠炮似地没话找话与我聊天,然而我的反应也是懒懒的。
于是阿马便会突然哭出来,断断续续地发火,忿忿地说:撃到底怎么了呀!见他这样,我
有时也会生出小小的希望,想响应他一下,但我总是被一种自我厌恶感压得粉碎。总而言之,
没有一点的光明,脑子里对于生活、对于未来完全是漆黑一团,虽然我很早就知道这样了。
现在我能够更清晰地想象自己死在露宿的街头的情景,问题是我现在连将这想法付之一笑的
勇气也没有。至少,在认识阿马以前,为了生活我还曾想过去土耳其浴室卖身,可现在除了
吃睡我已一事无成,现在叫我与臭老头缠在一起,我是情愿去死的。作为想法,后者是健康
的,但如果真的死了,健康也好,狗屎也好,都毫无意义了。这么看来,还是前者健康。不
是有人说在性方面得到满足的女人更光彩照人吗?那不怎么健康也没关系吧。
饰环换上了4G。舌头渗血,那天不能吃饭,只喝啤酒充饥。阿马说换环速度太快,
可我则急不可耐。虽说没人说我是癌症晚期,但我总觉得时不待我。确实,人生有时也必须
只争朝夕。
路易,你想到过死吗?与平时一样吃了晚饭回家喝啤酒时,阿马突然这样问我。
撌背£想的,我喃喃地回答道。阿马于是便怔怔地看着注满啤酒的杯子,叹了口气:即使
是你,也不允许杀死你的身体。想自杀,那时让我来杀。我不能忍耐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来摆
弄你的身子。
想起了阿柴,想到如果我想死,这任务应当交给谁。谁能让我死得痛快?明天要去
一次Desire。这样一想,心头涌起了些许的生活勇气。
过了晌午,目送着阿马去上班,为了去见阿柴,我便化起妆来。我正想着化妆完了
就给阿柴打电话,尖锐的手机铃声在这个瞬间响起。真是算好了似的,是阿柴来的电话。
喂?
啊,是我,现在说话不要紧?
嗯。今天正想到你那里去呢。有什么事吗?
噢,是这样,是为阿马的事。
厖什么事?
那家伙,七月份惹过什么事吧?
阿柴的问题使我的胸口一下子闷起来。脑子里浮现起阿马打架的情景。
不知道呍么了?
刚才警察来了,查看纹身客人的名单,特别要纹龙的。也许不是阿马,我名单上
从来只记生客的名字,阿马没记在上面,不过我担心会不会是找他的。
厖不是阿马,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的。
我也这样认为,对不起呀。说是红头发的。阿马不是红头发吗?所以我才担心
是吗厖我嗫嚅着,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心脏的鼓动震荡着全身,握着手机的
手也微微地颤抖了。怎么办?向阿柴说老实话吧。说了我心里会好过一些,还可以让他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