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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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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几个司法官和警卫在囚车旁骑马押送,从他们的黑制服 
和骑马的笨拙姿势上可以认得出来。雅克·夏尔莫吕老爷耀 
武扬威地走在他们前面。 
那不祥的囚车上坐着一个姑娘,反剪着双臂,身边没有 
神甫。她穿着内衣,她的黑发 (当时的规距是在绞刑架下才 
剪掉)散乱地披垂在脖子上和半裸的肩膀上。 
透过比乌鸦羽毛还要闪亮的波浪状头发,看得见一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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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粗绳,套在可怜的姑娘的漂亮脖子上,扭扭曲曲,打着结, 
擦着她纤细的锁骨,犹如蚯蚓爬在一朵鲜花上。在这根绳子 
下,闪耀着一个饰有绿色玻璃珠的小护身符,这大概允许她 
保留着,因为对于那些濒临死亡的人,他们的要求是不会遭 
到拒绝的。观众从窗口上可望到囚车里头,瞥见她赤裸着的 
双腿。她仿佛出于女人最后的本能,尽力把脚藏到身子下。她 
脚边有一只被捆绑着的小山羊。女囚用牙齿咬住没有扣好的 
内衣,在大难临头时,好像仍因几乎赤身裸体暴露在众目睽 
睽之下而感到痛苦。咳!羞耻心可不是为了这样的颤抖而产 
生的啊! 
“耶稣啊!”百合花激动地对队长说。“您瞧,好表哥!原 
来是那个带着山羊的吉普赛坏女人!” 
话音一落,朝弗比斯转过身。他眼睛注视着载重车,脸 
色煞白。 
“哪个带山羊的吉普赛女人?”他喃喃地说。 
“怎么!”百合花又说,“您记不得啦?……” 
弗比斯打断她的话。“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跨了一步想走进屋里。可是百合花,不久前曾因这个 
埃及少女而醋劲大发,此刻一下子清醒了,遂用敏锐和狐疑 
的目光瞅了他一眼。这时,她模模糊糊地想起曾听人谈过,有 
个队长与这个女巫案件搅到了一起。 
“您怎么啦?”她对弗比斯说道。“听说这个女人使您动过 
心。” 
弗比斯强装讪笑。 
“我动心!根本没有的事儿!啊,哈,就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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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待着吧。”她说一不二地吩咐道。“我们一起看到 
结束。” 
晦气的队长只好待下来。他稍稍有些安心的是,女犯人 
的目光始终不离囚车的底板。千真万确,那就是爱斯梅拉达。 
就是在遭受这种耻辱和横祸的最后时刻,她仍然是那么漂亮, 
她那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因面颊瘦削,显得还要大些。她苍白 
的面容纯净、高尚,她仍然像从前的模样,酷似马萨奇奥 ① 
画 
的圣母像,又类似拉斐尔画的圣母,不过虚弱些,瘦削些,单 
薄些。 
况且,她心灵上没有一样不是在抖动,除了羞耻心外,她 
一概听之任之,因为在惊愕和绝望中她已精神崩溃了。囚车 
每颠簸一次,她的身体就颠簸一次,就像一件僵死或破碎的 
物件。她的目光暗淡而狂乱,还看见她眼里有滴眼泪,却滞 
留着不动,简直可以说冻住了。 
这时,阴森森的骑兵队在一片欢乐的叫喊声中和千奇百 
怪的姿态中穿过了人群。然而,作为忠实的吏官,我们不得 
不说,看到她那么标致,又那么痛苦不堪,许多人都动了恻 
隐之心,就是心肠最硬的人也很同情。囚车进了前庭。 
囚车在圣母院正门前停住。押解的队伍如临大敌。人群 
一下子静下来了,在这片充满庄严和焦虑的沉默中,正门的 
两扇门在铰链发出短笛般的刺耳声中,仿佛自动打开了。于 
是,人们可以一直望到教堂深处黑黝黝的、阴惨惨的,挂着 
黑纱的主祭坛上几支蜡烛在远处闪闪烁烁,似明似暗。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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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马萨奇奥 (1401—1429):意大利画家。 

洞开,在光线眩人眼目的广场中间像一个偌大的洞口。教堂 
尽头,半圆形后殿的暗影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 
银十字架,展现在从穹顶垂挂到地面的一条黑帷幕上,整个 
本堂阒无一人,不过在远处唱诗班的神甫座席上,有几个神 
甫的脑袋隐隐约约在移动;大门开启的时候,教堂里传出一 
支庄严的歌声,响亮,单调,有如一声声朝囚犯头上射出的 
忧郁的圣诗碎片。 
“……我决不怕包围我的人们:起来,主啊;救救我吧, 
上帝!” ① 
“……救救我吧,上帝!因为众水已经进来,一直淹没了 
我的灵魂。” 
“……我深陷在淤泥中,没有立脚之地。” ② 
在合唱外,同时有另一种声音,在主祭坛的梯级上哼着 
那支悲哀的献歌: 
“谁听我的话并深信派我来的人,谁就能永生,不是来受 
审判,并且死而复生。” ③ 
几个老人隐没在黑暗中,从远处为这个美丽的生灵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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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见《新约全书》启示录》第五章。原文为拉丁文。 
见《旧约全书·诗篇》第六十九章。原文为拉丁文。 
见《旧约全书·诗篇》第三章,原文为拉丁文。 

为这个洋溢着青春和活力,被春天的温暖空气抚爱,被灿烂 
阳光照耀着的生灵歌唱,这是追思弥撒。 
人们肃默地听着。 
不幸的姑娘魂不附体,仿佛她的目光和思想都消失在教 
堂黑暗的深处。她那苍白的嘴唇在翕动,似乎在祈祷。刽子 
手的隶役走到她跟前扶她下囚车时,听到她低声反复念着:弗 
比斯。 
她的双手松了绑,从囚车上下来,身旁跟着她的山羊;山 
羊也松了绑,感到自由了,欢快地咩咩叫着。他们让她赤着 
脚,在坚硬的石板上一直走到大门的石阶下。她脖子上的粗 
绳子拖到背后,活像跟在她身后的一条蛇。 
这时,教堂里的合唱停止了,一个硕大的金十字架和一 
排蜡烛在暗影中摇曳起来,听得见身着杂色服装的教堂侍卫 
们枪戟的响声。过了一会儿,一长列穿无袖长袍的教士和穿 
祭披的副祭唱着赞美诗,庄严地朝犯人走来,在她和众人跟 
前排起了队。可是她的目光停在紧靠手执十字架的人后面那 
个领头的教士身上。她不由打了个寒噤,低声说道:“哎呀! 
又是他!这个教士!” 
他果真是副主教。他左边是副领唱人,右边是手执指挥 
杖的领唱人。副主教朝前走着,头向后仰,眼睛瞪得老大,目 
不转睛,高唱着: 
“我从地下的深处呼喊,你就俯听我的声音。” 
“你将我投下的深渊,就是海的深处。大水环绕我。”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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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见《旧约全书·约拿书》第二章。原文为拉丁文。 

副主教穿着胸前绣着黑十字架的袈裟出现在尖拱形大门 
廊外面的阳光下。此刻,他面色煞白,人群中不止一个人还 
以为他是大理石主教雕像中的一个,本来跪在唱诗班墓石上, 
现在站起身到坟墓门口迎接那个即将死去的女人,把她带到 
阴间里去。 
她呢,也是面色煞白,宛若石像。有人把一支点燃的黄 
色大蜡烛放在她手上,她几乎没有发现。她没有听书记官尖 
声宣读那要命的悔罪书。别人要她回答“阿门”,她便回答 
“阿门”。当她看到那个教士示意要看守人走开,并独自朝她 
走过来的时候,她才恢复了一点生气和力量。 
于是,她感到血液在头脑中翻腾,已经麻木、冰冷的灵 
魂中残存的一点义愤又重新燃烧起来。 
副主教慢吞吞地走到她跟前。她身处绝境之中,仍然发 
现,他眼中闪烁着淫欲、嫉妒和渴望的目光,正扫视着她的 
裸体。随后,他高声问道:“姑娘,您请求上帝宽恕您的错误 
和失足吗?”他又凑到她耳边加上一句(旁观者以为他在听她 
最后的忏悔):“你需要我吗?我还能救你!” 
她盯着他说道:“滚开,恶魔!不然的话,我就告发你。” 
他恶狠狠地笑了一笑,“谁也不会相信你的,你只会在罪 
行外再加上一个诽谤罪!快回答!你要不要我?” 
“你把我的弗比斯怎样了?” 
“他死了。”教士说。 
恰好在这时候,倒霉的副主教机械地抬起头,看到在广 
场的另一头,贡德洛里埃府邸的阳台上,队长正站在百合花 
的身旁。副主教摇晃了一下,把手搭在额头上,又望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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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骂了一句,整个脸剧烈地抽搐起来。 
“那好!你死吧,”他咬牙切齿地说,“谁也别想得到你。” 
于是,他把手放在埃及姑娘头上,用阴惨惨的声音说道: 
“现在去吧,罪恶的灵魂,愿上帝怜悯你!” ① 
这是人们通常用来结束这一凄惨仪式的可怕惯用语,这 
是教士给刽子手的暗号。 
民众都跪了下来。 
“主啊,请宽恕我。” ② 
依然站在大门尖拱下的神甫们念 
道。 
“主啊,请宽恕我。” ③ 
群众跟着念了一遍,嗡嗡声掠过他 
们头顶,仿佛是汹涌波涛的拍击声。 
“阿门。”副主教说。 
他转身背朝着女囚,脑袋耷拉在胸前,双手合十,走进 
了教士们的行列,过了一会,连同十字架、蜡烛和僧衣,一 
齐消失在教堂那阴暗的拱顶下面。他那响亮的嗓音逐渐淹没 
在这绝望的诗句的合唱声中: 
“你的波浪洪涛,都漫过我身!” ④ 
就在这时,教堂侍卫手中的矛戟铁柄的断断续续的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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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② 
③ 
④ 见《旧约全书·约拿书》第二章。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见《旧约全书·约拿书》第二章,原文为拉丁文。 

在本堂的柱廊间渐渐低微了下去,好像钟锤似的,敲响了女 
囚的丧钟。 
这时,圣母院的每道大门仍然开着,可以看见教堂里空 
无一人,阴森森的,没有蜡烛,也没有声音。 
女囚仍然待在原处,一动不动,等候处置。一个执棒的 
捕快不得不跑去通知夏尔莫吕老爷,他在整个这段时间内都 
在研究大门上的浮雕,有人说那代表阿伯拉罕的献祭,也有 
的说它代表炼金术的实验,天使代表太阳,柴捆代表火,阿 
伯拉罕代表实验者。 
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从凝望静思中拔了出来,他终于转 
过身子,向两个黄衣人打了一个手势,刽子手的两个隶役立 
刻走近埃及姑娘,把她的双手再捆起来。 
不幸的姑娘重新登上囚车,在走向她生命的终点站时,想 
必对生命仍带着几分眷念而感到撕心裂肺的悲伤吧,她抬起 
通红、干涩的眼睛望着天空,望着太阳,望着把天空零零落 
落裁成四边形和三角形的白云,随后她又低下头,望着大地、 
人群、房屋……在黄衣人来绑她双手的当儿,她猛然发出一 
声可怕的叫喊,一声快乐的叫喊。她就在那边,在那个阳台 
上,她瞥见了,是他,她的朋友,她的主宰,弗比斯,她生 
命的另一个影子!法官撒了谎!教士撒了谎!正是他,她无 
可怀疑,他就在那儿,英俊,神采奕奕,穿着那身鲜艳的军 
服,头上佩着翎毛,腰上佩着宝剑! 
“弗比斯!”她喊道,“我的弗比斯!” 
她想朝他伸出因爱情和狂喜而颤抖的双臂,可是双臂被 
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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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看到队长皱了皱眉头,一个漂亮的少女靠在他 
身上,嘴唇轻蔑地翕动,气恼地望着他。只见弗比斯说了几 
句她从远处听不到的话,两个人赶快溜到阳台的玻璃窗门后 
面,窗门随即关上了。 
“弗比斯!”她发疯地大声喊道,“难道你也相信吗?” 
她的心中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她想起她是因谋害弗比 
斯·德·夏托佩尔而被判死刑的。 
她在那以前一直全力支撑着,但这最后一击太厉害了。她 
一下子瘫倒在路上,一动不动。 
“快,”夏尔莫吕道。“把她抬上车去,马上了结!” 
还没有人注意到,在门廊的尖形拱顶上面,刻有历代君 
王雕像的柱廊之间,一个奇怪的旁观者一直不动声色地观望 
着。他的脖子伸得老长,相貌奇丑,若不是穿半红半紫的奇 
怪衣服的话,准会被当作石头怪兽中的一个,六百年来,教 
堂的长长檐槽就是通过石兽的口流下来的。这个旁观者自中 
午起就在圣母院大门前,把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从一 
开始,趁着没有人注意,他就在柱廊的一根柱子上牢牢拴了 
一根打结的粗绳子,一头在下,拖到石阶上。绑完以后,他 
心平气和地观看起来,不时有一只乌鸦从他面前飞过,还打 
一声唿哨呢。就在刽子手的两个隶役决定执行夏尔莫吕的冷 
酷命令的当儿,他跨过长廊的栏杆,手脚膝盖并用,抓住绳 
子,只见他像一滴顺着玻璃窗流淌下来的雨水,一下子从前 
墙滑落下来,飞快地跑向两个隶役,挥动两只大拳头,一手 
一个将他们打翻在地,用一只手托起埃及少女,好似一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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