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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下)txt-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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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一次也不为过,”老人答道,“但我寻找你们并不是为了表示恭维,而是因为,第一,告诉你们快吃午饭了;第二,我想提前告诉你,叶夫根尼……你是个聪明人,善解人意,也了解女人,所以你应该原谅……你妈见你回来了,决定做一场谢恩弥撒。你别以为我是来叫你参加弥撒的,不,弥撒已经结束了。 但是阿历克赛神父……”

    “教士?”

    “是呀,一个教士。他将参加……午餐……出我意料之外,我并没邀请……但事已至此……他没能明白我说什么……再说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她……他在我们这儿算得上是个好人,知书达理。”

    “他不会把我的那份也吃了吧?”巴扎罗夫问道。瓦西里。 伊凡内奇笑了。“哪能呢?”

    “得,除此以外我别无意见,我愿和任何人一块儿共进早餐这令人感到愉快。”

    瓦西里。 伊凡内奇整了整头上的草帽。“我事前便已相信,”他说,“你无视任何偏见。 就以我而论,已经活了六十二岁,早已算作一个老人,也没信过邪(瓦西里。 伊凡内奇不敢承认举办谢恩弥撒是他希望做的)。

    阿历克赛神父想与你认识。 肯定你能喜欢这个人的……他并不反对玩玩扑克,甚至……我们之间说说而已……吸几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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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么样?饭后我们来它一局,我准能赢他。”

    “嘻—嘻,等着看!还不知谁是最后的赢家呢”

    “怎么的,你想拿出看家本领?”巴扎罗夫把看家本领四个字说得特别清楚。瓦西里。 伊凡内奇的脸颊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晕。“说这话不怕难为情吗,叶夫根尼?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是的,我承认,我年轻时有这样的嗜好,但是也为此付出过惨痛的教训。 瞧这天气热的!让我和你们坐一会儿,不妨碍吧?“

    “一点也不,”阿尔卡季回答。瓦西里。 伊凡内奇呼哧着一屁股坐到草地上。“先生们,”他又打开话匣子,“你们这包厢叫我想起了行止无常的军旅生活,我们的住地就常常设在干草垛的旁边,有时甚至找不到这样的好处所,你这时可比我们以前舒服多了”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一生历尽艰辛,如果你们允许,我来讲一个比萨拉比亚鼠疫大流行时的趣事。”

    “为此你得了弗拉奇米尔勋章吧?”巴扎罗夫接口道,“知道,知道……顺便问一句:你为什么不挂着它?”

    “我已经说过我不迷信,”瓦西里。 伊凡内奇回答(他在客人来的前夜才安排拆下礼服上的红授带)

    ,接着说开了鼠疫流行时的趣事。“哦,叶夫根尼睡着了,”他悄声说,并且对阿尔卡季眨了眨眼睛。“叶夫根尼,快起来!”他提高音量说,“去吃午饭吧……”

    阿历克赛神父魁梧结实,一头浓发梳理得滴溜水滑,在他那神父长衫腰间束了根绣花腰带,人挺机灵。 他仿佛早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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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阿尔卡季和巴扎罗夫不需要他的祝福,因此首先伸出手来和他们握手问好,总的说,他举止一点儿都没有拘谨之态,既不降低自己的尊严,也不招惹是非;他稍微嘲笑了神学校里的拉丁文深,却又极力卫护主教;两杯葡萄酒下肚后斟第三杯时他就婉拒了;他接受了阿尔卡季递上的雪茄,然而没有抽,说是要带回家去。不过使人感到微微不悦的只有一样:用手抓苍蝇。 他伸出手去,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猛一下抓他脸上的苍蝇,有时真的被他抓住了。 他含蓄地表示不妨玩玩扑克,结果从巴扎罗夫手里赢走了两卢布四十戈比纸币——折合多少银卢布,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家谁也算不清楚……

    而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照旧坐在儿子身边(她从不玩牌)

    ,依然用小拳支着脸儿,只是在吩咐取什么美味时才站立起来。她怕流露出爱子的一片深情,因为巴扎罗夫不鼓励,而且瓦西里。 伊凡内奇也一再劝她别“打扰”。

    “年轻人是不喜欢婆婆妈妈的。”他解释道。 这天的饭食之丰富没法儿说清楚,季莫菲伊奇亲自策马赶早集,选买了切尔卡斯的上等牛肉,管事则去另一方向采购来江鳕、棘鲈和龙虾,只蘑菇一项,就付给了村姑四十二个铜戈比。 此时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目不转睛地瞧着巴扎罗夫,流露出的不只是钟爱和柔情,还有感伤、好奇和惧怕,且又隐含责备。但是巴扎罗夫无心猜测母亲的眼神,很少和她说话,即使说,也只是简单几句。有一回他请求她伸手给他握一握,希望能交个“好运”。

    她默默地把她那柔软的小手放进他因干农活过多都老茧丛生的大手掌。“怎么样?”她待了会儿,问,“起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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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气更糟了。”他说罢,漫不经心地一笑。“他打出的牌太冒险了,”阿历克赛神父像是惋惜般地捋了捋胡子。“那是拿破仑方式,神父,拿破仑用的方式。”瓦西里。伊凡内奇打出了爱司。“这下可把他送上了圣赫勒拿岛,”阿历克赛神父打出王牌,把爱司毙掉了。“想喝一些醋栗果水吗,亲爱的叶夫根尼?”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问。巴扎罗夫只是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不行!”第二天他对阿尔卡季说,“明天我非走不可,太无聊了。我想工作,在这儿却不能正常工作。上你家去吧,我的标本还留在你家呢。在你那里至少可以关起门不受干扰,但是在这儿,我父亲嘴上说‘书房归你使用,谁也不来妨碍’,事实上他跟着我寸步不离,而要是关门拒绝,却又不忍心,我母亲也是同出一辙,总是在隔壁房里唉声叹气,去看她吧,又没什么好说的。”

    “她会感到很难受的,”阿尔卡季说,“你父亲也一样。”

    “以后我还要回来看望你们。”

    “在什么时候?”

    “返回彼得堡之前。”

    “我特别同情你的母亲。”

    “为什么?是因为请你吃马林果了吗?”

    阿尔卡季垂下眼睛,没有说话。“你对母亲了解不够,叶夫根尼。她不只是位优秀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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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非常聪慧,今天早上还和我谈了半小时的话,谈得很切实,也很有趣。 这真是一位让人感到愉快的女性。“

    “肯定是在说我?”

    “不只是说你。”

    “你作为旁观者,可能看得更清楚。 一个妇女,对你能说上半小时,那可不是别的什么,那是好兆头。 不过,我还是要走。”

    “告诉他们说是要走,可有点难开口。 他们原本以为,我们能在此地住上两个星期。”

    “不容易。 今儿早晨,鬼使神差般还让父亲讨了个没趣。前两天他命令鞭打了他的一个佃农。是的,打得好,打得对,——你别那么害怕地看我!——因为那人又是小偷,又是醉鬼。可是父亲万万没料到我知道了这事,很觉难堪,现在又给他雪上加霜……但是没关系,过后他会渐渐缓过气来的。”

    巴扎罗夫嘴里说“没关系”

    ,却一整天迟迟疑疑都没敢把主意告诉瓦西里。 伊凡内奇,只是到了晚上,在书房里道晚安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说:“唉呀……差点儿忘了告诉你……请吩咐赶我们的马去费多特那儿套车。”

    瓦西里。 伊凡内奇突然吃了一惊。“难道是基尔萨诺夫先生要走吗?”

    “是的,我和他一起走。”

    瓦西里。 伊凡内奇转过身来,带着惊讶的表情问道。“你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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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必须走,至于派马的事,请您吩咐下去吧。”

    “好……”老人哆嗦着说,“去套车……好……不过……

    不过……你能否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必须到他家去一个时期,然后再回来。”

    “是的……去一个时期……好,”瓦西里。 伊凡内奇掏出手帕擤鼻子,腰几乎弯到了地上,“派马?

    ……任何事情都会办妥的。 我原想,你能在家住得久些。 三天……离别了三年,太少了些,太少了些,叶夫根尼!“

    “我已说了,很快就回来,我去那有事儿。”

    “有事……哪能不去?任务最最重要……那么吩咐去派马?好。 当然,我和阿琳娜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是这个样子。 她还向女邻居讨来了花,准备点缀你的房间。”瓦西里。伊凡内奇没有提他每天天一露明,便赤脚趿拉着拖鞋和季莫菲伊奇讨论问题,并用颤抖的手指,数一张张破烂的纸币,委托对方去采买各色物品,特别是食品和红葡萄酒,因为他注意到年轻人很喜欢这种红酒。“最重要的是……自由。这是我的原则……来不得勉强……来不得……”

    他突然歇了嘴,向门口走去。“我们不久就会见面,父亲,真的。”

    但瓦西里。 伊凡内奇并没有回头,他一挥手,出了房门。他回到卧室发现妻子已经进入了梦乡,为不吵醒她,小着声作祷告。妻子还是被惊醒了,她问:“瓦西里。 伊凡内奇,是你?”

    “是我,孩子他妈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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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叶夫根尼那儿来?我担心他睡在沙发上是不是很舒服,为此嘱咐过安菲苏什卡,把你行军用的褥子和新枕头送过去。 我本还打算给他送我们的羽绒被,可我记起他不乐意盖太软的被子。”

    “没关系,孩子他妈,你安心睡觉吧,他睡得很好。主啊,请饶恕我们这罪人!”瓦西里。 伊凡内奇心疼老伴,不想在当时就告诉她面临的痛苦,所以继续他的祷告。过了一宿,巴扎罗夫和阿尔卡季走了。 一早起全家沉浸在忧郁之中。 安菲苏什卡手里的碟子跌落到了地上;费奇卡不记得穿靴子;瓦西里。 伊凡内奇一反平常的习性,无为地忙碌,又为了显示勇气,说话高起嗓门并且跺他的脚,但是脸显然瘦了,瘪了,目光在儿子身体左右恍恍惚惚地移动;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悄悄哭泣,若不是丈夫一早劝说了她整整两个小时,她显然控制不了自己,要不知所措。当巴扎罗夫连声答应不出一个月就回来、挣扎出拥抱、坐进马车;当马儿启步、响起了铃铛、车轮开始滚动,当扬起的尘土复又平息、季莫菲伊奇驼着腰跌跌撞撞地回到他的房间,当只剩下老两口而他俩突然也变得弯腰驼背、老态龙钟的时候;没多会儿前还在台阶上使劲挥动手帕的瓦西里。 伊凡内奇跌坐进椅子,头一直垂到胸口,“抛弃了,把我们抛弃了!他们就真的这么狠心。”他在绝望地呻吟,“抛下我们走了。 跟我们在一起觉得孤独无聊。 眼下只剩下咱俩个孤单老人了!”说的时候他伸手竖起一根食指,神情哀伤的样子。 阿琳娜。 弗拉西耶芙娜这时走到他跟前,相偎相依着说:“有什么办法呢,瓦西里!儿子是身上剐下的肉。 他像鹰,高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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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来,高兴就飞走。 但我们却是树孔里的两朵菌子,长在一起动不了,我厮守着你,你厮守着我。“

    瓦西里。 伊凡内奇把手从脸上放下来拥抱着妻子,他的伴侣,即使在他年轻时也没有如此紧紧拥抱过,是她,抚慰了他心头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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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我们的两个朋友自离开家门到费多特马车店,偶或交换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外一路上沉默不语。 巴扎罗夫对自己稍有微词,阿尔卡季则对巴扎罗夫不满,除此以外心中还寓着一种莫名的、只有年轻人才熟悉的惆怅。 车夫换过马,坐到驾驭台上问:往右还是往左?

    阿尔卡季打了一颤,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往右,是经省城回家;往左,是去奥金左娃的庄园。他瞟一眼巴扎罗夫,问:“叶夫根尼,往左去吧?”

    巴扎罗夫掉过头。“何必干那没头脑的事呢?”他说。“我知道这是蠢事,”

    阿尔卡季回答,“但有什么了不起的?

    难道是第一遭,咱们以前又不是没经历过?“

    巴扎罗夫把帽子压到前额上。“就照你说的办吧,”他说。“往左!”阿尔卡季嚷道。四轮篷车左拐直奔尼科里村。 在决定干这蠢事之后两个朋友更不说一句话,好像是一肚子怒火的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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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以奥金左娃家的管家在台阶上迎接的表情来看,两个朋友也能猜出他们这次突然的拜访很不合时宜,显然出乎主人的意外。他俩苦着脸在客厅里坐了很久奥金左娃方始接见。她以通常那种好客的表情迎接他们,但却为他们如此之快返回感到惊奇,迟疑的动作和言语都表明不甚高兴他们此次登门拜访。 他们赶忙解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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