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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脉高背向凯斯报告。”一个高频的海豚声音从内部通话系统中传了出米,伴随着哗哗的背景水声。
“收到,我是凯斯。”
“萨没有沿着轴线移动星丛,海洋甲板开始起浪了。”
“李安妮?”凯斯说,二十四个撤离影像全部变换成了不同角度的海洋画面。画面中,海水拍溅在左舷的全息像隔板上,而在海洋甲板中,真实的波浪拍到了人造的云朵上,迫使所有的海豚都挤在右舷边,以保证呼吸顺畅。
“该死,”萨道,“我没料到会这样。我将在前进的同时使飞船绕着它的轴线旋转。运气好的话,我应该能保持所有的力相互平衡。对不起!”
随着星丛继续移动,那个绿色恒星逐渐凸现的圆丘渐渐被捷径背后没有特征的黑色圆环遮住了。随后,绿色终于消失。星丛位于捷径的背后了。那个恒星存在的惟一证据是它照射在前方暗物质上的绿光。在这里甚至连高频射线环都看不到了——高频射线环是由超光速粒子溢出捷径形成的,但溢出方向与星丛目前前进的方向相反。黑环还在扩大,遮盖了越来越多的背景上的恒星。现在它的直径为八十万公里。
“根据我们在另一面看到的曲线,你能估计出这个恒星有多大吗?”凯斯问杰格。
“露出部分还不到它实际体积的一半,”杰格回答道,“而且它的形状还由于高速旋转而变扁了。我的估计?直径一百五十万公里。”
“萨,有机会进入超光速飞行吗?”凯斯问道。
萨对着飘浮在他控制台上方的凯斯的全息像说道:“还不行。我们至少得离那个恒星中心七千万公里,才能获得足够平整的空间来启动超光速。我估计飞船驶过这段距离需要十一个小时。”
“十一个小时!现在离那颗恒星的赤道越过捷径还有多长时间?”
“或许只要五分钟。”
“疏散状态?”
“还有一百几十人仍位于海洋甲板下方。”李安妮说道。
“我们还来得及吗?”凯斯问道。
“我……”
“六号推进器报警,”萨叫道,“它过热了。”
“该死,”凯斯说道,“你要关掉它吗?”
“暂时不用。”萨说道,“我正在往它的温度调节器内注入微形机器人,它们或许能解决问题。”
“绿色恒星的赤道马上就要穿过捷径了。”杰格说道。
全息像的某个部位变成了演示正在发生的真实场景的示意图。左半面图像显示那颗恒星已从捷径中冒出的半球,捷径本身从这个方向看上去变成了一条直线,在它之后逐渐离它远去的是星丛钻石形的侧面。随着恒星赤道穿过捷径,太空中捷径造成的空洞开始减小,恒星发出的光子及带电粒子开始向后喷射。辐射逆流的边缘如同一个时钟的指针从十二点和六点开始向三点钟处会合。
萨将星丛的动力推到了最大值。凯斯看到舵手的控制台上亮起了一片黄色的报警灯。飞船继续在那个星球的引力井里挣扎着。它的逃生通道随着捷径的缩小而变得越来越窄。
“兰森!”杰格叫道,“暗物质正在移动——在远离那个恒星。”
“这会不会是你曾经提到过的排斥力造成的?”
杰格晃动着他的两个肩膀。“我并没有预计到这样的现象,但是——”
“下层甲板疏散已完成。”李安妮转过身体,面对指挥官说道。
“即使是这样,”萨说道,“在辐射逆流撞上来的时候,我们仍然要承受极大的辐射冲击。”
终于,恒星结束了穿越过程,捷径消失了。就在此时,萨将所有能量从发动机转向了力场罩,试图尽可能多地反射掉正在袭来的射线。星丛仍然以惯性向前移动,辐射警报器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们离它足够远吗?”凯斯问道。萨忙着操纵按钮,实在没有时间回答他的问题。“我们离它足够远吗?”他又问了一次。
杰格做了一些计算。“我认为是这样,”他说,“但这是因为我们用海洋甲板当防护体的缘故。否则的话,我们都会遭受到致命当量的辐射。”
“知道了。”凯斯道,“继续行动,直到我们达到安全距离。李安妮,做一张新的值班表,尽量减少海豚的使用数量,让那些不是必需的海豚进入药物冬眠状态,直到我们能换掉海洋甲板里的水。以那个星球离开捷径的速度来看,我们还要等上几天时间才能够安全地使用捷径。”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大家干得好。菱形,我们的船坞状态怎么样?”
“应该仍然可以使用。那儿的舱壁特意加厚了,以应付万一发生的飞船相撞,或是内部爆炸而产生的辐射泄漏。”
“好。”凯斯说道,“萨,当我们距离那个恒星足够远时,请通知我。”他转向瓦达胡德人,“杰格,你应该对它做一番仔细研究,我要确切地知道它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来这儿。”
《星丛》作者:'加' 罗伯特·J·索耶
第三章
人类花了很长时间才最终破译海豚的语言。成功破译以后,他们才发现海豚的名字实际上是每个海豚的声纳图谱,并且在其中突出了每个海豚最不同寻常的体形特征。所以,海豚唯一喜爱的人类艺术是政治漫画,这也就不足为怪了。
星丛上最好的探测船飞行员是一条英文名字叫“长喙”的海豚——他的亲属们用颤音和滴答声来表示他那巨大的口鼻部。对于他们想要表达的原意来说,“长喙”实在是一个蹩脚的译法。
长喙最喜欢的探测船是“琅姆信使”,一艘铜色的楔形舰。二十米长,十米宽。一个大水箱横穿探测舰的轴线,水箱左侧和右侧是隔离开的填充了空气的座舱,它们呈 U形,在舰船的后部会合,中间隔着气锁。左舷的座舱通常保持着适宜人类居住的环境,右舷被设置成为瓦达胡德人习惯的稍冷一些的气温。
在驾驶时,长喙把小小的、能够自由飘浮的遥控器夹在自己的尾鳍和胸鳍上。探测船有几百个姿态控制装置,使它的运动方向能够最大限度地接近海豚在水箱里的游动方向。这种技术非常消耗能源——以至于瓦达胡德人拒绝投标建造这种类型的探测船,但是它的机动性能非常好,而且根据长喙的体验,在这种探测船里——飞翔”的感觉绝对一流。
“琅姆信使”能够一次离开星丛独自工作几个星期,但是在这次任务中,它离开星丛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而且探测船上的工作人员只有长喙和杰格。
“琅姆信使”通常存放在七号船坞,这是五个能直接从工程环面米到海洋甲板的船坞之一。探测船被固定在甲板壁上,三条通道管以浅角进入到舱顶盖内。
长喙和杰格上船以后,由多个分段部分连接起来的船坞门移动到了船坞顶上。长喙那著名的起色动作颇具观赏性。先把探测船急速升起,离开船坞,然后他在水箱里翻滚,弯成拱形,让“琅姆信使”开始一段惊险的预热启动飞行——经过所有的船坞舱门,围着中央圆盘绕上一大圈;之后他翻滚向水箱的另一边,使船划过一个长长的弧线——就好像在真空的宇宙中盘旋,以探询世界。
杰格变得有点不耐烦了,都是长喙就像所有的海豚一样,丝毫没能察觉到杰格的感受。他在水箱中做了一系列的旋转和空翻,探测船也脸之做出相应的举动。杰格脚下的引力盘完全抵消了由运动产生的加速度,但是在水箱中,长喙却能感觉到探测船的运动,探测船仿佛已经成为他身体的延伸。
最终,当他玩够了之后,长喙滑着一条大弧度的航线出发了——仍然是一种浪费能量的行为,但是比沿着直线、或是普通的天体力学的弧度完全一致的曲线前进要有趣得多。
即便这儿离绿色恒星的表面有三千万公里,但看上去它仍然占据了大半个星空。琅姆信使的力场罩和物理防护罩比星丛装备的强得多,因而它可以往近距离掠过绿色恒星。在长喙独特的导航动作下,探测船一头扎了过去,在距离那个巨大天体的光晕上空仅十万公里处擦身而过。安装在探测船机翼前沿上的采集铲吸入了少量恒星上的大气样本。
“这个恒星的绿色令我疑惑。”长喙通过水箱中的水用麦克风说道。和多数海豚一样,长喙可以大致模仿人类及瓦达胡德人的声音(虽然语法较为混乱——因为在鲸类语中没有词语排列顺序这种概念),当他们模仿时,计算机只是对这些声音稍加处理,让声音听上去更清楚些。只有当他们在说海豚语时,计算机才会启动翻译模式。
杰格嘟囔着说:“我也觉得奇怪。它的表面温度是一万两千度,这东西应该发出蓝光或白光才对,而不会是绿光。光谱分析也不对劲,我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重元素集中在一个恒星上。”
“或许被破坏了,在穿过捷径时?”长喙问道,并在水箱中盘旋着,以此控制着探测船围绕轴线缓慢转动。即便装备了额外的防护罩,始终将船的某一侧对着那个恒星也是不安全的。
杰格又发出了一阵嘟囔声。“我觉得有可能。这个星球的大部分色球层及日冕可能在穿越捷径时被刮掉了。捷径的唇缘闭合时刮过光球的表面,剥去了表面稀薄的气体层。然而,所有以前的实验结果都表明穿过捷径的物体不会发生任何结构上的变化,当然,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大的物体穿过捷径。”
琅姆信使的监视屏充满了燃烧着的绿火,直视观察窗口已经全部转化为不透明状态。“带我们绕行赤道一周,”杰格说道,“然后绕着极地轨道再来一圈。这个恒星的结构可能并不均匀。在被这些吸收光谱线搞得焦头烂额之前,我想确认一下整个球体的光谱线是相同的。”
以千分之一的光速绕行周长为五百万公里的赤道一周,几乎要花五个小时,绕行极地轨道还要再花五个小时。长喙使琅姆信使保持螺旋前进状态,同时,杰格一直盯着扫描设备,仔细观察黑色的垂直吸收线。他一直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着:“一团乱麻,一团乱氯”——事实的真相还是不明朗。
杰格观察了恒星在超空间中留下的痕迹,以此研究恒星的构成物质。它比他以前想像的要重一些。除了颜色以外,它的表面还是典型的恒星表面,由紧密排列的、质量较轻的暗色小珠构成,这些暗色小珠是由光球内部的对流单体形成的。它甚至还有黑子,但是和其他恒星不同的是,这些黑子互相连接成哑铃形。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一颗恒星 但是和杰格以前见到的恒星都不一样。
终于,所有绕行活动都结束了。“准备回家吗?”长喙问道。
杰格抬起他的四个臂膀,做了个放弃的姿势。“好吧。”
“问题解决了?”
“没有,这样的一个恒星应该是不存在的。”
琅姆信使转向星丛方向飞去,杰格整理着整个航行过程中收集到的数据。
凯斯躺在他妻子的旁边,又一次难以入睡。他在黑暗中看着莉萨的身影,看着薄薄的床单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她本来应该能过得比现在更幸福,他想。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试图让呼出的这口气带走心中的忧虑,然后他在脑中开始想像一些愉快的场景。
莉萨有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向上翘起像一弯新月。她的嘴很小巧,但是嘴唇很饱满——嘴唇的高度是宽度的一半。她的母亲是意大利人,父亲是西班牙人,她继承了母亲富有光泽的头发,以及父亲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四十六年的生命里,凯斯·兰森从来没有遇到任何在烛光中比莉萨更动人的人。
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2070年,那时他二十二岁,她二十岁,身材凸凹有致,美妙玲珑。当然,随着年龄的增大,她的身材按照自然规律发生了一些变化。尽管她的身体依然健康。但是比例已稍稍失调。以前的凯斯无法想像一个四十四岁的女人能够对他产生什么吸引力,但是令他感到无限惊奇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品位发生了改变。尽管二十年的婚姻生活无疑会使他变得麻木,但是每当他看到莉萨以一种新的形象出现时——穿了套新衣服,或是伸展着身子去够放在高处架子上的东西——她仍然能使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然而……
然而,凯斯知道时间已在他自己身上留下痕迹。他开始谢顶。哦,世上竟然有“治疗”谢顶的方法——想像一下,像男人谢顶这类如此自然的事需要什么治疗!——但要是真的采用这些治疗手段,未免显得有点愚蠢。而且,中年科学家本来就应该是个秃子,这好像是约定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