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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交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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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梁媚随手给了司机一张整钱,挥手表示不必找零。这个钱林老头自然会给她十倍报销。但是想起自己可能会因为身体的问题出现经济危机,她恨不得将递出去的大钞再抢回来。
  来到拉丁舞曲狂轰滥炸的大厅,梁媚找了好几圈才发现角落里的林老头,他身边果然是一帮把财和色都写在脸上的叔叔伯伯们。
  梁媚走过去,未语先笑。她弯腰鞠躬时短裙边沿高高翘起,暗香阵阵。
  林老头眯缝着眼,似乎很满意她出场时的性感效果,招呼着梁媚。他用眼睛暗示了一下,梁媚便很听话地坐在一个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小老头旁边。对方看都没看她一眼,她马上觉得尴尬,于是端起了酒杯,逐个给在座的老头们敬酒,说着财达五江之类的吉利话。
  每个被敬到的老头都笑眯眯地说些夸赞她漂亮之类的话,还有人顺手一摸她的脸蛋。说得赤裸,动作直白,她受之振奋。女人有时候会喜欢被一些充满暗示的话撩拨起来,虽然她发自内心怀疑这帮人是只打雷不下雨,嘴上行千里,屁股在原地。
  梁媚并不讨厌这种场合,因为她可以轻易找回驾驭一个男人的尊严,就像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概括起来她的风流韵事的主因,无非是“一个女人学会了一样本事,总舍不得藏起来不用”。
  一场酒喝下来,梁媚嘴角抽筋,连笑都成了机械性的,不会停下来,时而咯咯咯,时而哈哈哈。
  她的媚态引人注目,她知道这里所有的男人都对她有想法,于是她感到无上的快乐。只有在陌生男人面前,她才是有尊严的,所以她喜欢大踏步去结识新的男人,于是她一直在幻想中被很多人爱慕。
  中途梁媚去洗手间吐了一次,这是她千杯不倒的秘方。把酒吐掉,再饮,再吐,若是好酒,她只能暗自可惜,在腹中多酝酿一会儿。
  初涉商场的时候,她在北京干着这份类似公关小姐的谈判角色。曾有一次她被委派去游说一家企业老总,对方戴一副金边眼镜,温文尔雅,谈吐有礼。她之前面对的很多老总,不是对她过于热情,就是从她的样貌判断她是个上门前来色诱的女间谍,因此不等她开口说完便将她逐出门去。这位高级知识分子出身的老总让她一见钟情,她甚至想到如果能嫁给这样有钱又有品位的好男人该有多幸运。随后老总邀请她一起吃便饭,她应允了。他特意挑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席间,他幽默风趣,逗得她心花怒放,中途她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以后吃完剩下的牛排便人事不知。第二天她从酒店楼上的房间醒来,身上没有丝毫遮盖物。当时她的胆子还没现在这么大,或者说脸皮还没现在这么厚,所以没吱声也没敢再去见那个老总。后来她就养成一个习惯,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或者有模有样的男人吃饭,中途离开后再回来,叫食物一定要新的。
  又一轮酒瓶见底,梁媚依然面色绯红,笑若桃花,她身边躺倒了几个,和酒瓶一样横七竖八。林志雄凑近那个沉默寡言的瘦老头,两人窃窃私语了什么,便招呼服务生结账。
  离开的时候,林志雄悄悄嘱咐梁媚去坐瘦老头的车,她依言照办。
  瘦老头在车上只问了一句梁媚的年龄,她自动减小了五岁报出来,他点点头,肃穆的神情看得梁媚心里直发毛。
  三人丢下躺倒在夜总会的人,先一步返回大酒店。大堂里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郎,一见他们就站起来打招呼,紧紧跟来。
  四人出电梯的时候,林志雄推了梁媚一把,小声道:“跟他走。”
  梁媚睥睨了女郎一眼,嘀咕道:“她呢?”
  林志雄什么也没说,笑了。梁媚顿时醋意大发,但是她又不能不听林志雄的,她已经在他身上投入了这么多,陪他吃喝让他白玩,连个响儿也没听到,她不甘心。
  就这样四人在走廊兵分两路,正好朝着两个方向,梁媚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在进入房间关门的一刹那,她听见这个瘦老头换了一种命令的语气:“脱。”
  就一个字,直白得吓人。梁媚朝后退了一步,傻站着没动。
  瘦老头进洗手间拧开了水龙头,梁媚几乎想趁这个时机溜走。正犹豫不定间,瘦老头出来了,用一种面露凶光的表情瞪着她:“脱衣服,你不会?”他的口气好像是一种讽刺了。
  这激起了梁媚那可怜的一点点勇气来:“难道您就不能对女士更彬彬有礼一些吗?”
  瘦老头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请原谅我的性急,女士,我只是想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梁媚愕然:“看什么?”
  “看看女人。”他的语气既轻松,又俏皮,接着又不慌不忙问:“小姐贵姓?”
  “梁。”梁媚啼笑皆非。难怪欢场里的女子都要起个咪咪啊小甜甜啊之类的名字,因为她们可能与男人全方位鏖战一场而被人叫不出名字。要来这种场所里的男人记住女人的名字,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似乎看出梁媚打算离开的意思,瘦老头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偏着脑袋,尽可能显得有礼貌:“不要担心,亲爱的梁小姐,我这个人有个不同于常人的小嗜好,我只想看看,不会对你有什么其他想法。”
  “看什么?”
  “你的身体。”
  瘦老头对答如流,毫不做作。
  梁媚马上把他联想成那种性无能的男人了,他们往往有着强烈的窥私癖,甚至有些性无能的男人爱从摄象头里偷看妻子和别人做爱。
  梁媚既同情又厌恶面前这个矮小的瘦老头,不过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屈服了,慢慢将短褛脱掉,然后是黑色网眼袜,她解开胸衣的时候,那对宝贝象上好的牛肉丸一样弹跳出来,瘦老头的眼睛一亮。
  只剩下一条内裤。火红色,耀眼无比。
  瘦老头轻轻战栗着吐出两个字:“继续……”
  梁媚看见他在颤抖,象一堆绵软的肉。
  她拼命按捺住反胃的冲动,将内裤扯脱,接着分开双腿坐在床沿。
  她尽可能温柔地说:“需要我帮助你吗?”
  瘦老头受惊似的朝后躲了一下,连连摆手:“不不,我想看你的……表演……”
  梁媚疑惑地看着他。她的肉体太洁白了,光滑湿润,他似乎不敢用目光触碰,象是怕被火灼伤似的。
  梁媚猜测着他想看到的动作,慢慢用手在自己全身上下抚摩,做出舔嘴唇,撩头发之类的情色动作。
  瘦老头含混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她猜测他说的是不要停。
  她想起在和林老头最失败的那场做爱过后,她在水中得到高潮的一幕,于是一丝不挂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
  五星级的洗手间就是不同凡响。灯光透着娇媚的橙色,还有足够大的地方安置下一张单人沙发。
  她想给这个可怜的瘦老头来一场壮丽辉煌的表演。而她是惟一的主角。

只属于陌生人的情欲游戏

  蔓琳一改过去小女人式的打扮,穿着宽松的衣服来上班。所幸她严格地控制着自己的食量,还没有人觉察到她的秘密。即使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孟飞宇,也不曾意识到她的变化。实际上,他和她,已经有一段不算短的日子没在一起了。
  有段时间蔓琳学会了抽烟,而且抽得很凶,得知怀孕以后她没有再碰过烟和酒。她走在路上看见带着小孩的女人,就会打心底萌生羡慕和自豪的情绪来。她幻想就像戒掉烟酒一样戒掉男人。
  蔓琳家楼下不远处有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点心铺,她常常半夜醒来感觉饥肠辘辘,这时她就会一个人去吃一份蛋挞和酸奶,补充营养。店员都认识了这位气质高雅却独来独往的女子,所以每次给她准备的食物都是最新鲜的,可是蔓琳不怎么爱搭理她们,渐渐地她们也不再对她曲意奉迎。
  蔓琳买了很多关于胎教的书,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只能无名无分生下来,她的情绪又会降至低谷,于是将新买的书撕个粉碎。
  她现在开始理解了曾经在小资女人中间流行的一句关于爱情的箴言——爱情,就是一个将一对陌生人变成情侣,再将一对情侣变成陌生人的游戏。
  孟文文回国一月有余,对于孟飞宇和黄黎的关系无疑是一种良性促进。无论孟飞宇是否愿意,但是他不可能拒绝女儿文文对于全家聚餐和旅行的邀请。三人一起喝早茶、吃饭,再喝下午茶,购物、逛街,甚至是去超市买菜,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触动不已。
  转眼到了新学期开学前夕,文文吵着要吃妈妈亲手包的饺子,于是孟飞宇和黄黎带着女儿去超市买齐配料。他们就像幸福的一家三口,孟飞宇随手推了一辆购物车,黄黎温和地说“我来”,然后接在自己手中。
  文文像小时候那样,一手挽着妈妈,一手挽着爸爸。她知道身边这两位中年男女多少感觉有点尴尬,但是她坚决不松手。
  孟飞宇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作为父亲和丈夫的失败,感到深深的内疚。但是命运是一种反复无常的东西,下一秒钟,他又忘记了这种感怀,只记得黄黎对他清算一笔笔和柔小蛮有关账目时的恶毒和刁钻。
  他看着满满一推车里全是文文爱吃的东西,突然发现角落里塞着好几包黑芝麻糊,是给他的,文文从来不吃这个。记得从前他曾跟黄黎说过小时候门口有叫卖芝麻糊的小贩,总把他叫得嘴馋得要命。黄黎就记下了,直到现在还记得给他买。虽然黄黎吝啬得近乎苛刻,但是她从不对他吝啬,以前给他买东西都是买最贵的,眼也不眨。
  一股暖流很罕见地滑过他心底。
  结账时,他和黄黎各自掏出钱包,抽出信用卡争着付账。收银员小姐不知何故接下了黄黎的卡,也许她觉得自强自立的女性比较可敬。
  时尚杂志上有句点评在他脑海里浮现——如果埋单时一对男女争着付账,他们绝对不是情侣。
  回到家,黄黎袖子一挽就走进厨房,只听刀不断起落的声音。
  擀面,剁馅,烧水,下锅,不到四十分钟,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端进客厅。
  文文欢呼一声马上大快朵颐,也许是热气熏着了她的眼睛,她吃着吃着被烫了舌头,竟哽咽起来。
  这段时间胃口不好的孟飞宇也一口气吃了二十个,越吃越沉默。
  黄黎吃得很慢,三五分钟才咬碎一个慢慢咀嚼。
  孟文文哇一声哭出来,向父母伸出双手:“其实爸妈,你们这样挺好的,不是吗?我不想失去你们中间的任何一个……呜呜……”
  黄黎抚摩着女儿的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她轻轻地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嗯?乖乖的,早点吃了饺子去睡吧。”
  孟飞宇帮忙收拾一下桌子,把盘子都放进水池。
  黄黎打包了一盒饺子,给他当夜宵吃。他默默地接过,思忖着该不该说那个俗气的“谢”字。
  忽然,黄黎拉住他的手,用一种几乎是颤抖的声音说:“老孟……这么晚了,就不走了吧……”
  他几乎看不出来地点点头,把饺子放在茶几上,径直去了浴室洗漱。每个动作,好像他从来不曾离开过这里一样熟悉而自然。
  黄黎难以遏制激跳不已的心,先一步来到卧室,换上一件轻薄的透视型睡衣,喷了点香水,手伸到睡衣的里面,将胸衣解下,边遐想边爱怜地按摩起自己的胸脯来,先给它们找一点热情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孟飞宇推门而入,没开灯,他熟门熟路地摸上了床,一只手撩起了黄黎的睡衣。
  黄黎有点遗憾,没能让他欣赏到这件内衣的情趣款式。但是,除了看脱衣舞娘,哪个男人和女人做爱时是有耐心欣赏她胸衣和内裤上的漂亮花纹的?她从内心暗暗讽刺柔小蛮,那个女人使尽风骚伎俩设计出来的东西其实只能征服女人自己。女人的内衣对男人永远只是累赘,欲除之而后快,甚至连取悦的目的都难以达到。因为这时的男人根本按捺不住三五分钟容你还裹在两片漂亮的遮羞布里欲迎还拒。
  随着回程日期的逼近,孟文文一日日坐立不安。
  黄黎一眼看穿女儿心事:“想一个人,就给他打电话,无所谓面子不面子。”
  孟文文条件反射地辩驳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从不对爸爸低头?”
  黄黎不由想起前两日的春宵共度,一抹笑意挂上嘴角:“妈妈说过,你长大就自然明白男女之事。它比任何事情都复杂,任何的决定在男女关系里都起不了决定因素,唯一能保证你不会惨败的秘诀只有一个,就是表面上处于弱势,实际上大权在握。”
  孟文文敏感地盯着母亲:“这就是你对爸爸所做的?”
  黄黎不无得意地点点头:“所以今天他站在这里,依然是你的父亲,而不是一个法律上和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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