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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公说道这里吗,略顿了顿。只是说了这几个字,他和他身边的三个贤士,已是笑容满面呢,一个个竟是掩也掩不住那欢喜。
转眼,管公把笑容收起,向卫洛继续说道:“义信君对姬情深意重,我等苦苦相劝,百般相求,他竟是迟疑难决。眼看着晋使将至,我等便想求的姬应允。”
管公说道这里,再次冲着卫洛深深一击,求道:“若晋使相询吗,请姬自行求出!”
他们说,如果晋使来了,要卫洛当着晋使的面,当着义信君的面吗,直接开口说吗,她愿意跟随公子泾陵。
他们要她自己开口相求。
卫洛长长地睫毛扑扇了一下,半晌半晌,她低低地应道:“诺。”
再一次,四个欢喜的吐气声传来。四人再次向卫洛深深一偮后,转身大步离去。
他们来的时候脚步迟疑,去的时候脚步轻飘得仿佛在云端漫步。
卫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一动不动。
这时她的头顶嗖的一声轻响,一个白色的人影倒吊在枫树间。
转眼,那人影一晃,便稳稳地落到了卫洛的面前。
这人正是剑咎。
剑咎转头盯了那四人一眼,头一低,看向一脸木然的卫洛。
他剑眉一锁,问道:“姬心中不愿,为何允诺?”
卫洛慢慢地抬头来看向他。
对上剑咎俊逸得总是神采飞扬的脸,卫洛笑了笑。
她慢慢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枫叶。
把这片枫叶置于掌心,她左手食指顺着那叶间脉络轻轻划动。
直等到剑咎有点不耐烦了,卫洛才低声说道:“这样的选择,本来就是对义信君最有利的。他可为了我百般顾虑,我怎能不为他多多着想。”
卫洛说出这句话后,转身便向湖边走去。
剑咎哇哇连声,唤到:“妇人,你可是想弄舟游玩?”
卫洛听到‘游玩’两字,脚步一顿,转眼,她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头也不回地喝道:“不得跟上!”
剑咎脚步一顿,有点郁闷地看着她的背影。
卫洛纵身跳上扁舟。
她脚尖一点,扁舟就如箭一般驶向了湖水深处。
十月的湖风已有点寒意,风刮在她的脸上,扬起她的青丝,令她浑浑噩噩的大脑瞬时清醒了不少。
卫洛眼望着那远处的青山绿水,抬头看看天空的白云悠悠,半响半响,都只这般站着,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右手一扬,一股黏劲挥出。转瞬间,一只从她身前十米处悠然飞过的白鹤,便被她硬生生地吸到了掌心中。
卫洛低着头,盯着尖叫不休,翅膀频频
扑扇着的白鹤,手一松,黏劲消去。
那白鹤正奋力争着,这一突然得回自由,翅膀连甩,转眼就腾空而起。就在它飞到卫洛头顶上,竟是尾羽一扬,一粒屎嗖的一声,如暗器一样向卫洛击来。
卫洛长袖轻轻一甩,把那屎凌空击走。她瞪视着那只白鹤,嗔叹道:“你这家伙,实不自量力啊!既已德生,又何必想着复仇?”
她的话,那白鹤自然是听不懂的。它轻啸一声,早已扑扇着翅膀,姿态优美的飞向天边。
卫洛望着它越去越远的背影,良久良久都没有动作。
不一会,她内力一运,轻舟再次悠然驶向湖山深处。
正在这时,她无意中头一转,竟看到一道白色的背影,怔怔地站在湖边向这里张望而来。
那是义信君!那是素!
事隔数月,他来找自己了么?
卫洛的心怦怦地急跳起来。
不知不觉中,她爸轻舟掉头,便这般凌风飘回。
在这样的疾驰中,风扬起她的长发,拂过她的绝美的面容。风吹起她的火红袍,发出猎猎声响。
轻舟在急冲到离义信君只有三十步不到时,突然止住了。
如同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卫洛便这般生生地止住了。
湖水边,杨柳岸,义信君一身白袍。
那一袭白袍,此刻穿在他身上,很是松大了,风一吹,那修长的身躯,放佛会生生折断一般。
卫洛静静地望着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眼。
此刻的义信君,花瓣般的唇紧紧的抿着,抿着,隐隐还可以看到牙齿的痕迹。
对上卫洛的双眼时,他已是泪流满面。这泪水中,隐隐还有这控诉,有着责怪。
卫洛的心揪地一痛。
她慢慢地,慢慢地,便这么在轻舟中跪伏下。
卫洛向着他盈盈一跪,低下头去,哽咽道:“素!素啊!你可知道,这世间男女之情,本来凉薄!
你今日悦我,不惜生死与共。可是,他日情薄时。。。。。。”说到这“情薄”两字,卫洛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弱了,淡了。
转眼,她声音一提,继续沙哑的,哽咽地说道:“若你与我的欢愉,只是建立在朝不保夕的担忧中,只是建立在追随你的众贤士的怨恨不安中,一切欢愉,又有何意味?为了鬼神有着,为了子孙不再成为礼物辗转人手,你就忘了我吧。完全地忘了我吧!”
卫洛才哽咽着说到一半,义信君已扑通跪倒在地,啕啕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很压抑,很低沉,断断续续,却怎么也无法收回,怎么也无法停止。
两人便这般隔着三十步远的湖水,跪地大哭。
一片又一片的枫叶,从树上悠悠飘飞,飘落,最后落到义信君的青丝玉冠上,最后,翻了一个转,落回了地面,时不时的被风吹的翻动一下。。。。。。
第218章月夜
义信君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一阵脚步声急促慌乱地传来。
不一会,管公等人出现在湖边林荫道上,他们一看到隔着湖面,相对而泣的两个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一揖,齐刷刷地唤道:“主上!”
伏地痛哭的义信君的声音一哑。
这时,管公掀起长袍,向着义信君一跪,他以头点地,嘶声说道:“主上若不舍姬,何不结为兄妹?盛装妆嫁?”
管公这句话一出,义信君便抬起头来。
他怔怔地凝视着不知何时站起,悄立轻舟,侧面相对的卫洛,痴痴地望了半响后,他转头看向管公,哑着嗓子说道:“回吧。”
“然。”这一声应答,十分响亮整齐。
卫洛怔怔地望着义信君越走越远的身影,怔怔地望着。
直到那白色身影再不可见,卫洛才低下头来。
她望着一片枯荷残枝中,自己的倒影,喃喃地说道:“素,让我们都好好活着吧。放开一点,认命一点地活着。”
她说完这句话后,脚尖一点,轻舟再次如箭一样冲向了湖水中。
这一次,卫洛放任了自己,她这般冲过两侧山脉,冲上了那条与大河相通的河流,然后,冲上了大河。
这一晚上,半轮弯月早早地挂在天上,几缕浮云漂浮其上。
卫洛便这般临风而立,踩舟而行,行到山深林密处,听到两边猿啼虎啸,她也会扯着咽喉,纵声清啸起来。
那清啸生、如歌,如泣,如悲,绵绵不绝,渊源流传,直是震得山鸣谷应。
这一晚上,卫洛乘舟夜行,在河流中激行了几百上千里远。
这一晚上,她时歌时泣,泪流满面,狂笑几轮。
直到东方日升时,卫洛才踩着舟,向着义信君府中驶回。当她抵达时,差不多已是夕阳西下时。
她的轻舟一出现在湖边上,卫洛便看到几个剑客和侍婢,同时欢呼一声,向外冲去。
卫洛垂下眼眸,暗中叹息一声。看来,有人担心她就此一去不归,正十分着急啊。
义信君自从那天匆匆见过后,卫洛便一直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诸国使者纷纷赶到了临淄城,老齐侯刚死,新齐侯刚立,这样的国君更替,连周天子也派了使者前来。
这时义信君府的众人,都在着急地等着晋使到来。
不管如此,卫洛毕竟只是一个妇人。那日她是亲口应诺了,可焉知她不会反悔?因此,管公等人有点不安,想尽快把这事给完结了。
经过那一晚放纵后,卫洛几乎晚晚都乘舟夜行,有时半夜回归,有时天明回归。下意识中,卫洛不想让他们太过不安,因此,她最迟会在天明时回到府中。
在这般一晚一晚的任意遨游中,卫洛的心也越来越平静,越来越从容了。
这一天,管公派人来传言,说明晚举宴,晋使将至,请她盛装出见。
这一天,终于来了。
卫洛应了传信的剑客后,便踩着月光,漫步走向湖边。
她刚来到湖边,双眼便是一眯。
团团的月光照耀下,剑咎那家伙,正大喇喇地坐在那木凳上,还背对着她,一边摇头晃脑地喝着酒,一边啧啧有声。
卫洛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身侧。
她落地的声音不可谓不响,剑咎却如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样,他抱着酒樽,把脑袋低了下去。
这个无赖子。
卫洛苦笑了一下,脚尖一点,催着轻舟晃向湖中。
这一次,哪轻舟刚起,几个人影便从树荫下走出。他们向着卫洛齐刷刷地一揖,求道:“姬请勿远离。”
这真是求啊。
卫洛瞟了这几个剑客一眼,徐徐说道:“我虽妇人,却也一诺千金!”
“然,是我等唐突。”
轻舟驶向湖水中。
今天晚上的风有点凉,吹得人身上,脸上凉飕飕地冒寒。
卫洛望着一袭白袍,背对着她坐在凳子上的剑咎,眼睛一花,竟似看到了义信君一般。
她怔住了。
在去年的这个时节,她与他乘舟夜游时,这般的寒风,吹得他很是寒冷,因为怕冻坏了他,自己便坐在他的身上,运起内力替他取暖。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湖水,同样的轻舟,同样的长袍,可是人,却不再是同样的人了。
这世间,真是转眼沧桑啊。
卫洛眨了眨眼,把眼中的泪意眨去。
转眼,她的唇角一扬,露出个笑容。卫洛暗暗忖道:我既无法爱上他,为何不成全于他?若他此生能快乐无忧,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回到那个人,那人的身边去,我,我并不苦啊。
想到这里,含着泪水的卫洛,唇角越扬越大。
她转过头,让十月的寒风嗖嗖地吹在脸上,吹去那些许的泪意。
正在这时,剑咎的声音快乐地传来:“妇人,你夜夜乘舟数百里,还不许我跟上,我还以为多有趣呢,原来不过是在湖上吹吹风罢了。”
他说到这里,不满地嘟嚷道:“不过十月间,这风怎的寒冷至此?连我都感觉到了这份冷意。”
卫洛没有理他。
她只是这般悄立在舟头,任由轻舟在水波中晃荡,任由天上湖中的两轮明月,伴随着她的身影。
这般的寂寞。真是永恒啊。
卫洛刚想到这里,剑咎的嬉笑声便从身后传来,“噫,妇人,何必背对于我?且转过脸来,月下观美人,实人间胜景矣。”
卫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他。
这时,剑咎的声音有点迟疑地传来,“妇人,你真的要回到公子泾陵的身边,为他的妻了?”
这语气中,有点不自在。
卫洛头也不回,任由寒风呼呼刺骨,她轻应一声,“恩。〃
她这句话一出,剑咎便是一声长叹。
紧接着,他又是一声长叹。
这三声长叹后,他哎哎叫道:“惨,惨,惨!我不过是想应一诺。可这诺,怎的永无完了时?你这般回到了公子泾陵身边,我岂不是又得闪到一边了?这厮身边高人无数,等你有难,等我践诺,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呜呼——”
饶是卫洛满腹心思,听到剑咎的这一番胡言乱语,也是哧声失笑了。
第219章不能伤离别
剑咎听到卫洛发笑,俊脸上也是露出一个欢喜的笑容来。
转眼,他还是忍不住嘟囔道:“义信君府日日防你不归,看了着实恼火。我说妇人,你本妇人,讲什么一诺千金?你便舍了他们去,管那两城能不能拿到!何必如此执着,你真不值也!”
卫洛低着头,久久久久,她才低低地说道:“我不能任性。”声音很小很小,很轻很轻,几不可闻。
剑咎闻言,叹惜道:“可苦了你了!”
“我不苦!”卫洛摇着头,迅速地回通:“我不喜欢这个苦
字。”她的声音低低而来,却有着坚定。
风声,湖水荡漾声,远处的猿啼虎啸声,不断地传来。
直过了良久,良久,卫洛才低低的,低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