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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必成又超勇绝伦,因此十分难得。其余五县,皆毫不费事,有的是情愿投降的,也有因攻破的。臣在进贤逐日攻打,若不奉千岁调回的谕旨,再攻打五日,也就要攻打开了。因为奉了千岁谕旨,不敢恋战,赶急回来,听候调用。”宸濠听说,当下便命他与邺天庆出外安歇,俟病痊好,再行出战。
二人退出,宸濠好生纳闷,又与军师李自然议道:“似此兵微将寡,何日才可退得王守仁的大兵?军师有何妙计,可即说来,以便孤依计行事。”不知李自然有无计策,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部分
第120回 抉异端余七保逆贼 仗邪术非幻败王师
话说宸濠国王守仁率领徐鸣皋等十二英雄,并有十万大兵,终日在城外攻打,邺天庆、雷大春两人虽曾调回,一因身受弹伤,一因身抱大病,尚未全愈,不能即日出战。虽有波罗僧及裨将等人,终非敌人对手,而且寡不敌众,甚为忧虑,因与李自然商议,请他筹设良策。李自然此时亦觉束手无策,只得勉强说道:“可恨前者赵王庄一战,被什么七子十三生破了余半仙迷魂大阵,余半仙逃走。若非他受此大创,现在这里,不必说王守仁这十万兵马,就便再加一倍,也不足为虑。为今之计,千岁何不将余秀英小姐请来,与他商议,看他有何妙策可以退得敌人。”宸濠听说,因道:“孤非不想到此,争奈余小姐终是女流,他哥哥又不在这里,恐他不肯相助,因此孤未去请他。”
两人正在计议,忽见宫门官进来,跪下报道:“启千岁,前者逃去的那个余半仙,并同着一个非幻道人,现在宫门外候旨,说要见千岁,有要话相禀,特使小人禀知。”宸濠闻报,一听余半仙到来,又同着一个非幻道人到此,心中暗思:“这非幻道人定是有法术的,今既到此,孤无忧矣。”不觉喜出望外,即命宫门官请他们上殿。
宫门官下去,不一刻,已领着余半仙进来。宸濠远远看见,即刻下殿相迎。但见余半仙在前,后跟着一个道士,头戴华阳巾,身穿鹤氅,身背葫芦宝剑,面容秀丽,体骨清超,飘飘然颇有神仙气概。宸濠看罢,即拱手让道:“余道长别来无恙!后面莫非非幻道长么?”余半仙也就答应道:“臣保护来迟,多多有罪,后面正是非幻师兄。”说着上殿。
当与宸濠见礼已毕,大家坐下。宸濠:“余道长一别两年,孤时深记念,不意今日又见仙颜,真是意料不到。但不知这非幻道长仙乡何处,尚望示知。”余半仙道:“这位非幻师兄与臣同门学道,是敝师的首徒,法术高超,道行深奥。臣因王守仁率领徐鸣皋等前来攻城,臣一再哀求我师尊下山同心扶助,争奈敝师尚有己事,未便即日下山,因令这非幻师兄与臣同来。一来保护千岁共成大事,杀退敌军;二来帮臣以报昔日迷魂阵之仇。”宸濠听了这一番话,实在大喜,因道:“近日王守仁攻打甚急,虽经孤将邺天庆、雷大春由南康、进贤两处调回,其如邺天庆被周湘帆弹子打伤,雷大春又自己得病未愈,只靠着波罗僧等人出战,已是寡不敌众;又兼徐鸣皋等武艺超群,眼见南昌不能保守。孤正深忧虑,方才尚与军师念及,若道长在此,莫说王守仁达十万兵马、徐鸣皋等这十二三人,就便再加一倍,也难逃道长的掌握,可恨不在此处,只弄得莫展一筹。那里知道天助孤成功,忽蒙道长远临,又得非幻仙师相助,孤从此无忧了。”说罢,又喊着王守仁骂道:“王守仁呀,孤与尔毫无仇隙。孤举兵起事,是谋夺我朱家的天下,与尔何干?尔偏与孤作对,带兵前来征讨,仗着徐鸣皋等这一班鼠辈,任意猖狂。余道长不来,孤尚惧尔三分;余道长既来,眼见得尔全军覆没了。看尔这匹夫有何妙计良策,能敌得住余道长与非幻仙师么?”独自骂了一阵。
当下非幻道人躬身说道:“贫道闻余贤弟常道千岁仁义过人,宽厚无匹,真乃英明之主,贫道惟恨相见太晚。今见龙颜,果然名实相副。王守仁及徐鸣皋等虽然猖獗,非贫道敢自夸口,只须聊施小技,便令他等死在目前。千岁请放宽心,待贫道明日出阵,以观动静,即作计议便了。”宸濠闻言,更加大喜,当即命人大排筵宴,便在殿上畅饮起来。
当日宾主联欢,互相痛饮。席散之后,便留余半仙、非幻道人在偏房安歇。余半仙又将他妹子余秀英着人喊出来,叙谈了些别后之话,又命与非幻道人见礼已毕,然后备回卧房安歇。
次日一早,即有人报进说;“王守仁督率全队,又来攻打。”宸濠即请余半仙、非幻道人出阵,宸濠自己也陪着他二人出去观阵。三人来到城上,望外一看,只见敌军耀武扬威,在那里骂战。非幻道人见了大怒,因与宸濠说道:“待贫道前去会他。”宸濠道:“有劳仙师,若能一阵成功,当再重谢。”非幻道人又谦逊了一回,随即辞了宸濠,又望余半仙说了一声:“贤弟,愚兄去去就来。”说着,背上葫芦盖揭开,倾出一个纸鹿,执在手中,喝声道:“疾!”向地下一放,顷刻变了一匹梅花关鹿。非幻道人即刻上了坐骑,手持宝剑,下得城来,喝令升炮开门,直望城外而去。
王守仁正在外面催督三军奋勇攻城,忽听炮声响处,城门大开,知有贼将前来拒敌。当即抬头一看,并非铁将,却是一个妖道。只见他头戴华阳巾,身穿八卦袍,背后葫芦,手中仗剑,坐下一匹梅花鹿,形容古怪,面目可憎,满脸的妖气。王守仁看半,心中暗道:“此人定有妖法,不可不防。”即传令各将小心防备。
当下非幻道人已到阵前,大声喝道:“王守仁听者:尔等身为大将,不识天时,现在宁王天命攸归,尔等偏要道天行事,岂不知顺天者存,逆天者亡?尔等若识时务,若知天命,可即早收兵,免致三军涂炭;倘仍执迷不悟,尔可认得非幻仙师么?”王守仁听罢大怒道:“妖道体得乱言,待本帅命人取尔狗命!”说着,顾谓左右道:“那位将军前去会他?”只见罗季芳一声应道:“末将愿住。”说着手舞虎头枪,直杀过来。
非幻道人笑道:“来将休得逞能,且通过名来,待本师取尔狗命。”罗季芳喝道:“妖道听了:咱老爷乃王元帅麾下游击将军罗季芳是也。不要走,看枪!”说着一枪刺来。非幻道人急将手中剑架住,接着厮杀起来。战不数合,忽见非幻道人执剑在手,向罗季芳喝声道:“着!”罗季芳不知不觉,两眼发昏,在马上坐不住,登时跌下马来。非幻道人哈哈大笑,正要取他首级,卜大武看得清楚,飞马提刀,接杀过来。罗季芳当被小军救回本阵。非幻道人与卜大武战未数合,仍用前法,将宝剑一指,喝声道:“着!”卜大武也就登时跌于马下。徐鸣皋、一枝梅看了大怒,即刻大声骂道;“好妖道,胆敢用邪术惑人,本将军徐鸣皋、一枝梅前来取尔狗命!”此时卜大武已被小军救回本阵。_非幻道人见徐鸣皋、一枝梅二人齐杀上来,复又哈哈大笑道:“徐鸣皋、一枝梅,尔休得逞能。不必说你两人齐来厮杀,就便再添两人,也不是本师的对手。尔等来得好,看剑!”说着,手中的宝剑劈面砍来。说也奇怪,分明见他一口剑,乃至到了面前,却是两口。徐鸣皋、一枝梅两人分头敌住,杀了一会,并不见非幻道人动手,只见两口宝剑在空中飞舞。徐鸣皋、一枝梅看了,却暗暗吃惊。正在奋力遮拦隔架,忽听非幻道人喝道:“宝剑宝剑,还不与我击下!”一声才完,那两口剑一齐飞了下来。徐鸣皋、一枝梅二人说声“不好”,赶即躲让,那里让得及?徐鸣皋左肩上着了一剑,一枝梅右肩上着了一剑,当下二人负痛逃回。非幻道人见他二人败走,乘势将葫芦盖揭开,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顷刻狂风卷地,乱石飞天,半空中有无限人马卷杀过来,只杀得王守仁十万雄兵,许多勇将,抱头鼠窜,败下三十里,始各惊魂稍定。查点人马,已折伤不少。徐鸣皋、一枝梅虽中了两剑,却不妨事。卜大武、罗季芳此时也醒了过来。当下安立了营寨,王守仁好生忧闷。非幻道人大获全胜,宸濠接进城中,自然称谢不已。
随后非幻道人大摆非非阵,七子十三生议破非非阵,徐鸣皋等十二位英雄大破离宫,武宗御驾亲征,宸濠明正国法,许多热闹,且看下集书中分解。
第五部分
第121回 刘养正议围安庆 王守仁再打南昌
话说王守仁自统大兵被非幻道人大败了一阵,退下三十里下寨。徐鸣皋、一枝梅、罗季芳、卜大武虽被妖剑着伤,幸不妨碍。王守仁安营已定,徐鸣皋等四人也就苏醒过来,再用了些绝妙的敷药敷上,只须一两日,自然就痊愈起来。暂且不表。
再说非幻道人大获全胜,宸濠将他接入城中,当即大排筵宴,欢呼畅饮。酒过三巡,宸濠谢道:“孤自从王守仁带兵到此,徐鸣皋等这一班匹夫,仗着自己的武艺,孤家屡被他所败。设非仙师驾临,这座城池危在旦夕了。今日大获全胜,已足令王守仁丧胆了。但是他虽然败走,尚未全军覆没;而徐鸣皋等那十二个人,皆是勇敢力战之辈,毫不畏死之徒,难保他不重整残兵,再决死战。在仙师之意,又当何如呢?”非幻道人道:“非是贫道夸大口,谅他这一班毛卒存多大本领!若他等能识时务,早早罢兵,还是他们的造化,这三十万生灵,尚可免就死地;若再执一不悟,贫道只须聊施小技,管教他这三十万人马,皆死在贫道手中,不留片甲便了。”宸濠闻言大喜。
当下副参谋刘养正在旁说道:“仙师之言因是好极。以仙师法力之高,视敌犹如草芥,毫不足虑。但某有一言,不识大王尚堪容纳否?”宸濠道:“卿有何言,请即说出,以便大家商议。”刘养正道:“某所虑者,以得地为先,以争战为后。若图目前与王守仁日角胜败,即将他三十万大兵全行覆没,后起之兵,难保不陆续而来。是徒以角力胜负,残虐生灵,而于土地、人民毫无所得。土地、人民既不我属,则军需粮饷又何自而来?即使今日胜一战,明日胜一战,而援兵纷至,吾恐亦不能任意屠戮,以伤上天好生之心。且仅传南昌一城,又有几何粮饷可以坚持日久?一旦军需不足,粮饷空匮,人民势必变心。民心一变,虽有仙师在前,雄兵在后,军无饷需,马无粮草,其又何能保乎?某是以为大王虑也。”
宸濠听了这番话,便惊然说道:“非卿之言,几使孤坐守孤城而不思辟地了。为今之计,卿有何策以为根本,庶使军无匮粮,库无匮帑,而有以自固乎?”刘养正道:“某之意,以为南昌旋得族失,既未得其钱粮,而所属各县,虽经雷将军得了几城,却亦断不可待。为今之计,莫若一面与王守仁对敌,一面潜师间道径趋下游,先取九江,进围安庆,以团根本。九江与安庆既得,仍宜分兵下攻芜湖。然后大王自统大兵,亲出长江,顺流东下,取金陵以为根本之地,然后大势成矣。若图目前之胜败为荣,某窃为大王不取焉。”
宸濠听罢大喜道:“卿这一番议论,真是言言金石!孤当照卿之言,分兵前往便了。”李自然在旁也就说道:“刘参谋之言是也。”宸濠因即斟酌道:“现在孤此间大将,惟邺天庆、雷大春二人,若再使他二人分兵前去,孤身旁又无大将可以保守了。”李士实道:“大王可使雷大春为统将,率兵三千先往九江。好在九江一城此时定然空虚,即有防备,亦不过是些老弱而已。得雷将军一人统领,再带些偏裨牙将,取九江如在掌握之中。九江一得,安庆自必惊慌。雷将军可急急率兵星驰而去,安庆亦断不难取也。却宜速不宜迟,迟则兵力一厚,急切便不可得矣。”宸濠当下大喜。酒筵已散,随即命雷大春率兵三千,星夜间道潜师,直取九江,然后进攻安庆。这枝令传出,雷大春的疾已好,当即奉令挑选了三千精锐,真个是潜师间道、星夜飞驰往攻九江去了。按下慢表。
再说王守仁自退下三十里,安营已定。停下两日,徐鸣皋等剑伤已各全愈,王守仁便齐集诸将于大帐前,议道:“前日为那妖道用了邪术,我军大败了一阵,幸喜徐将军等刻已全愈。士卒量折伤不少,细查实数,亦不过伤去了二三千人。我军锐气尚未大挫,若不并力攻取,未免有失诸位将军从前英勇忠义之名。即妖道虽然利害,亦不过所仗邪术。自古邪不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