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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比较慢,但很安全。这意味着,我们今天就得开始制定计划。我这里有——”他指着放在他旁边桌子上的一叠文件继续说,“一个任务分配清单。几分钟以后,我们分成若干工作小组——后勤、媒体控制、特别行动等等,然后分头开始工作。不过,首先——有没有什么问题?”
一名身材魁伟、年龄有50多岁的男子举起手来。他穿着夏威夷式印花衬衫,下面配卡其布裤子。冯·格拉克说:“瞧瞧你那身穿着。”
大家哈哈大笑,那人微笑着说:“喂,你说了穿着要随便一点的。”他转身面对大家。“这里还有不认识我的,我叫查理·邓肯,以前是工程部队的上校,现在华盛顿开建筑公司。”他转过头来问冯·格拉克:“我给这个项目投了不少钱,他们接受我们开的价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
“价格方面没有问题,”冯·格拉克说,“他们有的是钱。交货时他们将把钱转到我们在瑞士银行的账户上。查理,像你这样为项目出了大钱的人将优先得到付款。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邓肯说,“我还担心与克兰德尔有关的那件医疗事故案件。每次看《华盛顿邮报》好像都有新的消息,要么电视新闻中就会提到。”
“那么,你的问题是?”冯·格拉克试探性地问。
“嗯,我担心那个案于是否处理得当,就是这个。说实话,事情看来充满危险,当初真有必要那样做吗?”
冯·格拉克与哈克交换了一下眼色,哈克向前走了一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查理。但是,你得相信我们,我们已经控制了事态,对不对,利昂?”
冯·格拉克点了点头。“是的,我本人负责处理这件事情。没有泄密的危险,好了吧?”
看样子,邓肯并不满意,但是嘴里还是说:“如果你这样说,那好吧。”
“好的。”冯·格拉克说罢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还有别的问题和意见吗?没有了?好的,那么我们开始干吧。”
将近黄昏时分,哈克目送到会的人离开小木屋。只有冯·格拉克一人留了下来。
哈克倒了两杯苏格兰威士忌,递了一杯给冯·格拉克,然后两人碰杯。
“为我们伟大的组织干杯,先生。”冯·格拉克说。
哈克哼了一句:“查理·邓肯除外。”
冯·格拉克吃了一惊,嘴里说:“查理没有问题。我的意思是他对事业忠诚,只是有一点神经紧张而已。”
“我信不过他,他不是一个可以共事的人。当然,他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克兰德尔的案件令人担心。”
“正如我说的,我们已经控制了事态,将军。”
“那名科学家的情况如何——他叫什么来着?”
“里德。”
“对,就是他。他可能带来大麻烦。我还是认为应该除掉他。你以前劝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可能现在该重新考虑考虑了。”
“将军,不值得冒险干掉他,”冯·格拉克几乎是在恳求。“而且,他已经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
哈克观察着冯·格拉克,想看看他究竟要说些什么。胜利就在眼前,有必要了解冯·格拉克是否能忠实地执行自己的命令。
冯·格拉克曾是政府机构中一名很不得志的小人物,后来受到了哈克的赏识。虽然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坚信哈克的主张,但是他在执行项目的过程中却比任何人都尽心尽力。
哈克猛地意识到,那是权力所致。这个人迷恋权力,而且把美国爱国者联盟视为取得权力的工具。哈克窃笑,为自己明白了冯·格拉克的动机而感到高兴。他说道:“好的,利昂,就按你的方式处理吧。”
冯·格拉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的。”他思索着,后来接着说,“我们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谈谈。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大家讲交货以后的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哈克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他想起了他的目标,想起了他的毕生追求,神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哈克想到了自己的敌人——他们毁掉了他的生活,使他变成了半个男人。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回到了越南的那个帐篷,躺在自己的行军床上——
他猛地一摇头。“不。”他低声说道。
“将军?”
心中的仇恨通过身体的毛孔渗透出来,哈克觉得面部发烫,浑身发烧。他攥紧了拳头。“到时候我们会告诉他们的,利昂。等到时机成熟再说。”
第四部 被告举证期
在越南投下的炸弹引起了国内的震荡,它们毁掉了人们把美国建设成为美好家园的希望和梦想。
——马丁·路德·金
23
劳工节周末
艾略特淋浴以后出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星期五的晚上。他约好和杰基一起吃晚饭,然后去看电影。第二天是星期六,他计划为案件做些准备工作。
艾略特既觉得高兴又感到担心。高兴的是案件审理最棘手的阶段已经结束,他安排的举证进行得十分顺利——实际上顺利得使他起了疑心,而且,陪审团成员显然站在他的一边。
但是,他仍旧感到担心:弗拉纳根暗藏杀机,将在被告举证的过程中进行反扑——对方在庭审中采取了令人无法理解的策略,其背后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艾略特穿衣的时候,电话铃响了。录音装置没有打开,他犹豫了一下,不知现在接不接。后来,他极不情愿地把受话器拿了起来。
一个男子的声音问道:“是罗思先生吗?”
“你是?”
“我叫里德,文森特·里德博士,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克罗姆公司做遗传学方面的研究工作。我通过报纸一直注意着你们案件的审理进程,我知道一些会使你感兴趣的重要情况。”
“里德博士,我不认识你,即使你是你所说的这个人,我也不认识,况且——”
里德打断了他的话头:“贾斯廷·克兰德尔临死的前一天到克罗姆公司来过。他问过我们研究项目的情况,我告诉了他。”里德吸了一口气。“克兰德尔不是死于中暑虚脱。我早就该告诉你,但是一直有人监视我。监视的人是政府派的特工人员。我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驾车来到了华盛顿。”
“是吗?”艾略特问道,确信对方要么是某个法院审理的狂热关心者,要么是想搞什么阴谋诡计。
“真的。我早些时候给穆尔大夫打了电话,可是当时她在法院。我还给她的律师办公室留了口信——我是从法庭工作人员那里知道他的名字的。今天下午,弗拉纳根先生给我回了电话,但是他拒绝和我交谈。”他停下来吸了口气。“我想揭露整个阴谋,但是我需要帮助,而且我的时间有限,所以才给你打电话。”
艾略特觉得对方说的荒唐可笑,于是用怀疑的口气问:“你知道吗,里德博士,我是代表原告克兰德尔夫人的?”
“对,对,我知道。但是,如果你不帮我,我打算给负责审理案子的法官打电话。”
“我明白了,”艾略特模棱两可地笑着说。那里是里德最不可能得到帮助的地方。他本能地刚要挂上电话,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突然,他心里一亮。里德说他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某个地方见过克兰德尔。然而,克兰德尔临死前一天去过北卡罗来纳州——去过那里的一个军事基地这一点,公众并不知道。在琳达的证词中或者法庭审理时都没有提到过这一点。当然,五角大楼的人可能有所了解,但里德怎么会知道呢?
艾略特这时有一种感觉: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里德掌握的情况可能有助于解开环绕着案件的某些疑团,如弗拉纳根没有进行充分辩护的内幕,还有斯潘塞医生在最后一刻改变证词的原因等等。艾略特突然希望知道——而且觉得自己必须知道—一里德将会谈些什么。“你说吧。”他说道。
“我不能在电话里讲,需要和你面谈,我有一些文件可以证明我说的话。”
艾略特考虑了一下。嗯,干吗不呢?花一个小时值得一试。“好吧。你在什么地方?”
“位于贝瑟斯达的马里奥特大酒店。你知道这地方吧?”
“当然。”艾略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6点45分,他预定在40分钟以后开车去接杰基。有什么办法呢,她会理解的。“我7点30分到你那里。你能不能在大厅见我?”
“行,”里德说,“我是高个子,黑头发,穿一件灰色运动式猎装,配着红色手帕。”
“好的,”艾略特说,“待会儿见。”他挂上电话,然后拨杰基的号码。
多兰在酒店走廊的另外一端,做出了一个“没有人”的信号,福斯特随即动手敲里德的房门。
里德甚至没有通过门镜看看来者是谁,便打开房门问道:“什么事?”
福斯特对着他的太阳穴猛击一拳,然后把他推进了房问。里德瘫倒在地上,像一条困在滩上的鱼一样,张大嘴巴吸着气。几秒钟之后,多兰进来,关上了门。
他们两人一起动手,用胶带封住里德的嘴巴。福斯特抓住里德的胳膊,多兰扯开里德的一只衣袖,绑住上臂,找到了肘部内侧的静脉。
恐惧万分的里德瞪大眼睛看着。多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支装满药水的注射器,针头向上,排除里面的气泡。多兰转身准备将针头刺向他的静脉。里德用力挣扎,晃动着手臂,使多兰无法对准。
福斯特说:“别担心,博士,针管里是杜冷丁——这个剂量你死不了,只会觉得很舒服。”
里德稍一放松,多兰抓住机会插入了针头。里德立刻停止了挣扎,担心针头会划破自己的血管。多兰慢慢地推入药液,抽出针头,取下系在里德胳膊上的橡皮管,然后在针孔上贴了一块圆形邦迪胶布。
福斯特抓住里德,多兰搜查了房间,将里德的东西一一扔进衣箱。他在床头柜上找到了里德的钱夹、房间钥匙和汽车钥匙。
这时,电话响了。多兰一惊,福斯特脸上出现了询问的神情,多兰摇了摇头。响了6声以后,对方挂上了电话。福斯特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里德,说:“好了。他比上岸休短假的水手醉得还厉害。”
多兰走过去观察了一下。“希望给他的药没有过量,不能让他失去知觉,还得让他走着离开这里。”
他们撕开里德嘴上的胶带,把他扶了起来。里德摇晃了几下,嘴里嘟哝了几句,可是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福斯特伸出一只手扶住里德,以免他摔倒。
“好了,”多兰说罢看了看表,“前台的小姐8点换班。到时候,我们就去给他退房。”他对福斯特笑了笑。“你可以冒充里德。”
福斯特哼了一声,接着说:“把他的信用卡给我。”
他们点了酒以后,招待员介绍了今天的特色莱,然后请他们看菜谱。
“结果他没有露面?”杰基问道。
他们坐在餐馆靠角落的一张桌子旁。这家名叫罗马松林的餐馆经营意大利菜,店堂不大,价格也不贵。店里的装饰注重古朴风格:地上是亚麻地毯,桌子上铺着红色方格图案的台布,木板装修的墙面上挂着几幅廉价的风景画。
艾略特说:“我差不多等了一个小时,而且还通过酒店的广播找过他。不巧的是,我没有他的房间号码。没有他的许可,酒店的小姐不肯告诉我。她给他的房间打了电话,告诉他有人来访,可是却没有人接。”
“一定是某个行为古怪的人搞的把戏。这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居然只接到一个这样的电话。”
“我看不会。他真的是住在那里的客人。而且,他说的像是真的。”
杰基仔细观察着他。“你确实把这事当真了。”她耸了耸肩膀。“如果是我,肯定不会专程去见那个家伙的。”
“在开车来这里的路上,我也这样想过。我觉得我是希望他能解答我的某些问题。”
“什么问题?”
“嗯,难就难在这里。我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这案子存在许多难以理解的小疑点。”
招待员往这边走来时,杰基一脸怀疑的神色。两人集中注意力点了菜。后来,她开口说道:“你知道,你就像拴在橡皮筋上的蹦极运动员一样,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她皱起眉。“什么疑点?”
“首先是克兰德尔的女友告诉我们的情况前后不一致——这一点你记得。还有,据我所知,弗拉纳根从来没有和她接触过——这是草率的辩护方式。还有,那位病理学家见了一名坐着政府轿车去的访客以后,出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