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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格登一个劲地摇着头。“这我可不知道。拉金队长想和你谈谈。”
“我被捕了吗?”
他考虑了一下。“不,我看你没有犯什么法,可——”
她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朱巴尔·哈克按下对讲机的键钮。
“皮尔逊下士,”他拖长腔调问,“冯·格拉克部长来了没有?”
28
“门卫打来电话,将军,他已经上楼了。”
“好的,你可以直接领他进来。”
哈克走向桌子后面的窗户。当然,他本可以在家里和冯·格拉克见面,可是觉得在办公室更好——而且更安全。他俯瞰窗外,指挥部大楼前的停车场在这节日周末几乎看不到什么车辆。停车场那边新建了不少大楼。他心里不禁再次感叹,这和他当初来时的情形真是不可同日而语。那时,这里叫德特里克兵营,仅仅是陆军在马里兰州弗雷德里克小镇上一个死气沉沉的军事设施而已。
第二次世界大战临近尾声时,他被任命为化学战部队的中尉,第一个岗位便是德特里克堡。值得庆幸的是,他当时恰逢德特里克堡发展的最重要机遇:从俘获的日本科学家那里得到的情报促使美国大规模扩展了这一计划。
在50年代,正是这位哈克少校负责实施了黄热病研究计划。到了1959年,德特里克堡已经具有每月培养50万只能扩散黄热病的蚊子的能力。
可是,科学家们在60年代初期却改弦易张,将研究重点转向细菌和病毒。哈克那时觉得他应该亲临实战以便丰富自己的资历,于是提出自愿到越南服役。那是他一生中所作出的最糟糕的决定。
他当时不过是尽了自己的责任,让那帮黑鬼遵守军纪,可是却受到那么严厉的惩罚。时至今日,他仍旧无法理解自己的遭遇。他曾经憎恨上帝,为什么会让那样的厄运降在自己的头上。
后来,他才逐渐认识到那样的痛苦和牺牲是完全必要的:他必须经过如此磨难才能成为上帝的仆人。他后来说服了陆军部,没有因为伤残让他提前退休,而是派遣他到德特里克堡来重操旧业。后来,在民众骚乱时他被派往华盛顿——正是在那里他找到了自己毕生的追求。
面对他自己定下的宏伟目标,其他人可能会畏缩不前。但是,哈克认为这样做是上帝的旨意。而且,他是正确的。
陆军部制定了政策,中层军官均要到德特里克堡参加轮训以便获得生化战争的经验,这使哈克有充分机会在他们中间招募人员。他研究他们的人事档案,找了解他们的人谈话,最后选出能够争取的对象。当然,其中还包括签约为军方工作的文职科学家。他在挑选人员时谨言慎行——甚至可以说是谨小慎微,后来终于使组建美国爱国联盟的梦想变成了现实。经过10年的努力,他建立了基本网络;20年以后,他的部下已经渗透到政府的某些最高机构内部。
后来,罗纳德·里根入主白宫。
80年代初期高达万亿美元的防务预算是一个天赐良机。在预算增加的浪潮中,哈克的部下轻而易举地隐瞒了大笔大笔的“最后补偿计划”拨款。而出现的亏空均由某些没有担任公职的公民——比如查理·邓肯——进行弥补。
那样做并非天衣无缝:嗅觉灵敏的审计人员、监察人员,甚至还有国会议员都曾经找过麻烦。但是,他的部下忠诚可信——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一旦发生无法避免的或难以改变的问题,要么采用巧妙的手段进行掩饰,要么索性除掉产生危险的人物。那样做风险太大,他并不愿意,不过那种万不得已的情况毕竟少见。
哈克叩打着牙齿,进入沉思状态。他经常有一种感觉,认为自己现在是全国最重要的人物:只有他掌握着重振美国的力量,只有他能够拯救美国。
有人敲了一下办公室的门。
“进来。”
冯·格拉克走了进来,哈克迎上前去与他握手。“见到你真高兴,利昂。来,坐下。你要不要一点咖啡?”
“不,谢谢,将军。”
哈克关上房门——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而并非真的有此必要——然后回到桌前。“节日期间开车从华盛顿老远到这里来,是什么重要事情?”
冯·格拉克眉头紧皱。“事情太敏感,不能在电话里说。我们遇到了麻烦。”
哈克猛地扬头。“什么麻烦?克兰德尔的案子?”
冯·格拉克点了点头。“是的,先生——”
哈克气急败坏地说:“当初是你说的已经控制了局面。又是那个可恶的科学家在捣乱?”
冯·格拉克深吸一口气——那声音像是搁浅的鲸鱼在呼吸——然后解释说:“嗯,可以这么说。里德去了华盛顿,显然是想与弗拉纳根取得联系,想告诉他克兰德尔是由于接触了V…5身亡的,而且还随身带着有关的研究材料以作证明。幸亏被弗拉纳根打发走了。我们抓到了里德,弄回了那些材料。”
“要是那样,还有什么麻烦呢?”
冯·格拉克踌躇片刻,后来还是回答说:“是克兰德尔夫人请的那个律师,罗思。他在克罗姆公司露了面,和一个女人。”
“你说的‘露面’是什么意思?”
“他和这个女人溜了进去,到处偷看——我们不清楚他们看见了什么——然后开着一辆叉车冲破了电网。那个女的逃脱了,不过罗思被抓住了。”
“可恶!”哈克用他巨大的拳头敲击着桌面。“罗思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他起了什么疑心?”
“不知道。可能他在我们抓住里德之前与他谈过。糟糕的是,在克罗姆公司没有可信的人审问罗思,我们的情报都是由普列斯科那个笨蛋提供的。”
“这下可好啦。”哈克掏出他的金制烟盒,抽出了一支香烟——他把自己每天的吸烟定额限制在三支之内。他用安全火柴把它点燃,朝天吐了一口烟雾,然后看着冯·格拉克。“你派谁去?”
“当然是盖奇。他正在路上。将军,我建议让他立刻运走所有的库存,然后关闭生产线。”
哈克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能够达到原定的产量当然好些,但是——”他吸了一口烟,“还有别的建议吗,副部长先生?”
冯·格拉克眨了眨眼,接着说:“里德已经干掉了。显然得把罗思处理了。”
“那个女人呢?”
冯·格拉克耸了一下肩膀。“她叫马洛,我们搞到了她的地址。”
哈克细心周到地说:“罗思将会告诉我们她知道些什么。唉,他现在毕竟也算是一个知名人物,不过我看我们也别无它法了。你有办法把它弄得像一起意外事故吗?”
冯·格拉克点点头。“我们已经着手进行这事。”
“好。”哈克站起来,然后踱到窗前。“你必须处理好这事,利昂。”他眺望着停车场。“你知道,我们已经胜利在望——我已经能够领略到这近在咫尺的成功感觉了。它将是新时代的曙光,对吧?”
冯·格拉克两眼警觉地望着他。“是的,先生,我相信是的。”
“那么,别再出差错,明白吗?”
冯·格拉克倏地从椅子上直起身体。“是的,先生。你不会失望的。”
“我知道不会,利昂,我知道不会。”
他目送着冯·格拉克离开,然后又抽出了一支香烟。去他妈的定额,今天看来要倒霉。
他突然觉得办公室里非常热,于是走到墙边,把手放在通风口前。里面吹出暖烘烘的气流,那个该死的空调又坏了。
他松了松领带。他讨厌炎热的天气,对它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厌恶感。他尤其憎恨炎热、潮湿的天气,因为它使他想起越南,使他想起——
他立刻设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去想别的东西,可是已经太晚了。
哈克躺在行军床上辗转反侧,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倒霉的天气热得让人无法入睡。由于军官数量超编,他只得挤在这帆布帐篷里,无法住进旅指挥部带有空调设备的拖车里去。
他长吁短叹,把两腿伸出行军床,踩在地面的木板上。接着,他赤脚走到安在帐篷中央的电扇前,把它的速度调到最高挡。
他回到床前时,听到帐篷口传来一阵响动,看见一把刺刀划破了防蚊网。“干什——”他刚开口就看见一只长着长指甲的黑手伸了进来,从划破的口子扔进了一颗手榴弹。
手榴弹落在他的行军床上,接着弹了一下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他跟前。
他来不及思考,反身往后一跳,越过同伴的空行军床,躲在附近最大的物体——两个顺着帐篷边摆放的大床脚箱——后面。他侧身躺着,面部靠在一个床脚箱的后面,没有注意到两个脚箱之间还有约6英寸的空隙。
手榴弹爆炸了。
他其实并没有听到声音,只是感觉到了震动——他的左耳鼓放爆炸产生的压力震伤了。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已被向后推了一下。
手榴弹的弹片把帐篷里面的东西炸成了碎片,但是两个床脚箱抵挡了许多致命的弹片,挽救了他的性命。
然而,一块锯齿形的弹片准确无误地通过两个床脚箱之间的空隙,穿入了哈克的腹股沟。
哈克低头一看,鲜血从短裤里冒了出来。
“天啊!”他尖叫着,“哎哟,哎哟,哎哟!”
接着,他感觉到了:先是轻微的烧灼,然后疼痛逐渐加剧,变得难以忍受。
他昏迷过去。
哈克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战地医院的病床上,吗啡的作用使他头脑眩晕。他请求医生谈谈后来发生的情况。那位医生——哈克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需要一名泌尿科大夫给你做手术,所以要用直升机送你去西贡。”他犹豫了一下,接着用温和的口气告诉哈克,“可能他们有办法保住你的——你的生殖能力。”
“不!”哈克高声叫道。
“将军?您没事儿吧?”
他望着站在门口的皮尔逊下士。
“没事儿?”他摇了摇头,“没事儿?”
“是的,先生,”皮尔逊重复道,“您刚才在叫喊。”
哈克做了一次深呼吸。“我很好,回去干你的事吧。”
皮尔逊面带狐疑,但还是服从了哈克的命令。
哈克觉得大腿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把烟头触在了上面。
“杂种!”他低声咒骂。
29
艾略特感觉头疼。这是主要问题,头痛使他难以考虑其他事情。
正是头部的一阵阵疼痛将艾略特从那个黑暗、安全的深渊中唤醒,使他回到了这个充满痛苦的意识世界里来的。他花了几分钟时间回忆,终于想起了发生的事情。
那辆叉车。它坠落了,接着爆炸。他失去了知觉,然后在克罗姆公司的诊所里苏醒过来。他们检查了他的钱包,对他进行了盘问,但是他迷迷糊糊的,无法回答。后来,他们走了,他昏睡过去。
他躺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床的三面挂着围帘,一侧有一张桌子、一只水槽和一个摆放着医疗器具的玻璃柜子。
他小心翼翼地试着坐立起来,可身体刚刚立起,便觉得房间里的物品变得模糊不清,随即涌起一阵恶心的感觉。他躺下以后那种感觉又消失了。他心里想,一定是脑震荡。但是,有没有其他毛病呢?他没有移动头部,只是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用两手抚摸胸膛。
全身一阵剧痛,他的手臂和腹部都有伤口,后颈火辣辣地疼。他觉得口渴,简直渴得要命。
上帝,他需要什么东西治一治头疼。他试图抬起头来,轻轻地,轻轻地抬。
他非常缓慢地在床上坐起来,等候了几分钟让自己适应这样的姿势,然后把两腿放在地上,站立起来。又是一阵恶心的感觉,但是一会儿就过去了。他朝那个玻璃柜子挪了几步,然后打开了它的玻璃门。里面装着注射器、针头、手术缝合线和其他一些外科器械。没有药品。
艾略特靠在桌子上,拉开了一个抽屉。他看见了一个测量血压用的橡皮囊袖带、几支温度计,外加几包解热止痛剂。他抓起一包,扯开袋子。
他转身面对水槽,盛了一纸杯水,服下了解热止痛剂,然后一杯接一杯地喝水。
口渴的感觉消失之后,他转身一步一步地挪到床的另外一侧,伸手拉开了围帘。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安着一张床、一个检查台,另外还有一个卫生间。
他走到出口处,用手转动门把,是锁着的。他不顾头部的剧痛,竭尽全力撞了几下,可是没有人回应。
“这下可好了。”他有气无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