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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3月15日19:23我隐蔽在窗帘的后面,用望远镜观察着刘生家里的情况,他还没有挂上窗帘,正半坐半躺地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我和李瑞发现了印有“沈阳市第X人民医院”的信纸后,马上想到了一位曾被我们怀疑为该敌对组织成员的刘生,他是该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这张信纸很可能是高天从他那里拿来用的,或他到过那个秘密据点,这说明他们二人之间很可能有着直接的联系。于是,我们开始对他进行了重点监视。他的家在沿北陵大街的一个居民楼里,窗户正好是朝街的,如果从街的对面对他进行定点监控就再好不过了。我和李瑞发现对面的建筑物是一座小楼,这个小楼没有挂任何牌子,出入的竟都是些穿军装的人——这应该是件好事,部队一定会支持我们的,而且也不用为监视行动的保密性太担心。
这座小楼的旁边是一座叫“翔云楼宾馆”的高楼,是由解放军总装备部后勤部管理的,李瑞告诉我,在足球界大名鼎鼎的“海狮俱乐部”就在这个宾馆里。
我们和公安厅的有关人士带着介绍信来到了这座神秘的小楼里,这才知道这原来是总装备部的一所护士学校——难怪从里面出来的人多数戴的是学员肩章,而且基本上都是女性。
学校领导对我们的行动大力支持,并特意在三楼面向街对面刘生家的房间里让我们选了位置最合适的一间,我们在里面装上了监视设备。
学校保卫处的一名干事与我直接联系,并对我们说可以在需要的情况下给予我们任何帮助。为了更方便我和李瑞的侦察的隐蔽性,学校还特地给我们一人准备了一套军官服,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更好地融入这个环境,免得我们穿着便穿出入会引起外人怀疑。我倒是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主意,因为如果真的要在刘生外出时跟出去的话,穿着军装或许是比穿便衣更好的掩护,因为特工和警察执行侦察任务时一般都是穿便衣的,对方对穿便衣的人可能会更提防,而军队虽然也属于强力部门,但它不是从事这种工作的,所以穿了军装反而在某种程度上更不会让对方生疑。如果高天出现的话,即便他当初看清了我的面容,我一穿上军装,戴上军帽,也不是太容易辨认了。所以我一直穿着军装。
在监视了一天后,机动侦察队专门成立了一个专案侦察组,来协助我和李瑞轮班监视刘生的行动。同时,史某和上次发现的秘密据点也处于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
3月17日17:40我刚刚和赶来的机动侦察队干警交完班,李瑞就在公安厅给我打电话,说今晚他要和一帮沈阳市公安局的朋友们吃饭,要把我也带上。我开始考虑到和那些人不熟悉,便不太打算去,但李瑞却说所有到席的人都是警察,不必担心会出什么问题,而且没准我们在以后的侦察中还会用上这帮人呢。我觉得他说的也是,就和他一起赴约了。
到席后,李瑞给我一一介绍,这两位是沈河刑警的,这位是北陵派出所的,这个是禁毒支队的,这位是皇姑刑警的,这位是市局国保的,是他以前的同学。
这帮警察一个比一个能喝,还都想着灌我,但我可不能让他们灌,我要是被灌倒了,真要是有了高天的消息怎么办?而他们又劝得我没办法,总是用我是客人这一说来将我,我也不好直接反对,就玩了一招:每次喝白酒时,我都假装干掉,实际上把酒含在嘴里,等别人的注意力从我这里移开后,我再假装喝茶,偷偷地把酒吐到茶杯里,然后再偷偷地把茶杯里的酒倒在地上,再喝时再往茶杯里吐,然后再倒,如此循环。所以除了刚开始时喝了点白酒外,后来我基本上没喝。
此时的沈阳警界已经经历了一场大风暴,刘涌案件中牵扯了不少公安干警。我找了个空隙提了这个话题。在座的一位叫“大边“的沈河公安分局刑警马上对我说:“对,我们沈河刑警就被抓了三个,有一个就是刘涌的弟弟。”另一位沈河刑警“大波子”说一次刘涌在酒店和两个警察抢包房,结果两个警察被打得从三楼跑到一楼,最后全趴下了。他们也都告诉我最好晚上别一个人出去,大波子说1996年一个巡警晚上着便衣回家时被三个歹徒抢劫,他奋勇还击,结果被歹徒乱刀捅死,结果歹徒只在他身上翻出了七块钱,好几年以后抓住歹徒后才知道他是如何被害的。
大边这个人比较豪爽,喝了点酒后抓住我的手和我侃了起来。他说:“我上高中时要是不搞对象的话怎么也能考上大连警校呀,最后只考上了沈阳市的中专警校。”大波子在旁边说:“你这话说的,我当初要是不打架,怎么也能初中毕业呀。”大边又问我是学什么专业的,我说是英语。大边说:“我在警校里倒是学了点英语,不过水平太洼。”大波子又说:“我现在连英语总共多少个字母都不知道,当初公安局对社会招特警的时候,我在报名表上还大言不惭地写了个略通英语,哈哈哈。”(注:中间一段不知为什么总是发不上去,因为论坛总说中间有不允许的言论,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允许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就空着了)别的警察跟着他一顿爆笑。
临走的时候,大边还抓住我不放,连声说:“不愧是大内来的,连喝酒都比我们厉害,一点都没醉。”——看来他们没有看穿我玩的猫腻。“以后在沈阳有事就找咱们,肯定好死(东北方言中平翘舌不分,所以把“好使”说成“好死”。)”
大家道别后,我和李瑞特地回到监视点看看情况。李瑞喝得稍微多了一点,他到了三楼后先去上了趟厕所,我在门外等他。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你站在女厕所门口干什么?”我回头一看,是一名女学员。这时我才意识到,李瑞急着找茅房,竟然走进了女厕所。我向她解释了一下,她扑地一声笑了,说刚才是在和我开玩笑,然后又压低声音问我:“你们是总参派来的么?”——看来她一定是看我们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有时又穿军装,所以把我们当成总参某部门的人了。“我不是军人,只是借身军装穿穿。”“那你是…。。?”“猜猜。”这时李瑞出来了,见我在和女军人聊天就摆了摆手说:“你继续聊吧,我进去和他们呆会儿。”女军人冲他笑了笑,又说:“我们聊也别站在这儿聊呀,到那个屋子去吧,那是我们辅导员的房间,他晚上不在,我们值班就在那儿,今晚正好我值班。”我跟她走进了那间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门边上摆了一大堆报纸,尽是些《中国军工报》之类的。我看见墙上贴着所有学员的照片并标着每个人的名字,就过去看。她问我在找什么,我说在找她的照片和名字,她一笑说,不用找了,我指给你。她照片下的名字是李楠,照片上的发型和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留的是很酷的女式板寸,再加上她那总挂在脸上的微笑,让我想起了一位我很喜欢的香港武打女演员——惠英红。她长得和惠英红一样漂亮,而且给人一种极其精明的感觉——她名字前面的职务是区队长。而照片上的她则显得比现在要小,估计是她刚入学时照的,留着当时军队中女兵们很青睐的蘑菇头,也是颇能让人动心的。
“那你是公安部的?”“不是。”
“国家安全部?”“也不是。”
“那…。你又说你不是军人,我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
“哈哈,我是在一个秘密机关工作的,内部人都很少知道它的存在,所以当然不能说出来。”
“搞得怪神秘的,我还以为中国就那么几个特工机关呢,原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呀。”
“你当兵几年了?”我岔开话题。
“七年了。”
“啊?”我有点吃惊。“我以前是战士,后来考到军校来的。”她解释道,然后接着说:“我十五岁就参军了,以前是文艺兵,是唱歌的。”
“难怪你声音这么好听。”我故意恭维她。“对了,你是哪里人?”
“江苏,镇江。”
我们就这样聊了下去,我发现我开始被她打动了,她穿军装的样子实在是酷,也许这就是英语里所谓的scarletfever吧,这个词原义是指猩红热,但后来被借指十九世纪时英国女子对穿军装的男人的痴迷,因为当时英国陆军的军装是红色的,所以用猩红热来借代这种对红色军装的激情再恰当不过了。用今天的话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制服的诱惑”吧。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快一个小时,我得小心点了,因为以前曾有过聊天聊出个女朋友的历史。李瑞倒很知趣,一直没有过来喊我,而是一直在监视室等我,因为他说过要开车送我回招待所。我不想让他等太久,就说得回监视室看看了,然后就告辞了,说实话,当时并不是很想走。
两天后,我值完班下楼,在院子里碰见了她。她当时向另一个方向走,没看见我,我找了个借口,便叫了她一声,她回头一看,又是一个灿烂的微笑:“是你呀,神秘人物。“嗯。”我问了那个我作为借口的问题:“你们的队列里怎么有些人穿的是士兵的制服,有的还穿着便装呀。”我指着旁边正在进行队列训练的一队学员说。她说:“没穿学员制服的都是刚来报到的,穿士兵服的是从部队里考来的,穿便装的都是领导家的孩子,是直接从地方上插进来的。”“原来如此呀,部队上是有意思。对了,你要去干嘛呀?”“保密,不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个部门的。”“唉,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我是T机关的。”“我怎么没听过?”“保密的机关当然不会让你知道了,我们其实才是真正的间谍,安全系统的人叫做警察才更合适。”“原来如此呀,长见识了,我也告诉你答案吧,跟我过来。”
我跟着她走向了学校的后门,那里是有一个铁栅栏似的大门,她说:“我们常偷偷从这里溜出去玩,就省着请假了,我现在告诉你这个秘密了,你可不许告诉我们头儿呀。”说完,她竟然翻过了这个门,我马上也跟着翻了过去。“你这个区队长也搞这个呀。”“怎么啦,我们辅导员跟我关系好,知道了也不会说我,别人就不行了。”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部电视连续剧,叫《红十字方队》,好像也是演学军医的女学员的生活的,她们的生活似乎很多姿多彩,但和我在这里见到的很不一样。李楠那天晚上还和我说过,她们的生活极其单调,基本上每天就是教室食堂宿舍这样的三点一线式的生活,完全的军事化管理,外出要请假,到点要熄灯,早晨要跑操,还要整理内务——这让我想起了在特种部队的日子。
“想什么呢?”李楠问我。
“我在想,你那天说你们这些女学员都很寂寞的。”
“是呀,咦,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这时才意识到我正在和她一起散步,而她根本没有邀请我和她一起出来,但似乎也没什么不同意的表示。
“不,不,我是想说,那天我看见你们的一位女学员和一名男战士在外面拉着手散步,看来真的是寂寞了,要不将来的女军官怎么会看上大头兵呢?”
“你观察的倒是挺仔细的,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她和我是一个班的。”李楠说。
“那个兵是警勤班的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勤班的?”
“你们的男兵不全是警勤班的么?”
“呵,你不愧是特工呀,这么快就把我们的军事秘密全掌握了。”
这时我们已经绕过了正门,前方又是一个军事单位。其实我前一段在北陵大街上散步时就发现沈阳的强力部门非常集中,街上经常能看见军人的身影,街上的巡警似乎也比任何一个我所去过的城市要多,连北京街头的警力也密集不到这个程度,而且步巡的警察很多,很多看上去像是机关的民警,也临时出来巡逻,估计他们是有这么一个制度吧。北陵大街这一带也是,从我们前方的这个军事单位向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公安厅,向右一拐,就是空军的地盘:沈空招待所就在边上,再往里面走就都是一些不挂牌子的部队,出入的人一般都着空军制服,如果在公安厅那边向左拐的话,走不了几步就又能看见一个司法警察的单位。如果沿着北陵大街一直向北走的话,很快又会到了沈阳军区司令部,我住的公安厅第二招待所就在它的对面。
“你打算去哪儿?”我问李楠。
“没有目的地转转呗,整天在那个小楼里我早就烦了,我看你有时把自己关在三楼那个小屋里很长时间也不出来,真佩服你。”
“原来你在暗中监视我呀,哈哈。”
“算了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