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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哄笑,放过布离,又转向马凯风,“新郎倌还没交待清楚,为什么爱上新娘子?”
马凯风笑言,“爱一个人哪来的为什么,说得出一二三四的,不是爱对方,是爱自己。我就爱布离,不为什么,爱就爱了。”
又是一击。赵心月一颗心在流血,痛到没有知觉。美目茫然地望着走到近前来敬酒的马凯风,脸上象是挂着面具,机械地说着祝福的话,“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一瞬间,布离彻底放下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爱情本身没有对错,错只错在曾经有缘却终于无份。她虽然耍了手段,不属于她的还是不属于她。一个为爱所伤的女人,说到底只是可怜的而非可恨。赵姐姐,希望你也能放下,我也祝你幸福呢……
不是结局的结局
布家办的婚礼,更显隆重。布妈坚持花重金请了个电视台的主持人,席间花样迭出,新郎新娘时不时挨整,整得布离小脸都绿了,笑也笑不出,马凯风一看,心疼啊,挨主持人耳边说了句什么,那人立马老实,再无新郎新娘什么麻烦。
青青因为林川考上公费研究生,随着林川去了英国陪读,没能参加布离的婚礼。只在婚礼前打来越洋电话祝贺,声音里只有快乐。
“布离,我算是你们的媒人了吧?”青青笑问,“当初要不是我说去找马凯风,你们能凑一起么?”
布离想想有道理啊,如果没有青青,也许她再也不会和马凯风有所联系,也就不会想到要考T大,这辈子也嫁不着这么好的良人了。
“好,那下回你回来,我单独请你好吗?青青——”布离停顿。
“那就说定了!布离——”青青也顿了一下,“好好过,傻人有傻福的,我挺你!放心,我也过得很好,林川才是我的Mr。 Right。我很满足,真的。”
可是,挂了电话,青青还是泪流满面了。那是年少时的一个梦啊,永远不能忘怀的梦……忽听林川在门外喊她,“青青出来,快点,有东西给你哦!”
青青忙擦了脸,换上笑颜,对镜自照了一下,仍是漂亮如昔。只见林川捧了个纸箱,正要往地板上放。箱子里有点小小的动静。青青当即大喜,小狗!她想了好久,一直没能养成的小狗!没有马上去抱狗狗,青青首先扑入林川怀中。呵,梦再美也不过是梦,这眼前的触手可及的幸福,才是她真正需要的才是她要为之守护的……
说来也怪,布离在尹教授的课时折磨下,痛苦归痛苦,习惯了之后,倒也成长起来。英语虽然仍是她心头恨,但到底只是个工具。在专业方面,布离还是很得尹教授喜欢的。尹教授参加学术会议,条件允许的话,多半会带上布离,让布离帮他整资料、理数据。忙是忙一些,可也挺锻炼人。布离毫无怨言,只马凯风心疼自家小媳妇儿,偶尔腹诽一下尹教授。
研一的暑假,尹教授和他的大学同学、任教于重庆C大的章教授合作一项短期课题,派了几名不同年级的学生到重庆干活。布离也在其中。
下得火车,便见手执棍子、麻绳的棒棒们规矩地立于车厢门口拉生意。棒棒之间没有争抢,似乎很有团队精神。布离睁大眼睛,不停地东张西望。上了出租车,远眺窗外,更是深感重庆的与众不同。师兄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城市和大部分城市都不一样,因为地理环境所致,重庆是个富有层次美感的山城。其他大城市,给人的感觉都差不多;唯有重庆,只一眼,便觉新奇、便感兴趣。师兄啊师兄,我来重庆了,你是否也在这里呢……
布离很喜欢重庆的山路,弯道,长江和嘉陵江上的大桥,喜欢麻辣麻辣的菜式,喜欢重庆人说话的那股子抑扬顿挫透着诙谐的调调,喜欢朝天门码头、南岸滨江路美丽的夜景。课题之余,章教授手下的学生带着布离他们吃了好多回火锅,布离其实吃不了辣,却又总是看着鸳鸯火锅那半面红红火火嘴馋,每次都忍不住筷子伸到辣的那边,吃到严重上火,脸上发红疙瘩、嗓子生痛为止。惹马凯风又怜又气,恨不能揪着她耳朵拖回家来不可。
临结束前,尹教授和章教授都在,要请全体学生吃饭。布离心想千万不要再吃火锅了哦。还真如她所愿,章教授带着十来号人,去了一家规模颇大、环境很好的粤菜馆。
可是,下了车,看到菜馆巨大招展的名号,布离就呆了。“猪圈”?!怎会?!正惊悸踯躅间,尹教授回过头来催她进去,只得强压下心头疑问,跟上众人。
一俟进门,布离更是彻底呆立当场。墙上贴挂的大幅风景照,眼熟至极——那是布离在丽江的照片!虽然,所选照片上的人物都只是背影或侧影;虽然,人物也已经作了虚化处理。可布离本能地知道,那是她,绝对是她!
章教授在点菜,一名服务员在写菜单,另一名服务员在斟茶。斟到布离身旁,布离低声问,“请问你们老板姓什么?”那女孩奇怪地看她一眼,微笑答道,“我们老板姓程。”
姓程?!布离愣住,难道是自己搞错了?
待菜上了桌,心不在焉地吃着,布离根本没留意到在座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尹教授倒是留意到布离今晚特别沉默,以为是这段时间做实验累的,随口表扬了布离两句。布离一耳进一耳出,无甚反应。终于尹教授问她是否哪里不舒服了,不要强撑着,该休息就休息,该去医院就去医院。布离这才尽力收摄心神,苍白着小脸连声说不用,她没事,真的没事。
竹筒饭最后上桌,竹子和米饭混合着的清香,遥远又熟悉。蒸气与香气的氤氲中,布离垂首悄然擦去眼角泪渍。师兄,是你吗?如果不是你,只是巧合,那巧合未免太多了点不是?
第二日,布离抽空又去了那家猪圈。特意拣了非正餐时间,要求见老板。起初工作人员推说老板不在,布离便坐下来等。僵持了一阵之后,工作人员请布离上楼,领她进了一间办公室,一名已略显发福的年轻男子接见了她。
“你好,鄙姓程,请问找我有何贵干?”言语很和气,眼中有着商人的精明,透着八面玲珑。
布离没有闲情兜圈子,上来就直奔主题。“程老板你好。我只想请问一下,这家饭店,还有没有其他的老板?”
程老板微愣,眼中显出玩味,“为什么关心这个?我这里的服务,有什么地方让您不满意的话,直接跟我投诉就可以。”
“不,我不是来投诉的,”布离急道,“真的只想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老板,比如——姓沈的?”
程老板吓了一跳,眯起眼,脑子飞快地转,“请问小姐贵姓?”
“我姓布。”
“布小姐?”程老板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有点眼熟,于是站起来在房中踱步,以便各个角度地观察她,“没错,大股东姓沈,我只是小股东兼管理人。还有其他疑问吗?”
布离身躯晃了下,喃喃低语,“是沈家杰,是不是,沈家杰?”
程老板点点头,“你认识阿杰?”
布离没有回答,低了头,眼睛只盯着脚尖处一点点地盘,继续喃喃低语,“多久了?你们开了多久了?”
“……刚满一年。”
一年?师兄早在这之前就失忆了不是吗?为什么,这个才开了一年的店,会有大量她的痕迹?布离心头狂颤,再也忍不住,转眼间泪如滂沱。
程老板大惊,同时心里一亮——认出来了,这位是那些大照片上的主角吧?不假思索,拿起手机打给了沈家杰。
沈家杰正在重庆公司里给员工开会,当即提前结束会议,心急火撩地驱车直奔猪圈。半小时后,紧张、忐忑、痛苦又懊丧地出现在布离跟前。程老板虽好奇得很,却还是知趣地借口有事出了办公室。
“布离——”沈家杰面对布离蹲下身来,艰难地喊出布离的名字,然后就卡壳。
布离没有理他,哭自己的。脑中各式片段飞过。
“布离别哭——宝贝别哭,我错了,是我错了,你不要哭……求你了,说话,宝贝,我在这里,是我……”沈家杰心痛至极,却不敢伸手碰触布离。
布离猛然爆发,扑向沈家杰,将他撞倒在他,小拳头不知轻重地砸过去,边砸边哭边骂,“我恨你!恨你!恨你!为什么!为什么!呜——你个疯子!骗子!神经病!变态!呜——”
沈家杰一动不动,默默承受,任布离哭个够砸个够。
好容易布离哭累,改为小声啜泣。沈家杰扶她在沙发上坐好,拿纸巾仔细地为她擦拭脸上泪痕。
布离推开他,声音哑哑地,话说得断断续续,“师兄你,失忆……假的?骗我……为什么骗我……”
沈家杰在布离面前单膝跪下,努力控制心中伤痛,“对不起布离,我是骗了你,全是我的错。没想到你会来重庆,没想到……我只是,我只想……让你幸福,你幸福了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宝贝乖,不哭了啊,再哭下去,嘉陵江水位要超警戒线了……”
布离使劲擦眼睛,抽噎得厉害。
沈家杰束手无措,终于,坐到布离身畔,将布离揽入怀,轻拍抚慰着。布离没再推开他。沈家杰的心跳一如既往地有力,身上浓浓的烟味,可想而知烟抽得更凶了。
“师兄,”布离努力睁着泪眼轻唤,“我真是傻,傻到竟然会相信……可是你又何必骗我?!”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布离乖,别哭,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再也不……”
沈家杰眼眶差点泛红,强自压抑着,声音温柔怜惜,所有悲伤全都藏匿于心底,不肯流露半分。
布离抽身,只将双手置于沈家杰手中,难过得不知从何说起。
“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不想让我有压力是不是?不想让我、心存报恩的念头是不是?可事实不会改变,我欠你的还是欠你……”
沈家杰脸上竭力摆出笑容,尽量平和地劝慰布离,“别傻了,早说过你不欠我的。为你做的事情,都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对我自己并没有多少损失啊。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好,公司越来越有盈利空间,我在重庆也买了房,还换了车。你到底在哭些什么?看我过得太好眼红了不成?”
布离本已快停止啜泣,此时又泪水汹涌起来。吓得沈家杰手忙脚乱帮她擦,心里直埋怨自己,平日的伶牙俐齿哪儿去了,怎么就想不出有效的能稳定住心肝宝贝情绪的话来呢。
“好了好了,再哭下去我可不管你了,就算女人是水做的,那也是指的小溪流之类的水吧,不至于是大洪水啊。这谁吃得消?幸亏你没嫁给我,否则我怎么淹死的都不知道……”
——糟糕,布离那边水越发越大。沈家杰恨不能咬掉自己舌头,今天怎么回事,说什么都不对,脑筋完全搭牢了,没法动了……完了完了,我要把我的宝贝逼入死角不可么?
“拜托,布离,能不能暂停一下?”沈家杰深感无能为力,心里疼得越发厉害,要维持表面的平和越发困难,“乖,宝贝一直很乖的,听话不哭了啊……”
半晌,水渐止,布离只觉头痛欲裂,思维混乱。睁着红肿的双眼,定定地望向沈家杰。沈家杰脸上挂着笑,看似平淡温和,实则心里正七上八下没个安耽。
“师兄,我——我结婚了……”
“我知道,早就知道。没给你送礼,不生气吧?谁让你不通知我的。回头再给你补上行吗?”
布离眼中又有湿意,强忍回去,摇头道,“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我多想你幸福啊,可是我给不了你。不要再放我的照片了,把我抹掉吧,你应该忘记,真的,忘了我……”
“呵,不过是个纪念罢了,放心我对你早就没想法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啊?少臭美了!”
布离勉强扯了下嘴角,神情无奈、感动而忧伤,“师兄你真是……还说不骗我了,怎么总改不了睁眼说瞎话的毛病。”是谁刚才着急脱口就喊宝贝来着?老说我傻,你自己呢,不是比我还能犯傻?!
沈家杰心里无限酸涩,垂了头,不敢直视布离仍带水气的双眸。
“我要走了师兄,”布离长叹一声,双眉微蹙,“我是来C大做课题的,课题马上好了,导师已经订了周末的票。以后,师兄答应我,要主动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成吗?你这么好的人,幸福本就应该唾手可得。”
沈家杰轻轻点了点头,压下排山倒海般连绵不绝的心痛,脸上奇迹般地展露笑颜,“好,我当然会幸福。一起走,我送你回C大。”
布离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跟着沈家杰出门。
沈家杰换了辆宝马,还是黑色的。一路沉默着,到了C大。布离下车,沈家杰没动,仍坐在驾驶座上。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