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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公十七年夏五月,大司马公孙固在孟泽围猎之时,弑杀成公,遂自揽威权,号为蒙侯。此时距青苔已经率军从戏童山出发已有三日。时青苔兵马已至大棘,对成公被弑一事一无所知,仍然在挥军疾进,不料大军在甑邑突然遭到了前面宋军的拦截!青苔大惊!忙出阵观看,只见前面一支兵马盔甲鲜明,步骑混编,一字排开,堪堪占据大路,中间一将横刀跃马,直冲上前,将大戟一横,对青苔拱手道,“榛原君大人久违了!在下乃是大司马大人麾下偏将戴旄是也!司马大人已在孟泽结果了无道昏君!现已晋位蒙侯,执掌宋国!”青苔忙问道,“不是大司马让我急赴睢阳的么?”戴旄微微一笑,忽然将大戟一指,厉声对青苔道,“前几日司马大人正要举事!唯恐自身力量不足,故要借助榛原君之势耳!今大事已成,自然用不着劳您大驾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纸谕令,向青苔面前一展,大声读道,“榛原君青苔即刻回归戏童山本城,镇守西国,不得有误!不经传唤,不得入国!”
青苔大怒,左右唤道,“有谁给我将此乱臣贼子擒来?”左右冲出公孙巳、南宫銞和猛桊三将,挥舞兵刃直扑戴旄,青苔将鞭子一指前方,“有生擒此贼者,赏千金,封大夫!”身后榛原军如潮水般涌向宋军,遂在甑邑城下,鏖战起来!
一拄香不到的工夫,榛原军已将戴旄所率宋军悉数结果,一个不剩!青苔再也无心久留,遂率大军往睢阳疾驰而来!
兵至逢泽,只见前面两军正在鏖战,烟尘张天!青苔大惊,忙使人探查。未几,斥候回报,前方乃是大司马公孙固所率宋军与右师目夷所率公室兵马鏖战!青苔沉吟片刻,正要挥军冲杀,旁边公主佩姬悄悄对青苔耳语道,“且慢!俗话曰:鹤蚌相争,渔翁得利!且等两军杀得两败俱伤之际,我军再突然杀出,宋国可得也!”
青苔深以为然,遂按兵不动。兀自立马高处,只是远远地看着。看着大司马公孙固在阵中左劈右杀,威风凛凛的样子,青苔禁不住想起了自己以前担任睢阳东部尉时候,为佞臣所诬,被免去官职时候,幸亏有司马大人的保荐才得以保住官职,并且还升为蒙邑大夫……想起过去种种,现在还历历在目,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可叹世事一无定数,昨天的恩师今天就将成为战场之上的敌人,青苔喟然叹曰:树犹如此,人何以堪!遂不复再看。
却说公孙固与目夷两军鏖战良久,还是公孙固大军久经战阵,战力更胜一筹,只见目夷的公族兵马渐呈不支之势,开始向西北败退而去!而公孙固兀自引军追杀,紧紧不舍。青苔见状,忙令榛原军出动!
只见一阵狂风刮过,正在紧追目夷兵马的公孙固只听到四面八方都有兵马之声滚滚而来,心中大惊!勒住坐骑,仔细观瞧,才见青苔亲率数万虎狼之师向自己猛冲而来!公孙固大惊!想勒住兵马,转身对敌,却已经来不及!榛原军如潮水般从公孙固大军的侧翼猛插过来!宋军大乱!榛原军趁机掩杀!
公孙固左冲右躲,依然冲不出榛原军的包围圈,而其手下宋军哪是如狼似虎的榛原军的对手!不几个回合,公孙固军大溃!目夷见青苔率军来援,也勒兵反攻而来!公孙固见腹背受敌,不得已只得率军退往东南,青苔兀自引军紧追!而公孙固军跑得慢的步卒早就被榛原骑兵围上猛攻,死伤无算,不提。
却说公孙固仅率千骑逃出包围,青苔兀自引军紧追,却见旁边佩姬在马上进言道,“榛原君不如放过公孙固一马,也给后世留下一个以德报怨的美名!”青苔闻言立刻停止了追击,看着公孙固人马逃向南方……
青苔与目夷引军还于睢阳,一边布置成公葬礼,一边安排军国要务。只见襄夫人引出太子杵臼,要目夷与青苔辅佐太子在柩前即位。青苔身后闪出大将萧不疑,向太后拱手道,“眼下太子方幼,不足以行摄国政,不如由榛原君暂时监国,不知太后及右师意下如何?”襄夫人和右师目夷往左右观看,只见大殿之上密密麻麻排满了手执利刃的榛原军,而榛原诸将一个个刀剑出鞘,如临大敌,心中立时明白了八九分。这时太子杵臼只有十几岁,见殿上气氛森严,吓得嘤嘤哭了起来,青苔上前厉声喝道,“太子乃国家储君!如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早有武士上前,把太子架了出去。襄夫人和目夷对视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见右师目夷上前对青苔拱手道,“如今社稷不稳,太子年幼不足以摄政,正合榛原君监国,我等无异议!”青苔忙转过身来,站于御座之前,朗声宣布,“如今成公已薨,太子年幼不足称君,本君只好暂代国事,等太子成年再移授国柄!”大殿之上,群臣及榛原军皆拜伏于地,口称,“千岁!”
青苔既然称君摄政,遂以目夷为右师,以佩姬为左师,并摄国政,称为“二相”。尊襄夫人为太后,奉养于桐鱼宫。而后,青苔派人赴晋、齐、秦、卫诸国传达宋国国内之变,告之以国柄变动,以免诸侯领兵征伐。又派人赴东都洛阳,告以宋国之变,以求周王承认。
未几,各国诸侯皆捎来回音,曰此乃宋国内政,且青苔已驱逐篡弑之臣,合该称君摄政。而襄王也派来卿士确认了青苔称君摄政,宋国局势才渐渐稳定下来。
这日,青苔正在睢阳宫里处理政务,只见佩姬悄悄走上前来,面色焦急,窃窃对青苔耳语道,“榛原君!大事不妙!”遂从袖中掏出一封密函!
第二部 商火烈烈 第七十七章 跻身诸侯(下)
(更新时间:2007…5…7 22:41:00 本章字数:2182)
只见佩姬急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封密函,青苔视之,只见上面写着,“榛原君久怀不臣之心,欲与公孙并行篡弑,公孙败亡,遂渐露峥嵘,乃废太子,操威权,贬斥公族,将以变子氏社稷为李氏所有!每念与此,无不痛彻肝胆!今下臣欲举事讨榛原,诸位或顾命于宣室,或荷周膺于先公,公侯未冷而太子贬斥,诸公宁何感哉!今将举事,特致听闻,愿附者录于后!”青苔大惊,忙问,“此何人所为?”佩姬正色道,“乃少宰华耦所为!”青苔拍案而起,“立刻给我在睢阳城内搜捕乱党!格杀勿论!”
此时的睢阳城内,已经是四门紧闭,榛原军正手执利刃,挨家挨户收捕乱党,少宰华耦等人急欲起事,被榛原军镇压。青苔又命宗人府仔细审理此案,一开始华耦宁死不招,青苔遂令动用大刑,华耦熬刑不过,这才招认同谋者有某某人,某某人。青苔命华耦签字画押,无不依从。青苔仔细端详着这份供词,看到最后竟然发现右师目夷及太后襄夫人的名字赫然上列,不禁目瞪口呆!
榛原军在南宫銞和公孙巳的率领下,连夜包抄桐鱼宫和右师府邸,大肆搜查,结果在宫里找到了声讨青苔的檄文上百简,而在右师府邸的内墙夹壁内竟然搜到了密谋起事所用的兵甲战具,青苔不禁怒从心头起,命武士将太后和右师拘执到睢阳宫!
在夜晚的睢阳宫大殿,殿外火把通明,数千榛原军将睢阳宫围得水泄不通,而在殿内太后襄夫人和右师目夷被武士拘执,站在殿下,个个面无表情,心知事情败露,但一言不发。青苔亲自走下殿来,气冲冲地走到目夷面前,“孤家有何罪过?居然要联合起来对付本君?如果没有我,不知道宋国要多遭受多少磨难!就你们一帮公族老朽,能抵挡得了楚人的虎狼之师吗?能打败郑国大军吗?能翦灭淮夷,拓地千里吗?打仗你们不行,搞起阴谋诡计来,却一个个是行家里手!宋国败就败在你们这些公族之手!”
目夷等人只是默然不言,青苔兀自怒气冲冲地走到襄夫人面前,讥讽道,“太后殿下!如果本君没有记错的话,几年之前,你也是要联合公族置我于死地!要不是孤家随机应变,恐怕早化作阴间之鬼!可叹本君忠心为国,你们为何要这般对我?想我宋国,爵尊国大,就是太后这般公族贵胄因循守旧,不思进取,每日争权夺利,恣意而为,方才弄得国内民怨沸腾,国外兵败地侵,丧师辱国!如果在下是您的话,早就自行了断了!”襄夫人面红耳赤,惭愧无言。
青苔见众人皆已默认,遂一挥手,“右师目夷追夺官爵,令守卫襄公之陵,太后打入冷宫!其余公族叛党――戴、穆、庄、桓诸族,一律斩首!”当下武士将目夷及襄夫人及公族一行押了出去。青苔怒气未消,兀自在殿内转个不停,突然发现大殿一角,太子杵臼还在被几名武士拘执,正等待青苔发落,太子吓得瑟瑟发抖,看到青苔怒气冲冲而来,吓得一个劲往后退。
青苔走近太子,俯下身来,只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子非雄才大略之主也!”就转身步入后殿去了。众将愕然!
青苔在这一刻起,就有了废立国君的念头。既然子氏公族处处和自己作对,而且不思进取,只是争权夺利,闹得宋国乌烟瘴气,不如索性把它拿掉,即便自己做宋国国君,又有何妨?当下主意打定,急召榛原诸将前来后殿商议。
青苔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诸将一个个也非常赞同。他们也都是宋国人,或对宋国抱有极为深厚的感情,却眼见宋国政局不稳,国内贵胄公族忙于内斗,不顾民生死活,国外又每每丧师辱国,兵削地夺,百姓苦不堪言,人心思变。如今,青苔登上宋国君位,将内惠于百姓,外立威于诸侯,赫然兴皇宋之业,以致于不朽!
榛原诸将遂齐齐拱手道,“愿奉榛原君早登大位!”青苔大喜,忙修书一封致于东都,
“臣宋国执政青苔再拜天王阙下:下臣源出帝胄,与宋室同源,为大商后裔,玄鸟子孙。今宋国公族作乱,屡坏社稷,祸国败政,民怨沸腾,而重器不稳焉!今臣三定宋乱,翦灭叛逆,而定宋鼎,遂安家国。本欲传国太子杵臼,奈民心不向,神灵不佑焉!今黔庶推戴,卿士踊跃,欲以臣领袖宋国,而镇东藩!下臣不敢擅专,遂致于天王阙下,而望决裁耳!”同时派出大队人马,载着珠宝重器,献于襄王;同时还对秦、晋、卫、齐、陈、蔡、吴、越、燕、唐等诸侯及周王卿士赠以重礼,以求得到诸侯和王朝卿士的声援。
青苔每日在睢阳心急如焚地等待东都的决断,不时有斥候消息传来,
“秦伯领衔上奏,请以榛原君为宋公!”
“卫侯愿以榛原君为宋公!”
“卿士刘卷愿以身担保,请以宋国执政青苔为诸侯!”
“陈侯上奏,请以宋国征夷大将军、摄政青苔为诸侯!”
…… ……
直到半月之后,青苔终于盼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诏书,
“兹尔小子青苔!昔躬朕望,守望东藩!破楚凌(淮)夷,卫护周室,屏蔽中夏,功造于国!宋,商之胄也!昔先王以子氏授国,实望为王拨乱东南,屏藩河、洛,奈何内政不修,兵戈不振,内困于民,外顿于兵,甚失朕望!幸小子青苔,源出帝胄,为宋执权,三定宋乱,革除乱党,遂振大国!生民蚁附,士卿倾心,今朕上膺天命,赐尔宋公之位,永镇东土,而安大夏!汝其勿忘乃尔!”
青苔对着周王使臣,急忙撩袍跪倒,“下臣定谨守臣礼,为国屏藩!”青苔身后也呼啦啦跪倒一片,“公侯千岁!千千岁!”
青苔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周王使节之后,酬躇满志地登上宋国御座,“寡人……”
第二部 商火烈烈 第七十八章 昭公青苔
(更新时间:2007…5…9 2:10:00 本章字数:2333)
却说青苔正坐上宝座,踌躇满志地说道,“寡人初登大位,还望众卿家鼎力辅佐!”榛原诸将皆曰:“谨尊公命!”青苔满意地打量着左右,一个个股肱之臣正昂然挺立,却不经意发现站于殿下的太子杵臼,不禁眉头一皱。这时,站在身边的佩姬忙进言道,“殿下初登大位,宜大赦朝野,分封功臣,以振军民之心!”
青苔遂欣然道,“昔先太子杵臼,封为彭城君,暂且由萧叔大心抚养,待成年之后归于其国!”旁边萧叔大心连忙搂过太子谢恩,不提。然后青苔望左右扫了一下,缓缓说道,“寡人出自布衣,历经艰难,遂造大位。以后望诸卿家与寡人同心合力,强兵富国,进取天下!”诸将皆诺。青苔于是眼光看着佩姬,欣然道,“寡人正妻佩姬,三救孤命,摧城破阵,屡为前驱,实为国干城!特册封为后,兼领阿衡一职!”
只见佩姬转身启奏道,“公侯爱戴,臣妾实铭感于心!但妾也曾闻:妇寺干政,若牝鸡司晨,不利于国,恳请辞阿衡之位!国家大事,非为妾所宜知闻!”坚辞不受。青苔无奈,只好作罢。
然后青苔又一一分封,
“任南宫銞为上军主帅,兼领北虢守,栾殖佐之,驻扎虎牢关,以扼河上”,
“任萧不疑为下军主帅,兼领鄢陵守,宁钺佐之,驻防鄢陵,策应陈、蔡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