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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有市政府副秘书长唐天,还有水利局的局长刘一好。本来刚上任的副市长金安也要去,可他又兼上了引水工程的副总指挥,工地上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出面,只好由唐副秘书长和刘一好局长代劳了。秘书带的是索玉,因为索玉的笔杆子在市委、政府里还算很不错的,所以程忠带上索玉为的是在关键时发挥笔杆子的作用,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你没有带写文章的人,可上级偏偏让你写这样那样的报告。“没有秘书怎么办,有劳市长动笔杆;市长费心又劳神,完了还得管顿饭。”领导也是人,没有分身术,忙这忙那误了时间,人家要下班了,你不管人家饭能行吗?这样子的事经历了几次,程忠也就想明白了,不管有事无事,秘书一定要带上。没有事,是你的服务员,有事了是你的书记员,你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了。
当然了,还有一位是非带不可的,就是那位金桥大酒店的漂亮女经理刘妍。程忠在这些问题上很小心,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他让刘妍乘出租车先到机场,在登机前见面,谁让你是女同志,要是男士,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市长的车。就因为你是女的,还单身、还漂亮,就算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可旁人肯定会有想法的。久而久之,你这方面的谣言也就来了。所以,刘妍必须先到机场,登机见面时,“噢,你也上北京呀?”
“是呀,咱们是同路。”
这样做的好处多了,随行人员无话可说;人家在路上碰上了,相互之间帮帮忙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可议论的。
刘妍在程忠交待这些的时候说:“你们当领导的累不累呀?”
程忠说:“累点好,累点麻烦少。再说了,咱俩这次上北京可是有特殊使命的,能让外人知道吗?”
刘妍连声说好,说完好后又说:“这跟搞地下工作差不多。”
程忠说:“时代不同了,叫法也不一样了,这不叫地下活动,这在官场上叫‘暗箱操作’。”
在省城九龙机场,新城办事处主任早已经购好机票在等待了,见新城牌照的小车到了,忙迎上去替程忠打开了车门,机械地说着“程市长辛苦了。”
程忠握着办事处主任的手说:“你们辛苦了。”
“哟,刘经理,你这是去哪里呀?”面对款款而来的漂亮女经理,两人在大家面前表演完早已编好的戏文,两人即兴开了几句玩笑,说“四人帮”成了五人帮了。程忠像“五人帮”的首领,在四人的簇拥下,过安检、进候机室,登机。一路上两个小时的飞行过程,除索玉外,谁也闭着眼想心事,一句话也不说,索玉跟随领导出差的机会那是太多了,可是多一般都在省城,北京虽然也去过好几次,可坐飞机还是第一次。所以,索玉表现得很兴奋,一边和刘经理讨论着北京的住行安排,一边说着窗外景色,索玉的意思到北京住市政府的办事处,刘妍则坚持说要住金桥公司在北京的大酒店,她介绍说,香港金桥公司不仅在省城九龙市和新城市有大酒店,而且在北京也有大酒店,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和各位领导们同登一机,不如住在金桥大酒店,一来尽尽地主之谊,二来好趁机和领导们联络联络感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市政府副秘书长唐天笑了,“我说程市长,我们就沾沾刘小姐的光怎么样,让金桥公司出点血,我们也好体验一下资本家的血是红的还是黑的。”
程忠一本正经地说:“就怕刘经理嘴上说的不是心里话,我们要住进了金桥大酒店,她心里不定要如何骂我们呢。”
“此话差矣,程市长。”刘妍细声细语,让人听着格外的舒服。
“怎么讲?刘经理。”程忠问道。
“古语说得好,‘三千年修来同船渡’,我们能同机而行,可能也修了不少于三千年吧。再说了,各位是新城市的父母官,我们新城的企业得到过各位的大力支持和帮助。今天到北京了,难道连这么个机会也不给我?”
大家都笑了,程忠说:“好好好,我们不能扫了刘经理的兴,我有言在先,谁的住宿费谁掏,回到单位后报账,这吃饭呢,我们各位的肚子就交给刘经理了。”
水利局刘一好局长接着说:“我们都是小肚子,程市长的肚子可大得很哟,刘小姐就不怕程市长把你们金桥吃穷了?”
刘妍说:“刘局长说的哪里话,如果香港的金桥公司能让各位吃穷的话,那就不叫金桥公司了。另外,我对程市长要交钱开票的话可就提反对意见了。”
“噢?”程忠转过头来看着刘妍。
刘妍说:“我们香港金桥的老总正好在北京,听说他正在打投资西部的主意,各位就当是刘妍请来的客人,给刘妍一个面子,说不定此行还能给咱们新城市引进一笔资金呢。”
“哎,刘经理,这可是大事情,我们更要掏腰包了。我看这样,面子呢给你,但你和唐秘书长他们商量一下,得有项目,文字资料呢小索整。至于住宿费呢,还是我那句话谁的谁掏。你看如何?”
刘妍说:“如果我们的老总不愿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此事我可以不管。至于项目的事嘛,市上2002年的规划里不是有高速公路的项目吗,我想就这个项目最好。”
“好好好!”程忠笑说:“好你个刘经理,你在打我新龙高速公路的主意呀。好!我当着诸位的面表态,只要你们金桥公司投资,我程忠全力以赴支持。”
“我的运气真好。不过程市长,事成之后你可得给我奖励哟。”
“那没问题,市上招商引资政策规定得清清楚楚。”
“哎,程市长,省上的两家高速公路建设公司不是已经介入了吗?好像其中一家还是陈书记介绍的。”唐副秘书长提醒说。
“有这事,他们2002年拿不出资金来,尤其是陈刚书记介绍的那一家,规模和资金根本不可能适应400多公里高速路建设的需要。好在我们答应的是引资后让投资方给他一段公路修。所以这些都不存在问题。”
“那就好。”唐天说:“这下刘小姐可发了,到时候,刘小姐可千万别忘了报答我们程市长呀!”
“那不成问题。”刘妍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像涓涓细流,流入了大家的心田:“我请各位到香港一游怎么样?”
大家都说好。在不知不觉中,飞机已经抵达首都机场,在空中小姐甜甜的声音中,大家的话题才结束了。
走出机场,大家都感到在北京人都变小了。程忠说,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可能就是“到北京才知道官小”的原因吧,北京除了官多、官大以外,楼房也高,所以初到北京的人都能感到自己的渺小。
说话间,北京金桥大酒店派来接客人的两辆奔驰轿车滑到了大家面前,刘妍替程忠拉开了车门,程忠也不客气就上了车,大家都在刘妍的招呼下上了车。两辆奔驰立即鱼贯驰入了车的海洋之中。
到了北京的金桥,虽没见到香港金桥老总的面,可房间已经安排好了。程忠是标价贰万元的总统套间,其他人都是单间。大家前呼后拥的把程忠送进了房间,程忠说:“刘经理,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这我可不能做主,这都是老总亲自为您安排的。”刘妍仍然是柔声细语。
接下来是金桥老总的助手张先生代表老总为程忠一行接风,大家在杯盏往来中,谈笑风生。无非是“欢迎”、“感谢”之类的客套话,至于项目的事,只两句“相互支持”和“欢迎到新城来”就说明问题了。大家都知道,一般情况下,酒桌上是不正面谈实质性的问题的。主客双方都心照不宣,点到为止。吃的是首都上好的酒菜,喝的是最好的白酒。大家还自然的谈了一阵北京的酒文化,同时也夹杂了一点酒桌上俗得掉牙的“段子文化”。在说笑中,时间过得格外的快,到晚上11点时,结束了酒宴。张先生把程忠送上电梯就走了,张先生特意对程忠说,在北京刘妍小姐也是主人,她一定能照顾好市长先生。程忠说谢时,电梯门关上了。
仍然是前呼后拥,把程忠送进了房间,都说程市长早点休息,尤其是北京办事处主任梁任安心里更不是个滋味。这市长来北京前连个电话也未接到。市长到北京又未住进办事处。梁任安就想,自己不知啥时候得罪市长了,该不是市长怪他未去机场接他吧。所以梁任安不住地向市长道歉,千一声对不住市长,万一声不好意思,程忠很深情地在梁任安肩上拍了一下说:“去吧,早点休息。”
梁任安见市长拍自己的肩头,就觉一天失去的东西又回来了,忙点着头哈着腰,退出了房间。
唐天副秘书长和刘妍留下了,想陪程忠说说话。
刘妍说:“程市长,明天是星期天,是不是陪你拜访一下我们老总,因为老头子特别忙。”
“什么时间?”
“上午10点。”
“可以。……唐秘书长,明天上午你和小索还有刘经理陪我一块去。”
程忠又交待了一些别的事情,大家便各自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和阿英在咖啡馆分手后,吕黄秋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市的夜景漂亮极了,万家灯火点缀在座座高楼上,光彩夺目的霓虹灯闪烁着五彩缤纷的耀眼的光芒,各种样式的汽车在红白相间的灯海里来往急驶,有的还打着旋儿,或快或慢。与国内不同的是街道两边的行人寥寥,远处不时地传来沉闷的钟声,与这夜色形成了一种默契。吕黄秋不想马上打的回家,他想在这异国的夜色里多走一走,但他走到一个小巷口时,突然从停在巷口边的小车里下来了几个人。吕黄秋马上感到有点不对劲,可跑已经来不及了,这几个人用手枪逼着他,把他推进了小车内。吕黄秋怕极了,顺着车窗玻璃往外看,看阿英是不是看到他被绑架了。可是别说阿英,这个巷子里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嘿!嘿!嘿!”坐在中间沙发上的人大声狂笑起来,笑声过后,他把沙发转了个方向,吕黄秋看到这人时,并没有多少怕,可看到他黑衣服上别着的熊头像章时,他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又落入了国“黑熊帮”的手中,面前这个肥胖的黑衣人,很可能就是“黑熊帮”的帮主何辉。妻儿落入“老狐会”老狐狸的手中,约定了明天交赎金救人,这妻儿尚未救出,自己又落入了虎口。
“怎么样?吕老板,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对面的黑衣人问道。
“快说!”坐在他旁边的人已经取下了套在头上的面罩,厉声说道:“不说我宰了你!”
“嗯———”黑衣人用眼神制止住了手下,心平气和地说:“吕老板,我是从《国早报》知道你的行踪的。看看!”他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中国环球案主犯吕黄秋家小在国市遭绑架,多醒目的题目。嘿嘿……说说看,我是谁?”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是‘黑熊帮’的帮主何辉先生了。”吕黄秋擦着脸上冒出的冷汗说道。
“嘿嘿嘿!”黑衣人又狂笑了一阵。他说:“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吕老板,消息灵通得很嘛!”
吕黄秋又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吕老板,在下正是何辉。你也太粗心了,竟敢一个人大摇大摆在大街上晃……嘿嘿嘿嘿!”何辉又一阵狂笑后说:“兄弟我和你一样是中国人,来国已经几十年了,吃的是什么饭,想必吕老板也知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呀,手下几百号弟兄要吃要穿,不在你身上揩点油说不过去呀。”
吕黄秋恨不得一口吞下何辉这个恶魔,还好意思提你是中国人。既然都是中国人,你就不能落井下石,明知道自己的老婆孩子在老狐狸手上,可还是不放过一个在难中的人,你他妈的何辉,你还是个人吗?不过气归气,骂也只能在心中骂。他不能不着急啊,弄得不好妻儿的性命难保,一个五尺高的男子汉既保护不了妻儿,又不能得到个自由身,想想也够惨的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国内呆着呢,纵然共产党杀了你的头,可老婆孩子还不至于落到这个境地吧。!想哪里去了,还是啥也别想,想方设法躲过这一关再说吧。
不知啥时候,车已经驶出了巷子,汇入到了大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之中。他看看周围,说啥也逃不掉了,便狠狠地看了一眼何辉。
何辉鼻子里“哼”了一声,对吕黄秋说:“没有用,跑是不可能的,恨我呢也没有用。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的与兄弟合作,事成之后我负责送你回家。”
回家?吕黄秋在国内哪里受过到境外的这些洋罪,如今罪也受了不少,妻儿在狼窝,自己又进了熊口。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不能!不能在何辉面前流泪,不能让他看到你心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