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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插话说。
于波和黄仪被梁艳芳的插话逗笑了。
那一年的黄仪是省委政研室的副主任。他从侧面了解到,马炳推荐于波来新城市是一个阴谋。黄仪分析说,司马克到点退下来后,作为省纪委副书记的于波,自然而然就是省纪委书记了。这省纪委书记和省委副书记都有资格竞争省委书记,陈刚离任后,除非中央从外地派来一个省委书记。否则,于波就是马炳爬上省委书记宝座有力的对手。因为马炳知道,于波的后台老板是省委书记陈刚。把于波派到新城市去,离副省级就差那么一点儿,陈刚退下来后,马炳在省里就没有任何竞争对手了。
就在于波要去新城的当儿,于父突然患了脑溢血。黄仪就来劝于波别去新城,于父病危,这是推掉新城市委书记最好的机会。于波认为,黄仪带来的“路透社”消息也许是真的,而黄仪的分析也是不无道理。可是,不管是黄仪,还是母亲,都不让他去新城,他呢,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新城是非去不可。为了伺候住院的父亲,于波把梁艳芳留在了省城,让她陪母亲照顾父亲。就在于波上任不久,于父去世了,梁艳芳这才回到了新城。
就在于波做出决定一定要去新城时,黄仪说,你还是当年那个驴脾气啊!
所以,当梁艳芳插话说,如今于波的“驴脾气”可是登峰造极、升了一格时,于波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
电视放的是《康熙王朝》,画面上出现的正好是几个阿哥争夺皇位的事。于波盯着电视画面说:“这政治斗争是太激烈了。”
“现实生活中的政治斗争岂止是激烈呀,你想想看,老同学,马炳跟你争省委书记,其所作所为比起八阿哥他们来,可是有过之无不及啊!当然了,你跟十四阿哥不同的是,他在努力的去争,而你,没有去争,而是在干。”
“争有什么用?”于波喝了一口白开水说:“马炳不是在争吗?争了多少年了,可结果呢?输得比过去更惨。吕黄秋已让汪吉湟抓回来了,我看要不了多久,他这个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也会丢掉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别的话题,见时间不早了,黄仪要告辞回省城。于波看看表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就在我家里休息几个小时吧,到6点钟,一块儿去省城。黄仪说,这样不好,人家会说,你于波当省委书记了,他黄仪是来拍马屁、图升官的。于波就没有再留黄仪住下,黄仪连夜返回了省城……
吕黄秋戴着手铐脚链,被两名武警战士押着走进了威严的审讯室。
检察官端坐在铁栏杆里面的审讯席上,吕黄秋坐在了铁栏杆这边的一把椅子上。
“吕黄秋,你也该说点什么了。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你……”
这些天来,吕黄秋坐在被审讯席上,一言不发。活脱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说死骂死不开口的架式。今天,他终于开口了,还没等检察官把话说完,吕黄秋便说:“我会说的。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你们要是答应了,我就说。”
“说说看,什么样的条件?”一检察官问道。
“第一,我是汪吉湟抓来的,让他来审我。”吕黄秋睁大了因发肿而一条缝的眼睛,盯着检察官说。
“这个条件可以答应。”一检察官望望另一位检察官,见后者也点头同意了才说:“我们这个专案组是检察、公安、纪检三家组成的,汪副厅长正好也在组里。”“汪副厅长?汪副厅长是谁?”
吕黄秋问道。“这个可以告诉你,汪副厅长就是省公安厅的汪吉湟副厅长。”
“嘿!嘿!嘿!嘿!”吕黄秋莫名其妙笑了一阵说:“果然是胜者王侯败者贼呀!他把我抓回来了,升官、发财、要什么有什么。我呢,啥也没有了……啥也没有了。到……到阴曹地府,再跟你姓汪的斗……斗,斗吧。”
吕黄秋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仿佛连力气也没有了。
“说说你的第二个条件。”检察官说。“第二个条件是,”
吕黄秋又睁大了松弛着的双眼说:“你们需要的我也说,不需要的我也要说,好的要说,不好的也要说,优点、成绩要说,缺点、错误和罪过也要说。而且!我说什么你们记录什么,我每说一段,我要看一段,漏记了,少记了,我就不说了。”
七天来,战况极不顺利,检察官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未撬开吕黄秋的嘴巴。今天,吕黄秋终于开口了,他们不能因为吕黄秋提出的条件苛刻而不给人家答复。况且人家也说了,问题也会说的。
记得第一次审吕黄秋时,一检察官问吕黄秋说:“知道我们的政策吗?……”
吕黄秋鄙夷的冲检察官说:“坦白从严,牢底坐穿;抗拒从宽,回家过年。”
“放肆!”一检察官拍了一下桌子大吼道:“就怕你永远也不能回家过年了!”
吕黄秋缄口不言了,任凭你说破嘴、说破天,他就是不吭声。那意思很清楚,既然是永远也不可能回家过年。同时他自己也清楚,确实是永远也不可能回家过年了。过年还是小事,掉脑袋那是迟早的事。摆在吕黄秋面前的路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那就是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横竖都是死,那干吗就告诉你们呢。相反呢,他不说,也许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两天呢。因为,吕黄秋类似地下假烟工厂之类的大大小小的不为人知的罪恶究竟还有多少?在目前的状况看,只有吕黄秋知道。那么,无论如何都要让吕黄秋说话,还要说实话。要想达到这个目的,那就只有在不违反大原则的前提下,满足吕黄秋的某些欲望。
一检察官问:“为什么?”
“为什么?”吕黄秋双眼突然间放出了光芒:“为什么?你难道连这方面的问题都不知道吗?你们吃的、花的,都是哪里来的?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工资都是我吕黄秋发的。你们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吧。那好,我就告诉你们!环球集团兴旺时期的产值是50多个亿。50多个亿哪!每年给市财政和国家要上缴近10个亿的税收,你说说,你们的工资是不是我吕黄秋发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说呀!”
检察官们冷静地看着突然大呼小叫的吕黄秋,也来了个一言不发。“你们说不出来了,是吧?”吕黄秋面对威严的检察官们,也冷静下来了:“我吕黄秋对新城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是不是?中央油建公司在新城市,你们知道他们的年产值吗?最鼎盛的时期也就是23个亿。23个亿,比环球集团一般经营状况稍高那么一点儿。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国家给油建公司投了多少资?油建公司养着多少社会主义的老爷、多少小姐、多少退休工人,
你们知道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那我吕黄秋告诉你们,环球集团的固定资产是100多个亿!100多个亿呢!就摆在了新城市。你说说,我不该摆摆这些功劳?”
“你应该知道你那100多个亿的固定资产是怎么来的!”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吕黄秋滔滔不断、为自己评功摆好的长篇大论。审讯席旁边的侧门悄没声息地开了,肩扛三杠三星的一位警官迈着充满信心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用右手扶着椅背对吕黄秋说:“几十万下岗工人,因为他们的工厂与环球集团签订了不平等的‘卖身条约’,变成了环球集团的下属子公司而上不了岗,一部分如花似玉的女工们变成了三陪女。多少个家庭因为你吕黄秋‘兼并’了他们的工厂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像新城市常连乡葛小梅一样的无辜少女,被你吕黄秋糟蹋、凌辱、致死的何止是一个两个!如头钉铁钉致死的葛小梅的父亲、被痛打致死的常连中学白森老师,在新城市就能数出十几个来!你吕黄秋搜罗了一批死刑犯、重刑犯和越狱逃犯组成的环球保安部又是啥样子呢?他们犯下了多少滔天大罪啊!小汽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手枪、警棍、皮带满天飞,多少无辜生命惨死在了这帮恶魔的车轮、枪口、警棍、皮带下啊!”
检察官、纪委干部把一级警监、省公安厅副厅长,独臂英雄汪吉湟连推带拉,安顿在了审讯席最中间的一个位子上。
汪吉湟双眼喷着怒火,喝下了一口浓浓的茶水,继续质问吕黄秋:“这难道就是你吕黄秋的功劳、还有苦劳?”
吕黄秋被汪吉湟一通“机关枪”打懵了,他喃喃地说:“我有没说我只有功没有错……汪吉湟、汪局长,不!你如今又升官了。”
汪吉湟:“你说,我听着呢。”
吕黄秋说:“我要喝水。”
汪吉湟示意一警官给吕黄秋端过去了一杯水。
吕黄秋喝了几口水说:“汪副厅长,还是那句话,这第一条呢,你已经来了。你来了,我就说。但不知我的第二个条件你能否答应?”
“你说吧,这里的录音设备是最好的。另外,还有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做记录。允许你把该说的全说出来。不过,有一条,你先告诉我,你的地下烟厂在哪里?”
吕黄秋看着汪吉湟空着的警服左袖说:“我会说的,我说出一切来算不算立功?我不想为自己奢望什么,就是希望你们早一天把我在国的妻儿接回来。我说话算话,我一步步讲,先讲过去,艰难的创业路程,后讲守业,最后讲地下烟厂。”
汪吉湟知道吕黄秋下定决心了,这前面的七天里,吕黄秋一句话也不说,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就满足这个恶魔的最后要求吧,让他说,让他说个痛快。抛开吕黄秋的罪恶,开始的环球集团,也确实为新城市、龙江省立下过汗马功劳。目前的环球集团,经过改组的新环球集团,仍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这一切不能因为吕黄秋是罪犯就抹了人家的过去吧。就让他说,看他还能说出个什么道道来。纵然他说破天、说破地,也不可能说去他的罪恶,他也决不可能逃脱接受人民审判、最终饮弹命丧黄泉的下场。另外,经过有关领导的特批,《1号会议室》作者也想知道吕黄秋的过去。汪吉湟给作家出了个两全其美的点子。他让作家爱干啥干啥去,他负责把审讯吕黄秋全过程的记录、录音、录像带交给作家。作家高兴地答应了。
“你说吧,你妻子儿子的事,我说话算话,保证让他们平安回来。”
汪吉湟肯定地说。“就从粉碎‘四人帮’那个时候说起吧。”
吕黄秋把杯中水喝干后说:“我的事业、环球的起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汪吉湟对一边的大学生警官说:“记录要详细一些。”
大学生警官起立说:“是、汪副厅长!”
汪吉湟又征求坐在旁边的检察官、纪委干部的意见:“让他开始?”见检察官、纪委干部都点头同意了,才对吕黄秋说:“你说吧。”吕黄秋开始了他艰苦创业、环球兴旺、走向邪路全过程的交代,录音、录像机在沙沙地工作着,大学生警官用速记的方法,快速地记录着吕黄秋的每一句话,他们同时还不时的加进自己的看法、疑问、问题。
汪吉湟等公、检、纪委的领导和助手们端坐在审讯室隔壁沙发椅上,电视屏幕上被审讯的吕黄秋仍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铐被打开了,脚链还在脚上。身后是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
宿伟把车开进新城市人民医院的大门时,还看了一眼放在驾驶副座上的手机。他担心因为发动机的轰鸣声淹没了手机的响声。他怕手机响,又担心手机不响。四天来,为那辆可能装载有假香烟的军用车,他和刑警支队的战友们几乎没有合过眼。这辆神出鬼没的军车,忽儿在这里出现,过一会儿又在那里冒出来。宿伟知道,这是他们的疑兵之计、调虎离山之计。说不定另一辆也可能装有假烟的车会在什么地方突然开出来,到他们知道了,假烟已经无影无踪了。老局长汪吉湟离开新城时,再三给他交待了这起案子的特殊性和重要性。宿伟对老局长说,你放心去吧,我不把老局长在任时的这起大案要案破获,就辞官不做,像局长一样“回家放羊去”。汪吉湟笑笑说,我是放羊娃出身,会放羊,你宿伟去放羊,还不把羊饿死了?
宿伟已经掌握了两个方面的重要线索。一是他们在运假烟之前,总要弄一辆装有其它货物的军车迷惑警方。但警方全力以赴围住这辆军车时(当然了,查军车得有上级机关的批准,上级机关批准还要有军方的同意),这辆车上并没有你要查的假烟,而真正的假烟已被另外一辆车送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有一点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这个假烟工厂并不在新城市,究竟在新城市以外的一个什么地方,这谁也不知道。但是,这四天来,这辆军车害得警官们从局长到支队长,大队长、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