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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已足够知道该知道的事情!”还未等清水的心完全落地,庭又补充了这一句,将清水炸得一懵。
“你知道?”清水震惊地看着庭,他居然醒来得这么早,可是……心中突然莫名地涌上一股愤怒,既然他醒来的那么早,“那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你认为管用吗?”庭张着那双经过泪水的清洗愈发澄澈明亮的眼眸,冷淡地回望着他,这时的他是那么的坚强冷静,然而看在清水眼里却是那么心痛的无情。
“他会听你的……”轻微的话语连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所以没说完就停了下来,继而发现听起来竟似曾相识,原来是杰刚对他说的,清水暗自苦笑,没想到他与杰竟是一般的自以为是。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不管感情上如何难以接受,庭意外的坚强冷静终是好事。
庭笑了笑,戏谑道:“你以为我还有未来吗?”
“为什么不?帝不在了啊……”这正是他大展美好人生的良机,不是吗?而且……清水瞪着庭,脸上那抹冷笑刺得他心几乎揪在一起,终于他忍无可忍地大吼:“不要再这么笑了!”这笑让他想起了帝。
“哼……幼稚!孩子就是孩子!”庭睨了他一眼,接着说:“你和杰都是孩子!”
清水抿起唇,忿忿不平又无话可说,脸孔一下子涨得通红。
庭无视清水的狼狈,径自站起来,周身散发出清冷的气息,“没有了帝就没有了痛苦,没有了这牢笼就没有了束缚,我的未来从此一片光明,这就是你们想的吧?”
“或许吧?”被说中心思的是杰,感到尴尬的却是清水。
“两个傻瓜!”庭撇着嘴冷笑。
“你……不该这么说。”他叹了口气,“杰毕竟为你而死。”
“两个……傻瓜……”庭掩住口,泪水再次留下。
他一怔,“两个傻瓜”好像另有所指。
“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没有了你们,我的未来又为谁而存在?”
生离死别总是存有太多的遗憾。他看着难受,拍拍庭的肩,劝慰:“你不说他们又怎么会明白?”
庭苦笑,“说了也不会明白!他们都是偏拗固执、自以为是的笨蛋!”
他一愣,有些不赞同,“帝倒也罢了,杰还说得吧?”
庭看看他,撇撇嘴说:“我以为你刚才已经见识到了。”
他想起了杰的自说自话,确实有理说不通,他摇头苦笑。庭看着火场,眼神有些迷蒙,“阳间说不清,希望到阴间能够好说一些。”
庭的话好像意有所指,他错愕地抬起头,庭正向火场走去。
“庭……”他大喊着向庭跑去,不小心跌了一跤。庭已经站在火场边缘,秀发随着热浪轻轻飞舞,庭回头笑了笑,然后……
又一个生命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然后呢?”新源问。
“然后我昏了过去。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家中……”
看到家人围在身边,满脸担忧之色,清水鼻子登时一酸,连日来的委屈、惊吓、刺激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激动之下不禁抱着家人痛哭出来,一面哭一面诉说着自己所遭遇的事情。
“他们什么反应?”新源插嘴问。
“他们啊……”很耐心地静静听完他的哭诉,然后拍着他的背轻轻安慰,告诉他那只是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已过去了。这样的解释他当然不能接受,大声强调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还抬起手让家人看上面的牙印,家人也不反驳,等他平静下来,才开始慢悠悠地细数他故事中的破绽。
他们和声细语地告诉他,他因病已在家休学三年,哪来什么毕业旅行;就算有毕业旅行,那季节也不会发生雪崩,一起遇难的同学更是听都没听过;不过他说的山村倒是有的,前天电视上刚放过专题片,但是周围却没有他所说的高山;至于牙印——他们笑起来,说是我的坏习惯,一作噩梦就去咬手背,拦都拦不住。
“总之,他们的结论就是大病初愈,让我别再胡思乱想。”
“啊?”
“哼!说的倒轻巧,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居然颠覆了我过去整个人生!我才不信他们说的鬼话!”清水想起过去的不快,口气也恶劣起来,“所以没几天,我就离家出走了。出门在外,才发现生活的艰辛,好在我笔杆子还使得,这件奇遇又给了我很多诡谲的联想,再加上难得的机缘,倒成就了一番事业!”
清水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新源一直沉思不语。“怎么不说话?你一定也认为我正在编故事吧?”他虽然顶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心里却不禁有点失望,他以为新源多少会特殊一些。
新源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不……我是在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被人指称胡说并不稀奇,但是连过去的记忆也不对,就太不寻常了!感觉就好像为了掩盖某样真相而被故意抹煞了似的。
看着新源又陷入沉思的样子,清水欣慰地笑了笑,他没看错人。“别想了!你相信我说的,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完满的解答。”清水叹口气,“人不能太贪心!”
新源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然后露出钦佩的表情,说:“我觉得您挺了不起的。这么自信、这么坚持,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甚至不惜离家出走,我想这不是一时冲动和年轻气盛就可以做到的。我刚才想了想,如果我是您,被如此众口一词的一说,一定会认为自己睡糊涂了!”新源低下头露出腼腆的笑容。
“如果你真是我,就不会这么想了。”
清水叹息般的说。新源听出话中深长的意味,不解地看向清水,清水一笑,改变了话题,“你看过我的新书了吗?”
新源微笑着点点头,要来采访,怎敢连功课也不做。
“喜欢吗?”
“喜欢!尤其是书里描述的那面镜子,好可怕的感觉,害得我两天不敢照镜子!”
清水笑,“想不想看看原形?”
“还有原形啊?”新源一下子坐直。
清水露出鱼儿上了勾的微笑,“跟我来吧!”手一摆,新源兴冲冲地跟上去。
“就是它了!”清水站在另一个房间里,指着角落说,“感觉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反应,他回头看,新源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喂!”清水推了推新源,“你没事吧?”
“啊……没!没想到只是原形,也有这么大的魔力!”新源回过神来讪笑。
“是啊……”清水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在深思什么,阴暗的天色下,看得新源有些发毛,他低下头假装看表,“啊……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您了!等稿子出来后,我会先给您过目的!”新源快快地说完。
“好……”
“那告辞了!”新源鞠了一躬,匆匆离去。
清水来到窗口,仍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啦?慌里慌张的!”
“被你吓着了吧?”一个声音打趣道。
房间内空无一人,是谁在说?
“唉……你说……会是他吗?”清水仿佛没有发现异状。
“或许。你觉得呢?”声音很不认真地答,清水仍无所觉,继续说:“是吧……他……很特别!”
“那……就是他吧!”声音愈来愈不认真。清水深吸一口气,转身瞪着身后,大叫:“你能不能认真一点?这对我很重要!”清水圆睁的怒眼,在镜中映出盈盈笑意。
这是怎么回事?
镜中人愣了一下,委屈地皱皱鼻说:“我是很认真啊!我只是不喜欢板着脸孔说话嘛!喂!”镜中人突然身子探前,“不是我说,你这儿的褶皱好丑陋哦!”手指不停地点着自己的眉间,清水不禁长叹一声,和他说话真累!
清水坐下来,按住酸痛的腰眼,挺挺已不复年轻的身体,叹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次请……不要再让我失望!”
“放心!是他终是他!你已学会了珍惜,今世不会让你白等!”镜中人难得好心地安慰清水。
“嗯。”清水靠在沙发上,安心地闭上眼睛,没有看到镜中人若有所思的神情。
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运转,他二人今世又会得到什么结果呢?
※※※※
新源逃也似的离开清水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突然觉得很害怕,也许是因为看到那个镜子,让他想起了书中情节吧?
唉……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对清水先生可真失礼!改日再登门道歉吧!
他拦了辆出租回家,没想到车到中途水箱没了水,连声“抱歉”中他被请下车。放眼望去,四下无人,快步走出半里,连个站牌也没看到,清水先生干嘛要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啊!
“咕咕……”摸摸不配合的肚皮,新源无奈地继续向前走。突然一辆机车从身边呼啸而过,车灯刺痛了眼睛,他抬起手遮挡,偏过去的眼睛还是被旁边玻璃上的反光照个正着,脑中一阵晕眩,倚着墙角好半天才缓过神,几时自己变得这么虚弱。
“对不起!让一让!”一个人轻轻推开他走过去,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家酒吧,自己正挡在门口,肚子又叫了起来,酒吧里也应该有些吃的吧?别管贵贱,先垫垫吧!否则他怀疑自己能否安全走回家。
正这么想着,门突然又一开,一个人被粗暴地扔出来,正要进门的新源很不幸地、实打实地当了回肉垫,摔得他七荤八素、满眼星光,未等哀号出声,一盆凉水泼了下来,新源更不幸地成了落汤鸡。
“臭小子,长得倒人五人六的!你以为仗着喝醉酒就可以乱揩油啊!这次泼你一身水算你好运,下次再叫老子碰到,不剁你一只手下来,老子不是男人!”几声叫骂过后,门又被狠狠带上。
唉……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看皇历。拨开湿漉漉的头发,新源在心里嗟叹不已。
“喂!你没事吧?”压在他身上的“臭小子”不客气地拍打着他的面颊,笑眯眯地问。
新源抬起眼皮,看看湿透的他,按按痉挛的胃,再摸摸肿痛的后脑,唉……哪看得出半分没事的样子?但是……
“我……没事。”终究学不会与人恶言相向,新源叹息。“臭小子”身上的酒气熏得头又晕晕的,他只巴望他赶紧从身上起开。
“你这人真好说话!”“臭小子”似乎看出了新源的心思,笑着站起来。
新源摇摇头,他没话说,拉着“臭小子”伸出的手站直,抖抖衣衫,水溅得到处都是,他再次摇头。
“不好意思,连累了你!”“臭小子”递过手帕,眼睛笑得弯成月牙。这人好像很爱笑。
“没关系!这也不是今天第一件倒霉事了。”新源拿过手帕擦擦脸,突然想起什么紧盯着这人的眼,“你没醉啊?”笑弯的眼眸满是与周身酒气不相符的清醒。
“嘘……这话不能在这儿说。”这人突然比住嘴唇,压低声音说,东张西望一番,带着新源快步离开是非地。
“做什么?”转过街角,新源甩开这人的手,经过一阵奔跑,头晕得更厉害了,新源倚在墙角喘大气。
“要是被人知道我是装醉去揩油,你真想让我留一只手下来呀?”这人呲牙咧嘴地说,声音仍压得低低的。
“那就不要去做这么没品的事!”新源揉着太阳穴,没好气地说。
“我这是工作。”这人说得一本正经,新源瞥他一眼,谁信呀?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人将矛头指向新源,“倒是你,没事站在那个地方做什么?”挡在门口又不进去,这不等着被人泼?这人吊儿郎当地说,又用眼睛来加强效果。
新源难得火大到瞪人,偏巧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气势登时泄了下去,他靠在墙上无力地说:“现在你知道了吧?”
这人笑着点点头,说:“好,既然是我害你没饭吃,身为有担当的男子汉总要负起这个责任。就由我请你吃一顿吧!”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身上湿嗒嗒地真难受。
“哎!别客气呀!当作赔罪也好,交朋友也好,赏个脸嘛!”这人拍拍新源的肩膀。
“不用了。”谁想和你交朋友啊?新源拿开这人的手,说:“你要真想赔罪的话,给我招辆出租吧!”
“那还不如请你吃饭呢!这个地方这个点儿,我往哪给你找去?”
“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很介意。”新源自认倒霉地往前走。
这人跟着他一块走,边走边说:“别!你不介意我介意!这么让你走算什么事?再说,你当我请你吃大餐啊!就是有那闲钱也没那大方。”这人指了指左边,接着说:“喏!我家就在附近,如果没记错,应该还有些残羹剩饭,不介意的话先去垫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