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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鲸-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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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拿躺在床上,不安地注意着船身的倾斜和挂灯的摇摆。他虽然上了船,可心绪无论如何也平稳不下来。”


  “‘噢,我的天哪,我的良心也挂起来啦!摇过来又晃过来,恶心、要吐……’”


  “约拿像一个刚刚狂欢了一个通宵的人一样,人躺在床上,脑子却还在旋转,像罗马竞技场中一条狂奔不已的公马,又像一个身处绝境祈求上帝祛病消灾的几近绝望之人……”


  “他受伤了,伤口在良心上,血流不止,却又没有在这个地方止血的办法。痛苦的抽搐和强烈的麻痹感使他昏昏而睡。”


  “潮水涌了上来,起锚解缆,船离开了那冷冷清清的码头,斜着身子,无声地驶进了大海。”


  “这是有史以来记载的第一艘走私船!走私的东西就是约拿!”


  “暴风雨突然来了!大海不愿运载这邪恶的货物,它用力抖着身子,要把约拿抖下去!”


  “水手长命令所有的人都投入为船轻装的战斗之中,所有的瓶瓶罐罐、箱箱板板都在呼啸的风声和人们的叫喊声中被投入了大海。此时此刻,约拿还在他的恶梦中迈着蹒跚的脚步。


  “‘嗨,你,怎么啦,快起来!’”


  “慌张的船长奔进约拿的船舱,对依然沉睡的约拿狂呼乱喊。他刷地一下坐了起来,一时弄不清是梦是醒。他跌跌撞撞地爬上甲板,死命地抓住栏杆。


  “狂怒的海水冲上甲板,从船头奔向船尾,一下子淹没了甲板上的一切,船还没沉,可人们感到好像已经被淹死了!”


  “一丝月光,从险恶的天空中投下来,吓得约拿好像看见了末日的来临。”


  “他不同异常的慌张绝望又引起了水手们的注意,无疑他是个亡命之徒!”


  “他们抽签来决定这场天灾的祸首,真是天意,掷出来的签正是约拿!”


  罪魁祸首原来就是他!真相大白以后,大家围住了约拿,纷纷质问:


  “‘你是谁?从哪里来?以何为业?国籍?民族?’”


  “水手们的质问吓破了约拿的胆,他回答了他们提出来的所有问题,还回答了他们没有提的问题。”


  “他的不打自招是上帝对他的惩罚!”


  “‘我是希伯来人。我无比敬畏耶和华那创造天地万物的伟力!’”


  “他的哭嚎引动了水手们的恻隐之心,他们甚至想不用把约拿抛入大海的方法惩罚他了,因为约拿已经主动请求这样了。”


  “可是风暴更强烈了,船覆人亡的危险更近了。水手们向上帝做了祈祷,然后甚至有点不大情愿地把约拿抬了起来,抛进了大海。”


  “效果十分明显,风停了,浪平了,一派平和的景象,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从来就是如此。”


  “约拿被扔进海里,只是在水面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涡流,马上就踪迹皆无了。”


  “水手们不知道,约拿已经掉进了一张大张的嘴里,那张嘴已经在那等了很久了!”


  “那是一条巨鲸!巨鲸的牙齿像白色的栅栏,一下就把约拿关了进去。”


  “约拿知道,这种十分可怕的惩罚是公正的。他没有痛哭流涕地直接向上帝祷告,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上帝。”


  “船友们,这才是真心实意的忏悔,而不是急功近利地要求救命。你如果问约拿这样做上帝以为如何?那么只要看一看最后的结果就清楚了。”


  “他不仅被从巨鲸的肚子里救了出来,还从海里被救了出来。我在这里讲约拿的故事,并不是让你们重蹈他犯罪的覆辙,而是要你们学他忏悔的榜样。”


  “不能犯罪!犯了罪以后也必须像约拿那样忏悔!”


  牧师在讲这些的时候,外面的凄风苦雨一直没有停歇。这为故事提供了一个良好的伴音效果。


  他生动的叙述使人们感到自己时而慌张地在码头上徘徊、时而又在狂风巨浪中摇摆,他起伏的胸膛和挥动的手臂、上挑的眉梢和闪电般的目光,极大地震慑住了台下的听众。


  牧师的话戛然而止,他闭目凝神,好像在和上帝交谈。


  他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睛,翻动了一下《圣经》,低下头,谦和稳当地说:


  “船友们,上帝以一只手放在你们身上;可他放在我身上的却是两只手。我刚才讲的约拿的故事是对你们的训诫,也是对我自己双倍的训诫。”


  “啊,如果我是你们听众之中的一员,而你们之一中的哪一位此刻正站在这高高的讲坛上宣传人生要义,那是多么愉快的事啊!”


  “约拿是个涂了圣油的无知,受了主的委托,去给邪恶的尼尼微人传播真理。可是,他怕那些邪恶的人,想逃脱自己的责任,慌张地上了船,想去塔施!上帝让巨鲸在海里等着他,把他吞进了万丈深渊。


  “就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约拿发自内心的忏悔,上帝还是听到了。上帝就向巨鲸下了命令,巨鲸一下子从阴冷的深海中冲了出来,奔向温暖的阳光,奔向充满生机的大地。”


  “‘把约拿吐到陆地上。’”


  “遍体鳞伤的约拿被扔到了陆地上,他两耳嗡嗡乱响,但心中已下定了执行上帝的命令的决心。”


  “什么命令呢?那就是义无反顾地向一切人传播真理。”


  “船友们,愿那个接受了逃避的教训的舵工受难!愿那个抵御不住诱惑而违反了圣命的人受难!愿那个只知讨好别人而不敢稍有得罪的人受难!愿那个把名声看得比德行还重的人受难!愿那个心叵测的救人者受难!”


  他的头垂了下去,略事静默,又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有一丝愉悦的光泽,突然,他高声叫道:


  “但是,船友们啊!在不幸的背后确实是有一种愉悦的。而且,那种愉悦无疑比不幸更强烈!”


  “愿那些坚韧不拔的船长们愉悦——发自内心的愉悦!愿那些自己的船已经开始沉没于这个阴险的世界,而自己还在努力用胳膊支撑一切的人愉悦!愿那位从参议员之类人的袍子里拉出了罪恶,并矢志不渝地要铲除罪恶的人愉悦!愿那个不知道有多少人间的律条,而只知道耶和华的人愉悦!”


  “一个人在弥留之际,这样说:‘我的父啊!我这就要死了。我首先认识的是你的威力,不论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我都要死了。我竭力想属于你,努力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想属于这个世界、想属于我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我祝你永生,一个人想比他的上帝长命,那是不可思议的。’”


  “这个人就该享有永恒的愉悦!愉悦永远属于他!”


  他缓缓地挥动着手臂,不再说话了。


  双手掩面,长跪不起。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无声地跪在那里。



  

  



















10.心灵的蜜月



  从教堂回到旅店,看见魁魁格正坐在屋子里。


  他坐在炉火前,双脚搭在凳子上,两手捧着那个小偶像,用一把小刀轻轻地刮着偶像的鼻子,嘴里哼着他异教徒的歌。


  见我进来,他立刻将偶像藏了起来。拿了一本厚厚的书,放在膝盖上,一页一页翻起来。


  每翻那么一会儿——我想大约是五十页——他就会停一停,打个唿哨,故作吃惊地叫那么一声,然后又去翻书页,数到五十就又会停下来。


  他似乎不会数五十以上的数,五十这么大的数目已足以让他惊叹了。


  我颇感兴趣地注视着这个满脸伤疤的野人,没错,他的灵魂是质朴的。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刚毅、勇敢和挚诚。


  他鲁直的外貌后面是一种无法抵御的高贵,这种高贵来自于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力量,他从不阿谀别人,也不勒索别人。


  似乎是因为刚剃了头,他的额头显得更广阔明亮了,也更显出了一种勇往直前的冲劲儿。


  不怕您见笑,我从魁魁格脸上看到了乔治·华盛顿的影子,他们的额头都有一个向后的坡角,他们的神气中有一种相似的高贵。魁魁格是一位野化了的华盛顿。


  他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我,依然全神贯注地翻着书页。噢,想想昨夜的同榻而眠,想想今天早晨他亲昵地搭在我身上的胳膊,和现在这副冷淡的神情相比,真是有意思。


  说来也怪,野人们静默的神情与苏格拉底的表情真有点相似呢!


  魁魁格似乎对与别人交往没有兴趣,他和别人尽量不打交道,实在不打不行了,也控制在极为有限的范围内。


  这个远渡重洋地跑到这儿来的野人,独来独往而又恬然无争地生活在这群熙熙攘攘的捕鲸者之中,他的生活态度还真有点哲学味道呢,尽管他大概从来也没听说过哲学这个词儿。


  其实,哲学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能拿来自我标榜的。我一听见某某人自称为哲学家时,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恶心感觉。


  炉火悠然地烧着,窗外的暴风雨奏着单调而又十分有规律的声音,我们俩寂静地坐着,一种奇异的感觉融化了我的心。


  狂乱的心绪和跃跃欲试的手脚突然都停止了颤抖,我被这个野人超度了。他不是文明人,也就没有文明人的狡诈和虚伪,他质朴无华的神色中有一种洞穿世事的光辉,不知不觉中我的心已被他征服了。


  噢,我要和一个异教徒做朋友了!


  我把凳子向他拉了拉,比划着和他套近乎。他开始依然不太理睬,我又讲了昨晚的事,他才问。


  “今晚还同睡?”


  “是的。”


  他笑了。


  这样,我便凑了过去,和他一起翻动著书页。


  我努力跟他讲着这本书的内容、用途和意义,而且结合这里各种各样的事情进行解释。


  他逐渐有了兴趣。


  我向他要烟,他立刻递上了烟斗斧和烟袋。我抽一口,他拿过去抽一口,烟斗就这样被不紧不慢地递来递去。


  这样,我们心中的所有芥蒂都烟消云散了,我们成了老朋友。


  他搂住我的腰,额头贴住我的额头,说我们成亲了,意思就是说我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他随时可以为我而死。


  这在文明社会中似乎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但对这个质朴的野人来说,却完全出之于内心中的自然。


  晚饭后,我们又亲密地谈了一阵子,便抽着烟一同走回了房问。


  他把那个香料做的人头送给了我,又从烟袋里掏出了三十多个银币,把它们堆到桌子上,笨拙地分成了两堆儿,把其中一堆儿推给了我。


  我刚要推辞,他已经硬把银币塞进了我的口袋儿。


  他掏出他的那个木偶,要做晚祷了。看样子,他要我跟他一起做,我心里很是犹豫。


  我可是个最正经的基督徒啊,怎么能和一个野人去拜他的木偶呢?可是拜了又会怎么样呢?那位胸怀宽广、气量宏大的神会对这个丑陋的小木偶心生嫉妒吗?


  以实玛利啊,你要想一想了!所谓崇拜就是执行上帝的旨意,上帝的旨意是什么?


  “我役于人,人役于我!”


  魁魁格是我的同胞兄弟了,让他役于我?也就是让他跟我一起去做那长老教派的崇拜仪式?似乎不大可能。


  那就只有我役于他了,就是和他一起去拜那个木偶了。可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了和魁魁格一样的木偶崇拜者了吗?


  魁魁格已经挪开了壁炉上的隔火板,把木偶放正了位置。


  我点了点儿刨花,把硬面包烤了烤。我们一起把面包呈给它,磕了三个头,又吻了吻它的头,这才心静气和地宽衣上床。


  我觉得朋友必须在床上才能说出推心置腹的心里话来,夫妻据说就是如此,听说还有些老夫老妻,就是在床上聊到天亮的。


  我跟魁魁格躺在床上,情投意合地聊着,开始了我们心灵的蜜月。



  

  



















11.床上



  我们就这么亲密无间地聊着,打上那么一小会儿瞌睡,就又聊上半天。魁魁格一会儿把他纹满了花纹儿的腿放到我的脚上,-会儿又缩了回去。


  后来越谈越来劲儿,睡意全无,天还不亮就想起床了。


  不知不觉中,我们都坐了起来。以膝抵头,靠在床头,肩并肩地坐着。


  在这冰冷的环境中,这样传递着彼此的温暖,周身都十分舒畅。


  唉,那种炉火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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