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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角处,我才长长舒了口气。想起自己下一节还有课,理了理被他的拥抱弄皱的衬衫,转身想从另一个方向折回办公室。但是一转身,我便对上了一双充满震惊的眸子。血液,一下子从头凉到脚。
“小……葛……”我喃喃地吐出了一个名字,我想自己的脸一定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
不远处的树丛外站着的正是一脸诧异的小葛。
我们两个人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对视着。反倒是她先恢复了正常。
“年级主任在找你,好象是商量调课的事情。”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踩着高跟鞋走掉了。
我的头一阵晕眩,用手抵在墙上才能稳住身体。小葛,她显然什么都看到了。但为什么竟然一句谴责的都没说呢?还是说……
当我踩着不稳的步伐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依旧各自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小葛面无表情地坐在她自己的位子上,并没有看我。忐忑不安地坐下,我无意识地翻着桌上的备课本。
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学校里依然没有任何异样,同事和学生看我的眼神也和以前一样。很显然,小葛并没有把上午看到的事情说出来。我的心也算稍稍安定了一些。
“小葛……我们可以谈谈吗?”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我磨磨蹭蹭地走到她后面。
“你想谈什么?”她转动电脑椅回身面对着我,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今天上午……”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尴尬地顿住了。
“今天上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她的目光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但我的眼睛却一下子热了起来,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谢谢你——”我喃喃地道谢。
“傻春天,有什么好谢的。只是你总是这么笨笨的,真怕你吃亏上当,被坏人骗了。”她起身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我也笑了,真心的感激。我知道这表示她对我的宽恕,或许她无法接受,但最起码也会尊重我的选择。真的感激她这种朋友的包容和关心。
“不会的……”我的声音很轻。的确不会的,因为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我也还是那个平凡的宋春天而已。
今天是和方菲约好去她家的日子,我匆匆赶回小窝。果不其然,老妈显然来过了,桌上摆着一个漂亮的果篮,还留了张字条:
“春天 记得穿床上的那身西装,我帮你拿去烫过了。打扮的利索一点,给人家姑娘家里人一个好印象。儿子,祝你好运! 妈妈”
伸头往卧室看了看,我最体面的那身名牌西装果然已经笔挺地躺在床上了。呵呵,老妈总是这么罗嗦,从昨晚就开始打电话过来交代这个交代那个的。明明告诉过她我会在去的路上买点东西带着的,看来她老人家还是对我马虎的个性不太放心,连果篮都替我买好了。看来我这个做儿子的倒真的是让她有操不完的心。
快速洗了个澡,一身清爽地换上了新衬衫和西装。本来还想打领带来着,但又觉得太热了,干脆一把拽了下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干净清秀。满意地对镜子里的自己笑笑,我提上果篮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方菲写给我的地址而去。问我干什么不骑自行车?这还用问,外面那么热,等我骑到地方恐怕已经成了从水里捞起来的了。毕竟是第一次到她家,还是看起来体面一点的好。
到了才知道,方菲住的地方位于这个城市最高级的住宅区。全是别墅的小区我还是头一次瞧见。门卫显然已经得到了通知,稍微看了一下我的证件便放我进去了,还热心地给我指清楚方位。
按了门铃,也是第一次见识了什么是可视的语音门铃。听着芳菲原本熟悉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来,竟然感觉增添了几分陌生。看了看手里的果篮,心底有点发憷。以前只是听介绍人笼统地说过芳菲家事很好,却不曾想好到这种程度。而这样的她居然会喜欢上我这个没钱又没势的穷教师,还真是奇怪。摸了摸鼻子,我走进了自动开启的雕花铁门。方菲在门廊下迎接我,亲昵地牵着我的手领我进去。
“姐夫,他就是宋春天。”方菲冲着显然是早已在等着我的男人介绍着。
“春天,这是我姐夫。”她捏了捏我的手,示意我打招呼。
“你好,久闻大名。”面前的男人笑的很亲切,而且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歇顶、凸肚。四十几岁的年纪,高大挺拔,说话坚定刚毅,感觉很象书上讲的那种领导者。
“你好,姐夫。”我乖巧地叫着芳菲一早就交代过的称呼,握住了他伸出的右手。
男人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叫他,但看了看方菲突然变红的脸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招呼我坐下。
“早就听小菲提过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今天是这丫头好几天前就下的命令,无论再忙也要空出这一个晚上见见你。”他打趣。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是坐着傻笑。听着面前的男人一脸疼爱地对我说着方菲成长中的趣事。
“宋先生——”趁方菲进去厨房洗水果的间隙,他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郑重。
“您叫我春天就行了。”我连忙说。
“好吧,春天。”他看着我,“方菲的从小就跟着她姐姐和我一起生活,她姐姐去世后一直是我在照顾她,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名义上我是她姐夫,但在感情上,她就跟我的女儿一样。”
“是——”感觉到他将要说的话会是非常严肃的,我连忙坐正身体。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而居我了解,你也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年轻人。看来小菲看人的眼光是没错的。所以,我想我可以放心地把她交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别让她伤心。”他的一句了解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调查清楚了。
背上突然有点发毛,感觉仿佛什么都敞开在这个男人面前一般。刚想回答,方菲端着一盘水果出来了。
“都快8点了,小鑫怎么还不回来呀,我明明在电话里交代了他好几遍的。”方菲的声音中有点撒娇的味道,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就是说,这孩子越来越不象话了!”男人的眉头皱了皱。看得出,他们父子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以前也听方菲提到过,她有一个比她小不了几岁的外甥。因为太叛逆了所以跟她姐夫的关系处的很糟糕,甚至自己搬到外面去住。
第十五章
“春天,你都不晓得小鑫长的有多象我。呵呵,其实是比较象我姐。怪不得俗话说‘一辈子出不了姥姥家的门’。是吧,姐夫。”方菲笑着说。
方菲的姐夫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突然发现方菲在的时候,他的眼睛总会温柔许多。
方菲靠着我坐下,慢慢拿了个香蕉在手里剥着,漫不经心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小鑫就在你们学校呢。只是今年毕业,刚刚参加完高考。”
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却快得让我抓不住。我笑笑:“成绩不是都下来了吗,他考的怎么样?”
“他呀……”方菲刚想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了刹车的声音。
方菲侧耳认真听了一下,惊喜地说:“一定是小鑫回来了。”
象是验证着她的话,不一会儿,随着一阵脚步声,客厅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年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姨,我未来的姨夫在哪儿?”熟悉的嗓音传入耳中,让我浑身一震。即使整个世界立刻眼前崩塌也不会让我如此恐惧。
来不及了,他显然也已经看到我了。原本戏噱的笑容僵在脸上,牢牢地盯住我,一眨不眨。刹那间,整个房间中仿佛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连周围空气都凝滞了。
“你还记得回来呀,不是交代你早点回来的吗?怎么还磨蹭到现在。”方菲并不认真地埋怨着,亲昵地挽住了我的胳膊介绍,“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怎么样,别看他笨笨的,人还不错吧。”
席鑫的目光从我脸上转到我和方菲交叠的手臂上,眼中刚开始的震惊和不敢置信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深不可测。
“小鑫,愣在那里干嘛,叫人呀!”方菲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席鑫依然站在原地,终于开口了,但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他就是你说的男朋友吗?”
“是呀,有没有你一跳。春天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呢,是不是觉得很面熟?”方菲的话让席鑫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倒真是一个特别的惊喜。”他一字一字缓缓地说。恶狠狠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象是被钉在案板上的青蛙,丝毫动弹不得。
“小鑫,不许这么没礼貌!”方菲的姐夫也察觉了儿子的不对劲,严厉地呵斥着。
“我……”直觉地开口想要解释,却在他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难怪我说今天有事你会那么高兴,原来是这样……”他冷笑,笑得我如坠冰窟。
“不是的……”我僵硬地摇头,他却仿佛失却了所有的耐性,霍然转身而去。
“席鑫——”我无暇理会身边一脸莫名其妙的两个人,下意识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追了出去。
但追到门廊的时候,院子里那辆黑色的跑车已经呼啸而去了。夜色中,尾灯下车牌的号码清晰可见。沪A***666——竟赫然是那辆每晚陪我一起走过那条黑暗的小街安全到家的汽车……
“席鑫……”我喃喃地唤着,我知道自己给他了怎样的打击。他何其无辜,能给我的全都坦白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却被我的优柔寡断而伤害。方菲握住我的手暖暖的,却温暖不了我沉到底谷的心。
那晚我匆匆告辞,方菲的姐夫——不,现在应该说是席鑫的父亲。面色非常凝重,我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没有,但在当时的情况下,身心俱疲的我已经没有心力再去掩饰什么。
一天、两天、三天——三天了,席鑫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望着寂静的手机屏幕,我愣愣地出神。哪里都找不到他,就仿佛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心神不宁,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是不是有危险——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蓦然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少的可怜。甚至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
“……宋老师!喂!”故意提高的声音吓了我一哆嗦。抬头一看,小葛一脸坏怀的笑。
“出什么神呢。”她冲我挤了挤眼睛,“是不是失恋了?”
我努力想扯出一个微笑,却怎么都不成功,还是不得不放弃了。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大概是看我真的很烦恼,所以她收起了玩笑的语气,关心地问。
“没什么。”感激她的关心,但很多事情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她显然也明白,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抛给了我一句话:“下周就要报志愿了,席鑫考虑好了没有,校长那天要你转达的意思你有没有对他讲?”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回来。无意识地盯着手机屏幕,小葛的话让我想起了几天前校长找我时说的话。
“……席鑫是我们金鸡学院建校以来最优秀的毕业生,学校的意思是希望他的第一志愿能报北大。但是最近有传言说他居然想报A大,宋老师你听说没有?”
“呵呵,不会吧。他成绩那么好,不报北大的话不是太傻了吗。”我笑着打哈哈,掩饰自己的心虚。
“如果他能这么想最好。不过宋老师——”校长盯住我,“你是他的辅导老师,某中程度上讲,也可以说正因为你他才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我希望你能去跟他谈谈,席鑫毕竟太年轻,很多时候是很难正确判断对与错的。在人生的交叉路口为学生指明方向,这正是我们做教师的职责所在不是吗?”
已经忘记了当时是怎么走出校长室的,因为校长的话无疑是给了我当头的一棒。是呵,我毕竟是名老师,如果席鑫因为我放弃了去北大的机会,那么我无疑是摧毁他人生的罪魁祸首。
心里烦乱地要命,却不肯对自己承认是因为几天没有见到席鑫的缘故。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一些弥漫在地表的炎热。我锁好车子,拖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声控灯又坏掉了,怎么拍手它都不肯亮,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数着台阶。
终于挪到了我的小窝门口,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刚插进钥匙孔中。两条有力的胳膊从后面一把搂住了我。
惊叫是我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