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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成都·2009_文学成都·2009 编委会编-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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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对你心理有影响吗?这次地震,龙池人员伤亡很少,但是创办实业的人损失惨重,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皮囊,其实比死了还难受。这是天灾,怪不倒哪个,自己承受就是了。好多苦好多痛,自己去保持沉默。你要去向别人要好多,向别人借好多,借了你要还,要了你欠人情。这次地震中,也有像讨口子(乞丐)样的人,就像安徒生的童话故事,我得了一样,还要一样,得了一样,还要一样。当然还是有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人,其实我对这种人很有信心,我就是这种人。
  留在这里想过安全的问题没有?人类的安全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我们一方面要保护自己,一个方面喃要吸取很多经验。有了危险不要惊慌,要团结,团结才是力量。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生存的希望,没有人鼓励他,他就不想
  活了。如果有人给他打气,他又可能鼓起勇气。虽然老百姓苦一点,但是不存在(没关系),国家是强大的。
  你是怎样看人的生命?人从某种角度上说,你不清楚自己从哪里来,也不清楚到哪里去。有点哲学高度哦。我觉得,有危险,我们正确面对;有困难,我们共同解决。只要你的欲望不要那么多。反而有了地震,可以教育后一代,给他们一个生存的机会,一个影响的机会。有的人活了一百岁,他都没有看到过地震。也许,因为这次地震,我们还要感到庆幸,因为我们本来就希望自己的生活多姿多彩!
  你天天坐拥青山绿水,与大自然亲密接触,你对人和自然相处有没有自己的看法?
  有有有,这个方面我很有感慨。我以前经营的是生态农家乐。虽然我的生态标准达不到,但是我有这种思想。人类过度开发,对大气层是有影响的。温室效应影响南极、北极的冰川,它一融化,印度板块的海岸线不断上涨,水的力量就挤压印度板块,印度板块又挤压喜马拉雅山,造成这次地震。还有,煤和矿石相当于人的骨架,天然气相当于人的肺,石油相当于人的血管,自然的平衡相当于一个扁担,一头重了,另一头必定会翘起来……你是哪里人?安岳人。我老婆是龙池人,她不习惯我老家的气候,我们就回来了。
  是哪一年回来的?1996年。借钱在她的地盘上修房子,搞农家乐。因为我们当时年轻,我们修房子的时候才二十岁。我想租间房子也要五六千,而五六千块钱已经可以修一间房子了,当时我们的房子修成几万元。农村有句古话:“年轻不出力,老来当牛犁。”因为年轻时你不创业,咋个为娃娃找个好学校、为妈老汉儿(父母)找个好依靠。这几年我们的收入像滚雪球一样,基本上都投入到了农家乐。
  你们舍得干哦。
  人一辈子不奋斗就等于死亡。生意好不好?
  我们这里每天的客流量平均有一百五十人左右,光工人都要请十多个。
  地震前你们的规模有多大?去年,我的房子总价要值到八九十万,这次地震基本上把它抖得回到十来万左右了。地震将你家的房子损坏到什么程度?
  这边的房子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了,餐饮设施毁了,基础设施包括餐厅毁了,亭子、娱乐设施包括电器基本上都没得搞了。河坝上的打造基本上化为零了。
  你对未来的生活有没有信心?危险是随时随地都存在,信心是随时随地都有。总结得好!
  如果一个人觉得没有希望了,你走个路都可能跘(摔)死。因此,这条路不行,我就走另一条路。如果我们这里实施不了农家乐和乡村酒店那种概念的平台,我就自己去打工,靠自己的双手挣钱。我会焊工,我会厨师,我会机械。人喃,三四十岁,也成熟了噻,社会阅历也多,请的人就多了噻。国家的宏观政策该咋执行还是咋执行,他们毕竟是高瞻远瞩的人,我们只是井底之蛙。我现在很关心的是,这个房子能不能再建。地震给了我们一个再创业的机会,只要政策好的话,我们还是有信心。我还是要以旅游为主,继续发展生态农家乐,给城里人一片天空,也给我们自己一片天空。。。c o mtxt!小!说!天。堂



第54章 蜀草丛谈


  ——我们身边的花花草草
  卢泽明
  一般而言,人们对动物的了解甚于植物。这或许是因为植物总是呈现出静止的状态,不像一个活物吧。在植物领域,人们更了解蔬果或观赏性花卉,而其他的植物尤其是草本植物,则漠然视之,呼为“野草”。尽管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式的赞美,可毕竟还是野草。野草构成了我们这个世界卑微的绿色,但没有它们,就没有生态系统的存在。植物分类学完成了对野草的“追根溯源”,所以,几乎所有的野草都是有名有姓的。
  野菜是野草之一,说到它总是与故乡联系在一起,周作人的散文《故乡的野菜》一经发表,就更是如此了。我七岁离开故乡湖南宁乡,对那里的山川依稀有些印象,读到师永刚写的《雷锋》,有一段文字让我的记忆忽然间清晰起来:“他是爱花的人。每到阳春三月,望城的红花草盛开,如火如霞。雷锋喜欢到田野里观赏这种美景,还采一些养在盛着水的玻璃瓶里”。宁乡距望城不远,红花草我还记得,它另有一个美丽的名字:紫云英。秋冬季,农人们在田里播下红花草的种子,来年它们发芽,蓬勃地生长,然后开出红色的花来,一望无际的田野变成了花的海洋,这便是春天了。
  红花草未开花时的嫩茎可以吃,清香可口,赛过四川人喜食的豌豆尖。湖南乡下种植红花草倒不是为了吃,而是春耕的时候,将它们翻到土里去,用来做肥料。从三四岁起,我就随了母亲到春天的田野里去,大人翻田,我捉肥大的泥鳅,不一会儿,就装满了我的茶盅。中午,奶奶将泥鳅合着酱油豆豉姜葱,为我蒸成一餐美味。记得,灌水以后的稻田里还有鲫鱼,撒石灰后,鲫鱼们被呛出水面,拍打着、四处窜去。那时的田野一片欢声笑语。1990年代以后,大量使用化肥,红花草从田野里消失了,泥鳅没有了,鲫鱼也没有了。现在的孩子还会不会醉心于春天田野的景致,我不知道。
  作为兄长,鲁迅与周作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但他们儿时的记忆却有许多相同之处。鲁迅对野花野草的留恋表现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里。那个长着一些野草的院子,是他的乐园。鲁迅写到了“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还有藤缠绕着的何首乌与木莲,“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葚要好得远”。总之,“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的趣味”。尽管被刻意要求记住鲁迅的斗士形象,我却不能忘怀他的这种抒情性。因了这篇文章,我更加留意紫红的桑葚,有时也会对荒芜的墙角投上深深的一瞥。
  初读《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时我还是中学生,距今三十多年了。其间也常常驻足观望高大的皂荚树,但对于覆盆子,却一直没有留意过。直到我成了一个野花野草的爱好者,才明白这覆盆子其实是我少年时代多次吃到过的美味。当年,在四川乡下的田坎上,不时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当地人称之为“刺泡儿”。它们也被称作悬钩子,是蔷薇科悬钩子属植物。覆盆子被欧洲人当做耀眼的水果,而在中国,却少有人理会。近几年我在乡下行走,再也没有碰到过它们。
  离开了的,且有乡野气息的生长地,就是故乡吧。所以,野菜一定是故乡才有的。对于成都这样的大城市,生于斯,长于斯。则何处去寻这故乡呢?
  我妻子是地道的成都人,小时候生活在猛追湾。她家老房子有一个院子,花啊草啊什么的有许多,最显眼的是一株芙蓉树。她的
  好朋友们喜欢来家里玩,因为这个小院子,也因为这株芙蓉树。特别是八月,芙蓉花开的时候。现在,这些早做了母亲的女人们聚会,还要提到老房子的这个院子和芙蓉树。可惜它们都消失了。我坐在一旁听她们说话,恍然觉得我妻子也是有故乡的啊!那些老房子、院子、野花野草和芙蓉树,就是她的故乡呢。只不过这故乡已沉到记忆里去了,不复再生。
  现在的城市是一个水泥的世界,可容植物生长的专用土地上,都是人工种植的单一植物,野草野花是被拔除消灭的对象。其实这很荒谬,一方面我们要“绿化”城市,另一方面我们要拔除自然的野草。野草不是绿色的么?
  我几乎每天都要走在成都的红星路上,见证着野草们同水泥的斗争。在原成百光电大楼位置的那块巨大的拆迁后待建的土地上,野草们欢快地疯长,八月,裂叶牵牛开出了蓝紫白色的大花朵,野苋菜和灰绿藜几乎长到了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而在红星路上水泥的夹缝中,同样生长着的野苋菜却不足5厘米。让我感到震惊的是,这些“侏儒”野苋菜已经开始结子,准备播散新的生命!
  野草有顽强的生命力。人工草坪中,为了对付割草机,它们会长得很矮小。为了对付除草剂,它们与那些人工草保持同科。每看到它们,我有一种欣喜。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人工永远无法去除的生命,在水泥的最细小的夹缝中都能生存。并且按照上帝的安排,完成自身的轮回。起初,我大惑不解,哪那么合适,将好有一粒种子被吹到了这里。后来才明白,土壤蕴藏丰富的生命,因为其中有无数植物的种子,只要条件适宜,它们就会破土而出,否则,它们会等待、等待再等待。马齿苋可以等30年,野燕麦可以等73年,萹蓄可以等400年,鹅肠菜可以等600年,狗尾草、龙葵可以等739年,而俗名灰灰菜的藜愿意等上1000年!每有一块土地被水泥封住,就有无数生命陷入黑暗中。但我相信水泥不会封住未来,总有一天,土地会复原,会迎来顺畅的呼吸!
  白乐天诗云“世间少有别花人”。一千多年过去了,情形依然如此。一般人对野花野草浑然不识,也漠不关心。一逢“劳动日”之类,便以拔除野草杂草为荣。事实上,城市的绿色风景需要野花野草的参与,欧洲一些国家早就提倡保留野生植物作为城市自然景观,所谓生态城市而无成片成片的野花野草,就是一个笑话。不需要特别的照顾,野花野草以自然选择的方式生存成长,是真正的生态性植物群落。且美丽又不失野趣。
  成都报业的停车场是一块很大的没有封水泥的空地,土地裸露,野花野草随处可见,特别是老墙根一带,确如鲁迅先生所言,有“无限的乐趣”。大方的商陆、最有菜感的黄鹌菜、野气十足的小蓬草、一头白絮的野茼蒿、强劲的反枝苋、低调的凹头苋、默不作声的马唐草、神秘的香附子、四处乱窜的篱打碗花、招摇的狗尾草、挺立的牛筋草和逮谁缠谁的老鼠拉冬瓜等,形成了一个丰富多元的自然野地世界。只有这样的世界才能引诱各种昆虫和小动物来栖息、潜伏,在秋天,或高声喧哗、或浅吟低唱,奏出一曲自然的乐章来。
  苦菜花开遍地黄
  酸甜苦辣,苦也是一种滋味。小时候厌恶吃药,被父亲捏住鼻子灌,滋味很不好受,虽然那药片裹了糖衣,终究还是苦。没有小孩子不厌恶苦,所以不明白大人何以那么爱吃苦瓜。稍长,帮母亲做饭,破开苦瓜,抠出苦瓜子,觉得满好玩儿,因为苦瓜子实在是好看呢,慢慢的,可以吃苦瓜了。1970年代,有一阵搞“忆苦思甜”,苦瓜又不算是“苦”的内容,甜东西好找,能吃的苦东西可不好找。终于还是有人找到了可吃的“苦”,那苦,透彻骨髓。现在想起来,那是苦菜的苦啊!
  记得一部电影《苦菜花》,更记得那电影插曲:“苦菜花开遍地黄,乌云当头遮太阳,鬼子汉奸似虎狼,受苦人何时得解放……”电影是黑白的,我对苦菜花没印象,光记着乌云了。这首歌是唱《谁不说俺家乡好》的王音旋唱的,声音高亢,有种凌风峭
  立之感,苦菜应该是在这种气氛中成长的吧?王音旋是彭丽媛的老师,彭丽媛也能唱民歌,但怎么也唱不出那种“凌风峭立”的感觉,估计能唱“苦菜花”的人不会再有了。
  苦菜在北方很出名,多有文章纪念,在南方则少有人提到。写野菜很出名的如周作人、汪曾祺先生,在他们的同题散文《故乡的野菜》中,都没有写到苦菜。周作人是绍兴人,汪曾祺是江苏高邮人,皆南方人也。苦菜是最著名的救荒野菜之一,对待它,何以南北有别呢?没有细想过。
  成都的郊野,随处可见苦菜:中华小苦菜、长裂苦苣菜、抱茎苦菜、苣荬菜等,种类很多。就是在红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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