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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塔顶端,轰的爆炸,石壁石桌全部粉碎飞溅,最后天空出现在我头顶。
107 温润清甜
我一直在想,这赤身裸体跪在一座没顶的高塔上算怎么回事呢?抗议侵犯人权还是人体艺术展?看下面那些人的表情,还巴不得我站起来转一圈或扔个望远镜过去?
这种思考一直维持到萧无声一脸铁青的使轻功上来,拿外衣把我结结实实裹了为止。我头突然有些晕,开始混乱。
然后……
然后……
眼前一片黑暗,没有星星的黑暗。许多片碎片飞舞组合,很远的地方像有声音传来,一阵阵的传到耳朵里。然后是光亮,光亮在向我逼近,逼到眼睛里。
意识缓缓的恢复,有什么压在身上。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撑了起来,感觉全身骨头都在响。
我床边这个人人人…没认错该是萧无声吧?这是怎么回事?
他该是感到动静,蓦的睁了眼睛。见我坐着,一把抱了过来,喜道:“思归,你醒了?”我脑子里满是问号,他见我此景,道:“你睡了五天!”
我突然一激灵,那天的事全部想了起来。
自己靠在他身上,看着他,然后轻轻捧出一凰的尸体来,举到他眼前。他的手一抖,垂目收了,把自己抱下地去,然后明国的侍卫一路儿拔出兵器来。
出不去了,萧国的人全部被软禁。
使者急匆匆来传令,恭恭敬敬:“有请这位公子暂住宫里。”
他是对我说的,然后对萧无声道:“王爷还请先呆在使馆。”
萧无声脸色变了变,仍然缓缓的把我放了下来。我拢着身上的衣裳,赤脚一落地,立马又缩了回去,然后搂住了他。一个人,想的美。
那使者一怔,还想说什么,给后面人一拉,也就闭了嘴。
于是,变成萧无声抱着我,两人共同住进了宫内。
我安静的偎在他怀里,看他进了华贵的房子,轻轻掀开明国特有的软蚕丝帐,将我放在床上。我歪着头看他,他有些诧异,道:“蓝…思归,你怎么了?”
我想了想,只觉头脑里混乱的很,一会清楚一会白痴的,便道:“头很乱。”
他脸色一变,然后又缓和下来,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看着他,又想了想,道:“萧无声?”
他凝视着我,又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我又想了想,却总不能把事情连贯起来,就摇了摇头。
他的脸色复杂,似喜似悲。此时外面有敲门声,他放了帐子,道:“进来。”
两个宫女一前一后,一人捧着衣服鞋袜,一人捧着食物酒水。萧无声示意桌上,她们不知是乖巧还是怕了他,放下就匆匆出去了。
他拿了衣衫过来,从内衫开始帮我穿,我乖乖配合。
不过,为什么他的手有些抖?
穿完了内衫穿外衫,淡蓝的衣裳绣着槿花。他又给我绾了长发,抱到桌旁。桌上的菜都很清淡,就是鸡鸭鱼肉也做的淡淡薄薄的。萧无声挟了一小片,喂到我嘴边。
张嘴含了,心里总有许多碎片翻搅,似是非是的感觉。他喂了我几片,我摇摇头,道:“不饿了。”
他放下筷子,只是看着我。我有些诧异,道:“你怎么不吃?”
他的眼神变的深邃,轻道:“思归?”
我不明,应了声。
他缓缓的凑近,道:“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微皱起眉,直觉上不能答应。
他轻叹一声,低声道:“那让我亲一下。”
充满男性味道的唇贴上来,浅浅的摩擦,我想后退,却给他按住后脑。
轻轻的吻,温柔的很,然后放开了我。
我看着他,脑袋里的碎片冲击的疲劳,道:“我想睡觉。”
他把我抱回床上去,然后自己也除衣躺了进去,将我搂在怀里。我一时间居然困的连眼皮都睁不开,立时睡着了。
思维回到现在,我的目光凝聚到萧无声脸上。
“我那天得到凝神之钥了,然后呢?”
扬起眉问他。
他一怔,脸上的喜色逐渐淡去,道:“你不记得了?”
我忍住歉意,点头。
他直起身来,淡淡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明国的人强行扣押罢了。”我还没说话,他又道:“我出去看看情况,顺便拿吃的来。”
然后那背影,消失在门口。
我垂下眼帘来,一凰不在了,附在一凰身上的思归不在了,变成人形偎在他怀里的思归仍然不在了。
萧无声哪……
从床上下来,站到镜子前面看了看。
乌发明眸,雪腕蓝衣,阳光斜斜映在颊上,一片光华,容貌是说不出的温润清甜。
竟宛然有些像,我原来的模样。
合上双目,感受自己身体里多出来的力量。在五脏六腑,四肢流转。试着控制了一下,伸指往地上一弹。
地上无声无息的多了个洞,仔细看,得出的结论是我不参加国家石油开发真是可惜。不要钻探机,有我就够了。
绾衣推开了门,两个青衣的侍卫躬身,道:“蓝公子。”
好快的速度,就知道我是蓝思归了。
我没理他们,继续向前走。其一上前一步,道:“公子还请在房间里静养。”
我一扬眉,道:“你该知道我是谁,你们主子也该吩咐过好好伺候我。”
“现在我想出去,你们敢拦?”
那人一凛,退后一步,我垂目而出,衣袂飞扬。
目标是,使馆。
108 无路心伤
从宫内到使馆,一路行来,无人可挡。至于跟在后面的,我可以无视。
穿过别致的大门,拨开满丛翠竹,走进左侧的小院。除了一间主屋,还有许多间供给随从住的侧屋。院子里此刻无人走动,只有淡淡琴声飘出。
却是,熟悉的曲调。
心跳的有些快,走到门前,轻敲了几下。过了会儿,屋里传出温雅的声音:“进来罢。”
我推开门,又穿过前厅推开书房门,灿笑的叫了声师父。温文雅从琴桌后立起来,淡淡笑着看我。我弯了眼眸,扑过去一把抱着他,笑道:“师父师父,我变成人了,好不好看?”
他接着我,拥了会儿,伸出修长微茧的手指将颊旁头发拨开,凝视了会微笑道:“好看。”
我仰着脸,笑晏晏的,抱的更紧了,把脸贴到那胸膛上,嗅那温暖干净的味道。半晌道:“师父,我们走吧。”
他羽睫微微一动,我继道:“当时我与萧无声说,和凝神之钥合一后就要放你走。现在好了啊,我们一起走好不好?”眨了眨眼睛,又道:“他可没说,我一定要留下来。”
他轻抚我的发。
我久久没听到声音,心突然空了,一点点下坠。
“思归…你趁早走罢。这一身力量,定会引来三国窥视,到时一个人,恐怕独力难支。”
我的心一凉,降到冰点。
“……师父。”
他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回去?他们对你很好么?师父你开始不是不想留在萧国吗?”
我紧紧的抱着温文雅,多日抑郁的事终于摆在眼前,原本不想承认,但是。
他是为了什么?那块玉么?原来的什么事使你留在萧国,不要我?
“……师父,你不要我了?”
我把头死死埋到他怀中,想把耳朵堵上,因为怕听到答案。
我知道温文雅是什么样的人,他看起来温和,做的决定谁也别想扭转。
他的手伸到我颊边,轻捧了。我的眼光只看下面,一丝不与他对视。
“……思归。”
他的声音像最绵长的叹息。
“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子,我怎会不要你…青泓是国师的继承人,我虽传他,却时时刻刻,未像对你一般。”
他温暖干燥的手指滑到在我的发里,我记起来时直通通,散着一头长发,也未曾管。
“你是我见过最聪慧可人的少年,或许比我年轻时,更出众…我怎会不要你,傻思归。”
他的手指灵巧稳重,我感到发被温柔的绾起。
不看他,眼眶却渐渐的发红。
“……师父。”
我轻轻的开口,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袂,手心全部都汗湿。
“我爱你。”
他的手微微一顿。
我僵立在原地,他的指极慢极慢的从我发上滑下来,慢的令人磨心。
“安宁和七日夕…是不是来了。”
他的声音仍然极温和,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
我张不开嘴。
“天水泠泠和殷红已,在明国边境也闹的风风雨雨了。”
“有很多人会陪你,只要不扯进皇室,思归。”
他还是拒绝了我。
他不爱我。
因为他另外有爱的人,尽管那人已经死了。
我啪的打开他的手,忍住泪水,转身就跑。冲出院子一直冲回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门,往床上就是一趴,将别致的丝帐扯下一半。抓起被子就滚,把自个全部包到被子里,缩成一团。床上太光亮宽阔,不喜欢,抱着被子下床,把大柜打开,连人带被爬进去,然后重重关门。
一丝光亮也没了。
我安心的,蜷缩起来,把头埋到被子里。
渐渐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声音传入来,愈来愈大和明显。我迷糊睁开眼睛,一怔,怎么漆黑漆黑?
随即回忆起来,勉强扯扯嘴角,推开柜门爬出来。
这下声音可明显了。
“我真是很不幸!”
七日夕的冷笑声。
我想想即知始末,连忙推门赶出去。不算大的院子种着明国馨鲜的植物,围满了侍卫,中间是安宁和七日夕。奇怪的是那些侍卫却没马上出手,为首的那个迟疑着,道:“小姐……”
七日夕大怒,手里鞭子啪的甩在地上,道:“你再敢叫一句看?有种的放马过来!”那侍卫退后一步,道:“在下不是小姐对手。”
“忒的没志气!九年了还是这般!”她手腕一挥一转,鞭子飒的钻了过去,那人急中就地一滚,鞭子啪的将脚后击出一道深沟。她怒叱道:“还敢滚!”那鞭子连挥,啪啪啪数声连动,突然闷哼一声,那人大腿上一道血痕飞溅。七日夕刷的收了鞭,眼睛却看向旁边的人,鞭梢一指,道:“你们敢不上?”
被指的侍卫摇首,眼神坚定痛楚,道:“我们不会对小姐动手。”
七日夕瞪目,眉扬的一股怒气。她眨眼就闪到了那些人前面,噼啪一路巴掌声过来,一个一个甩。
“你们这群混账,是男人不是!”
109 重逢之喜
那些人脸上全印了红巴掌,却无一人有怨恨之意。第一个侍卫突然单腿下跪,抱拳道:“难道属下对小姐出手,就是男人了吗?义不可战,战不能胜,我等活着何用?”那一群人齐齐道是,啪的跪到地上,竟是整齐之极。
七日夕张张嘴,又没说出话来,低头哼了声,道:“我本不是尊贵身份,你们也非我的下属,输过一次又怎样,是男人就拿点毅力出来。再不相干的跪了,小心我……”话说到此,她神色突然一凛,鞭子刷的一甩,九连环般大环套小环,那些侍卫全部挨了一鞭,纷纷翻倒。七日夕冷笑道:“说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也敢惹我!”
院子口那,缓缓的走进一行人来。她瞥了眼,刷的收了鞭子,冷笑挂上嘴角。
旁边都是手拿兵器的,我一眼便看到中间那人,高冠儒服,居然是那天巷子里的中年人。定是明国高官之类,若给他看见这些侍卫居然对七日夕毕恭毕敬,他们一定没有好下场。
七日夕很聪明在必要的时候。
两人对视良久,那人缓缓道:“真不答应?”
七日夕嘿笑声道:“不答应。”
那中年人慢慢的退后,直到完全退出侍卫群,淡淡道:“既然你不顾旧情,我也无话可说,你们上罢,抓着这个胆敢闯宫的钦犯。”
“顾念旧情!”她厉喝一声,煞气迸出,极怒极怒的神情。
“我的手拜你妻妾所赐!我的生活,我算什么人的事儿?别说你们不龌龊,要是不,我也不会被你们带回去!”
“我要顾念旧情,就该活剐了你那一家!”
七日夕狠色的笑,那人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堆带来的高手。那些人不比先前侍卫,早成阵法团团围开,兵器寒光。
安宁一直静立,此刻眉头微蹙,右袖轻垂,小楼一夜听春雨悄然滑下。
不能让他们把事情闹大!毕竟是一个皇宫,武功再高也可能有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