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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挺合适的嘛,瞎折腾完后他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犯罪现场。
好象小了点儿,都取不下来了。我转动着那笨重的物体抱怨着。
干嘛要取下来?不准取,明儿上班我可要见你戴着。
搞笑吧你,想让全公司人把我当饭后谈资吗?
老子就是要全公司的人都看见,一个也别看漏最好,如此这般,才能彻底打消某些顽固分子时刻觊觎着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侥幸心理。
直到第二天我才明白姓陈的表情苦大仇深地说的这句文绉绉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我把手上那过于抢眼球的灯泡N次用邦迪贴起来又N+1次被他扯掉之后,终于在中午去食堂吃饭的路上被跑过来开会的顾鹏飞瞄了个正中红心。
好漂亮啊,虽然花哨了点,倒是挺衬你的。
他那笑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只牵动了角质层的那种,我尴尬地有缩爪子的冲动,这人却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硬要我把手伸过去供他做细致研究。
切割得真好,成色和纯度也是上等,一定特贵吧,他一边目不转睛,一边喃喃自语地做着评估报告。
不清楚,我挠挠后脑勺,说实话这玩意儿摆柜台里拿镁光灯照着就精贵得很,要往大街上一扔就跟玻璃渣子分不清楚了。
我见他瞅得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了,忍不住问了句,你对钻石很有研究?
他轻微地笑了笑,说,知道点皮毛而已,以前去买的时候听人教过一些……
说着他欲言又止,自嘲式地笑了一下,不过,那时候买的是普通货色,像这么好的东西,咱这种工薪阶层怎么买得起。
随后他默默地垂下目光,像是在专注地欣赏我脚下的地板,就在我琢磨着该打打圆场的时候,他轻轻地开口,我听陈总说了,你已经答应跟他一起去沿海工作,是真的吗?
我顿时有点抓瞎,呃……这……大概……也许可能估计是吧……,嘴上敷衍着,心里却在绞尽脑汁地回想,我他妈在哪一集有答应过老子怎么不记得了?
他沉闷了片刻,恭喜你了。
我听得有点找不着北了,你怎么这么说?
那还能怎么说呢,如果我说,希望你不要走的话,会有用吗。
姓顾的,不要总这副死人脸行不行,我有点看不下去似的移开了眼神,我走了后你会有更好的发展……
这些都没有关系,他立刻打断了我的话,眉毛在那同时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苏锐,你现在幸福吗?
在我一阵莫名其妙的冷颤后,这问句仿佛是句魔咒,突然无比强硬地烙印在了脑海中。
幸福的状态,哪里有比现在这样更显而易见的呢,不缺吃穿不缺钱花,有个能独档一面的情人,事业也排除障碍一帆风顺起来,跟当年在学校每个月几百块钱生活费下顿馆子都得思想斗争半天,和顾鹏飞三天一吵不说还得处处受曹妖孽压迫的悲惨生活完全没法比。
可为什么当他正面质问我的时候,头脑里浮现的依旧是那时的片段呢。
那种每次分开,胸口都紧得喘不过气来的想念,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的感情一辈子就只此一次了,在蒸发殆尽之后,到了今天或是明天都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最伤脑筋的是,不论答他是或否,好象都会伤人似的。
下班的时候很稀有地能和陈旭阳一起回去,最近不是他开会就是我加班,总之难得凑到一块儿。
因为都懒得做饭洗碗,就在楼下的饭馆随便点了些小炒,这些苍蝇馆子和平时经常跑应酬的星级酒店比起来确实还比较像个能正经吃饭的地儿,不过比起家里半路出家的那位还欠把火候,这姓陈的原本对做饭七窍不通,烹饪的终极水准是泡方便面,煎鸡蛋就属于强人所难的范围了,哪知道在后天的局势逼迫下,渐渐从一知半解操练到出神入化,奇迹般地开辟了事业的第二战场,我说他就算哪天公司倒闭,做厨子都养得活一家老小了。
吃到一半我冷不丁问道,是你到处宣传说我会跟你跑沿海去的?搞得我在公司走到哪里都在被群众雪亮的眼睛从头到脚地骚扰。
没那么夸张吧,也就顾鹏飞知道,他夹着菜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今儿碰见了就顺便说的,除非是他帮你搞宣传了。
陈旭阳,我怀疑你做人懂不懂低调的啊,别得理不饶人好不好。
他随即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一边处理着嘴里的残渣一边来了个升八度的调,又怎么了,都跟你说是顺便、顺便了,再说说不说都是时间问题,别告诉我你打算一直瞒着他。
话是这么讲,可由你来说这性质可就变味儿了。
我见他爱理不理地继续埋下头新陈代谢着,低声补充了一句,老实说吧,我是不太想跟你东跑西跑的。
他动筷子的节奏陡然定格了下来,特诧异地望着我,怎么现在开始说这种话了?
我硬着头皮反问道,那你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在这里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我们说好的吧,你想反悔?
什么说好的,哪年哪月哪日哪地?
这下他的语气开始逐渐朝点火倒计时,昨天不是才说好,不管我到哪里你都会和我在一起吗,不然你以为戴着戒指是为了走秀的?
喂,搞错没有,戒指是你硬套在我手上的,要不讲理大家都不讲理。
他索性气不打一处来地将筷子啪地搁桌上,憋了半天后说,我都跟你保证过会让顾鹏飞有个好归宿,只要能让你安心,我的位子都可以拱手相让了,拜托你少得寸进尺不行?
我怔了怔,敢情这厮完全来了个剑走偏锋,于是哭笑不得地感叹一句,你果然还是以为我在放不下他。
不然是为什么?可别说你是因为无比热爱你的第二故乡重庆。
基于对方造的句太欠扁,我忍不住跟他抬了一杠,是又怎么样,走哪儿去我都水土不服,就呆这儿舒坦。
很不幸莱克星顿枪声就是从这里打响的,只听他大手往桌子上一拍,直震得锅碗瓢盆是集体一阵哆嗦,小兔崽子,你今天铁了心要找茬儿是不是!
我凭借多年来的潜移默化,脸皮多少也厚了几寸,气沉丹田冒出一句,有种你别跟我比嗓门儿大。
瞅他的眼神是时刻准备着来个秋风扫落叶之类的,估计后来注意到周围几桌仁兄都对咱俩的战事表现出高度关注的态度,在一阵情感与理智的激烈碰撞之后保全面子的心态占据了上风,于是赶快咽下满肚子火气,扔出来一句,吃饭吃饭,其余的回去再说!
接着这饭自然是吃得比吐得还难受,象征性地夹了几筷子后,他赶鸭子上架似的将我押回了老巢,刚进门便将我逼到墙角,彻底营造出一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的逼供氛围。
你到底想怎么样,给我说清楚。
见我紧闭着嘴唇不开腔,他忍无可忍地将我的下巴掰过去,问,你和那小子一直藕断丝连是吧?
你说什么?我猛地抬头,匪夷所思地望着他。
别跟我装蒜了,他目露凶光,顿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终于有点动了真格,一把推开他的手说,你他妈究竟在说什么?姓陈的,什么毛病啊,你更年期到了不成?
哼,他的表情没有一丝软化,算我有病吧,现在我倒想好好听听看你当初为什么提议让顾鹏飞来旭升,是曲线救国还是鹊桥会啊?
这句话一冒出来的瞬间将这场矛盾升了级,我不认为这还是原本小打小闹可以商量的事情,立马跟他放起了硝烟,王八蛋,你说话也得摸着自己良心,明明是你被白妮搞得脱不开身,我才去请他来救火的好不好。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鬼知道你俩串通一气在搞什么名堂!
你……!我一口气没顺过来能把肠子都憋直了,吵架虽属本人优势,但要遇到泼皮无赖,真恨咱妈少生了我两张嘴。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懒得和你废话!我说完一扭头就准备敌进我退,对于这种钻进牛角尖就胡搅蛮缠的家伙,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谁知他猛地一把将我拉了回去,重重地推到后面的墙上,没等我为被撞痛的后背发点牢骚,他的脸逼近了过来,狠狠地说,我不可理喻?很好,既然都把话撂开了我们干脆就说个清楚,省得窝在心里都不痛快!
放手!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本能地挣扎着,肩膀却被他摁得更紧。
你问问自己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都跟那小子鬼混过多少次,看不出来啊,苏锐,你还挺擅长见风使舵的。
我冷不丁一个哆嗦,身体顿时像被冻住了般僵直,仿佛有一股冷气不断从脊柱倒灌上来,将大脑吹得突然罢了工,眼睛都眨不了一下。
他近在咫尺的声音继续没有起伏地说,还有,关于那份指证四海的证据,应该早八辈子就在顾鹏飞手里了吧,他却迟迟没有交给我,你俩在偷偷摸摸地打什么如意算盘,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吗?
我握紧拳头,拼命压抑住心理节节高升翻滚上来的混乱,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缺乏底气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皱了皱眉头反问到,都是真的吧,对不对,苏锐?我也不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你说,我有哪点说错了吗?
我几乎就要摇头,但脖子如同打了石膏动都不能动,只能忽地把头垂了下去,天地良心,我能否认这些就是事实吗?
等了很久不见我开口辩解,他极其失望地叹了口气,用压抑着情绪的颤动音调说,我算是觉悟了,你心里从来就没有装过我,你从头到尾都只想着顾鹏飞、顾鹏飞,陈旭阳只不过是你方便利用的工具,你怎么不再聪明点,等我把总裁的位置让给他之后,再一脚把我蹬了,正大光明地比翼双飞,啊?
我把嘴唇都快咬得没了知觉,终于受不了单方面地被他随意曲解,脱口而出,要果真如此,我他妈怎么没想到在你昏迷的时候结果了你,何苦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是啊,估计是你们忙着约会,忘了理会我吧,他顺势接过话头,无情地说,我恰好遇到那种倒霉的事情,没准正合你俩的意,你是不是觉得很庆幸呢?
几乎是轰然一声巨响,头脑中理智的秩序就这么被击垮了,在心脏的某块地方被猛地抽成真空的瞬间,我的肾上腺素比我的泪腺更快地激起了生理反射,这一耳光毫不手软地打在他脸上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曾经坐在他的病床边,无数次俯瞰到的那张柔和安详的轮廓。
你说得没错,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是像那样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比较好。
他寂静了两三秒钟,突然将手扬了起来,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躲闪着,却听见他的一丝
冷笑,怕什么,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忍心打你?
不良预感刚刚才露出端倪,上衣的扣子就活生生被他扯掉一半,他将我摔倒在沙发上后,毫不犹豫地压了上来。
真是讽刺啊,亏我还一直忍耐着不冒犯你,我怎么就没想到你的身体是给人家留着的,每次都找借口拒绝,你真的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我已经没有心情跟他嚼舌根,狠命扯住他的衣领说,陈旭阳,我不管你有什么误会,不要再干这种事情,我不会原谅第二次的,死都不会!你趁早给我住手!
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抬起来,盯着我百感交杂的眼睛说,我也一直想要珍惜你,你给我机会了吗?
我要怎么给你机会?我冷冷地质问着,让你操就是给你机会吗!?
他倒抽一口气,差点没把我的颈椎拧成两截,至少你不要在我躺在医院的时候被别人操好不好!你让我怎么想!辛苦忍耐才留下来的爱人就是养给别人享用的吗?!与其这样,我还有什么理由当柳下惠!
皮肤突然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让我瑟缩了一下,早上磨磨叽叽花十多分钟才能穿好的繁琐衣物居然不比剥橘子皮费事到哪儿去,搁平时相信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踢打抓扯咬同时上阵的话,他要想一鼓作气地得惩是不现实的,再怎么也得挂两道彩,可恶的是今天我仿佛犯了心肌缺血,手脚发软使不上劲儿来,还一直哆嗦得厉害。
本人难以苟同有人在这种恶劣的气氛中还能做肌肤相亲的事情,接吻不是源于快乐和热爱的话,难道不会是一种很龌龊的举动吗?
他显然没有在意到我消极的抵抗伴随着一种快要崩溃的表情,在一阵约等于武力镇压的行为之后,他凑在我的耳边说,承认吧,苏锐,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干脆让我死心吧。
姓陈的,你想要甩我的话一句话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