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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道德经讲义-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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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主、冒进、攘臂、执兵、轻敌、贪杀等,皆是丧失“一慈、二俭、三不敢为天下先”的“三宝”行为。三宝是人之最难持者,惟有无我不争的人才能持有。大凡用兵者,或因敌国外侵,或因奸贼作乱,假若怒恨之心激荡,滥用强兵,大动杀机,以除尽为快,以多杀为乐,必丧慈心仁善,岂非大丧其天德乎!   
  【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抗兵相加”,“抗兵”,即两军对抗之兵。“相加”者,就是对外敌入侵强加的战争,不得已而应战、抵抗之义。在两军对峙中,凡不达于理,不合于义,或起于贪杀,或生于恨怒,或缘于气愤,都不符合无为用兵的原则。 
  “相加”者,即敌我双方,彼以此来攻我,我亦以此攻彼,两者只知斗勇争胜,而不知哀伤人命;只逞仇恨不平之气,而不顾双方士卒的死伤,此皆是丧德失宝的不慈之举。一个有仁心的统兵者,当以慈心保全双方士卒的性命,不轻忽蛮战,不轻丧命宝。故用兵宁为客而不为主,宁为后而不轻于先,宁退尺而不盲进寸,这些都是就珍惜人命的慈悲心而言。 
  对于逆来入侵之敌,因其失理失义,必不能持久。其势易衰,其气易竭,故取胜必在于我,此乃天理之必然,何须以多杀相加,而妄害人命呢?两军对阵,应当慈悲为怀,加之以哀慈士兵生命之念。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有哀心者,必得天人之助,最后取胜必然是有慈心者,哀伤士卒生命者。 
  自古以来,凡是体恤苍生的哀兵者必获胜。所以君子哀痛苍生之心,不仅可以及于人身,而且可以入于天心、人心、众生万物之心。有德之人以哀慈心悲悯万物,以慈卫物,则物必爱之如父母,虽为之效死而不辞。更可以得天人之助,故战可以胜,守可以固。故曰“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本章说解】   
  本章乃太上见世人对大道的进退得失之理,茫然不悟,故糊涂一生,多致丧命倾生,故以用兵之法借喻而言,以救世人之愚。 
  深明用兵之道者,宜后宜退,以不轻敌取胜。本章虽谈用兵,其实也是喻指学道修身之要。能卑以自牧,能让以处人,无往而不谨慎,则无往不是道矣。 
  兵虽为不祥之器,但要看如何去用。用之有道,不得已而用,宜后而不冒先,宜退而不争进。我虽兵强,但无凌人之意,无好杀之心。不仅可以“不争而胜”,而且可以全民性命,则仁慈之宝不会轻失。倘若不然,徒逞不平之气而强加于人,施血气之勇而以轻人,未有不伤害生灵,而祸及国家社会的。 
  本章以兵喻道,论“三宝”在天下最大之争的战争中的奥用。故河上公名为“玄用”。张舜徽说:“两军对垒,而哀者胜,以见慈之为用甚弘。”魏源云:“与慈相反者莫如兵,故专以兵明‘慈’之为用,而‘俭’与‘不敢先’皆在其中也。老子见天下方务于刚强,而刚强莫甚于战争,因即其所明者以喻之。使之即兵以知柔退,即柔退以返于仁慈,非为谈兵而设也。” 
  太上论兵,并非专论战争,而是因兵取喻,以明示“道者柔之用”之理,其意本为君道而发,不知者以为专为兵家而言。太上谈兵以明道,而善谈兵者亦莫过于《老子》。 
  本章所谈的以逸待劳,后发制人,仁义之师必胜,骄敌之兵必败。不争之“争”必先,无为之“为”必胜。为争之争,有心之为,皆失道理,故为兵家要诀。所以读《道德经》不能只以一例、一面、一事去理解,而应当从多维、多层面去理悟。举一反三,全息而观,自会妙悟,而达到一通百通,方不失读经之本义。 
  大道之动常出于被迫,大道之用常处于不争。天下之争莫过于战争,故圣人若有所不行。即使不得已而行,亦是“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即使御敌不得已而动兵,亦是哀慈心在前,处后而不争。 
  圣人用兵与常人相反,所以为常人所难理解。正如前人所云:“主逆而客顺,主劳而客逸,进骄而退卑,进躁而退静。以顺待逆,以逸待劳,以卑待骄,以静待躁,皆非所敌也。”“道常出于无为,其动常处于被迫,其胜常以不争,虽是兵战之事,其理亦是如此。”由此而知:圣人之“为”常出于“无为”,圣人之“行”常“无行”,其攘常无臂,其执常无兵,其扔常无敌,故能无往而不胜。若知主而不知客,知进而不知退,此谓之“轻敌”。轻敌则“三宝”丧失,故曰“祸莫大于轻敌”。今人认为太上“以守为主”、“以退为进”的思想,是过时了的保守落后。以为老子的“以不争争”,“以无为为”的主张,是消极的哲学观。这种观点是世人只知阳、不知阴;只知显、不知隐的表面之见,故难知事物之本质与全貌。 
  此章以兵而论道,类而推之,天下之事其理皆同。人能有会于此,则知“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不仅用兵合此理,天下之事无往而不适宜也。        
怀玉章第七十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这两句是太上自己说:我之所言简要好懂,很容易理解,也容易实行。综观《道德经》五千言,太上所言,字字见道,句句得理。大道就是人心固有的良知,日用常行之事,至近至简,天下人与万物须臾不可离开。离则无道,无道也就无人与万物。 
  太上之言,千比万喻,累千累万,不可胜数,但其要蕴之于心,出之于口。所举之事,所言之理,近于日用,都是世人所熟知的,也是经常遇到的,并非难知难行。它既通俗易懂,而且人们天天都在其中,一动一静,一言一行,无处而不是此道。人人可知,人人可行,并不神秘,亦非难行。 
  “甚易知”者,是太上说我所言之理,都是人心中本有的天然之理。“甚易行”者,是说我所论的道,都是人们日日在行、事事在用的平常之理,所以易知易行。不管你懂与不懂,信与不信,每个人都在道的恩惠滋养中,或自觉或不自觉地在道的规律中运行,只不过是在顺与逆中被动地受用而已。故曰“吾言甚易知,甚易行。”   
  【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这两句是太上说:我所说之道,本来易知易懂,但天下人日用却不知;我所言之理,易明易行,但天下人却不能行。是人们的智慧不足吗?非也! 
  太上之言甚为平易,但世人多是求于奇;太上之言甚平直,而世人却反求于曲。所以人们对太上所言的平常事理,却视不能见,察不能知。本性之明被世尘所蒙,追逐物欲,陷入迷境,这便是世人对太上之言不能知、不能行的根本原因。 
  太上所言本易明易行,但人们却往往做不到。是人的力量难以做到吗?完全不是!太上所示的至明至简之路,世人不去行,反而步趋于曲径小道,甚至于陷入至阴至暗之境。本来是至明之事,人们却反求于至暗之中;当为可为之事,却不以为然,不愿意去为。此即是“莫能行”也。 
  大道贵弱柔,世人好刚强。大道贵不争,世人甚好争。大道贵卑下,世人好高贵。故世人闻太上之言而如无闻。大道无所不在,无所不能。它并不神秘,也不是高不可攀。它就在日常生活中,就在人们的身边,就在每个人的心里。但世人却离道很远,这并不是道之远人,而是人自远之。人心自己与道远隔,所以见道之理似不见,见道之行而不行。并非道德难为人,而是人自己难自己。故曰“天下莫能知,莫能行。”   
  【言有宗,事有君;】   
  “言有宗”,即有本始、有根柢(dǐ)、有道理之言。天理在人本性中,人人本具有,是后天不学而所有的天良之知,谓之“言有宗”。 
  “宗”就是大道之根,是自然宇宙的本源核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说话要有根据,处世要合道理”。惟言有宗,才能近取诸身,日用万事,处世应物,其言未有不善者,未有不合道性者。 
  “事有君”,君者,主宰事物之理也。即万事之主,万法之尊。在人则为心,为不学而所能之良能,谓之“君”。事若有君,则能窥见其隐微之机,行其当行,其事皆善。太上之言,言无瑕疵,言通天地之至理,达古今之道,简易平实,有本有物,故言之所以有宗。太上所行之事,无有执迹,考诸上古而不悖,反观当今而不疑。坦然直行,为法为则,是天下万物万事之君主。文中“言有宗,事有君”,其义盖如此。   
  【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此二句是追述无知之情由,归结无知之病根。其意在于寄望天下后世,都能明理知道。 
  “夫唯无知”,对于大道而言,世人皆远离已久,无明无知,昏昏茫茫。这种无知之病,是因为世人长期处于后天状态,只相信耳目见闻为实,耳目所见之外皆为虚。所以对耳目不可见、不可闻的外部事物,对于宇宙间客观存在的自然规律,皆不能知、不能见,故而采取不承认主义。这正是世人的偏知之处。 
  世人长期执于耳目之偏,以后天智识之曲,以被贪欲蒙蔽污染了的人心,去认知天下人事物,故而往往离道甚远。因为长期丧失了真性本灵之明,丢失了先天智慧之聪,故所知者皆是人欲之私,皆是诈巧之术。而对于宇宙大真理,对于自然大道的规律,对于做人的基本道德准则,却是茫然无知,这才是真正的无知。 
  “是以不我知”,是说人类对自然大道不可知、不能知。因为世人对大道的顽钝,对圣人之教不诚信,所以不能知。圣人行不言之教,行无为之道,无欲无私,无事无争,昏昏闷闷。愚钝若顽,不显山露水,不彰扬夸耀,所以不被常人所理解。常人难明圣人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故曰“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矣,】   
  “知我者希,则我者贵矣”,“希”,即稀少。“则”者,就是效法。能知我所言,能行我言之理。此两句是说,世间能知我之言,能行我之道的人太少了。若能知我所言的真谛,能行我所传之大道,能修德证道者,这类人才是天下之最宝贵者。人与天地同为“三才”,本具道根佛性,只可惜被尘欲蒙蔽太深,难以觉醒。尤其在当今物化社会里,能醒悟诚修道德,造就佛根道器之人,确是难能可贵,可称为“天之骄子”。此即“则我者贵”之真义。 
  上句所说的“不我知”,就是我之可知者,而世人却不能知。能知我之所言者,能行我所讲的道理者,则是知我之心,与我同心,此类人少之又少,希之又希。可谓之天地之珍,是难得之器了。我本与世人同宗于一道,同根于一德,为何人们不能同心?我之所言通俗易懂,何尝世人难知难明,乃至知我者如此之稀少?若非是我独异于人,独高于人,使天下人莫能攀跻,莫能追逐。我所言之理甚易知,竟为天下人莫能知;我所事之道甚易行,竟为天下人视为甚难行。所以,能知我之心,能行我之道,能修我之德者,我将尊为天下最贵者。“知我者希,则我者贵矣”两句,即是此义。   
  【是以圣人,被褐怀玉。】   
  “是以圣人,被褐怀玉”,“被”通“披”。“褐”音鹤,即古人所穿的粗布衣。“怀玉”者,即怀藏宝玉。比喻胸怀道德,深藏若虚,不炫玉卖弄。 
  “被褐怀玉”,是说有道之人,身披粗陋之衣于外,胸怀洁白之玉于内。怀宝匿藏,密而不露,不炫耀于人。太上之道虽然至尊,太上之德虽然至贵,但在太上的心里,却从不以自己有道而自高,不以自己有德而自大。此处借喻“被褐怀玉”,比喻圣人虚怀若谷,藏而不露的善德。 
  圣人总是全于内而忘于外,重其本而轻其末。道德无名,光而不耀。圣人与世人同其饮食,同其寝眠,并无大异于人,如披褐之朴素无华,并无奇丽之美。圣人之心身,道德蕴于其中,仁义含于其内,皎然自洁。磨之不可损,湼(niè)之不可淄,精莹透彻,氲蓄无穷,天下人岂可知、岂可见?圣人之道德虽不炫于外,而德之光辉自不可掩;虽独得于中,而其“中”之“真”,却深不可测。 
  学道之人若能深悟此妙,不逐于外,以披褐自闇;俭朴于外,积美于内,以怀玉自养,则我安得不贵乎?“知我”安得不希乎?我以有道之言,有德之事,感天下人都能同知同行,天下人自能知,自能行。可见太上教人之心的急迫,救人之心的真切,故谆谆教诲不倦。范应元曰:“圣人内有真贵,外不华饰,不求人知,与道同也”。   
  【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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